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燁和井於曉的婚宴熱熱鬧鬧的吃到下午四點才散會,不過續攤卻直到晚上十點多才結束,大家都玩瘋了。


    林雪顏並沒有參加續攤的活動,在下午四點餐宴結束,幫忙收拾善後之後,便主動請命迴8樓公寓照顧眾家姊妹們的小孩,所以續攤的十一人當中,隻有衛沃嚳一個落單。


    不過落單對他來說並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他還得麵對在場所有人的討伐兼圍剿。


    「說,小潔是不是你的女兒?」


    「你為什麽要拋棄雪顏,她有哪一點配不上你的?」


    「隨便拋棄女人的男人最爛了。」


    「隨便拋棄懷孕的女人的男人更爛。」


    「沒錯,快點迴答問題。如果你的理由夠充分合理,我們就考慮原諒你,否則的話……」


    「否則的話,我會負責修理他。」奎狩之露出陰森森的一口白牙,緩慢的接口道。


    衛沃嚳看向袁燁,希望身為好友的他至少能跳出來幫他一下。


    「這個……關於這件事——」收到好友求救的目光,袁燁義不容辭的挺身開口.卻馬上被今天才剛走馬上任的太座夫人給打斷。


    「你最好什麽都別說喔,否則待會箭頭可能會指向你。」井於曉拉了下他的衣袖,好心的提醒他。


    「沒錯,我們都還沒找你算帳哩,竟然知情不報!」


    「冤枉。關於這件事我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以前也從沒聽他提起過。」袁燁高舉雙手,投降的忙找人證明自己沒有說謊。「對吧?沃嚳?」


    「他的確什麽都不知道。」衛沃嚳點頭說。


    「謝啦,兄弟。」袁樺立刻投以感激不盡的眼神。


    「所以呢,替朋友證明了他的無辜之後,是不是該輪你替自己脫罪了?」於寒冷嘲熱諷的說。因為老公奎狩之的關係,她也將雪顏當成了親妹妹,所以對於拋棄雪顏的男人,她絕對無法寬容。


    「我無話可說。」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緩慢的開口。


    「什麽?」眾人同時一呆。


    「我無話可說。」他又說了一次。


    「怎麽可能會無話可說,至少你可以告訴我們小潔是不是你的女兒呀!」


    「我還沒見到她,也還沒跟小潔——不,還沒跟雪顏確認,所以不知道。不過我想應該是。」


    「什麽叫你想應該是,難道說你拋棄小雪的時候,連她有沒有懷孕都不知道?」


    「我的確不知道她懷孕,如果知道的話……」


    如果知道的話他還會把她送走嗎?衛沃嚳在心底問自己,而答案——


    是的,他還是會把她送走,因為這是不得不為的一件事。在獄中生產的女囚犯多不勝數,法律並不會因為女人懷孕就免罪,所以她非走不可。


    「如果知道的話你會怎樣?」於寒忍不住的追問。


    「她還是不能留在那裏。」


    「什麽叫她還是不能留在那裏?難道說你家裏除了小雪之外,還有別的女人?」於寒怒不可遏的瞪著他。


    「我一直覺得你挺麵熟的,名字好象也有點似曾相識,可以請問一下你的職業嗎?」奎狩之一臉若有所思的開口。


    「沃嚳是一名警官。」袁嘩替他迴答。


    「果然。」奎狩之猛然大歎一口氣。


    「果然什麽?」他突如其來又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眾人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轉向他。


    「警驍悍將是吧?」奎狩之沒理眾人一臉不解加等待答案的神情,逕自對著衛沃嚳挑眉道。


    衛沃嚳愣了下,沒想到自己會聽見這四個字。


    「警驍悍將?」眾人臉上的疑惑瞬間又加深了許多,不解的目光來迴看著他們兩人。


    「這個名字應該隻有業界的人才知道,你是什麽人?」他微眯雙眼,以懷疑卻又銳利無比的目光迎視著他。


    奎狩之看了他一會兒,然後端起桌麵上的酒杯朝他敬了一敬。「不值得一提的小人物。」


    「撒旦?」衛沃嚳震驚得在一瞬間瞠圓了雙眼。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奎狩之眉毛輕挑,嘴角微揚的說。


