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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會場中亂成一片,第二場比賽遲遲不開場,孟帥便離開了會場,也沒人注意到他。


    出了雛鳴穀,就聽有人問道:“沒事吧?”


    孟帥下意識的迴答:“沒事啊。”


    然而下一刻他就覺得不對,迴頭看了看四周,就見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剛剛那句話誰問的?


    當然學武多年,他不會以為遇到鬼魅或者幻聽,隻認為什麽高人能夠隔空對話,不由疑惑非常,仔細想剛才那句話,似乎極其熟悉,但再去想,印象卻稀薄起來。


    疑惑的搖了搖頭,孟帥暫時離開的山穀。


    “險些被他發現了。”遠處一直在看著這邊的青年笑了起來,“他感覺敏銳了不少。”


    旁邊少女好笑道:“我看不是他敏銳,是有些人太緊張吧?雖然師尊吩咐,盡量不要現身,但你要實在關心,私下見一麵有什麽?”


    那青年猶豫了一下,道:“這個……”


    女子笑道:“規矩是規矩,人情是人情,總不能不近情理吧?你放心去,我不跟師父稟報也就是了。”


    那青年笑道:“多謝啦,夏師姐。”正說著,突然兩人同時抬頭,往一個方向看去。


    空中一道虛影,一閃而過,速度之快,肉眼幾乎分辨不出來。


    青年男女對視了一眼,女子道:“看見了麽?”


    那青年點頭,道:“應該是東邊那家吧。看來是給姓黎的撐場子了。我就說那孩子好好一個黎家子弟,為什麽要留在百鳴山,現在看來,必有緣故。迴頭你我見見他。”


    那女子道:“去見見也好,他們是有名的不擇手段。倘若姓黎的那小子真有任務,孟師弟或許擋路,他們可是什麽都做得出來。我們出麵,讓他們知道師弟背後有人,別做那些下三濫的事。”


    那青年冷笑道:“他們最好放聰明點兒,若真敢動小弟,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擦?又看錯了?”


    孟帥心中鬱悶,繼聽錯之後,他好像又看錯了。


    剛剛他走到穀口,突然感覺到一股極強的威勢從天上墜落,忙迴頭一看,似乎看到了一點兒影子,但繼續看時,卻一點兒也看不出痕跡。兩座並立的山峰空蕩蕩的,哪有其他人影?


    又是高人?孟帥心中疑惑:今天高人也像下餃子一樣,一鍋接一鍋?


    正在這時,隻聽山穀中發出一聲高宣:“第二張比賽開始了”


    孟帥顧不得其他,連忙一溜煙跑到旁邊的山上,前去觀賽。


    觀賽平台在隔壁的山巔,相隔足足有半裏地,從那裏看到的擂台和人,已經小如火柴盒,動作早已看不清楚。


    即使如此,那裏還是聚攏了一大批觀賽弟子,圍得水泄不通。孟帥隻得道:“勞駕,擠一擠,擠一擠。”


    哪知他這麽一說,立刻有人叫道:“看,是孟師弟”


    孟帥一愣神的功夫,立刻被團團圍住。便有人叫道:“孟師弟,恭喜你啦晉級決賽。”接著一片恭喜聲。


    原來孟帥雖然是最年輕的先天武者,但本身太過低調,又沒在百鳴山中顯露過身手,因此眾弟子對他並不認可,加上黎佑生又是光彩照人,孟帥就越發黯淡了。但隨著比賽的進程,他一路披荊斬棘,殺入決賽,贏得十分漂亮,認得他的人也越來越多,甚至也有了自己的“粉絲”。雖然沒能超過黎佑生,但也非當初籍籍無名之輩了。


    眼見眾人將他眾星捧月的圍在中間,孟帥雖然尷尬,心中也未免有點小得意,尤其是不少女弟子也熱情的跟他說話,他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就要吹噓兩句。


    正在這時,就聽有人問道:“孟師弟,你剛剛怎麽贏的?我們都沒看清,你給說說。”登時眾人齊聲稱是,紛紛要孟帥解說。


    還有人道:“是啊,我還看見你上來之後,很多師長圍攏了上去?是不是出現了什麽變故?”


    他這麽一說,更有許多人紛紛響應。


    孟帥立刻無語了,他總不能把實情說出來,正要隨口胡扯,糊弄過去,就聽一個清冷的聲音道:“比賽開始了,你們還看不看了?”


    孟帥立刻道:“對對對,看比賽。這場比賽對我至關重要。各位,看完比賽再說。”說著從人群擠出去。


    隻見平台前沿立著一個白衣女子,兩道白練隨風飄揚,正是朱徽冰。


    孟帥走到她身邊,道:“多謝朱師姐解圍。”


    朱徽冰也沒迴頭,道:“沒什麽,其實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麽贏的?”


