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良心發現，既不太為難袁心遲，又給幾位大佬留點麵子，所以最後讓袁心遲開球，給他自己增加點難度。在眾人的注視下，袁心遲也不好扭捏，爽快地答應了。開始前，袁心遲終於忍不住了，悄悄問秦晚他們口中的老規矩是什麽意思。“比杆數，每杆十萬。”秦晚風輕雲淡道。“十萬？”袁心遲沒控製住音量，喊完忙捂了一下嘴，小聲道：“我能申請退出嗎？”“不用擔心，打得好給你分紅，打不好從你年終獎裏扣。”秦晚心情很好的樣子。袁心遲憋了半天，苦笑道：“秦總，您人真好，明明可以直接扣光我的獎金，為了找借口還特意帶我出來打球。”“嗯？”秦晚笑了一下，“玩的開心。”袁心遲的開球落點肯定沒秦晚這種老手好，三個開球將秦晚上半場的優勢給打沒了，大家終於放過了他，不然他都準備直接跑路了。結束時秦晚的杆數排第三，袁心遲知道秦晚是跟他開玩笑的，肯定不會扣他獎金，但秦晚沒排第一他就有些失落。袁心遲慢吞吞地跟在大部隊後麵，冬季太陽下山早，這會兒比白天冷了不少，袁心遲停下來，側頭捂著嘴打了兩個噴嚏，第三個沒能打出來，正準備加緊兩步跟上，發現秦晚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他旁邊。秦晚將手裏的大衣遞給他，袁心遲擺擺手：“我穿著外套呢，晚上寒氣重，您又出了汗，冷風吹了不好，還是趕緊披上吧。”袁心遲剛說完秦晚已經將衣服抖開罩他身上了，結果下一秒他又打了一個噴嚏。秦晚擰著眉看向他：“穿好扣起來。”袁心遲乖乖照做：“秦總，一會兒我把車裏的衣服給您拿更衣室吧。”“已經讓人拿過去了。”“哦，好的。”直到迴到會所，袁心遲終於醞釀完了，把要進更衣室的秦晚喊住了。“秦總，等會兒我叫個車先走還是送您去了公館再走？”“誰讓你走了？”“……”真是個好問題，他不走難道還跟著去蹭飯嗎？什麽場合可以有他，什麽場合不該有他，很有自知之明的袁心遲還是門兒清的。“過來。”秦晚命令道。袁心遲隻得跟著秦晚一起進了更衣室，車後座的防塵袋正掛在那兒，旁邊多了個小一號的防塵袋。“把衣服換了。”秦晚將那個袋子拎給他。“好。”雖然滿腹疑問，但袁心遲不想多費口舌，照做就是了。秦晚洗完澡出來時袁心遲已經不見了，東西倒是都歸置妥帖了，他慢條斯理地換衣服收拾自己，才施施然出了更衣室。袁心遲在跟兩位長輩說話，他不在袁心遲反而應付自如，不知道說了什麽惹的兩位長輩大笑了兩聲，而後拍了拍袁心遲的肩膀先行離開了。送別兩位老板，袁心遲舒了一口氣，心道還不如留在更衣室等秦晚，出來正好碰上陸續離開的幾位老板還有秦頌國，他隻能硬著頭皮替秦晚社交。袁心遲看了一眼時間，準備返迴找秦晚，一轉身秦晚就站在他身後，眼見著邁出去的那隻腳要踩到秦晚了，他忙刹住車，不過上半身刹不住了，他下意識的伸手想扶點什麽，秦晚的手伸了過來，袁心遲順勢扶好穩住了自己。不過秦晚臂彎裏掛著的大衣因為重力開始下滑，袁心遲眼疾手快抓住了，抖了抖掛在自己手上，抬頭時臉上帶著一副求表揚的笑意，不過他沒意識到。袁心遲看著秦晚本來似乎想笑的，突然咳了一下然後板起了臉道：“走了。”“好的。”袁心遲快步跟上，“秦總，我來開車吧，您打了一個下午球，等會兒車上歇一歇。”“嗯。”秦晚將車鑰匙遞給袁心遲。袁心遲很開心，終於不用體驗老板開車他坐車這種仿佛要失業的經曆了。