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的聲音從下麵傳了上來,易年停在了鐵鏈之上,與劍十一說了聲你先迴吧,飄身下了閣樓。


    每次來,都是落在露台之上,除了第一次迴去之外,就沒走過門。


    木葉也習慣了,正在露台上等著。


    易年落下後,躬身行禮,木葉伸手將易年扶起,說著這套就免了,都說了多少次了。


    易年笑著開口說道:


    “不知師兄找我何事?”


    木葉聽見,與易年做了個請的手勢率先進了屋中,易年緊隨其後。


    到了屋中之後,木葉指了指擺滿了各種物件兒的架子,開口說道:


    “前幾天與師弟打了賭,算是師兄輸了,這裏麵的東西,你任選三樣吧。”


    易年聽見,開口問道:


    “太初古境已經開了?”


    木葉搖了搖頭,說著暫時還沒有。


    易年聽著,有些好奇。


    “既然沒開始,怎麽算師兄輸了呢?”


    當初說的是直到太初古境開啟前,這賭約才算結束。


    木葉白了眼易年,開口說道:


    “你能輕鬆戰勝北劍峰的傳功長老,還哪裏有弟子是你的對手,你從北劍峰離開之後,整個北劍峰便集體閉關了,其餘各峰各殿也是如此,人都瞧不見幾個,就算你現在想找人繼續挑戰,隻怕也找不到人了,這賭約繼續下去也沒什麽意義,放心,師兄還輸得起。”


    易年聽見後明白了過來,難怪整個聖山都看不見幾個活人,這是都閉關去了。


    隻是沒想到,自己與那傳功長老的一戰會引起這麽大的反應。


    劍十一這小胖子竟沒有與自己說,難道是怕自己也讓他閉關去?


    笑了笑,對著木葉說道:


    “師兄,這賭約既然履行不下去,自然要按作廢處理,哪能定出結果呢,這場賭約,我沒贏,師兄你也沒輸,不知師兄意下如何?”


    這滿屋子的東西都是木葉的心愛之物,君子不奪人所好,易年雖然沒把自己當成君子,但也做不出奪人所好之事,反正有這麽個意外情況,自然是給木葉一個台階。


    木葉在聽見易年的話後,本能的嘴角起了笑意,不過立馬壓了下去,開口說道:


    “師弟哪裏的話,輸了就是輸了,師兄輸的起,師弟你挑就是。”


    易年聽見,開口迴道:


    “師兄,我這人沒什麽收藏愛好,要不這樣吧,這三件東西我就不挑了,換成別的如何?”


    “換成什麽?”


    隻要不挑這些東西,能換還是可以換的。


    木葉立馬問道。


    易年瞧見木葉的樣子,忍住了心下笑意,開口說道:


    “我去太初古境,便要下山,七夏還在萬木林中修煉,我這下山以後自然是不放心的,所以煩請師兄幫忙照看一下,師兄您看可好?”


    前幾日的比試能震懾住一些弟子,以七夏的實力,也不會受什麽欺負,但那些都沒有主序閣閣主的態度重要。


    而且這事對於木葉來說簡單的很,做個順水人情,易年下山也能放心。


    木葉在聽見易年的話後,強行忍下點頭的衝動,開口說道:


    “師弟去太初古境,那是為山上出力,照顧七夏姑娘本就是山上的事,這算不得什麽,不至於用那賭注去換。”


    易年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師兄貴為主序閣主,日理萬機,百忙之中還要幫我照看七夏,小子哪裏還好意思收師兄東西,還請師兄答應。”


    說著,又躬身對著木葉行了一禮。


    木葉笑了笑,把易年扶起,開口說道:


    “既然師弟如此說,師兄就昧著老臉應下了。”


    易年起身之後開口說道:


    “師兄,不知可有紙筆?”


    木葉一聽,心裏想道:


    “難道這小子還要與我立下契約不成?”


    不過也正常,口說無憑嘛。


    伸手指了指旁邊的紙筆,易年瞧見後走了過去。


    硯台添水,伸手磨墨。


    易年在青山的時候用的都是些便宜貨,對這些沒什麽了解,但也能一眼看出木葉隨意放在桌上的文房四寶都是上好東西。


    這木葉,愛好確實廣泛。


    研好磨,提筆沾了沾,停頓了一下,腦海中開始迴憶,隨後,工整小字躍然紙上。


    兩張紙,千餘字,一氣嗬成。


    易年寫字的時候,木葉一直在旁邊看著,等最後筆峰抬起之時,木葉的眉頭皺了起來。


    易年沒注意到木葉神情變化,拿起紙仔細看了兩遍,點了點頭,把寫滿字的紙向著目光一直落在紙麵上的木葉遞了過去。


    開口說道:


    “師兄,這便是方寸乾坤的功法口訣,我看了兩遍,應該不會有什麽錯,原本兒沒帶來,師兄將就著看下吧。”


    木葉聽見易年的話後,看向易年,開口問道:


    “師弟這是何意?這是在打師兄的臉嗎?”


