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揮舞手中的戰刃橫掃一切。


    無論斯卡拉喀巴茲做出了何等防護,最終也隻能湮滅在浩蕩的金雷神光之中。


    伴隨著王蟲最後的哀鳴。


    周遭的空間驟然開裂出道道印痕。


    如同鏡麵碎裂,又似大夢初醒。


    恢宏的羅浮艦隊連同應星的機甲以及挺拔如鬆的神君。


    伴隨著領域的破碎瞬間消散。


    僅僅一個眨眼,眼前的一切都變了模樣。


    海水的擠壓突如其來。


    習慣了空戰的眾人一時不察,猛地吸了一大口。


    大片的陰影籠罩下來。


    巨大的筆杖無視了海水的阻力傾軋而下!


    變故來得很快,但也有人反應得更快!


    丹楓長袖舞動。


    重淵珠在他身前高頻轉動。


    金色的龍紋爬上珠子,丹楓伸出手虛握一把。


    以他為中心驟然彈開一個球形屏障。


    屏障擴大,將夥伴們都收攏在內。


    同時,隔絕了全部的海水!


    而鏡流在第一時間就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甚至屏障都未能籠罩她便已經衝了出去。


    支離劍微微震顫著。


    一道接一道的劍氣凍結一路的海水砸在巨大的筆杖身上。


    但劍氣並沒有就此消散,而是被彈開轉移向了別處。


    凍結的冰路被壓碎。


    可很快又有新的寒冰支撐住了它。


    筆杖的墜落越來越慢,而鏡流的劍氣卻越來越快。


    就在筆杖將要砸到鏡流眼前之時。


    它終於停住了。


    而它的四周,是縱橫交錯織成的幾乎凍結了一片海域的冰網。


    而鏡流並沒有就此作罷。


    眼看巨型筆杖隱隱顫動有了收縮的跡象。


    極寒的鋒芒於此刻揮出。


    猶如一輪皎潔的弦月。


    劍光映著海麵的浮光,徑直穿過筆杖的身軀!


    “啊——你做了什麽!!!”


    刺耳的尖叫從上方傳了過來。


    即使被海水堵塞著,鏡流依然能清晰地聽到那尖銳的爆鳴。


    未等她再度出手,周遭的海水驟然分隔開來。


    突然到來的引力破壞了鏡流的平衡。


    飛劍瞬發而至,精準接上鏡流的足底。


    鏡流禦劍轉身,果然看到丹楓使用重淵珠分海開扇,帶著眾人緩緩而上。


    “你打算在豐饒民戰場上也這麽怡然自得嗎?”


    鏡流看著丹楓問道。


    丹楓卻是拂袖背手,一臉傲然。


    “因為你已經衝鋒在前,勝利,是理所應當。”


    一隻手臂在這時勾住了丹楓的脖頸,一把將他扯過去。


    “所以咱們的龍尊大人選擇退居後方保障,這般大義,我等自愧不如啊。”


    景元笑吟吟地看向天上冷傲的女子。


    冰美人聽罷後揶揄一笑,收劍在後。


    “那倒真是多謝飲月龍尊了。”


    師徒倆一唱一和的,讓丹楓直感頭疼,幹脆就閉上了眼睛。


    借著丹楓的碧水金蓮,眾人來到海麵上。


    馬上就看到了藏匿許久的人。


    澤爾裏斯看著自己的雙手痛不欲生。


    他的雙手不斷顫抖,且放置著自己的筆杖……兩根。


    筆杖從中切開,分為兩半。


    切口平滑無阻滯,一看就是上好的利器所斬。


    看到澤爾裏斯幾乎要崩潰的表情,眾人情不自禁地看向鏡流。


    鏡流雙手抱劍,微一側頭,有些疑惑地看著澤爾裏斯在那痛哭流涕。


    “算了,總之把他殺了,籠罩伊須磨洲的【神秘】自然會消解。”


