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迴來…


    這四個字南北北一個都不信。


    聽見易年提起使團,眼珠一轉,開口道:


    “你說星夜苑是你師兄的府邸,你師兄是聖山殿主,周圍一定有人時時觀察,我一去不就暴露身份了嗎,按理說我現在應該是跟著使團一起的…”


    每個字都聽的懂,易年卻不明白南北北的意思,但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還沒等開口說話,南北北搶先開口道:


    “你去槐江州正好往南,咱倆一起去,等辦完事兒去找我二哥他們,我與他們再一起入京…”


    說著,一拍手,繼續道:


    “就這麽定了…咱們現在就走,是吧?”


    還沒等易年說話,立馬轉身迴屋,一邊穿衣服一邊收拾東西,開口道:


    “馬上…”


    馬上…


    馬什麽上啊…


    易年眼中滿是無奈。


    我說帶你去了嗎?


    可看著南北北那架勢,估計是勸不動了。


    送去星夜苑確實能保證南北北的安全,不過那是在南北北配合的前提下。


    南昭公主,南行一的孫女,自己總不能把她綁在星夜苑。


    就算不帶她,估計她也會偷偷跟上去。


    無奈的搖了搖頭,有些後悔告訴她自己要去槐江州了。


    歎了口氣,開口道:


    “我去樓下等你…”


    說著,轉身下樓。


    來到大廳,之前還在門口的晉天星已經沒了蹤影。


    苦笑了下,看來師兄又‘猜’到了…


    去就去吧,反正南北北出門身上帶的寶貝絕對不少,能在古境中活下來,去趟禦劍宗估計也出不了什麽事兒。


    而且正如她說的那般,迴來的時候追上使團,入京也名正言順些。


    沒給鄭少安留信兒,怕別人看見。


    醫館不是星夜苑,進來還是非常容易的,那吱呀作響的大門,連個小偷都擋不住。


    把櫃台上的書往架子上放了放,幾個火盆澆了水。


    有風,一絲火星都可能把這二層小樓燒了。


    忙活的功夫,噠噠聲音響起,南北北從樓梯上下來。


    身上裹著厚厚的大衣,看不出什麽材質,不過從領口那柔軟舒順的皮毛來看,絕對價值不菲。


    錦繡棉靴蹬著,同樣滿是絨毛的白色帽子戴著。


    一身白配著幾抹紅,英氣十足。


    易年看著,無奈的搖了搖頭。


    “北祁有這麽冷嗎?”


    南北北嘿嘿一笑,開口道:


    “南昭以前沒這麽大的雪,好不容易有機會,自然要穿個夠…”


    南北北說著,還特意轉了個圈。


    也不知是喜歡冬天的衣服,還是想在某些人麵前特意打扮打扮…


    在瞧見易年那沒什麽變化的神色後,有些尷尬的停了下來,開口道:


    “走啊…”


    易年歎了口氣,把油燈吹滅,關門關窗。


    看了眼黑暗中的二層小樓,帶著南北北順著烏衣巷朝著南門趕去。


    沒多大功夫,到了南城門。


    大門開著,但沒什麽人。


    上京城就這點好,無論什麽時候,四周城門都不會關閉。


    不過易年沒打算從門走,畢竟南北北身份特殊。


    門口的盤查不嚴,但小心總沒錯。


    找了處守衛比較弱的地方,帶著南北北翻牆出城。


    穿過林子來到官道之上,目光落在了南北北身上。


    南北北會意,拇指與食指繞成一個圈,放在嘴邊輕輕一吹,嘹亮的口哨聲傳了出去。


    幾聲過後,南北北停了下來。


    幾個唿吸後,噠噠聲響起在了夜空中。


    一匹紅色駿馬從遠處跑來,身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雪花,仿佛披上了一件白色的披風。


    身姿矯健,步伐輕盈,猶如一道閃電劃破夜空。


    眼睛閃爍著明亮的光芒,透露出一種與尋常馬匹完全不同的神色。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易年能聽到唿吸聲,每一次唿吸都帶著熱氣,看上去像是開在夜裏的一朵朵白花。


    對距離把握極好,快速奔襲中慢慢減速,正好停在了南北北身邊。


    低下大頭,在南北北胳膊上蹭了蹭。


    南北北伸手摸著,嘴角笑意不斷。


    這,正是南北北那匹紅色軍馬。


    易年看著,要說不羨慕是不可能的。


    當初就是在這條路上,馬兒拉著車一路奔跑,要不是自己眼疾手快,非被它撞個跟頭。


    與人家一比,可算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現在不知跑哪裏去了,鄭少安找了很久都沒找到。


    易年心裏罵過幾次,但也隻能安慰自己馬兒是玩兒瘋了,暫時不打算迴來。


    至於安危問題,易年從沒擔憂過。


    能在聖山和南昭混的膘肥體壯,被人抓住的概率不大。


    南北北拍了拍紅色羅馬的大頭,輕巧翻身上馬,看向易年,開口道:


    “要不要帶你,蘿卜有的是勁兒…”


    蘿卜?


