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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帥莫名其妙,道:“你說什麽?”


    滕重立道:“我出身高貴,家中長輩在百鳴山身居高位,早晚也是要進入核心的。一個親傳弟子跑不了。你現在歸順我,聽我的號令,將來我保你一個入門弟子的位子。”


    孟帥想說“你丫忘吃藥了吧?”,但畢竟他扮演一個尋常外家少年,不該這麽直白的拒絕世家拉攏,隻是道:“為什麽突然招攬?區區哪一點值一個入門弟子了?”


    滕重立道:“我看你還算有用。”


    孟帥聽得又好氣又好笑,暗道:你那天晚上來偷襲我,沒打過我,因此覺得我有用,起了“打不過就拉”的思麽?你犯賤啊?當下道:“受寵若驚。不過齊兄一直排在我之前,你還是先給他弄個弟子名分,一是現現自家手段,二來也別寒了自己人的心。”


    滕重立兇光一閃而逝,道:“你不肯麽?”


    隻聽腳步聲響起,齊躍抱著柴火迴來,道:“滕兄,我迴來了。”


    滕重立收斂兇色,恢複了尋常表情,對孟帥淡淡甩了一句:“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考慮,明早還不肯,叫你後悔莫及。”


    孟帥又是莫名其妙,又是心存警惕,滕重立這次突然開口,雖然口氣囂張,但卻讓他感覺到了一絲異樣,似乎不能簡單的把此人看做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瘋子。


    當下齊躍燒火,滕重立拿出生米來煮。不過片刻功夫,大米粥的清香彌漫開來。


    自從加入隊伍,孟帥為了不暴露黑土世界的秘密,幾天沒能吃到新鮮熱乎的東西,這時問到米香,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等分到一碗米粥時,孟帥忍不住就要大口喝下,碰到嘴邊的一瞬間,突然想到了滕重立的眼神,心中一動,手腕一壓,把粥全潑到了黑土世界裏。


    強忍著饑餓,孟帥背靠大樹睡下,又把蛤蟆放出來,囑咐道:“如今到了關鍵時刻,你給我守半夜,下半夜我來替你。這不是玩笑,你要再睡覺,把我害死了,那就一切完了,若是我僥幸沒死,先把你烤了。”


    蛤蟆悻悻答應了。


    然而這一夜依舊平安無事,孟帥白白熬了半晚上,算是白費。早上的時候他實在受不了,迴到樹屋之中休息了十分鍾,這才恢複了精神。


    第二天早上依舊,打水的打水,撿柴火的撿柴火。孟帥看著鍋,三人又煮了一次粥。


    這一次孟帥還是照舊,把粥神不知鬼不覺的潑了,然後咽幾口水來掩飾喉間的動作,他還主動看其他人,齊躍和滕重立都是毫無異樣的喝了粥,孟帥沒看出破綻。想來他們若是沒有黑土世界這樣逆天神器,應該就是真喝了吧?


    難道是自己過於小心了?


    不過小心無大錯,再怎麽說,生人的東西也不能隨意往嘴裏塞。


    吃過了粥,滕重立指著鍋對孟帥道:“你去刷鍋。”


    孟帥雖然厭惡他頤指氣使,但卻想到可以從鍋裏剩餘的白粥看出點什麽,於是拿著鍋去溪邊洗刷。


    他一邊用水洗,一邊觀察,無論顏色還是氣味,都沒有異常。不過他一向不擅長分辨藥物,草藥還可以辨認一二,其他的就不行了,當年還是在飛軍府學過毒藥的知識,但是大齊的藥物和大荒這邊應當也不是一個等級,大齊理論上沒有傳說中那種無色無味,無影無蹤的奇毒,任何毒藥都能分辨出痕跡,大荒卻不一定。


    不過,也還是有可能是他想得太多,本來沒有古怪。


    正在洗刷,就見一人來到溪水邊上,徑自洗手,正是滕重立。


    滕重立也不看孟帥,一邊撩水洗手,一邊道:“考慮好了沒有?”


    孟帥“哦”了一聲,道:“也不是不行,但是……”


    滕重立道:“婆婆媽媽,囉嗦什麽?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拒絕我的話,你會後悔的。”


    孟帥一挑眉頭,差點直接道:“滾一邊兒去。”但鬼使神差的來了一句:“你要我於什麽?護送你去百鳴山?”


    滕重立淡淡道:“跟著我。我叫你於什麽你就於什麽。”


    孟帥道:“於什麽呢?衝鋒在前,享樂在後?”


    滕重立道:“不用你衝鋒在前,隻要我讓你上的時候,你不許後退就行。放心,我手下不多,不會讓你送死了。至於享樂在後……一個入門弟子還不夠你享樂的麽?”


