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特別信任之人?


    誰立在你身後,絕不背叛你?


    薛湄本想說沒有,但蕭靖承的臉,一瞬間浮動在她心頭。


    特別信任,獨他而已。


    薛湄的情緒素不外露,很快就遮掩妥當。瞥了眼蕭明鈺,她笑道:“有,小王爺您就是了。”


    蕭明鈺:“……”


    一旁的薛池:“……”


    他們倆都覺失落。


    薛湄在那個瞬間,的確是想到一人。他們倆都是人精,薛湄表情的變化,他們看得出來。


    但那人,不是他們倆。


    “其次呢?”蕭明鈺懶得和她計較,對她這種調戲的行徑,也不再抗議。


    越是抗議,她越是變本加厲。


    “其次信任的?我大哥吧。”薛湄道。


    薛池煩躁看了眼她:“你說笑,還要把我做個添頭?”


    薛湄笑了笑。


    “還有嗎?”蕭明鈺繼續問,打斷了薛池的話,讓他生氣自己忍著。


    蕭明鈺的確有要緊事。


    薛湄端正了坐姿,迴答:“除了小王爺和我大哥,就是比較信任二房的叔叔和兄弟們了。”


    終於說到了靠譜的點。


    蕭明鈺沉吟一瞬,就道:“你叔叔在兵部任官,若再添政績,將來官至兵部尚書,對你亦有好處。


    不如你讓他去說,怎麽上表陳情,我可以教他。大概是讓他說,此物乃侄女成陽縣主所造,請皇帝賞賜縣主。”


    “那皇帝就很賞賜了嗎?”


    “陛下不喜女子太出風頭。既然你二叔上書的,功勞自然在他身上。將來他如何報答你,也是你的迴報了。”蕭明鈺說。


    薛池看了眼薛湄。


    薛湄倒也沒不悅。


    蕭明鈺如果不了解皇帝,他也不能憑借安王孤子走到今日這個地位。


    要論起來,皇帝對自己兒子不過如此,何況是侄兒?


    蕭明鈺能有今日,絕不是皇帝的恩賜。


    他靠自己的本事,以及揣摩皇帝的心思,迎合上意,才一步步發達。


    在這個世上了解皇帝的人中,蕭明鈺是佼佼者。


    薛湄在這個朝廷、這個時代生存,要群居,就不能太過於特立獨行。


    有蕭明鈺現成的經驗,她沒必要跳過他,再自己去琢磨。


    “行,就讓我二叔去吧。”薛湄笑道,“我去跟他說。”


    見薛池還在,薛湄笑道,“大哥,你不是兵部的,這件事暫時不好給你。”


    薛池迴神。


    他無奈笑了笑:“難道我這麽小氣?你不是說其次信任我嗎?”


    薛湄:“……”


    論起冷嘲熱諷,薛池比蕭明鈺可厲害多了。


    她笑起來,很無奈道:“既如此,大哥咱們一塊兒去二房吃頓飯,順便跟二叔說說此事。”


    薛池立起身:“去吧。”


    蕭明鈺沒有跟著。


    薛家眾人說私房話,他到底是外人,在場不太適合。


    二叔還在衙門,薛湄隻是讓丫鬟提前去通稟一聲,說自己和大哥晚上要去吃飯。


    “你讓二嬸準備幾個我愛吃的菜,順便告訴二嬸,我是有點要緊事和二叔談。”薛湄對丫鬟紅鸞道。


    紅鸞歡歡喜喜去了。


    薛池也暫時迴了自己院子。


    半下午,日影西斜,餘暉落在庭院的海棠樹上,把豔紅海棠染成金紅色。


    薛湄帶著丫鬟紅鸞和錦屏,跟著薛池一塊兒去了二房。


    二房打通了前後兩進院落,寬敞了一大半,待客也方便了。


    前院正房的西梢間,從前是二叔書房,如今打通了牆壁,隻設一架屏風做隔斷,改成了花廳,來客時吃飯所用。


    薛湄一進來,就打量這屏風:“好精致的東西!”


    屏風是黃楊木底座,一共十六扇,每扇絹布上都繡了圖,或大漠黃沙,或煙雨江南;飛鳥魚蟲、春花秋月,每扇都不一樣。


    而且是雙麵繡。


    兩麵都是圖案,卻又不是一樣的圖案。


    “這是陳夫人送我的。”二嬸笑道,“安誠王爺送你二哥十把油紙傘,我送了三把給陳夫人,陳夫人給的還禮。”


    薛湄忍不住笑道:“那您還是虧了,這屏風隻值兩把油紙傘。”


    當然,她說的是油紙傘現在的價格。


    油紙傘現如今價格虛高。它類似後世的奢侈品,價格象征一種身份,不是它材料本身的價格。


    若是本身,油紙傘最多五兩銀子一把,而這價屏風少說也要二百兩。


    “人情往來,哪裏講究什麽虧不虧的?”二嬸道。


    薛湄又問:“陳夫人是何人?”


    “是吏部陳侍郎的夫人,跟我一樣是恭人。她住在對麵那條街。”二嬸說。


    二嬸也有了自己的交際圈了。


    眾人坐定,由二叔和二哥、四弟陪薛池,二嬸就拉著薛湄在旁邊說話。


    “……是這樣,陳夫人說大理寺有位王大人家,正在給自家一位庶子議親。


    那位大人雖然官位不高,但他家是正正經經的夏陽望族王氏,他乃是家主的幼弟,家境優渥。”二嬸道。


    薛湄認真聽著,記住這些複雜的人際關係。


    “王氏這等高門大戶,娶誰家姑娘都委屈了,他們手裏掌握選官權力,天下文人依附。


    聽陳夫人的意思,他們是想娶個貴重門第的小姐。隻可惜,現如今京都,適齡女孩子不多。”二嬸道。


    薛湄:“二嬸想說三房的汐兒?”


    二嬸估計一直記掛著三妹的婚姻,想要上點心。


    畢竟,當初落魄時,三妹可不知他們即將翻身。那女孩子能把體己銀子和首飾都拿出來,二房眾人很感動。


    二嬸是一直掛心著薛湄和薛汐兩個人的婚姻。


    可薛湄要守孝,這兩年半不能議親,所以先辦薛汐的。


    “我正有此意。”二嬸道,“我保媒,借用你二叔的官威,三房又是老夫人的嫡子,有這層關係,人家會高看一眼。”


    “您問過了嗎?”


    “我托了陳夫人,陳夫人跟王夫人又是表姊妹。她試探了王夫人的意思,王夫人很是願意。”二嬸道。


    薛湄:“哦,王家願意?”


    “那位庶子是庶長子,得祖父器重,王夫人並不喜歡他。要給他娶個厲害的權貴女,他有了嶽家撐腰,更是爬在王夫人和她兒子們頭上。


    但老太爺放了話,這位庶長子媳婦,需得出身貴胄,王夫人又不敢違逆。我說了汐兒,王夫人很高興。汐兒隻有個身份,又沒權勢。


    聽王家的意思,是一旦成親之後,就放那位少爺去外地軍中作文書,熬個幾年,混出點名堂。


    因他是庶子,選官沒有他的份兒,但現如今武官不是破了嫡庶之見嗎?王家在打這個主意,總之這孩子有祖父幫襯,前途肯定是有的。”


    薛湄聽了,微微沉吟。“怎麽,你不太願意?”二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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