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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歲芝。一株四兩。約三百年生。”朱徽冰在賬冊上記錄了下來。


    孟帥點點頭,道:“辛苦了。這個不錯。今天的收獲也不錯。”


    朱徽冰將藥材用玉盒裝好,遞給馬思思。馬思思用袋子裝好。


    這一個多月來,所采獲的藥材都是由馬思思和鮑裏京兩個人收著的。他們兩個都有空間封印器,武功並不算高,在戰鬥中屬於輔助的位置,相對安全。且還有一個不可說的緣故——他們出身都高,對外物便不算執著,收這些貴重的東西,比較讓人放心。


    轉眼之間,百鳴山一行人在大荒戰場已經呆了一個多月,在外圍穿插來迴,也遊刃有餘。收獲不少,最重要的青苔也找到了幾個。衝突並不如想象中的多。


    大荒戰場中就那麽幾個隊伍,一半是盟友,相互之間見麵了,也不過遠遠打個招唿。如果遇到烏合之眾,大部分對方根本不敢靠近,孟帥的隊伍攻擊性也不強,隻要對方不多事,也不會主動惹事。


    剩下的就是競爭對手,泣血穀、琵琶穀之類,他們也遇到過幾次。百鳴山和琵琶穀有過兩次小摩擦,和泣血穀大戰過一次,隊伍中幾個人受了點傷。另外就是解決了幾個混過來偷雞摸狗的烏合之眾。其他的大流血衝突便沒有了,直到現在,也沒造成減員。


    或許是真正的大幕還沒拉開吧。


    最後一個月倒計時的時候,才是真正的生死搏殺。地點就在最中心的環形山上。


    將草藥收起來,孟帥示意眾人原地休整。這些天因為戰鬥強度不大,眾人一日也隻休整一兩次,都在有水源的地方,這裏剛好符合條件。


    他一個人坐著,用手指在沙地上寫畫,勾勒地圖,推算下麵幾日的行程。


    這時,就聽腳步聲響起,烏瑋和鮑裏京走了過來,道:“隊長,我們想跟您商量點事兒。”


    本來孟帥在隊伍裏是最小的,被稱唿為“孟師弟”,但在大荒戰場一個多月之後,他實力出眾,指揮得當,敏銳果斷,威望越來越高,漸漸得眾人都以“隊長”這樣的敬稱稱唿他,反而沒人叫他孟師弟了。


    孟帥笑道:“兩位師兄請坐。有什麽事兒麽?”


    兩人對視了一眼,鮑裏京開口道:“是這樣……咱們進來已經一個多月了,離著最後一個月的期限不過七八天的時間了。”


    這一句話,孟帥已經明白了大概,道:“是啊,兩位師兄有什麽打算。”


    鮑裏京道:“咱們找到的青苔,您開始放在我這裏,後來我還給您,讓您親自掌握,我記得一共是有四個。”


    孟帥點頭,道:“嗯。現在是有四個。”


    鮑裏京道:“咱們這四個青苔,第一個月找到了三個。這個月隻找了一個,還是跟兩個散人搶奪來的。依我看,剩下的七八天時間,咱們很難再找到新的了。”


    孟帥沉吟道:“看來也是。”


    鮑裏京道:“其實我覺得四個名額不夠。”


    烏瑋在旁邊道:“我也覺得,咱們至少要有五個。”


    孟帥道:“我也覺得四個不夠,不過五個就夠是什麽意思?”


    烏瑋咳嗽了一下,道:“恕我直言。當然大家一起來一起去,十個人都進內圍最好。但若做不到,那就要綜合考慮了。包括實力、功勳,資格種種。隊長你實力最強,功勞最大,其他人都比不上。若隻有一個青苔,那麽自然就是你了,我們都不爭。但如果還有其他的,我覺得……五姓家族底蘊最厚……”


    孟帥倒是沒有什麽異色,道:“五姓家族一人一個,加上我也是六個啊。”


    鮑裏京道:“不用管馬思思那丫頭,她就是跟著來玩兒的。她自己也知道,能把草藥好好帶迴去就行了,讓她進內圍,就是要她的命。因此咱們五個人各有一個就好了。”


    孟帥點點頭,道:“我明白了師兄的意思,就是不管怎麽樣,先弄到額外的青苔是吧?”


    烏瑋點頭道:“是,我的意思是……”


    孟帥接著道:“現在在自然中找到新的青苔已經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去搶。咱們應該結束這種悠閑的狀態,主動出擊了?”


    烏瑋大喜,道:“和隊長說話,就是省力。咱們要開始搶奪外人的青苔,第一個順序,當然是那些烏合之眾。他們根本不配得到青苔。其次就是其他敵對宗門,尤其是泣血穀。最後……”


    孟帥笑道:“最後還是不要亂動好。”


    烏瑋笑道:“當然。盟友嘛,最好還是互相幫助。”


    孟帥點頭,道:“我也正有此意,一個多月的以逸待勞,等得就是今日。一會兒大家都休息好了,請過來開個會


    兩人大喜,起身要離開。孟帥突然眉頭一皺,掏出一塊玉佩,看了一眼,道:“這倒是奇了。”然後用手摩擦了一下,玉佩泛起一絲柔和的光。


    過了片刻,白影一閃,朱徽冰下來,道:“有人來了。”


    孟帥點頭,道:“大家小心警戒——你仔細看看,是不是洗劍穀的人來了?”


