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千帆被易年的舉動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疑惑的開口問道:


    “這是作何?”


    易年這才意識到剛才舉動有些莽撞了,向著過千帆抱拳道歉。


    昨天見過他的另一麵,易年也不知怎地,現在很難把他和那個名滿天下的孤獨行者聯係到一起。


    可過千帆還是過千帆,不管易年怎麽認為,他都是那個天之驕子。


    一邊為剛才的舉動道歉,一邊說著拉他進來的原因。


    秦懷素送的藥材珍貴舍不得直接送人,那就換點兒普通藥材,給外麵的倆人抓幾副。


    而且易年聽見剛才來人的說辭,估計今天應該不止如此,可能一會兒還得來人。


    換點兒備著吧,能用就用,用不了大竹簍也能裝,不浪費。


    過千帆聽完易年的解釋,不明白易年多此一舉是為了什麽,看著易年的目光疑惑更甚。


    易年瞧見,心裏歎了口氣。


    有求於人,那還是給他解釋解釋吧。


    在過千帆疑惑的目光中,把自己多此一舉的原因說了一遍。


    過千帆聽完,看著易年的眼神又變了變。


    不過易年這次沒瞧出是什麽意思,嚐試的問著能不能幫忙跑一趟。


    過千帆點了點頭,問著換什麽。


    易年聽見,立馬走到桌前,研墨提筆,心裏盤算著血參和自己需要的那些藥材的價值,右手輕動,在紙上飛快的寫了起來。


    一盞茶功夫過後,放下筆,拿起紙,吹著上麵還沒幹透的墨跡,待墨跡凝固,遞給了等在旁邊的過千帆,說著上次自己賣藥材的藥鋪大概的位置。


    過千帆聽了,把三根血參小心放在懷中,拿著易年遞來寫滿了藥材名字和數量的紙掃了幾眼,把紙收進口袋,轉身開門。


    就在門剛開的時候,過千帆忽然迴過頭,問了易年一個問題。


    “你不怕我拿著這血參就不迴來了嗎?”


    易年被問的一愣,沒想到過千帆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下意識的答道:


    “不是還要切磋呢嗎?”


    這血參確實名貴,但在易年看來,過千帆與千秋雪童念瑤一樣,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之驕子,怎麽可能會為了這區區藥材丟了自己修行之人的風骨傲氣。