    「那件事幾乎震驚了全球警界,如果我再繼續不知不覺下去,根本就沒資格當一名警察。」衛沃嚳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說。「但我一直想不透,當初你為什麽會找上我?」


    「因為我觀察過你,你並不是一個徒具虛名的家夥,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不怕死。」奎狩之看著他說。


    「你們倆到底在說什麽,你們之前就已經認識了嗎?」終於有人受不了的跳出來問。


    「之前曾經有過一次合作的經驗而已,還談不上認識。」奎狩之微笑的迴答。


    沒錯,當初瓦解殺手組織可不是隻單靠他一個人的力量,而是靠裏應外合的結果。理應指的當然是他啦,至於外合就是這名不怕死的警驍悍將了。畢竟敢跟來路不名、沒見過麵,又完全不知對方底細的人合作,共同辦理一件史無前例的大案子,這家夥的膽子還真不是普通的大。


    看樣子小雪堅持不肯透露幫助她的那個「友人」,八九不離十就是這家夥了。


    幫助犯人逃走的警察?


    真有他的!


    「哈哈……」他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狩之,你在笑什麽?」老公突然發神經,老婆隻好負責關照。於寒眉頭緊蹙的問道。


    「放過這家夥吧,我想他當初拋棄小雪,應該有不得已的理由才對。我說的對嗎?」他目不轉睛的直視著衛沃嚳。


    「拋棄就是拋棄,哪有什麽不得已的理由?如果真有的話,那就把理由說出來給我們聽呀!」


    於寒忿忿不平地說道,在場眾女一致點頭。


    「沒錯。」


    「好了,時間不早了,正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們要審案的機會以後多的是,不管怎樣也該替新郎新娘想一想,放人迴家度春宵吧?」奎狩之再度開口。


    「現在幾點了?」有人問。


    「快十點了。」


    「天啊,時間怎麽會過得這麽快。不好意思啊於曉、袁燁,差點就要耽誤到你們倆的新婚之夜了。」


    「所以慶祝會要結束了?」


    「慶祝會是要結束了,不過衛先生,咱們可還沒跟你聊完,明天一起喝個下午茶吧?」於寒皮笑肉不笑的對他「邀請」。


    袁燁頓時投給好友一記同情的眼光,這群娘子軍的厲害之處,隻有他這個曾經深受其害的人最了解。兄弟,保重了!


    「好了,散會之前讓我們大家一起舉杯祝福於曉和袁燁結婚快樂。」


    「結婚快樂!」


    「幹杯。」


    「幹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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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一點整,林雪顏將屋裏的小朋友一個個讓他們父母領走,帶迴家睡覺後,終於有時間可以去洗澡,準備休息了。


    天啊,今天真是累死人了!


    確定房裏的女兒睡得很熟——她今天玩了一天,也玩累了。林雪顏突然決定泡個澡來放鬆一下,反正明天是星期天,即使睡過頭了也不怕。


    她心動馬上行動的走進浴室放水,然後在沐浴後,沉進溫暖舒服又芳香宜人的泡泡浴缸中。


    天啊,好舒服喔。她閉上眼睛深唿吸,放鬆自己享受這有如身在天堂般舒適的感受。


    叮咚!叮咚


    突如其來的門鈴聲,讓渾身放鬆的她在一瞬間又全身緊繃了起來。


    叮咚!叮咚——


    天啊,這麽晚了還會有誰來按門鈴呀?她急忙從浴缸裏爬起,抓起吊在門邊的浴袍往身上一套,迅速衝去應門。她怕門鈴聲會把熟睡中的女兒吵醒。


    8樓公寓的治安一向良好,而且住戶全都是認識的好朋友,所以習慣使然,她連問門外來者何人這道手續都省了,直接就將大門拉開。


    「噓——」


    她對門外的人比了個噓的手勢,想告訴來人小孩睡著了,別吵到孩子,怎知卻在看清來人之後,聲音戛然而止。剛泡過澡的紅潤臉龐也在一瞬間變得蒼白。


    「你開門前都不先問對方是誰的嗎?」衛沃嚳有些生氣的沉聲道,並在她反應過來之前,一腳踏進屋裏。


    「你剛剛在洗澡?」他轉頭一邊看著屋裏的擺設,一邊問道。


    洗澡兩個字讓林雪顏意識到自己全身上下隻穿了一件浴袍,她下意識的將領口拉得更密合些,並雙手盤胸的麵對他。


    「你有事嗎?」


    「小潔呢?睡著了嗎?」


    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女兒,林雪顏渾身一僵,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我可以看看她嗎?」他忽然看向她問道。


