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黎頭都沒抬,隻是眼皮上挑,眼裏透著一絲陰鷙的冷光,隨即嘴角微張,吐出幾個字。


    “手下敗將。”


    “罵的,找死。”


    沙堤一聽那四個字,頓時心裏一股怒火上湧,原本在吉達手裏沒占到便宜已經夠丟臉的了,之後又被這個女人壞了好事,現在居然還當眾嘲諷,今天他要是放了這個女人,以後還怎麽在刀疤男的手下混。


    說著,一個黑黝黝冷冰冰的武器已經抵在了薑黎的腦門,沙堤表情猙獰,嘴角露出一絲陰鬱的冷笑。


    這一瞬間,幾方人馬又圍了起來。


    吉達也掏出了自己的防身武器,衝著沙堤吼道。


    “媽的,沙堤,願賭服輸,玩不起,就別再這混。”


    吉達緊張的盯著沙堤,這個男人,瘋了,就因為比試輸了,居然動真格的了。


    “吉達,這個女人來路不明,我看她是故意接近你。”


    此時的沙堤倒是忽然聰明了起來,他知道今天臉丟大了,但他知道,隻要刀疤男站在他這邊,就算下麵的人心裏不爽他也不敢亂說話。


    至於和吉達的矛盾,還是那句話,有刀疤男在,吉達也不敢真的拿他怎樣。


    吉達一聽,一口口水吐了出來。


    “我呸,沙堤,花狸是我吉達的救命恩人,你要是真動了她,老子今天和你拚命。”


    吉達也認真了,哪怕剛才沙堤對他起了殺心,他也沒想過不死不休,但他吉達知道一點,有恩必報,所以,他絕對不能看著自己的救命恩人出事。


    “吉達,不就是一個女人嗎?難道你要和我對著幹?”


    “哼,沙堤,要不是花狸,老子剛才已經死在你的軍刀下了,怎麽,現在和我談兄弟情,我呸。”


    吉達的手穩穩的舉著,隻要沙堤敢動手,他就敢滅了這家夥,大不了以後離開邁萊城。


    他吉達不是什麽好人,但他還有心,還知道感恩。


    “娘的,吉達,我倒要看看你真的敢動我。”


    沙堤仗著刀疤男這座靠山,有恃無恐,在這裏,即使人吃人的地方,他之所以能成為刀疤男的左膀右臂,不就是踩著一個個對手爬上來的嘛。


    “你敢……”


    吉達能察覺到沙堤眼底的殺意,他看了眼花狸,心裏有些愧疚,早知道就不該對沙堤的那把軍刀動念頭,現在害了一個無辜的生命。


    就在此時,當所有人以為這個叫花狸的女人即將殞命之時,又是一道殘影,然後就聽哢嚓幾下,隨後便是一聲慘叫。


    “啊……”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當迴過神,就看沙堤一臉痛苦的跪在地上,表情猙獰,嘴裏發出痛苦的慘叫聲。


    再看沙堤原本手裏的家夥,不知何時被拆解開散落一地,這一切不過是一兩秒之間發生的,甚至大家都沒看清花狸的動作。


    “想動我?就憑你?哼……”


    薑黎嘴裏冷颼颼的吐出這幾個字,此時的沙堤在她眼底,不過是一隻隨時能捏死的螻蟻。


    薑黎平身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輸不起的小人,輸了還想報複,換做以前,她不可能讓這樣的人活著在自己麵前囂張跋扈。


    “放了我們老大。”


    沙堤的那幫手下一看自己的老大被一個女人欺負,頓時全都對向了薑黎。


    他們都很清楚,如果沙堤有事,那他們就得被吉達收攏,而像他們這種被收編的人,一般都是邊緣人物,幹最難最髒的活,那最少的錢,很難有出頭之日。


    “兄弟們,保護花狸姑娘,我看今天誰敢動她。”


    一旁的吉達見狀,也召集自己的兄弟,頓時兩邊的人又對峙了起來。


    薑黎見狀,嘴角微揚,這個吉達還挺有意思的。


    隨即,薑黎低頭,看著被自己踩在腳底下的沙堤。


    明明這家夥一米八幾的大塊頭,可現在就像個弱雞倒在薑黎的腳下,毫無反抗之力。


    一直在默默觀察的刀疤男臉色一怔,對於薑黎的身手,有些讓他意外,尤其是剛才反手製服沙堤的那些動作,快如閃電。


    這樣一號人物,刀疤男居然以前從未聽說過。刀疤男看著花狸,此時他對這個長相有些勉強的女人產生了興趣。


    “花狸姑娘,給我一個麵子,放了他,我保證,他不會在對你動手。”


    畢竟是自己的手下,刀疤男不可能看著自己人被別人欺負,關鍵還是一個女人。


    薑黎聽了,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冷冷一笑道。


    “這位先生,你是想讓我放虎歸山,等著有一天讓他來找我報仇嗎?”


