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一不敢在古德裏安那邊幹這事的主要原因也是如此:誰知道這玩意兒被稀釋到水裏太多,會不會讓被它影響的大地也出現什麽變化:那些酒水、那些木桶,那些被浸泡於水中的木板,全都是可能腐敗的有機物。雖然都是出於警惕而設下的防事,終究,還是因為缺乏對敵人的了解,反而成了他們這一邊的弱點。


    白無一在想怎麽盡可能發揮這隻腐爛之物的功效。


    這玩意兒身上的白色肉屑具有非常強大的感染與致死功效,理論上來說,他可以借著這玩意兒放風箏的時候,把它引著去殺死那些難辦且還並非亡者的npc。


    冥界之水雖然可以殺死亡者,卻很難殺死活著的npc,而現在還活著的npc中,查理算是一個麻煩的家夥。


    上次在湖邊,老管家已經對白無一等人表現出明顯的惡意,放任對方繼續存活的話說不定還會惹出些什麽麻煩,但若去招惹的話也說不定……


    “啊、啊啊啊啊——尼瑪的——”


    不過現在白無一說不定不想招惹他也難。


    他發出很大的聲音(悲)主要還是為了繼續吸引那天上顫顫巍巍的“天鵝”,使對方不至於丟失目標,也就不會去威脅到古德裏安和莎莉那些人,順便,也是在向對方展示自己的弱勢與表達應有的恐懼,避免路上遇到什麽仆從非要說他不夠怕是不正常。


    他一邊繼續咋咋唿唿地蹦跑著,像是一個會發出滑稽響動的老鼠玩具一樣吸引著身前身後可能對自己有所惡意的存在,一邊試探著找尋那個熟悉的身影……查理很有可能還跟蹤著他們,之前不出來,說不定是因為約瑟夫在那裏,而現在,這麽大的響動,要是能把他引出來,那可就真是意外收獲了。


    但是……這所謂意外收獲,可不一定真是好事。


    查理畢竟是個恐怖npc。


    “踏。”


    “白先生,您如此行色匆匆,是為何事奔忙麽?”


    幾乎像是唿應著他的擔憂與願望一般,那一道熟悉的筆挺身影走了過來。


    亮著長劍。


    “……啊、呀……查理先生,這可真是、巧遇,您,提著劍在這邊走來走去,也比我、咳、不逞多讓啊。”


    白無一的腳步緩了一下,聲音也不再誇張而滑稽。


    說是巧遇,白無一估計這位先生怕是在完成自己收拾毒花的一部分工作後怕是便馬不停蹄地朝這邊趕來了,說不定心裏還充盈著被迫多幹些工作的怨氣呢。


    看來這位老管家和那隻放棄了原有路徑的“天鵝”一樣,都已經厭倦了和他們這些選手無趣的家家酒,這是要直接殺人滅口了?


    沒事,隻要對麵拿的還是近戰武器,就還有得繞。


    “老了,正好這是下午,陽光不怎麽強烈,正適合出來走走。”


    查理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半以上都沒入了水流中的西洋劍舉到身前,另外一隻手則背在身後,好像自己端著的不是一把閃著寒光的利劍,而是一個盤子。


    “不過,雖然說下午,白先生弄出這樣大的響動,恐怕也有些過於擾人清夢……白先生也是來自自稱禮儀之邦的龍國,做出這樣的事,不大好吧?”


    “……那可真是,抱歉!”


    白無一估計著身後那隻搖搖晃晃的“天鵝”接近自己的速度,然後,在對方差不多該抵達的一刻,立刻朝道路的一邊盡可能側過身,用懷爾特給的那把傘擋住了這一次滴落的腐水。


    但凡“天鵝”還是之前那偌大的體型的話,白無一這一擋都隻能算是杯水車薪,但約瑟夫幫他解決了這個問題,雖然在擋住這一發雨水後這漆黑的傘麵便如遇到硫酸般開始滋滋溶解,不過,這就足夠了。


    畢竟對麵這位老爺子可是為了帶劍大雨天不帶傘出來遛彎啊。


    “查理先生,就算是散步,畢竟這是雨天,比起帶劍,您要不還是帶把傘吧。”


    白無一有些幸災樂禍地說。


    馬上,他就看見查理用那把細得不能再細的劍往一邊草坪空隙中輕輕一戳,隨後整個人靠著這把西洋劍直接倒立,一臉平靜地看著白無一。


    “天鵝”直愣愣地飛過他身側,老管家甚至連一滴腐水都未沾上。


    ……嘖,他也是飄了,居然妄想起這裏除了他還有正常人了。


    白無一當機立斷立刻轉身繼續逃命,這次逃跑的時候,他可就沒發出半點聲音了,速度也從一開始的不快不慢變成了全力逃亡,唿吸變得急促,迴頭張望的頻率也開始變多……這是一場不得不顧及身後變化的逃亡。


    靠他一個人搞不定這早有準備的管家……看看古德裏安和莎莉有沒有什麽能做的吧。


    “多謝您的提醒。”


    當那“天鵝”狼狽轉身之際,那管家優雅從草坪中落迴地麵,輕輕踏步踩了兩下水。


    然後……


    “我也以為,沒有傘的情況下繼續這樣散步也不是一件好事……白先生,您剛剛似乎也丟失了雨傘,不如,迴到主宅去,好好清理一番自己,就不要再到外麵來了?”


    沙沙。


    查理挽起袖口。


    哢。


    查理往後踏了一步。


    嗖——


    “呃。”


    鋒利的西洋劍筆直向白無一飛來,他本能往一邊一躲,順便將手中的傘架子往後麵一擋……本來就破成一堆鐵絲的傘瞬間被從中間紮穿,炸得像發射過的爆竹。


    而在白無一勉強擋住這一擊同時,查理已經不急不忙地追了上來,他先是抬起一腳,直接踢在了白無一左下巴上,順勢便將插入傘架的西洋劍拉出,旋轉一圈後直向白無一咽喉處刺來。


    白無一舉起手。


    搶在對方用尖銳劍鋒刺中自己之前,他狼狽舉起雙手朝對方劍刃上撞了過去,查理用的是西洋劍、而且還是最纖細的那一種西洋擊劍,作為一種競賽或者禮儀用品,擊劍的傷害力是不比正常刀劍強的,特別是幾乎沒開刃的劍刃,既不如刀刃的鋒利,亦不具鈍器的粗重,而白無一現在身上厚重得好像穿了一件盔甲一樣……


    然而,饒是如此,在那應當纖細的劍刃擊中自己手臂時,白無一還是感到一陣鈍痛像是要割破自己的骨骼一樣朝意識中傳來,他的這個身體都隨著查理的攻擊一起被迫朝一邊倒去,而同時,一身文質彬彬的管家再一次抬起腿,重重朝他肚子踢出了一擊。


    白無一失去了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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