    孟帥語塞,朱徽冰道:“看吧,第二場比賽已經開始了。”


    就見場中兩人正在廝殺。比起孟帥那場莫名其妙的比賽,這場是真正的靈獸戰了。雙方都乘著飛行靈獸。另外的弟子坐騎是金雕,而黎佑生的坐騎卻不同,竟是一頭飛馬。


    那飛馬比似龍駒更要漂亮,身高腿長,通身雪白,一雙飛翼不像是鳥羽,也不似肉翼,反而像兩團雲霧,圍繞在馬身邊。黎佑生相貌俊美,玉樹臨風,騎在馬上猶如童話中的白馬王子,說不盡的瀟灑迷人。


    隻這個賣相,便壓過孟帥在百鳴山見過的所有靈獸。即使他不是小氣之輩,也不由暗自羨慕嫉妒恨。


    這場比賽和之前黎佑生的所有比賽一樣,淪為了他的個人表演,就看他手持一把銀色長刀,橫比豎檔,禦敵與丈許之外。對麵那弟子也想奮力一搏,幾次發起進攻,但以他的身手,不能欺近黎佑生的身前。


    孟帥無奈的摸了摸鼻子,有些無奈,看來指望別人動手攔阻總是不現實的,還需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這時,朱徽冰突然道:“奇怪。”


    孟帥道:“怎麽了?”


    朱徽冰道:“今天黎佑生狀態很好啊,簡直精力過剩。”


    她這麽一說,孟帥也發覺了。之前黎佑生出手,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矜持,動作不大,似乎不屑與對方動手。而今天他的動作卻異常的舒展,不吝惜用力,甚至幾次進攻已經能將對方將打倒,偏偏收迴,像是要用其他動作再虐對方幾遍。


    孟帥道:“是不是騎著白馬臭美啦?要多吊幾個妹子?”想到這裏,他四周看去,想看薛明韻是不是在這裏,黎佑生是不是故意炫給她看。


    朱徽冰道:“給妹子?不是我小看了她們,有幾個人能看懂他的表演?”她側頭看了看孟帥,道,“你能看懂麽


    孟帥道:“我?師姐是什麽意思?”


    朱徽冰道:“他從出場到現在,至少用了十門武技。一把長刀運用了刀、槍、劍、棍四種兵刃武技,右手還有拳掌勾三門。身法、馭獸還有馬踏的步伐,都有武技的影子。”


    孟帥陡然一驚,仔細看時,果然黎佑生的長刀運用的不隻是刀法,有劍法、槍法的影子,他皺眉道:“是有好幾門武功,但那些是武技麽?似乎還沒到那個層次吧?”


    朱徽冰道:“都是武技,不過淺嚐輒止。就像你摔孫慶那一下一樣,是武技的化用,我是不會看錯的。”


    孟帥點頭道:“我信師姐,理當不會看錯。”


    朱徽冰道:“你說的也不錯,他似乎真的在炫技給誰看,但是不是給什麽女人,而是給另一個懂行的人。”


    孟帥心中突然一動,想到了從天而降的那道影子。這兩者之間本來沒有關係,但不知為什麽,他就是不自覺的將兩者聯係在一起。


    他緩緩道:“莫不是……黎家來人了?”


    依照朱徽冰的指點,孟帥果然看到了那一絲武技的影子,與之前的謹慎不同,黎佑生簡直是武技大派送,不管他是出於什麽目的,這些資料對孟帥尤為珍貴,當然要全力記下來。


    黎佑生越打越順手,孟帥也越看越有門道,漸漸地將幾絲武技的影子重合起來,開始重組他的武技。


    驀地,黎佑生身子一頓,這一頓極其快速,孟帥卻敏感的捕捉到了。


    他立刻閃過一個念頭——黎佑生要結束了。


    他會怎樣結束呢?


    就見黎佑生一拉馬鬃,飛馬人立而起,前蹄狠狠地向下踏去


    這一踏有風雷之勢,仿佛要踏破虛空,踩碎星辰,兩團雲霧一樣的猛然抖直,將整片天空遮蔽在霧靄之中。


    避無可避


    金雕嘎叫一聲,轉為哀鳴,翅膀折斷,血染半空,身子如離弦的箭一樣墜落,那弟子跟著落下,不一會兒狼狽的從山穀中浮出,叫道:“我認輸”


    觀賽的平台上,爆發出雷鳴般的喝彩。


    朱徽冰一挑眉,道:“竟然是靈獸武技,好一招馬踏飛燕”


    孟帥長出了一口氣,道:“了不起,靈獸武技很難得,是不是?”


    朱徽冰道:“當然難得。我百鳴山是以馴丨獸出名,可是都是輔助的靈獸武技,戰鬥型的靈獸武技……隻有一門,還是殘本。”


    孟帥道:“底蘊深厚啊。”


    朱徽冰露出渴望神色,道:“我要是能弄到這門武技就好了。剛剛那一下我沒看出所以然來。師弟,咱們打個商量,迴頭比賽的時候,你能不能再誘使他出這一招,我想看個明白。”


    孟帥心道:你又來了。他知道朱徽冰性情如此,也不以為怪,隻道:“就怕到時候我顧不得師姐了。”


    這時他恨不得立刻返迴,把今天的收獲研究個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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