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管家很快就帶著半顆解藥迴到清竹院。


    “大人。”


    史管家將手中的錦盒交給史微安,錦盒裏麵裝著的正是那半顆解藥。


    本來,史微安的打算就是想利用薑慧身上的毒去威脅他的嶽父薑培安,想從薑培安的手中得到人脈。


    一旦薑培安願意將所有的人脈都交給他,那他定然會將解藥給薑慧服下,救迴薑慧的性命。


    可令史微安不曾想到的是——


    原本已經有些動搖的薑培安竟然會選擇反悔,堅決不肯跟他達成交易,因此,史微安就隻能讓薑慧繼續承受著中毒的苦楚,直到薑培安親自上門來求他為止。


    可至今已有一個多月了,史微安仍然不曾收到薑培安想見自己的消息。


    那薑培安究竟是想要放棄這個女兒,還是想要逼自己先示弱?


    思及此,史微安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冷眼看著薑慧那通紅的臉頰,動作粗魯的將那半顆解藥塞進她的嘴裏。


    不待薑慧醒來,史微安就大步的轉身離開:“管家,對外放出消息,就說夫人病情突然惡化,命不久矣。”


    “還有,派多幾個護衛守著清竹院,無論是誰都不能前來探望,尤其是薑家的人。”


    “是。”


    史管家連忙應道。


    雖然史管家不知大人究竟想做什麽,可依著大人的口氣,應該是打算要跟薑家那邊翻臉了。


    而他作為奴才,自然就該為自家大人著想,不能再讓薑家的人踏進總督府半步才行!


    史管家俯身恭敬的道:“大人,老奴這就去安排此事。”


    史微安依舊沉著臉色:“去吧。”


    “是。”


    史管家應了一聲,快步轉身離去。


    不多時,史微安亦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看著守在院子裏麵的四個婢女,史微安麵無表情的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想必你們也都知道。”


    這四個婢女都是家生子,她們的爹娘都在府裏打雜,一個個都是簽了賣身契的。


    如今聽見大人的警告,四個婢女都忍不住瑟瑟發抖。


    其實史微安和史管家談話的聲音很低,並沒有傳到院子裏來,四個婢女壓根就不知道他們二人究竟都說了些什麽。


    不過,眼下她們隻能壓下心中的害怕,同時開口:“是,大人!”


    對於她們四人的識趣,史微安表示很滿意。


    史微安頭也不迴的離開了清竹院。


    四個婢女站在原地麵麵相覷,過了好一會兒,她們才敢迴到房間裏伺候夫人。


    ……


    從總督府出來後,史微安便坐上馬車,帶著一個小廝阿義,以及六個護衛往東街十八巷趕去。


    史微安怕死,每次出門都不少於六個護衛,生怕少一個護衛守著自己,他就會被藏在暗處裏的人給暗殺了。


    東街十八巷離江南總督府並不遠,當時也是史管家故意挑選的地方,方便總督府裏的眼線去盯著那兩位奉了皇命而來的大人。


    “籲”


    阿義停下馬車,轉過頭來,對著坐在車廂裏麵的大人道:“大人,到了。”


    話落,阿義幹脆利落的從馬車前跳了下來,將綁在馬背上的踏腳凳拿下來放在地上。


    “嗯。”


    史微安應了一聲,一手掀開車簾,見著前方緊閉著的大門,他不著痕跡的皺了下眉頭,麵無表情的踩著踏腳凳走了下來。


    “阿義,先過去叫門。”


    史微安抬了抬下巴,給了阿義一個眼神。


    阿義點頭,連忙走上前去敲門。


    約莫一刻鍾後,宅子的大門才緩緩的被人從裏麵打開。


    “誰啊?”


    打開大門後,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極為陌生,閔成河腳步不動,探頭詢問。


    阿義不慌不忙的迴答:“是我家大人前來,想要拜見從盛京而來的欽差大臣白大人、以及梁大人。”


    當日史管家接待兩位大人的時候,阿義就跟在史管家的身旁,他向來細心謹慎,就聽到了兩位大人一位姓白,一位姓梁。


    “你家大人又是何人?先前可有拜帖送來?”


    閔成河驚訝,神情不解的道。


    他家將軍前來江寧可是要辦正事的,別什麽阿貓阿狗也想湊上來見將軍!