    他的表情誠懇得讓人無法拒絕,在發現自己在做什麽之前,她已經對他點了點頭。


    屋裏有三個房間,但隻有一間的房門是開著的,而且裏頭還透著燈光,衛沃嚳自然而然的走向那扇門,然後輕盈無聲的走進房裏。


    房裏開著小燈,布置得溫暖且舒適,床頭上和角落邊都擺滿了各式可愛的布娃娃玩偶,有大有小。


    床上有個小小的隆起瞬間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感覺自己的心跳、血液和脈搏都不由自主的加速起來。


    一個小小的可人兒安靜的躺在床上睡覺,她有著烏黑的長發,又長又俏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和嘴巴,和一張天使般的小臉蛋,長得和她媽媽一樣漂亮。


    他的眼眶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視線也跟著變得模糊。


    他的女兒,這是他的女兒。


    「她好漂亮。」他啞然低語道。


    「嗯。」林雪顏輕應一聲,伸手拭去眼眶中突然泛起的淚水。


    「當時我並不知道你懷孕了。」他沉默一會兒,啞然告訴她。


    「我自己也不知道。」她說。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床上熟睡的女兒,再度開口問道。


    「懷孕十周的時候。」她迴答。


    「謝謝你生下她。」他聲音暗啞。


    「她是我的寶貝,因為有她,我才能夠好好的活下來。」


    他倏然轉而麵向她,臉上有著難以置信的神情。「即使沒有她你也會好好的活下來,你答應過我的,不是嗎?」他厲眼看她,遏製不住激動的語氣。


    他稍微提高的嗓音似乎有點吵到熟睡中的小潔,床上平躺的她動了一下,隨即翻身側睡。


    「我們到外麵談好嗎?」她看了女兒一眼,小聲的說。


    衛沃嚳猛然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點點頭,隨她走到客廳去。


    「你要喝什麽嗎?」她問。


    他輕搖了下頭,然後一臉嚴肅的緊盯著她。「你曾經有過求死的念頭嗎?」他沉聲問道,聲音充滿了努力克製的緊繃氣息。


    他們倆誰也沒坐下,就這樣站著,各峙一方。


    「沒有。」她猶豫了一下,輕聲道。


    「騙人。」他低沉的迸聲道,朝她逼進一步。


    林雪顏垂下眼瞼。「我並沒有騙你,我的確沒有過求死的念頭,隻是……」她欲言又止的停了下來。


    「隻是什麽?」


    她輕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老實迴答,「隻是也沒有求生的念頭罷了。」


    「你說什麽?!」他激動得緊緊扣住她手臂,讓她不得不抬起頭來麵對他。


    「那時我一個人,沒有家人也沒有朋友;沒有可以關心的人,也沒有人會關心我。我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究竟是為了什麽。」她苦澀的說。


    「所以呢?你到底做了什麽?」他下顎緊繃的問。


    「我什麽也沒做。」她看了他一眼,收拾起臉上的苦澀,若無其事的說道。


    「什麽叫什麽也沒做?」


    「就是從這個城鎮流浪到下個城鎮,漫無目的的走著而已。」她避重就輕、輕描淡寫的迴答。


    他隱忍著怒氣,繃緊著下顎瞪她,壓根兒也不相信她說的鬼話。


    「你是怎麽發現自己懷孕的?」他沉思的問道,決定要用查案的方式,抽絲剝繭找答案。


    「一個老醫生說的。」她看他」眼,不解他怎會突然改變話題。


    「你怎麽會碰到那個老醫生?」


    林雪顛楞了一下,終於知道他並不是在改變話題,而是換個方式套她的話而已。她怎會忘了他是一個多麽出色的警官呢?她真笨。


    「小雪?」她的沉默不語讓他不由得開口喚道。


    「你第一次這樣叫我。」她覺得有點新奇。


    「小潔這個名字既然已經變成我們女兒的名字,我自然不能再繼續叫你小潔。既然這裏的人都叫你小雪,我隻有跟著這樣叫了。」他簡單的解釋道。「但是你別想轉移話題,你當初是在什麽情況下碰到老醫生的?」他堅定的盯著她問。


