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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場中戰鬥一場接一場,結果不容樂觀。


    一元萬法宗弟子明顯技高一籌,雖然沒有像孔不平那般一招秒勝,卻也被打得七零八落,沒有一個能堅持下來的


    孔不平那招拔刀術,是混合精神氣勁的絕招,也隻有那麽一招而已,若是擋下了這招,後麵再交手,自然輕鬆許多,隻是嶽瀾沒有經驗,不然就算輸,也不至於輸得那麽難看。


    可是這一招當真有先聲奪人的效果,餘下的弟子縱然不至於未戰先怯,也存了顧忌,乃至發揮不到正常水平,更被人趁機取勝,這樣惡性循環,造成北方世界一敗塗地。


    八大莊主在上麵看著,臉色當然不會好看。別管平時有什麽矛盾,他們還是代表北方世界,被人家東方一隊訪客打成這樣,他們臉上也是無光。


    韓摩罵道:“該死的,怎麽偏挑今年來?”


    去年北方少三傑還在守一境界頂峰,和這幾個弟子對上,應該贏麵很大的,今年守一境界是中空期,以至於慘敗如此。


    焦南山暗自搖頭,倘若是去年到來,那更不好,守一境界或許稍見體麵,陰陽境界就要壞了。說到底,五方輪轉要在陰陽境界以上決勝負,守一不過是小打小鬧,就算讓給對方又如何?還是要看後麵。


    然而,一場不贏究竟也太慘了點。


    焦南山打定了主意,怎麽也要奪一場勝利,一場之後,便轉向陰陽境,也就可以交代了。他目光四掃,在踅摸可以一戰的人選。


    正在這時,就聽有人道:“我來挑戰。”


    隻見一個秀美女子大步上前,正是焦玉書。焦玉書剛剛去安排嶽瀾,並不在場中,也沒見證那一連串失敗,這時趕了迴來。


    焦南山猶豫了一下,韓摩已經道:“哦,侄女兒要挑戰誰?”


    焦玉書一指孔不平,道:“自然是他。”


    孔不平一言不發,向前一步,這時有人搭住他的肩頭,道:“孔師兄,稍等。”


    那人麵孔白淨,一對桃花眼向上挑起,露出幾分邪色,剛剛就是他諷刺孔不平。孔不平臉色更沉,道:“郎子都,你於什麽?”


    郎子都道:“這丫頭很不錯。你別上了,讓給我吧?”雖然是商量的口氣,卻已經輕飄飄的越眾而出,攔在焦玉書麵前,笑道:“小姑娘,我陪你玩玩如何?”


    焦玉書厭惡之色一閃而過,道:“怎麽又是這種東西?今天我與淫賊犯衝麽?”


    卷起衣袖,她冷笑道:“好,本來我想挑戰那個用刀的,可是你成功讓我惡心了。那就先打你。”說罷一手點出,喝道:“著——”


    一道指氣迅速絕倫的刺向郎子都。


    郎子都身子一動,衣襟帶風,躲開一指,空中綻放了大朵大朵的桃花,粉嫩的顏色霎時間布滿了擂台。所到之處,仿佛能聞到清香之氣。


    他一步步移在桃花叢中,神態瀟灑中帶著幾分蕩漾,一擺袖,一抖身,一朵朵桃花從四麵八方冒了出來。


    眾人從沒看過如此華麗的招數,朱仙苑先是一怔,道:“玉書的運氣不錯啊。”


    孟帥點頭,道:“又是這種花裏胡哨的風格,焦姑娘正克製這種。”


    焦玉書的指法和她人不同,樸實無華,直指中心,最不怕的就是這等幻化風格,剛剛那個伍浮義也是如此。


    隻是雖然都是幻化,這郎子都的手法高明得多了,身邊的桃花雖然是幻,但真幻轉變,更加精妙,一朵桃花被濺碎之後,化為花瓣而出,如小刀一般鋒利。焦玉書幾指攻擊,也要閃避碎花。


    鬥了一陣,台上碎花越來越多,行動不便,焦玉書神色一正,再伸出一指,雙指並出,往前刺去——


    “一指天低”


    擂台上仿佛驟然吹過一陣冷風,氣壓都低了幾度,無數漂浮的碎花往下落去,讓出一片暗沉的空間。


    郎子都神色一變,道:“不錯。桃花千閃。”


    一朵、兩朵、三朵……


    如果說剛剛的桃花是一串串,現在的桃花就是一片片,從東南西北,四麵八方各地冒出來大團大團的桃花,霎時間將擂台布滿。明明是嬌豔鮮嫩的桃花,若靠近了,便如荊棘叢,生出無數利齒,要把靠近的人的撕成碎片。


    焦玉書一指未收,再出一指,氣勢不降反升——


    “二指雲暗”