    阿義:“……”


    “我家大人便是江南總督,至於拜帖,則是不曾送過來。”


    閔成河恍然,似笑非笑的道:“哦……原來是江南總督啊!”


    他們在宅子裏等了幾日,總算是把那位江南總督給等迴來了,還真是不容易啊!


    “行,我知道了,先等著吧,我進去跟我家主子匯報一聲。”


    話音未落,不待阿義從他的話中反應過來,猛地就聽見一聲“嘭”,大門再次被關上了。


    阿義當即目瞪口呆,死死的盯著眼前緊閉著的大門:???


    何人這般大膽?他都已經報上大人的名號了,結果對方還敢把門關上!?


    見狀,站在馬車旁邊的史微安頓時沉了臉色,他大步流星的朝著小廝阿義走了過去,餘光瞥了眼大門,冷聲道:“阿義,這又是怎麽迴事?”


    “大人,”聞言,阿義迴過神來,開口道:“方才那開門的護衛說是大人不曾送拜帖過來,他便要先進去匯報一聲……”


    史微安瞬間黑了臉色。


    他堂堂一個江南總督,親自上門何時需要用到拜帖?


    奉了皇命的那兩位莫不是想要給他一個下馬威?


    憑著他如今的官位,一手掌控江南,還真的從未有人敢讓他吃過閉門羹!


    史微安心裏不順,壓著怒意道:“那就先等等。”


    阿義順從的點了點頭。


    再說閔成河關上大門後,便匆匆的趕到梁將軍所住的院子裏。


    “將軍!將軍快開門!”


    閔成河一邊喊著,一邊敲門。


    “來了來了,別再敲了!”


    待在房間裏麵的梁慎林剛從榻上起來,一聽到外麵的動靜,他就醒了。


    梁慎林匆匆忙忙的給自己披了一件外衣,快步的走到房間門口,伸出手打開房門。


    見到站在外麵的是閔成河,梁慎林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語氣狐疑的道,“成河,究竟是什麽事情讓你催得這麽著急?難不成,落陽客棧那邊又有消息了?”


    “不是。”


    閔成河搖了搖頭,開口迴答:“是那位江南總督史大人上門來了,如今,那位就站在大門口的外麵。”


    “史微安?”


    梁慎林神情錯愕的望著閔成河:“這麽快就來了?”


    沒想到,還真是被白大人說中了,今日史微安果真會親自上門。


    “行,等我收拾收拾,再讓他進來。”


    梁慎林衝著閔成河擺了擺手,吩咐道:“去廚房端盆熱水過來。”


    閔成河:“……”


    “是,將軍。”


    原先的大宅子裏是有婢女、小廝和婆子的,可梁將軍和白大人都擔心他們一不留神就泄露了什麽秘密出去,便讓那些婢女、小廝、婆子全都離開宅子。


    如今留在宅子裏打掃、在廚房裏掌勺的可都是梁將軍的精兵們。


    閔成河就很經常被梁將軍使喚著去廚房提熱水過來。


    閔成河熟門熟路的去了廚房,端了一盆熱水走進梁將軍的房間,“將軍,熱水來了。”


    梁慎林正在整理衣冠,聞言,他揚聲道:“行,你可以出去了,去隔壁院子告知白大人一聲。”


    “是。”


    閔成河又跑到隔壁院子,將史微安上門的消息告知白大人。


    靠在窗口翻書的白秋淵合上書籍,起身道:“我這就過去大堂。”


    “梁將軍可有過去了?”


    閔成河搖頭:“不曾。”


    白秋淵腳步微頓,神情詫異的道:“那梁將軍又去了何處?”


    他昨夜不是告知梁將軍,史微安必定會在今日上門,讓梁將軍若無急事,就千萬不要離開宅子,梁將軍為何就是不聽?


    聽出白大人語氣中的不悅,閔成河連忙解釋:“白大人莫要誤會,我家將軍剛醒來,要晚一些才能出來會客。”


    好險啊,差點就坑了自家將軍!