    你贏了,什麽都不要,我輸了,你反倒把賭注給了我。


    易年急忙開口:


    “師兄哪裏的話,我哪敢啊,這方寸乾坤和賭注沒有關係。”


    “那你這是做什麽?”


    木葉沒有接下,看著易年問道。


    易年把紙放在桌上,用鎮紙壓住,開口說道:


    “我聽晉師兄說過,七夏能進萬木林是您老開的特例,以前從沒有過將萬木林資格贈與旁人之事,小子都記在心裏,想著什麽時候有機會定要報答師兄,正巧師兄對這方寸乾坤有興趣,便贈與師兄,聊表心意,還望師兄收下。”


    “這…”


    木葉有些猶豫。


    若是旁的東西,木葉一定會拒絕。


    但這方寸乾坤不一樣,這是一等一的功法,不見得比聖山的三大絕學差。


    一部上等功法,是有可能改變宗門命運的。


    聖山什麽都不缺,但天下宗門都一樣,沒有嫌功法多的,要不木葉也不會拉下老臉與易年打這個賭。


    若是聖山的絕學從三個到了四個,百年後的木葉,牌位一定會被供在主序閣的大殿之上。


    易年瞧見木葉的猶豫,開口說道:


    “我還有事要請教師兄,若是師兄不收,那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問了。”


    對於易年來說,送本功法很正常,畢竟自己還有很多,而且也沒什麽影響。


    又不是把功法送出去之後自己就不能用了。


    木葉聽得出易年的意思,開口問道:


    “師弟要問什麽?”


    易年聽見,知道木葉這是收了。


    收了就好,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自己不在的時候,有木葉,七夏在聖山上也不會出什麽事。


    說著師兄稍等,從懷中摸了摸,一個白色小塔出現在了手中,遞給了木葉,開口說道:


    “師兄,您幫我瞧瞧這東西是什麽,我見識少,實在是看不出什麽名堂。”


    木葉的目光在小塔出現的一瞬間便被吸引了過去,伸手接過,仔細看了起來,目光,越來越深。


    半晌過後,抬頭看向易年,開口問道:


    “師弟是從哪裏得到的這東西,是師叔傳給你的嗎?”


    易年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迴山之時碰見了一個邪修,從他手裏搶的。”


    “那邪修呢?”


    “死了。”


    “確定?”


    木葉問著。


    易年點頭,開口迴道:


    “魂飛魄散,屍骨無存。”


    木葉聽見後點了點頭,把小塔遞給易年,開口說道:


    “此物,名為聚魂引…”


    ......


    聖山沉默了下來,但有個地方,熱鬧了起來。


    天中渡口的離江江段往南,是一座造型奇特的山。


    低矮的山丘一座連著一座,東西綿延千裏之遠。


    名為萬連山。


    有沒有萬座,沒人查的清楚,一直就這麽叫著。


    萬連山南,南昭的土地之上,有一片巨大的花海,名為四季花海。


    花海見方,亦是千裏之遠。


    南方天氣熱些,秋季時節,一眼望不到邊的花海還沒有鮮花凋謝。


    迎著不算暖的陽光,展現著別樣的美。


    同那萬連山一樣,沒人數的清四季花海裏麵到底有多少種花。


    姹紫嫣紅,連綿不絕。


    花海之中,有著幾座小城,供前來賞花遊玩的旅人休息落腳。


    鮮花再美,總不能枕花宿露。


    其中,位於花海正中的一座城比其餘散落在花海中的小城大了不少,名叫錦官城。


    錦官城不像尋常城池那般方正,而是分出八角,呈現出一朵盛開的鮮花樣子。


    若是修行之人從天空俯瞰便會發現,這小城,是這花海中最大的一朵“花”。


    錦官城隸屬南昭,與北祁那雄壯的建築風格完全不同。


    整座城最高的建築不過二層,全是江南特色的建築,粉牆黛瓦,清新自然。


    清雅中,帶著些許靈動,城中鮮花更是常見。


    有河名為祀沐,自西方而來,進入城中,待到出城之時,轉入了地下。


    河,成了鮮花的根莖。


    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當真神奇無比。


    如此景色,更是吸引著眾多遊客。


    錦官城每年都熱鬧,但今年,更熱鬧了幾分。


    城中的客棧往年都是人滿為患,但今年,許多家有了些不同。


    都被包了下來,隻住了少數幾人。


    能有如此手筆,非富即貴。


    其中一間客棧的二樓之上,一個胖胖的身影正坐在椅子上,桌前擺著錦官城的特色小菜,但卻沒動一點兒。


    身前的酒杯盛著酒,胖老頭隻是聞了聞,沒有喝上哪怕一口。


    瞧見有人進來,遞去了詢問的眼神。


    那人點頭,胖老頭開口說道:


    “通知山上來人吧。”


    那人領命而去,胖老頭拿起了酒杯,猶豫了下,放了下去。


    走到窗前,望著東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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