    孟帥嘴角一抽,隻覺得這人好大的臉,道:“入門弟子啊,卻是了不起,這等寶貝隻要你一勾手指,至少幾千萬人跟著搶。”


    滕重立道:“不錯。所以說是你的運氣。若在外麵,這個機會怎麽也落不到你頭上。”手一翻,指尖夾著一枚朱紅色的藥丸,道:“你要是誠心歸順,就把這個吃了。”


    孟帥道:“什麽?”


    滕重立道:“血密丹,吃了之後我就信你不會背叛我,我就信你,把你當做心腹。”


    孟帥心中登時明白,這無非是什麽“三屍腦神丹”、“豹胎易筋丸”的變種,霎時間有被雷劈了的感覺,已經不覺得憤怒了——就算任我行,也得在把別人打倒的情況下才能灌三屍腦神丹,直接給要招攬的手下甩這種藥的,簡直雷哭了。


    把鍋從水裏撈起來,孟帥強忍著直接扣在他腦袋的**,笑道:“有藥就要早吃,吃完了再找大夫開點兒——有病就要治,別忍著。”說著自顧自走。


    滕重立啪的一聲,狠狠的在水裏擊了一掌,水花四濺,登時崩起三尺多高,狠狠的罵道:“給臉不要臉。你等著。”


    齊躍從旁邊過來,笑道:“滕兄,你……”


    滕重立罵道:“滾開,滕兄也是你叫的?”說著甩手而去。


    齊躍眼睛一眯,從嘴角漏出一絲寒意,低低道:“蠢貨。”


    如此一來,三人的隊伍更加尷尬。本來前後排的站位現在更加稀鬆,齊躍也不能像之前一樣緊緊貼著滕重立,落後幾步跟著,孟帥在後麵落得更遠。


    整個隊伍氣氛壓抑的厲害,孟帥在最後走著,都能感覺到隱隱彌漫的火藥味。


    不過……這種氣氛維持不了多久了。


    時間不多了。


    昨天過去之後,離著百鳴山還有兩天時間,除非走了大運,真能一路平安到達百鳴山,隻要隊伍裏有人不願意,那麽這一日之內必有事故。


    聯想到昨天滕重立說隻給自己一晚上時間,那麽今天就是正日子了。


    辦這種事,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天時就在今天,地利呢……


    孟帥一抬頭,就見迎麵兩座山崖並排屹立,兩山之間夾著一峽穀,崎嶇狹窄,地勢封閉,處境隱秘,期間彌漫絲絲白氣,阻擋了外人的視野。


    真是天然的兇地


    記得那張草稿一樣的地圖上,還特意提到了這座峽穀,據說叫做“隱人峽”,傳說許多人好好的進去,無緣無故的失蹤,留在白霧裏再也沒走出來,至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是去百鳴山前最後一個險地,過了此地便是一馬平川,甚至已經在百鳴山監視範圍之內,想要作耗也難了。


    看來是到地方了。


    三人在見到峽穀時,麵色都變得凝重,但有意思的事,誰也沒提稍微休整,小心過崖等語,反而個個裝的若無其事,排成一行走了進去。


    峽穀之內視線不好,白霧如一團團雲朵,飄過來飄過去,一時擋在人眼前,一時又遠遠地飛上。


    孟帥心知這裏麵不能光靠眼睛看,更要留神聲音,將真氣灌於耳鼓,細細傾聽。


    穀中安靜之極,連外麵叢林中風吹樹葉的沙沙聲也沒有,隻有三人的腳步聲,一個接著一個,踩在地麵上,遠遠地傳了出去。


    突然,腳步聲一停,前麵兩人相繼止步,孟帥跟著停下,道:“怎麽了?


    前麵沒人迴答,孟帥上前兩步,來到兩人身側,一眼看到了前方。


    白霧生發處,隻見一人靜靜站立,身形若因若現,如同鬼魅。


    孟帥心中一凜,卻也有點靴子終於落地的踏實感,暗道:“終於來了。”


    隻見那人緩緩走來,道:“終於來了。”聲音尚在年輕。


    雖然白霧濃鬱,但離得近些,終究能看見他的真麵目。隻見他果然還算年輕,隻有二十來歲年紀,身穿緊身衣靠,手中拿著一把未出鞘的劍。


    孟帥暗道:這就是埋伏下來的幫手了。看他的樣子武功不弱,但決不能是先天高手。一個先天高手不會對我們這樣的人感興趣,看來也不是虎嘯境界,隻要還沒到絕頂,我又怕他何來?


    心中篤定之後,他便定下神來,準備看戲。


    那青年笑道:“歡迎來到隱人峽,這裏真是個好地方,雲霧繚繞,有進無出,丟上個把人,誰又能知道呢?”


    三人都不吭聲,各個做出要動手的姿勢,內裏怎麽想的卻是不一。孟帥想的是:要來了,要來了,看他如何動手。


    那青年也不拔劍,伸出手去,在每個人的方向一輕點,道:“倒也,倒也


    滕重立突然大叫一聲,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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