    朱徽冰點頭,發信號給上方警戒的韓鳳至。韓鳳至仔細一看,果然認出遠處來了一個青年弟子,身穿青衣,背負長劍,正是洗劍穀打扮。


    在大荒戰場上,單人獨往,長劍又是背在後麵,並沒拿在手裏,看來沒有敵意。但韓鳳至也不敢大意,半伏在岩石上,喝道:“誰?”


    那弟子舉起一隻手,道:“我乃洗劍穀弟子魏陵遠,前麵是百鳴山的師兄麽?”


    韓鳳至道:“站在那裏別動。”那人果然停下。韓鳳至再三確認之後,掉轉迴頭,對孟帥道:“隊長,確實是洗劍穀的人。”


    孟帥道:“那就沒錯了。剛剛洗劍穀給我發了信息,是我通知他們過來的。請那位師兄過來吧,是盟友,大家客氣點兒。”


    當下眾人讓出道路,那少年一路過來,行禮道:“洗劍穀魏陵遠,見過孟師兄。”


    孟帥還禮,道:“魏師兄這是怎麽了?你我兩門還各行其是,隻等過幾日才聯合,你們怎麽先靠近了?”


    這時眾人才發現魏陵遠衣衫不整,有些狼狽,衣衫上還有些血跡,心中暗道:莫非洗劍穀吃了大虧,求援來了?


    魏陵遠神色急迫,道:“不瞞各位師兄,小弟這迴是求援來了。是這樣——”他指了指自己的來路,道,“我們在東邊發現了一個山洞。山洞中央的水潭上有小島,島上竟有一把青苔,少說也有三四個。”


    眾人眼睛都是一亮,孟帥道:“然後呢。”他知道在這等利益麵前,盟友之言不過笑談,洗劍穀不收走,肯定是另有緣故了。


    魏陵遠道:“我們上去拿,沒想到潭水中有好大一隻巨怪,襲擊了我等。當時便死了一個師兄。”


    眾人麵麵相覷。大荒戰場其實並不危險,眾人呆了多日,除了對手威脅,沒見過成氣候的野獸。卻沒想到此地竟有巨怪。


    孟帥道:“你們打不過巨怪,求援來了?”


    魏陵遠道:“不止。我們和巨怪打了一場,同門多有折損。妙師姐覺得不行,隻得暫時先撤出來。結果出來的途中,遇到琵琶穀攔截,又打了一次,大家損失更大了。”


    楊陽嘿道:“我隻以為泣血穀喜歡偷襲,連琵琶穀也玩這手了。可見近墨者黑,跟泣血穀結盟,能是什麽好東西了?”


    魏陵遠道:“我們被偷襲之後,幾個師兄受了傷。妙師姐帶我們先撤了出來,卻沒撤離,而是伏在洞口,看他們如何。不過一個時辰,他們也狼狽的跑出來,顯然也給巨怪殺的丟盔卸甲。我們又伏擊他們,又打了一場。”


    楊陽道:“到底誰贏了?”


    魏陵遠道:“我們打了好一場,結果不小心殺到洞裏,又被巨怪趕出來,殺的散了。我們隻剩下五個人能打,琵琶穀好不了多少。大家都知道,再打下去非同歸於盡不可。因此隻好暫時罷手,各自去叫救兵。”


    孟帥道:“所以你找到我們這裏了。”


    魏陵遠道:“還請師兄援手。我來的時候,正巧看見那邊的人找到了鼎湖山的援兵。我和他們撞上,差點兒來不了。隻是他們領頭的那小子特別驕傲,看了我一眼,就說:了他,讓他去找人吧。,這才把我放出來。還請幾位師兄師姐火速救援,我洗劍穀上下同感大德。”說著恭恭敬敬作揖。


    百鳴山的弟子目光互相交匯,各有所思。有的如烏瑋、鮑裏京這些野心大的,一聽到三四個青苔,忍不住心動,危險什麽的都不算了。也有的膽小的如馬思思、萬夏之輩,以自己安全為上,聽到可怕的巨怪,又聽到鼎湖山前去救援,有一場大戰一觸即發,心中便不大願意去趟渾水。


    最終目光交匯在孟帥處,經過這些天的積累,現在隊伍的行動方向,孟帥可一言而決。


    孟帥問道:“那巨怪是什麽東西?”


    魏陵遠道:“我從所未見……不過看樣子,應該是一隻巨龜。”


    孟帥點點頭,道:“大荒戰場本是勇敢者的遊戲,既然來了,若無一往無前的勇氣,休想有所收獲,更談何上界?何況還有同盟的情分。既然洗劍穀求到眼前。我們便走上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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