小姑娘勾起唇角,她為什麽要編?


    今日這局雖破了,可明日朝堂上指不定該有多熱鬧。


    謝家的和謝太後可不是這麽好打發的人。


    她雖說從未與這一家子人見過麵兒,可在北地時也瞧過爹同這家人交手…


    既如此,她又何必費盡心思去撒謊呢…


    反正陛下終歸是要知道的,何不她此刻就說,還得了個信任陛下的好名聲。


    “我也是入京之後才有幸與定遠侯夫人相識…”


    “說起來,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小姑娘將齊白兩家的姑娘當街相中祁善淵及之後遇刺和找上定遠候府一事和盤托出。


    當然,這其中不包括她派人去兩位府上折斷右手一事~


    反正,在這場事情中…薑安與定遠侯夫人那是冤的不能再冤了!


    “…事情就是這樣了。”


    小姑娘端著茶盞一飲而盡,“若不是此事耽擱,安安早就入宮來見陛下了!”


    薑安話中所說的那批侍衛的背後之人,陛下用腳趾頭猜都知道這是太後的手筆。


    此刻,齊白兩家的姑娘都已經許配了出去,太後的計謀落空…


    陛下心中舒暢,瞧著小姑娘也是越來越順眼。


    這小丫頭無形當中倒是替他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真是豈有此理!”


    皇帝一怒,殿中伺候的宮人皆跪伏在地,就連吳鶴亭也不敢再坐著,連聲道:“陛下息怒…”


    反倒是小姑娘,嘴裏叼著半塊梅花酥,眨巴著懵懵的圓眼,似乎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吳愛卿,此事就交由你來查,務必要將刺客的背後之人揪出來!”


    “朗朗乾坤,皇城腳下,就敢當街刺殺,她有把朕放在眼裏嗎!”


    小姑娘心中蛐蛐:說得好像有誰把你放在眼裏似的。


    “是,臣領旨。”


    吳鶴亭先是應下,後又為難的說,“可齊白兩府夜半遭賊人一事臣尚且未查清,兩位大人又聯合不少官員說臣玩忽職守,這…”


    “不用管他們!”


    皇帝大手一揮,“身為朝廷官員,縱著女兒當街選婿,罔顧禮儀宗法,自作自受罷了!”


    吳鶴亭應是,“那臣便先告退,迴大理寺著手處理此事。”


    眼前著他要走,小姑娘屁股離開椅子,尋摸著機會也準備找借口開溜。


    “去罷去罷!”


    皇帝似是才想起薑安來,慈眉善目的問著,“安安可要在宮中留宿一晚?”


    “朕的禦花園中甚是漂亮!”


    喲吼~


    小姑娘假笑著,遂了陛下的願推脫道:“多謝陛下,不過安安府上還有摯友,出門前並未留話,夜不歸宿…他們怕是要急的。”


    “那…朕就不多留了!”


    您也沒想留啊。


    君王一句話的事,哪裏用得著詢問臣子的意見…


    既然詢問了,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他就是和你客氣客氣。


    薑安若是留下,便要住在後宮中。


    陛下在前朝,鞭長莫及,唯恐太後和皇後鬧什麽幺蛾子,自然不敢讓薑安留宿。


    “正好,吳愛卿帶著朕的寶貝侄女出宮去罷!”


    瞧瞧,臨出宮還得給尋個保鏢,這是有多擔心謝太後他們來劫人啊!


    吳鶴亭看懂了小姑娘戲謔的眼神,趕緊示意人出殿去。


    也就是咱們這位帝王不是個心眼子多的主兒,不然就薑安今日說得謊話加起來都不知道受多少罰!


    當著一朝天子的麵兒,她也是真敢啊!


    從乘龍殿一路到宮道上,吳鶴亭和薑安一句話都沒說,甚至連眼神交匯都沒有。


    “還真讓你猜著了…”


    瞧著不遠處眼熟的老太監,吳大人同小姑娘低聲說了一句。


    “什麽?”


    薑安走了神,有些茫然抬頭。


    “奴才見過縣主,吳大人。”


    “公公…”


    吳大人頷首,“您怎麽來了,可是太後娘娘有什麽話?”


    小姑娘圓眸閃過細碎的光,謝太後的人啊,這是來劫道的?


    隻見那太監看向薑安,“娘娘說縣主來一次京都不容易,也正好祖孫相見…”


    “縣主請吧。”說罷,他側身做出請的動作。


    隻是不管是言語上還是麵部表情可都不像是請的意思…


    老太監那雙陰翳的眸子就好像在告訴薑安:今日你不去也得去!


    吳鶴亭擋在小姑娘身前,神色不虞,“勞煩公公轉告太後娘娘,陛下有旨…令臣送縣主出宮。”


    “陛下旨意臣不敢違背,可天色已晚,臣一介外臣不好隨縣主入後宮。”


    “娘娘不如改日再見,又或是先請示了陛下呢?”


    老太監:“娘娘思念孫女,不過是見一麵,吳大人又何必這般不近人情!”


    就在此時,小姑娘自吳鶴亭身後探出個腦袋瓜來。


    她笑笑,似是才想起來般,恍然說道:“公公倒是提醒本縣主了…”


    “本縣主有幾年沒去護國寺上探望太妃娘娘了,不知她近來身體可好?”


    要說親,那她薑安也合該喚太妃一聲祖母,和她謝太後有半毛錢的關係!


    既然沒什麽關係,又何來的思念,自作多情!


    老太監被薑安這一句話懟的發綠,隻能眼看著這二人離開。


    他一揮拂塵,扭著腰轉身,迴宮告狀去了。


    “吳大人~”


    小姑娘狗狗祟祟湊過來,“你們早朝是什麽時辰啊~”


    吳鶴亭蹙眉,“你問這個幹嘛?”


    “你是覺得他們會在早朝時發難?!”


    薑安理所當然道:“謝家利用齊白兩家想拖你下水不成,賠了夫人又折兵,當然不會罷休。”


    “而且今日還在宮中炸出來我這麽一條大魚,按照謝丞相和太後的心思自然是不會放過。”


    朝堂上多有他們的黨羽,明日早朝時便是最好的機會,群起而攻之!


    “寅時上朝。”


    薑安瞪眼,“這麽早去幹嘛,大家一起數星星??”


    狗都不起這麽早好叭!


    吳鶴亭嘴角抽搐,你罵的可真髒。


    小姑娘又問,“那陛下呢?”


    吳鶴亭:“卯時。”


    薑安:……


    她快步往自家馬車那兒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嘀咕著:當皇帝可真慘。


    小姑娘上了馬車,催促著正言快些駕車離開。


    她還約了定遠侯夫人遊船呢~


    空空蕩蕩的宮門前,獨留下吳鶴亭一人站在原地。


    風吹過時,來接人的親信搓搓眼睛,差點以為站在這兒的是哪位孤寡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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