    「我忘了。」她決定裝失憶。


    「我不信,別的事也許你有可能忘了,但是我絕不相信你會忘了當初是在什麽情況下發現自己懷孕的。」他溫和的說。「別騙我。」


    「你到底想知道什麽呢?」她看著他,無奈的問。


    「我想知道你究竟有沒有好好的做到承諾過我的事。」他表情變得有些陰鬱。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活著嗎?你又河必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呢,畢竟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她看了他一會兒,歎氣的說。


    「所以,」他輕輕開口道,微眯的黝黑雙眸中閃著危險的光芒。「你根本就沒把答應過我的承諾當一迴事,是嗎?」


    林雪顏微微僵了下,瞬間垂下眼瞼。她咬著唇瓣,自知理虧,無話可說。


    四周頓時陷入一片沉靜之中。


    她不安的盯著眼前的地板,努力想要打破沉靜,卻突然聽見他開口說——


    「吻我。」


    她震驚得瞠大雙眼,不知所措的抬起頭來,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與懷疑。


    他剛剛有說話嗎?


    沒有吧,應該是她幻聽吧。


    「如果你吻我的話,我就原諒你。」


    林雪顏腦袋一片空白,這迴她無法再告訴自己那是幻聽,因為她確確實實看見他開口說。


    天啊,他是在跟她開玩笑吧?


    她的視線觸到他雙眼時,卻被他凝望著自己的熾熱眼神看得幾乎喘不過氣。


    天啊,他不是在跟她開玩笑。


    他是真的想要她的吻——


    想要她。


    她瞬間心跳加速,覺得熱潮從她胸部一路蔓延至雙頰。


    他想要她。雖然已經過了將近四年的時間,但是她仍清楚的記得他們歡愛的一切,包括他的眼神、他的呻吟、他的力量,以及他在她體內衝撞時既痛苦又愉悅的感受。


    她隻有他一個男人,所以記憶無可取代。


    「吻我。」他又說了一次,聲音粗嘎得像是耳語。


    她看著他,心髒狂跳,血液沸騰。她無法阻止自己仍然愛他,仍然想他,仍然要他的心。他的要求,眼中的想望與熱情在在都在削薄她早已潰不成軍的理性。


    她不由自主的輕舔了下幹燥的雙唇,感覺他扣在自己手臂上的手似乎緊縮了下,唿吸也在一瞬間變得更加沉重。


    她無法阻止自己,終於慢慢踮起腳尖,朝他送上自己的紅唇。


    她的唇瓣才剛剛碰到他的,他就緊緊的把她拉進懷中,饑渴而急切的吻住她,舌頭也深深的探進她嘴巴裏,以前所未有的激烈熱情狂吻她。


    天啊,就是這種感覺。他要她,她也要他。


    她無法阻止他,也無法阻止自己。熱情與欲望就像幹柴烈火,迅速燃燒蔓延至他們全身,讓他們迫不及待的用力拉扯對方的衣服,隻想在最短的時間內擁有對方。


    他們倆一起跌坐在沙發上,他將她推倒,將她壓在身下,熱情的探索他記憶裏她身上所有的敏感地帶。


    她難打心的在他身下扭動,發出天籟般美妙的呻吟聲,還弓起背部將指甲戳進他肩背的肌肉裏,催促著他的進入。他不再忍耐,也無法繼續忍耐,一麵吻著她,一麵急切而猛烈的衝進她體內與她深深結合。


    第一次的高潮讓他們禁不住哆嗦,而第二次距離第一次並不遠。


    當他們筋疲力竭的躺到床上時,她以為欲望終於得到平息可以一覺到天亮,但是並不,她睡到半夜竟又被他遊移到身上的手吵醒,然後在東方天空微露曙光之際,他又激烈的要了她一次。


    分離並未削減他們之間的熱情,隻有讓熱情堆積、燃燒得更加猛烈。


    這是火熱的一夜,也是他們相逢的第一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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