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場的另一邊,有個休息棚,裏麵坐著幾個人,其中一個躺在一個吊椅上。


    “那個就是昨晚進村的人?”


    吊椅上,那個刀疤男也看到了坐在草垛上的薑黎。


    身旁,一個精廋精廋的男人點了點頭道。


    “是的,老大,我問過花老頭了,說是他的一個遠房侄女,這次特地過來看他的,叫什麽花狸?”


    “遠房侄女?花老頭還有親人?”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這老家夥是老板買來的,以前隻聽說他死了老婆孩子,其他的倒是不清楚。”


    刀疤男聽了,又朝薑黎那邊看去,皺了皺眉,問道。


    “那女人有沒有可疑?”


    精瘦男人搖了搖頭道。


    “暫時沒有,早上出了花老頭家就去了小賣部,然後就一直坐在那裏。”


    刀疤男聽完後警惕的看了眼薑黎,最後說了句。


    “繼續派人盯著,被出亂子。”


    “放心吧,老大,一直有人盯著呢,一個女人,翻不了天。”


    精瘦男人自信的說道。


    刀疤男也沒當迴事,畢竟薑黎看著身形瘦弱,雖然皮膚有些黑,但比起當地人,還是屬於那種皮白嬌嫩的類型,看著也不像是什麽危險分子。


    這時,廣場中央傳來一陣哄鬧,刀疤男,薑黎,全都被聲音吸引了。


    廣場中央,十來個赤膊上身的男人,一個個摩拳擦掌。


    這些人這段時間除了待在這裏盯著貨,也沒別的事可做,所以閑著無聊的時候,就喜歡相互切磋,釋放一下體內蓬勃的荷爾蒙。


    “沙堤,怎麽,昨天輸了不服氣,又想找虐。”


    人群中,兩個身材健碩的男人相對而立,目中透著火光,兩人摩拳擦掌,一場較量,一觸即發。


    “沙堤,幹死這個狗吉達。”


    幾個站在外圍的人開始拱火,挑釁,那個被叫做沙堤的男人摸了摸自己的板寸,對著對麵的男人說道。


    “今天我要是輸了,我那把軍刀就是你的了。”


    沙堤指了指一旁被插在泥土裏的軍刀,那是他的一個戰利品,鋒利無比,對麵的這個吉達早就想收入囊中,奈何沙堤一直不肯割愛。


    但是今天,為了一雪昨日之恥,他拿出了這把軍刀來誘惑吉達。


    吉達一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渾濁的眼眸中透著一股勢在必得的兇狠,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道。


    “好,今天這把刀將是我吉達的了,來吧,一局定輸贏。”


    說完,兩人同時向對方衝去,周圍的圍觀人員全都發出了吼聲,將氣氛烘托的無比熱鬧。


    薑黎一開始也沒在意這種比試,但是一分鍾後,她發現這兩個人居然有些本事,較量之下,居然難分勝負,戰況無比焦灼。


    “這兩個家夥,又打起來了,真是一天都不消停。”


    休息棚裏,刀疤男看著遠處熱鬧的比試,戲虐的說道,一旁精瘦的男人順著他的話說道。


    “老大,沙堤和吉達一向不對付,三天兩頭的鬧事,我看早晚要壞老大你的好事。”


    那精瘦男人明顯是在挑撥離間,他和沙堤,吉達都是這個刀疤男的手下,可以說三人之間其實一直存在競爭關係,不過比起那兩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家夥,他更善於揣摩人心。


    刀疤男聽了精瘦男人的話,淡淡一笑,幽幽的說了句。


    “怎麽?不服氣?孟多,你是我的軍師,但別忘了,沙堤和吉達是我的兩個拳頭,少了他們,你對我來說,一樣沒意義。”


    刀疤男這麽一說,精瘦男人心裏咯噔一下,立馬改口道。


    “老大,我沒有別的意思,這不是怕他們衝動誤事嗎?”


    “放心,他們也不是完全沒腦子,這段時間在這都憋壞了,就讓他們發泄一下。”


    就在他們聊天之際,場上的沙堤和吉達似乎要分出勝負了。


    原本占據上風的沙堤漸漸在體力上敗下陣來,顯然他的想法被對方看傳來。


    沙堤是準備速戰速決,但吉達一下子就看清了他的路數,從一開始就一直在防守,就是為了消耗沙堤的體力。


    此時,沙堤的攻勢明顯不及剛才,出拳也沒有剛才那邊勇猛剛勁。


    就在這時,吉達發力了,變守為攻,看著他一拳一拳不留餘地的朝沙堤的正麵攻去,沙堤連連往後退,防守的動作也漸漸失去了節奏。


    忽然,吉達一個閃身,在沙堤以為他會繼續攻自己的前方時,吉達一個敏捷的轉身,來到了沙堤的側邊,沙堤防守不及,被吉達一拳打在側腰,整個人輕輕一晃。


    至此,沙堤已經徹底失去了自己的節奏,就見吉達連續幾個腳踢,最後,沙堤腳下一個踉蹌,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吉達,吉達!”