    過千帆聽見易年的“答非所問”,沒有再與易年說話,出了門,直奔院外,片刻之後,消失在了小巷深處。


    易年給兩人倒了水,說著藥材沒了,他去藥鋪取點兒。


    正喝著的時候,最先出門的婦人與那獵戶的兄弟一同迴來,手裏都拿著龍桃常買的糖果。


    臉上的急切沒消失,進了屋拿著糖果交給易年,等著易年用糖果救人。


    易年接過糖果,說著別急,已經沒事了。


    見二人也是不信的神色,解釋著方才把二人支出去是因為診治需要安靜點兒的空間,怕二人在旁邊看著著急,萬一出點兒響動打擾自己,看得不準那就耽誤治病了。


    聽見易年已經診治完畢,都到了自己家人的身前,詢問著剛才的情況。


    不過那兩人也是一頭霧水。


    易年見狀,又把方才的說辭說了一遍。


    與幾人聊了會兒家常和一會兒迴去之後需要注意的事項,屋中五人一起等著過千帆換藥迴來。


    七夏瞧著易年沒什麽事,在看見那婦人偷偷掐了幾下自家男人之後,迴了樓上。


    不是躲著易年,而是樓下那幾人的目光。


    絕美的七夏就像畫中的人兒一樣,常年走在深山老林的獵戶哪裏見過這麽俊俏的女娃兒,盡管極力的克製自己的眼睛,可還會時不時的向著七夏瞥去。


    那幾雙樸實的眼中隻有欣賞沒有猥瑣,易年也不好說什麽。


    這情況,當初龍桃在的時候一樣。


    不過那時候有周晚。


    周小爺的眼睛一瞪,就沒什麽人敢再看龍桃了。


    給幾人燒了壺茶,走到門口的躺椅上坐了下來。


    看著門口風鈴無聊的晃著,曬著比早上熱了不少的陽光,盤算著時間,上次賣藥材的藥鋪不算太遠,這個時辰,過千帆應該也差不多迴來了。


    可到了正午時分,過千帆還沒有迴來。


    易年用手遮著當頭的烈日,出了院門往外麵望了望,還是沒見過千帆的身影。


    不是在意過千帆的安危。


    他那種身手,上京城沒有幾個人能拿他怎麽樣,就算守衛森嚴的皇宮,不說來去自如,但小心點兒也不是什麽太難的事兒。


    就是有些擔心,這家夥怕不是迷路了吧。


    又左右看了看,正巧被出門倒水的二胖哥瞧見。


    二胖哥雖然叫二胖,但人瘦的很,易年覺得,應該是小時候胖,這名字就留了下來。


    看著向自己走來好像又瘦了二胖哥,打了個招唿。


    生意好,可能是累的。


    二胖問著幹什麽呢。


    語氣裏透露的平常,易年知道二胖哥還是自己開始認識的那個二胖哥,沒有把自己當成高高在上的修行之人。


    而這種平常,易年很喜歡。


    迴著早上有個朋友出門辦點事,現在還沒迴來,出來看看是不是迷路了。


    二胖問著你那朋友長什麽樣,我叫夥計去幫你找找。


    易年拉著話沒說完就要轉身迴去叫自己新雇的夥計的二胖哥,笑著說著不用,丟不了,可能一會兒就迴來了,要是晚上還沒迴,那在找你幫忙。


    二胖看著易年的真誠,說著你別和我客氣,有事兒你就吱聲。


    易年點頭說著哪能客氣,真的不用,飯口時候,二胖哥你先忙著。


    二胖剛張嘴還要說什麽,就聽見鋪子裏麵傳來一個清亮的女聲。


    “倒個水倒哪去了?你倆看見了嗎?剛煮的湯一會兒涼了,你倆先別忙了,去找找。”


    聲音清晰的傳進二胖和易年的耳中,易年指著鋪子說著趕緊迴吧,嫂子找不到你都急了。


    有些懼內的二胖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邊往迴走邊說著有事你就說話,我先迴了。


    邊走邊小聲嘟囔著湯啥時候喝不行,急啥。


    不過這小聲“抱怨”可不敢讓媳婦聽見。


    媳婦聽不見,但易年聽得見,看著二胖哥匆匆的背影,易年嘴角掛上了一絲笑意。


    這是易年認識的第二個怕媳婦的人。


    第一個,是小愚。


    不過易年知道,怕,也是愛。


    忽然一個有些古怪的想法鑽進了腦海中。


    那自己應不應該怕七夏呢?


    轉身往迴走的時候,正好看見二樓的窗戶開著,七夏正倚在窗前,看著自己。


    這種剛想著某人在下一刻就碰見某人的情況,讓易年忽然覺得有些尷尬,還好自己剛才隻是在腦中想想,沒有說出來。


    尷尬的對著七夏笑了笑,有些慌亂的指著巷口說著出來看看,這個時辰也該迴來了。


    七夏瞧不見易年腦中的想法,隻是覺得小院門口的易年有些怪,前言不搭後語,有些疑惑的歪頭看向易年。


    而院外的易年就是自己想多了,才會覺得尷尬。


    七夏又不會讀心術,哪裏能知道自己想什麽呢?


    不過還好,就在指著的時候,一個背著包裹的身影解救了易年自顧自的尷尬。


    過千帆從城東大街方向沿著小巷迴來了。


    來到近前,易年接過過千帆身上的包裹,掂量著分量,和自己算的差不多。


    沒問過千帆為什麽迴來這麽晚。


    也問不出口。


    人家本來就是給自己幫忙,萬一問了讓他誤會了自己嫌他慢,那就不好了。


    說著辛苦,趕緊進屋喝點兒水。


    抱著包裹進了屋中,在櫃台上打開,快速整理著,給兩人抓了三天的量。


    就是些補氣補血的藥材,但是藥三分毒,易年開始是不打算開藥的。


    他們二人的身體,不吃藥也一樣,幾天就能恢複過來。


    可看見那疑惑不信的眼神之後,易年知道,這點兒連螞蟻都毒不死的毒,比心病要輕上太多。


    包好遞給陪同的二人,囑咐著迴去煎藥的注意事項。


    而那“生病”的倆人經過一上午的休息,又沒有了精血的消耗,比早上來的時候強了不少,最起碼不用人攙扶了。


    婦人和那人的兄弟準備付錢,易年拿著櫃台上二人買的糖果,晃了晃,開口說道:


    “這個就夠了,要不你們給了錢我還得自己出去買,價差不多,那點兒出入就權當你們二人幫我跑腿兒的費用了。”


    兩人聽了,又親眼看見自家人一上午的好轉,再也沒了懷疑易年的心思。


    剛才還怕易年獅子大開口的擔心也盡數消了,一個勁兒的對著易年行禮感謝。


    易年伸手攔下,說著趕緊迴吧,好好休息幾天,按時吃藥,沒什麽大事。


    送著一直不停道謝的幾人出了門,迴來瞧見坐在門口等著自己的過千帆。


    原本打算早上就出去切磋,沒想到耽誤了一上午,心裏有些歉意。


    走到過千帆麵前,開口說道:


    “過兄,今天沒想到會有人來瞧病,耽誤了一上午的時間,實在是不好意思,你先等會兒,我去把藥材整理下,很快,然後咱們就出門。”


    過千帆點了點頭,說著你先忙。


    易年進屋,七夏見幾人離開,從樓上來下,和易年一起整理著。


    易年看著換來的許多藥材,搖了搖頭。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沒有那麽多的人被黑氣纏身?


    不過瞬間便沒了疑惑,沒有更好。


    這要命的東西自己還沒有研究清楚,要是像青山鎮的時候,一下出了那麽多,那就麻煩了。


    現在身邊可沒有倉嘉了。


    藥材不算太多,加上七夏的幫忙,一會兒就整理完了。


    洗了洗手,看著還扔在櫃台上的糖果,拿了一袋遞給七夏。


    又喊著門口的過千帆,見過千帆迴頭,把另一包扔了過去。


    過千帆伸手接下,詢問的看向易年。


    易年笑著開口說道:


    “你的酬勞,很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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