    支離劍升起,厚重的劍身泛起血色的紋路,指向跪坐在水麵上的澤爾裏斯。


    澤爾裏斯抬起頭來,原本清明無垢的雙眼此刻遍布血絲。


    但他眨了眨眼睛,終究還是將怒火壓了下去。


    “事到如今,這實驗看來是做不下去了。小丫頭手勁也忒大了,我這筆杖得來的可不容易啊。”


    說著,他又開始淚流滿麵地輕撫著他的筆杖。


    鏡流冷哼一聲,轉動著支離劍就要朝前走去,一隻手攔住了她。


    “景元,你什麽意思?”


    鏡流睨著景元,但語調卻並沒有那麽森冷。


    “【神秘】的令使或許本身不善戰鬥,但不代表他就沒有戰鬥力。誰也不知道那樣的領域甚至那些虛構的生物他能不能在現實也創造出來。”


    鏡流斜著頭朝他挑了挑眉。


    “所以?”


    景元立刻收迴手笑道。


    “所以這件事就找專業的人來處理吧。”


    這下幾人都納悶道。


    “專業的人?”


    景元笑而不語,隻是拍了拍手。


    水麵倏然泛起圈圈漣漪,一道曼妙的倩影緩緩自空氣中浮現。


    裴黎看到那道行走在水麵上的身體瞪大了眼睛。


    “嘿!還真是黑天鵝。”


    景元瞥了他一眼便收迴目光,看向黑天鵝。


    澤爾裏斯感受到變故,也抬起頭來。


    看到一個女人以及她懷抱中的黑貓之後,他突然笑了起來。


    “有意思,【終末】的行者,還有【記憶】的信使。還真不是冤家不聚頭,這下齊活了。”


    看到這兩人,澤爾裏斯都顧不上悲傷了。


    他雙手撐著自己的膝蓋,有些吃力地站了起來。


    “怎麽?那個小娃娃說你們是來解決我的專業人士?”


    艾利歐端莊優雅地站在黑天鵝的懷抱裏。


    金色的瞳孔散發著神聖的光輝。


    “澤爾裏斯,實驗結束了。即使仙舟聯盟的人未曾來到,伊須磨洲也終將對外貿易。”


    “曆史記錄的客觀事實是無法變更的,無論你如何蒙蔽,命運注定了他們終會迴到【巡獵】的懷抱。”


    澤爾裏斯嚐試著拚接切口平滑的筆杖殘骸,頭也不抬。


    “一開始我還在納悶,按老朽的設計本該將這些娃娃一個一個清理以絕後患。”


    “本來那兩個小家夥連一個晚上都沒被關住就夠令我頭疼的了,沒想到今天還直接撞上他們全員了。”


    澤爾裏斯輕歎一聲,抬起頭來看向那隻矜貴的黑貓。


    “是你做的手腳吧,艾利歐。”


    艾利歐不置可否。


    “我與他們達成協議,我會解決籠罩伊須磨洲的陰霾,條件是,饒你一命。”


    已經落在水麵上的幾人也都聽到了這句話。


    不約而同地,他們一同看向景元。


    “挑撥仙舟盟友,使用特殊手段對其進行催眠策反。景元,你認為這樣的罪責是可以被放過的嗎?”


    鏡流眼神如刀,狠狠地剜向景元。


    “還有,你是什麽時候和它達成的協議?一直未曾公開,是不信任我們,還是說在等這一刻。”


    鏡流一字一句地逼向景元,這一次,就連白珩也不為他說話了。


    “就是就是,要不你也去【神秘】派係應聘一下,說不定還能當個【謎語人】呢!”


    那邊的爭執暫且不論,這裏的澤爾裏斯也有同樣的困惑。


    “艾利歐,你不會真覺得幾個小娃娃破開我的領域折了我的武器叫了幾個幫手就能打贏我吧?”


    艾利歐瞥了他一眼。


    “是的,我是這麽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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