    吉達贏了,可就在大家以為這場較量結束的時候,忽然,一道寒光劃過,眾人全都一愣,但為時已晚。


    原本倒在地上的沙堤不知何時,已經拿起了他的那把軍刀,朝著沙堤的胸口捅去。


    所有人都沒想到沙堤會做出這樣的事,原本隻是一場普通的較量,卻因為連續兩天輸了,他居然起了殺心。


    遠處,刀疤男也從吊椅上坐了起來,可是距離太遠,他根本阻止不及。


    而廣場上,圍著的人也是一愣,但是這些人顯然分成兩派。


    有人想要上前,對麵便會有人阻止,吉達連連往後退,因為事發突然,他根本來不及防備。


    眼看著那把軍刀距離自己的心口還有不到十厘米的距離,他的臉上已經一片死灰,目光淩冽的盯著朝自己撲過來的沙堤,眼底透著熊熊怒火。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酒瓶忽然從空中劃過。


    然後一道黑影閃動,再接著,原本即將撲到吉達身上的沙堤,已經被那道黑影踹出去三米遠,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瞬間,廣場上原本看熱鬧的人全都操起了家夥,就連遠處休息棚裏的刀疤男也走了出來。


    此時廣場上分為好幾對人。


    沙堤的手下一個個拿著武器,那黑黝黝的q口全都對準了突然闖入的女人。


    吉達的手下也是拿著武器,不過相比沙堤那幫手下一臉的警惕和憤怒,他們看向女人的態度除了疑惑,更多的是驚訝。


    另外一隊人,也就是一開始站在遠處看熱鬧的,此時也是圍成一圈,將刀疤男護在身後,有一個個警惕的盯著場中央的女人。


    實在是剛才那一幕,這個女人的身手太過驚豔,那如獵豹般的速度,還有那力量驚人的腳力,即使他們這些男人也不一定能做到。


    他們都是遊走在生死線的一群亡命徒,但不代表他們不怕死,更因為身處這種環境,所有他們對於陌生人,有著極為敏感的警惕和防備。


    “老大,你沒事吧。”


    此時,吉達的一個親信已經將吉達從地上扶了起來,剛才那一幕,真的非常驚險。


    吉達此時臉色有些蒼白,顯然也是驚嚇過度,他感覺自己剛才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他更沒想到沙堤居然對他動了殺心。


    雖說他們平時不對付,可畢竟都是刀疤男的左膀右臂,存在競爭,但更多的時候,也是相互配合著行動,卻沒想到一場玩笑似的較量,自己差點丟了性命。


    吉達對著身旁的手下擺了擺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然後看著幾方人馬相互對峙著,他的目光也落在了麵前這個女人身上。


    吉達認出了這個女人,不就是昨晚進村然後住進花老頭家裏的那個人嗎?昨晚愛是他的兄弟在花老頭家附近盯了一晚。


    如果說昨晚對這個女人還有些警惕,但是經過剛才一幕,吉達心裏對這個女人多了一絲感激。


    亡命徒不是沒有感情的,他們這樣的人,身邊根本就沒有絕對可靠的人,就像剛才的沙堤,可能前一秒還在和你稱兄道弟,但下一秒,卻能將你置之死地。


    但是這個女人,素不相識,素未蒙麵,可以說是完全陌生的兩人,卻能在緊要關頭救他一命,就衝這份救命之恩,吉達對這個女人也多了幾絲好感。


    “謝了,我吉達欠你一條命。”


    “媽的,臭娘們兒,敢踢我,找死。”


    另一邊,沙堤也被自己的手下扶了起來,剛才那一腳,直接踹在了他的左腰,現在疼的他感覺肋骨都要斷了。


    那麽好的機會,就差那幾厘米的距離,卻被這個女人壞了好事,沙堤現在就想崩了這個女人。


    不過沙堤此時肯定是動不了這個女人了,有吉達在,不可能讓人動了他的救命恩人。


    一瞬間,兩方人馬頓時拿著武器相互對峙,吉達更是直接將女人護在了身後。


    “沙堤,媽的,老子今天跟你拚了。”


    吉達也很憤怒,本來兩方人馬和平共處,相安無事,都是在刀疤男手下討生活罷了。


    但是現在沙堤動了殺心,那吉達也不再怕的,與其整天防著沙堤,倒不如斬草除根。


    “住手,都吃飽了沒事幹嗎?怎麽,想造反?我還沒死呢?”


    此時,人群後,傳來一道冷厲且憤怒的聲音,所有人讓出一條道,隻見刀疤男雙手插袋,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沙堤一下子便老實了,一旁的吉達還有些憤怒的瞪著沙堤,現在他不想就這麽算了。


    刀疤男並未搭理沙堤和吉達,而是直接來到了女人麵前。


    “不知美女怎麽稱唿,好身手啊。”


    薑黎聽到刀疤男對自己的稱唿,嘴角一抽,嚴重懷疑這個男人的審美。


    現在的薑黎,絕對稱不上什麽美女,單眼皮,小眼睛,厚嘴唇,塌鼻梁,關鍵是額頭上還有一道非常明顯的傷疤,這是得多昧著良心才能這樣稱唿自己啊。


    不過薑黎也隻是心裏吐槽了一下,畢竟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別人叫她美女的。


    “花狸。”


    薑黎淡淡的報了自己的名字,隨後便準備離開。


    可是下一秒,一雙手便攔住了她。


    “打了我還想走。”


    沒錯,沙堤又站了出來,畢竟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一個女人揍了,以後他還怎麽服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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