    易年聽著,笑了笑。


    白瞎這麽個高頭大馬了,竟然叫了這麽個名字。


    它就不反抗?


    忽然迴想起當初自己給馬兒取名叫小黑,馬兒的白眼差點兒沒飛到天上去。


    搖了搖頭,看向南北北,開口道:


    “算了,讓它跟住就行了…”


    說著,腳下一點,直直朝著前方飛了出去。


    歸墟境界禦空而行,隻要不求極速,便能一直在消耗中恢複,隻要神識不空,就能一直飛下去。


    易年的速度在歸墟境界中隻算正常,與沈風沒法比,甚至長距離都飛不過周晚。


    等周晚到了歸墟境界,估計這世間便沒什麽人能追的上他了。


    不過這也夠了,畢竟隻是趕路。


    南北北也有短暫飛行的能力,但消耗很大,長途跋涉跑不過天生就擅長奔跑的馬。


    通明境界強點兒,但一般也跑不過訓練有素的軍馬或者擅長奔跑的妖獸。


    瞧見易年前行,南北北一拍馬臀,開口道:


    “追上去…”


    蘿卜聽見,前蹄一揚,嘶吼一聲,直直朝著易年追了過去。


    四蹄踏雪,在雪夜中化成了一縷紅光。


    這軍馬跑的再快也沒易年的速度,所以空中飛行的易年時不時還要迴頭看看,怕這一人一馬萬一追不上自己迷路就麻煩了。


    不過蘿卜不是一般馬匹,易年見識過它的耐力與速度,在去黑風山的時候,隻有它能勉強跟上馬兒的速度,與周晚那匹差不多。


    想起周晚,易年嘴角起了一絲無奈笑意。


    如果不是為了照顧周小爺,現在趕路根本不用自己飛。


    翻江蛟雖然擅長水戰,但身具龍血,飛行能力比一般妖獸強很多。


    那幾十丈長的身軀淩空飛舞,想想都覺著過癮。


    可這個風頭已經被周晚出了,想要壓他一頭,那隻能騎著金翅大鵬鳥在上京城轉悠一圈了。


    不過以金翅大鵬鳥的脾氣,和它說讓它馱著自己出去轉悠轉悠隻為博人眼球,估計它會一爪子拍死自己。


    胡思亂想著,瞧見眼前景色越來越熟悉。


    懸夜林到了。


    從空中落下,等著南北北過來。


    沒多大功夫,一人一馬到了。


    可能是跑的太快被風吹的,也可能是出了汗,南北北露在外麵的臉紅了不少。


    看著停下的易年,開口道:


    “怎麽了?”


    易年指了指林子深處,開口的:


    “去看看…”


    說著,沒讓南北北下馬,牽著韁繩帶著一人一馬鑽進了林子。


    為了避免麻煩,神識外放,想來是沒什麽妖獸敢過來。


    不過這一顯露修為,倒是把蘿卜嚇的夠嗆。


    隻能學著南北北的樣子,在那大頭上輕輕拍了拍。


    至於它懂不懂,那便不是易年能決定的了。


    天蒙蒙亮時,到了小溪旁。


    最近沒少下雪,當初白雲飛與自己在這裏留下的痕跡全被大雪覆蓋了。


    可能那頭附近最強悍的山豬死了,妖獸能感覺到這裏的危險不敢過來,四周連個腳印兒都沒有。


    沒有妖獸的足跡,也沒有七夏的足跡。


    天亮了,沒有月光,想進淨竹寺便要等到晚上。


    白笙簫在通靈玉中留下的聲音沒什麽緊急感覺,也沒催著自己立馬去。


    不過能快點還是快點為好,便沒準備等到晚上。


    最後看了幾眼,沒什麽發現,抓著韁繩便往前走去。


    正走著的時候,騎在馬上的南北北忽然啊了一聲。


    易年轉頭看去,瞧見南北北正苦著臉,手在胸口捂著,白氣不斷從口中唿出,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


    “怎麽了?”


    聽見易年的聲音,南北北指了指旁邊一處凸起,凸起的前麵,還有這個類似墓碑的東西。


    走著走著看見墳,被嚇了一下,也正常。


    無奈笑了笑,這南北北,膽子還是那麽小。


    伸手拍掉上麵的雪,指了指,開口道:


    “裏麵不是人…”


    “不是人?”


    南北北眼睛一瞪,眼中滿是驚訝。


    易年點點頭,開口道:


    “一頭豬…”


    “豬?”


    南北北的聲音比之前大了不少,似乎對易年會這個迴答有些意外。


    易年也沒解釋,開口道:


    “放心吧,不是鬼…”


    說著,抬眼看向南北北,繼續道:


    “不過咱們要去的那個地方可有鬼,而且是很多鬼,長的可嚇人了,舌頭一伸三尺長,指甲鋒利無比,臉比雪還白,走路也沒有聲音,時不時出出現在身後,然後拍拍你的肩膀說…還…我…命…來…”


    聽著易年的話,南北北下意識的往大衣裏縮了縮,開口道:


    “你是想把我嚇迴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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