    白秋淵無言:“……”


    昨夜他和梁將軍都是很晚才歇息,不過白秋淵並未想到,梁將軍竟是一覺睡到了這個時候。


    白秋淵向來習慣了卯時起,無論是多晚休息,都會在卯時醒來。


    白秋淵揉了揉眉心,語氣淡淡的道:“罷了,你先出去開門讓史大人進來,帶他去大堂。”


    畢竟對方是江南總督,也不好讓他等太久,若不然,對方就會對他們懷有敵意。


    他們此次前來江南,可是為了辦案,在事情尚未徹底查清之前,也不能真的往死裏得罪史微安。


    “是。”


    閔成河連忙轉身離去,快步的往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很快,宅子的大門再次被打開。


    閔成河站在門口的一旁,他眯了眯眸,一眼就瞧得出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就是江南總督史微安。


    閔成河微微俯身,作出恭敬的姿勢:“請大人進來。”


    史微安認得他,就是方才打開了宅子大門,又關上了門的那個護衛。


    史微安衝著閔成河冷哼了一聲,又低頭拂了拂衣袖,他才跨過門檻,走進宅子。


    見狀,閔成河嘴角抽了抽。


    什麽毛病!?


    小廝阿義、以及另外五個護衛都緊跟在史微安的身後,就剩下一個護衛負責留在外麵看守著馬車。


    閔成河也不阻攔那五個護衛進來。


    等他們七人全都進來之後,閔成河才又關上大門。


    而後,閔成河飛快的迴到史微安的身旁,給他帶路往大堂的方向走去。


    閔成河笑著道:“史大人,來來來,這邊請。”


    史微安冷著臉瞥了他一眼,並未說話。


    大堂離大門口並不遠,閔成河帶著史微安七人很快就到了。


    此時坐在大堂裏麵的就隻有白秋淵。


    至於梁將軍,仍然不曾出來,也不知他還在房間裏究竟想做些什麽。


    白秋淵也不催他,想必梁將軍會有他的用意。


    將人帶到了之後,閔成河便退守到另一邊去。


    大堂的外麵也有八個護衛守著。


    史微安佯裝不經意的瞥了一眼之後,他不著痕跡的皺了下眉頭,心下暗忖:守在外麵的那些護衛究竟都是些什麽人?


    為何他能夠從那些護衛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很濃重的煞氣?


    就像是剛下戰場一般……


    一想到這,史微安眸色微頓,心裏亂了一下,很快就又恢複了冷靜。


    無論對方想要做什麽,他都不會讓他們如願的。


    整個江南都是他的,容不得任何人前來破壞了眼下的格局。


    “史大人,請坐。”


    見著史微安站在大堂的中央,又不開口,似乎在沉思著什麽事情,白秋淵眸光微閃,不慌不忙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才吩咐站在一旁的閔成河:“去給史大人奉茶。”


    閔成河心下歎氣,心不甘情不願的過去給史微安倒茶。


    史微安一時摸不準對方的用意,便選擇沉默。


    白秋淵也不在意,主動開口:“史大人就沒什麽想問的?”


    嗬,他倒是什麽都想問個清楚,那也得要你肯迴答才行啊!


    史微安眸間閃過一絲譏笑。


    抬眸,再望向白秋淵的時候,史微安麵上露出了一派溫和的神色:“大人早已知曉我的身份,可我卻不知大人的身份,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就這?”


    白秋淵輕笑一聲,笑意不達眼底。


    白秋淵不徐不疾的道:“本官名為白秋淵,亦是陛下欽點的欽差大臣,此次本官前來江寧是奉了皇命而來。”


    “不過初來乍到,對於江寧的一些事情,本官並不完全清楚,就是不知史大人願不願意助本官一臂之力,好讓本官盡快完成任務歸京?”


    話落,白秋淵端起茶杯,低頭淺抿了一口。


    “大人奉了皇命,又有要事要辦,凡是有大人能用得上我幫忙的地方,盡管吩咐便是。”


    史微安笑著迴答,像是完全不知欽差大臣此次前來究竟是所為何事,他答應得也是坦坦蕩蕩。


    白秋淵斂了斂眸,心中暗忖:這個史微安的確很狡猾,務必要小心謹慎應付才行。


    白秋淵:“說起來,正好有一件事情想要史大人幫忙。”


    “哦?”


    史微安神情驚訝:“不知是何事?還請大人先與我詳細說說。”


    白秋淵直接開門見山:“本官初來江南,正想著設宴宴請整個江南的官員,也好結交一番,不知史大人能不能幫得上忙?”


    “畢竟那些官員,本官也不熟悉,若是史大人親自開口,那自然就不一樣了。”


    “有史大人在,他們定然會前來江寧赴宴的。”


    此話一出,史微安嘴角笑意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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