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姚建海和文蕾、丁雁羽一起坐拖拉機去了縣城。


    到了縣城,姚建海要去火車站,文蕾和丁雁羽說什麽,也要請他去國營飯店吃早飯。


    吃了早飯文蕾給他一網兜這個季節的水果,丁雁羽幫他買了十幾個饅頭,讓他在火車上吃。


    姚建海是紅著眼眶離開的。


    文蕾看到他離去的背影,雙肩一聳一聳的。


    文蕾感到心酸,這個時代,一點吃食就能讓人熱淚盈眶,甚至會記住一輩子。


    送走了姚建海,三人今天也沒帶私貨,將三個單位的貨物送完就直接迴了大隊。


    文蕾他們迴到大隊,本想著下午時間充足,可以去山上霍霍,秋天山貨她們不想放棄。


    迴到大隊全體村民,都在大隊部前裝糧食。


    聽村民說了幾嘴後,才知道,這是要挑揀糧食,明天要去交公糧。


    文蕾記得上次趙大隊長說過交公糧的事,一畝地貌似要交細糧150斤,可是文蕾覺的那哪裏是交150斤啊?


    村裏的大娘、小媳婦們在篩檢糧食,男人們,用木掀揚場,飽滿的,曬的幹透透的,才會用蛇皮袋裝起來,碼在一邊。


    文蕾非常不解,她記得大隊長跟說過,一畝地最高才產300斤稻穀,精挑細選後交了公糧,剩下點不好留下,除去一畝地50斤良種,豈不是虧死了。


    不懂就問,文蕾秉著情願無知惹白眼,也不想被自己憋死。


    “大隊長,咱們一畝地究竟產多少斤稻穀啊?究竟一畝地要交多少斤公糧?”


    忙的嗓子都喊冒煙的趙大隊長,沒好氣的白了文蕾一眼。“上次不是跟你說過嗎?一畝地高產300斤左右,交公糧150斤。”


    “那咱們種地不是虧了,還要精挑細選,再除去良種,就剩下100斤次等稻穀了?”


    大隊長被文蕾煩的不行,一煙鬥敲在她腦袋上,“高粱、土豆、大豆等粗糧不是賺到的嗎?傻兒吧唧,細糧能有多少哦,你看哪家吃細糧了?還想賺一百斤細糧呢?想什麽呢?曬曬撿撿,一畝地能省五十斤都是多的,你還真以為150斤能夠,得多帶點備著,糧食也要劃等級的。”


    文蕾長長的歎了口氣,哎!物資匱乏的根源,還是糧食產量太低,低到她以為那是古代才有的產量。一直錯誤的認為生活在紅旗下的任何時代,糧食的產量沒有太大的相差,沒想僅僅十年左右,糧食的產量竟然相差數倍。


    文蕾要是知道,因為自己的屁問題多,被趙大隊長抓了壯丁,她肯定會先憋著。


    “問題問完了,正好你和丁知青,幫忙揚場去,或者用篩子篩也成。”趙大隊長說著,就遞過來兩把木掀。


    丁雁羽拿起木掀衝著文蕾揮舞了兩下,然後瞪了她幾眼,跺了跺腳。“就你屁事多,沒事撞木倉口上了吧!”


    文蕾聳聳肩又尷尬的撓撓頭,拿起木掀走向稻穀堆旁,開始揚場。


    哎!前幾天揚場,僥幸躲了過去,沒想到臨了還是沒逃過。


    鏟起一木掀稻穀,高空拋起,飽滿的稻穀徑直落下,幹癟的或是並不飽滿的稻穀,隨著風吹飛舞到另一側,婦女拿著掃帚,輕輕在飽滿的稻穀上,掃去殘留的,並不飽滿的稻穀。


    文蕾沒揚場過,所以她以為揚場不算啥累人的話,可是真幹起來,才知道真他娘的遭罪啦。


    幹癟的稻穀飛的頭上,脖子上,順著衣領鑽進前胸和後背,刺撓的人比針紮的都難受,鼻孔裏都被堵塞的滿滿的,用手帕一擦黑乎乎,惡心的文蕾都要瘋了。


    丁雁羽受到無妄之災,揚一木掀,瞪文蕾一眼,害的文蕾心虛的都不敢瞅她。


    好在兩人揚場一個多小時,大家都停下來,迴家吃午飯了,文蕾和丁雁羽才得以脫身。


    扔下木掀,兩人趕緊向新院子跑去,大隊長看到她們倆跑了,大聲吆喝兩聲,兩人撒野子跑的更快了。


    文蕾在心中不停喊著:不聽,不聽王八念經,趙大隊長你再次坑了我,以後你說啥,我都不會聽了。


    迴到小院,丁雁羽恨不能揍文蕾一頓,兩人匆忙燒水洗澡,午飯都顧不上燒。


    文蕾趕緊溜須拍馬,將熱水幫她提到洗漱室,直到丁雁羽砰的一聲,將洗漱室的木門關上,文蕾麻溜的跑進了自己的房間。


    她是堅持不到去洗漱室,裝樣子了,栓上門就閃進空間,先在淋浴下衝洗後,又泡跑進浴缸裏泡了一會,才感覺全身的刺撓沒那麽難受了。


    洗好澡從空間出來後,丁雁羽還沒從洗漱間出來,文蕾簡單的燒了一鍋疙瘩湯,涼拌了一盤老黃瓜,準備午飯將就一下,趕緊跑路,絕對不能讓大隊長找上門。


    丁雁羽洗好澡後,發現文蕾竟然做好飯了,甚至頭也洗過了,衣服也換了,雙眸布滿了疑惑。“你洗過澡了?”


    文蕾臉不紅氣不喘的點點頭。“恩,在房間裏洗的,等你洗完,我怕被刺癢死過去了。”


    “活該!”丁雁羽端起碗,衝文蕾翻了個白眼。“他們都去哪了?不會上山了吧?”


    “管他們幹嘛?趕緊吃,吃完咱們快點跑,剛剛大隊長追著咱們喊個不停,一準沒好事,咱們還是上山保險。”


    丁雁羽被文蕾一臉驚恐模樣,逗的樂了,噗嗤一聲,差點笑噴了。


    兩人以最快的速度吃完午飯,背著背簍,著急忙慌的向後山跑去,生怕下一秒趙大隊長找來。


    還真是巧了,趙大隊長在他們走後,半個多小時左右,真的找了過來,看到大門緊鎖,趙大隊長忍不住笑了。


    兩個丫頭中午指不定罵我了,嗬嗬,誰讓越忙,文知青那丫頭越事多,哼哼,以為能跑的了嗎?明天有一個算一個,誰也跑不了。


    晚上吃過飯,幾個人剛準備繼續挖山洞,村裏的喇叭就響了起來,趙大隊長熟悉的聲音在村子上空迴蕩。


    “明天全體村民,都去交公糧,注意了,是全體村民都去交公糧,夜裏兩點都全部到大隊部集合。”


    文蕾他們都懵逼了,交公糧不僅要全體村民都去,還有半夜就去嗎?夜裏糧管所上班嗎?


    得了,不管怎麽說,夜裏兩點都去交公糧,今晚山洞肯定是沒辦法挖了,趕緊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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