    薑黎這麽一說,刀疤男眉頭一皺,他不喜歡別人忤逆他的意思,頓時語氣冷了幾分。


    “那你想怎樣,你動了他,你覺得自己還能全身而退嗎?”


    “哼,大家都是拿命討生活的人,大不了一命換一命,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是我花狸闖蕩江湖的原則。更何況,誰說我沒命離開呢,要不,我們試試?說不定我還能多拉幾個墊背的。”


    薑黎一副不拿自己性命當迴事的架勢,倒是唬住了在場的大部分人。


    剛剛薑黎出手兩次,但每一次都驚豔所有人,他們可不敢保證自己能對付這個女人,萬一倒黴,自己成了那個墊背的,那還玩啥。


    刀疤男也是一愣,因為他從這個女人的眼底看到了一抹波瀾不驚的平靜,這樣的人,最可怕。


    “老大,要不是沙堤輸不起,事情根本不會發展到此地步,這都是他咎由自取。”


    一旁的吉達見兩邊對峙焦灼,站出來開了口。


    刀疤男看了眼吉達,眉頭微皺,這事有些難辦啊,關鍵這件事的確是沙堤有錯在先。


    切磋很正常,可他不該在輸了後對吉達動殺心。


    這家夥怎麽爬到今天這個位置,刀疤男心裏還是很清楚的,但他從不會說什麽,畢竟他們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


    可沙堤剛才當眾對吉達動手,其實這已經觸及了底線。


    他們可以有生死搏命,但在之前,必須是立下生死狀的,像沙堤這樣的,已經明顯越界了。


    刀疤男很清楚,如果今天自己還幫著沙堤說話,那他就會失去吉達,甚至其他人也會有想法。


    想及此,刀疤男眼睛一閉,輕唿一口氣,幽幽問道。


    “你想怎樣?”


    “簡單,讓他威脅不了我的命。”


    花狸也沒真的想要這個人的命,她可不想正事還沒做就樹敵,但有些教訓必須讓這個家夥承受一下。


    花狸說完,被她踩在地上的沙堤怒吼道。


    “你敢?啊……”


    沙堤話剛說出口,又是一陣慘叫,所有人都聽到哢嚓一聲,隻見薑黎動作迅速的對著沙堤的胳膊一踩,整條胳膊便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垂在地上。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隻覺得胳膊一疼,同時看向花狸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恐懼。


    這女人,生生的將沙堤的胳膊給折斷了。


    刀疤男也是眉頭一皺,看到地上幾乎快暈厥過去的沙堤,這個人算是廢了,於是輕聲說了句。


    “留他一條命。”


    沙堤一聽,頓時麵如死灰,他以為刀疤男會救他,他可是刀疤男最信任的手下。


    可此時,自己明顯成為了一顆棄子,想到麵前女人的那些手段,沙堤害怕了,後悔了。


    就在沙堤想要求饒的時候,甚至都來不及發出聲音,就感覺身上傳來陣陣切膚之痛。


    啊……


    空曠的廣場,傳來陣陣慘叫,聲嘶力竭,所有聽到喊叫的人都感覺背脊發寒,毛骨悚然,他們從未見過一個女人這麽狠辣。


    尤其是在沙堤的慘叫聲和薑黎淡無波瀾的表情形成鮮明對比之下,所有人都對這個女人起了忌憚之意。


    薑黎收起了那把滴著血的軍刀,地上的沙堤,四肢都有一處非常細的傷痕,滲著血,但稍微懂行的人都知道,沙堤這輩子徹底廢了,手筋,腳筋都被割斷了。


    刀疤男看向薑黎,眼底閃過複雜的流光,隨即對著沙堤的那些手下說道。


    “把他抬下去吧。”


    片刻間,場麵一片混亂,沙堤的手下手忙腳亂的抬著沙堤離開了此處。


    薑黎看了眼手裏的軍刀,是把好刀,說實話,她都有些眼饞了,可是她還是把刀插在了地上,對著一旁有些愣神的吉達說道。


    “還你。”


    沒錯,按照剛才的較量,這把軍刀已經是吉達的了。


    吉達頓時迴神,不過他並沒有立刻拿起那把軍刀,而是看著正欲離開的薑黎喊道。


    “花狸,你要走?”


    薑黎頭都沒迴,徑直往人群外走去,所經之處,所有人都會自動的給她讓出一條路,生怕動作慢了惹怒這個手段殘忍的女人。


    “不然呢?”


    吉達一聽,立馬追了上去。


    “花狸,能告訴我你混哪兒的嗎?”


    薑黎這樣的身手,吉達一看就知道不普通,他也不過是有些好奇,畢竟以前可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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