    眾人都覺得頭頂壓上了一片烏雲,眼前再度一暗。壓抑和低沉的情緒不自禁從心底生出。擂台上更是明顯的陰沉起來,氣流成旋渦狀旋轉,不容任何雜物生存。


    大片的桃花剛剛綻放,又再次凋謝,一層層的碎花紛紛落下,滿地落英,卻因為光線沉暗,失去了最後一刻的美豔,便的如枯葉一樣晦暗。


    同時,指力在這種環境下肆虐的放出,壓得郎子都喘不上氣來。他那輕浮的神色終於斂去,低聲道:“很好,你竟然逼我使出這一招。可惜就是有些不忍——”


    “碎捋花——”


    三個字出口,剩下的桃花突然一起凋謝。花瓣飛離花托,浮在空中,就像有一隻大手不停地將它們擼下來,捏碎,一團團的撒在空中。花瓣被瞬間搓成小瓣,一瓣瓣隻有指甲片大小,層層疊疊堆在一起,將小小擂台圍了個水泄不通。


    郎子都的雙手做了個擰的姿勢,無數花瓣飛快聚集,他繼續喊道:“——打人”


    無數花瓣在空中組合成了一個巨大的棒槌,旋轉著往下落去


    與此同時,焦玉書也動了,繼第二指過後,她再次出了第三指——


    “三指茫茫看不見”


    烏雲如蓋,四野昏暗,以焦玉書為中心,壓抑和蒼茫的氣氛撲麵而來,一道指力從中生出,帶著無盡的蒼涼撕裂了暗沉的空間——


    噗


    指力和碎花大棍相交,停頓了片刻,指風洞穿


    無數碎花驚落下,郎子都的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出,胸口露出一個血洞,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也染紅了他周圍的花瓣,讓桃花看起來更加鮮豔嬌嫩。


    撲通,人落地,花消散。隻剩下郎子都不省人事,躺在地上。


    焦玉書站在原地,碎花落了一頭一臉,旋即隨著郎子都真氣的消散而消散。她臉色也隱隱發白,剛剛最後一指她是用盡全力了。憑她的修為,本來連出兩指已經耗盡力氣,若不是拚了一口氣,要奪下一場勝利,她也不至於這樣勉強自己。


    好在結果還不錯。北方無勝的記錄也被打破。


    慕恆九略感驚異,也不動聲色,隻道:“沒用的東西,去拖他下來。”


    郎子都這一下傷的不輕,躺在地下不能自己起來,孔不平去拖他,拽住他一隻腳,拖迴本隊,這動作自然粗魯之極,不像是對同門,簡直就像是拖死狗。但在場的一元萬法宗弟子無一露出異色,顯然對這種事看的稀鬆平常。孟帥忍不住暗中皺眉。


    茹慈笑道:“到底是侄女兒不同。她那手天雲劫指盡得焦兄真傳。”


    焦南山道:“還差得遠呢。”那天雲劫指是焦家秘傳,是上選武技,高出其他武技何止一籌?隻是焦玉書修為不夠,發揮的實力不足十一。饒是如此,也打破了北方無勝的尷尬紀錄。他看女兒神色,知道她負擔不起下一場比賽,見好就收,笑道:“慕賢侄,這守一境界的比賽隻是玩玩兒,如今見了血,已經不好了,再進行下去也沒意思。我看讓他們退下,換陰陽境界的弟子們上來吧。”


    慕恆九點頭,道:“也對,剛剛有點玩過火了。還請莊主不要見怪。”


    焦南山怎麽聽他這話怎麽別扭,但慣例跳不出毛病來,於笑幾聲,道:“凡是台上的,都拿一個獎品迴去,人手一份。”


    這還是他的私心,若按照勝負來頒獎,除了焦玉書,北方沒人得獎,全便宜了一元萬法宗的弟子,那如何使得?還是和稀泥,大家人人有份。那幾個沒被一元萬法宗挑戰的弟子等於一招沒出,白得了一份獎品。


    幾個萬法宗弟子走上前,隨手取了一個木盒,看也不看便迴來,雖然沒有表露輕蔑之意,但不把北方世界的寶物看在眼裏的態度已經昭然若揭。


    焦南山壓下不痛快,道:“下麵是壓軸的比武,由陰陽境界上台。八大山莊的陰陽弟子,上台來。”一聲招唿,台下轟然站起好幾人。


    朱仙苑對孟帥道:“我先上去了。”說著起身,從人群中走過。人群都認得她,自動讓開一條道路。


    孟帥猶豫了一下,沒站起來。蓋因焦南山說的是:“八大山莊的陰陽弟子。”他也不是八大山莊的,強行上去,恐怕連站的地方都沒有。


    倘若八大山莊的陰陽境界弟子不多,孟帥倒不妨上去撐撐場麵,不過打眼一看,八大山莊竟有不少陰陽境界的弟子。不隻是前期,就是中期,後期也大有人在。


    想來也是,八大山莊人口加起來也有千萬,這裏又是五方世界,怎麽可能隻有三個陰陽境界?之所以有少三傑的稱唿,也不過是因為他們三個人在最年輕一輩裏獨占鼇頭罷了。


    十好幾位陰陽弟子上台,聲勢自然把一元萬法宗的小貓兩三隻壓了下去,焦南山心中覺得舒服多了,轉頭對慕恆九笑道:“怎麽樣,慕賢侄,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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