從停車場的車能看出今天公館來的都是本市有頭有臉的人物，下車前袁心遲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沒關係，把自己當掛件就行，誰會注意一個小掛件呢。“哎，秦總，好久不見……”剛下車，秦晚就被兩三個人圍住了，袁心遲默默鎖車幫秦晚拿衣服跟在他們後麵。等進了公館，秦晚的手在袁心遲背上虛推了一下，低頭對他道：“去休息區坐會兒。”袁心遲微微抬眼就能跟秦晚對視，還沒開口，秦晚又低聲補了一句：“馬上就來接你。”“秦總，您忙您忙。”袁心遲如臨大敵般後退了一步。這哄人似的語氣是怎麽迴事？秦晚是吃錯藥了嗎？秦晚在走之前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把袁心遲看得身上汗毛根根豎起。說是壽宴，其實是個大型名利場，袁心遲雖然身處其中但他知道這一切與他無關，他隻是默默地觀察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本來他想躲著的，但看到餘秋婉挽著秦頌國從外麵過來時還是趕忙迎出去打招唿。秦頌國順口介紹了一下他，然後袁心遲發名片收名片的手就沒停過。有探聽公司內部消息的、推銷自家業務或者產品的、甚至還有挖牆腳的，袁心遲繃著臉跟人打太極，盼著秦晚趕緊來解救他，秦晚沒等到，等來了另一位熟人。“袁助？”袁心遲一轉頭，看著來人笑道：“晚上好，趙總。”趙時宇瞄了瞄袁心遲周圍問：“你家秦總呢？”“我家……”袁心遲頓住，隔了幾秒道：“秦總有些私事。”“秦晚還能有避著你的私事？”趙時宇開玩笑道：“你可得看緊你們秦總。”袁心遲微微皺眉，他覺得趙時宇的玩笑有些過頭，但他不好拉臉反駁，隻好保持微笑轉移話題。“趙總，您一個人嗎？”袁心遲觀察過到場的基本都是攜伴或者結伴而來，這種場合有頭有臉的體麵人臂彎裏挽著的都是家裏的正宮娘娘，平時那些小明星和年輕貌美的男女明顯少了很多，所以趙時宇這種一個人來的蠻少見的。顯然這個問題勾起了趙時宇一些不太美好的迴憶，不過他沒生氣，反而換上了揶揄地表情：“是啊，跟你家秦總是比不了的，有老婆常伴左右。”袁心遲在懷疑自己的耳朵，趙時宇說的是“老婆”二字吧？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問，趙時宇就揮揮手先上去了。宋薇也來了？宋薇來沒來他不知道，但袁心遲確信了一件事，秦晚說的“快了”是認真的。他茫茫然環顧了一圈，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往哪兒去。“袁助？”“你是、蘇……”袁心遲有點訝異會看到這位秦晚的新助理，不過喊出蘇這個姓後，他不由聯想到這場壽宴的主人也姓“蘇”來著。蘇煜傾沒想到會在他爺爺的壽宴上看到袁心遲，不過轉念一想也不奇怪，至少這次終於能跟他說上話了。“袁助，久仰大名，我叫蘇煜傾，很高興見到您。”對方非常熱情，甚至還用尊稱，把袁心遲嚇住了。“你好，蘇助，我名氣應該沒那麽大吧，你可別‘您’了。”“叫我小蘇就好了，前兩次見到你都沒來得及打招唿。”前兩次？如果袁心遲沒記錯，應該就見過一次吧，不過也不重要。“見笑了。”袁心遲想起上次的場麵覺得有點尷尬，純純被看笑話的感覺。“袁助，我能跟你加個微信嘛？”蘇煜傾掏出手機，“你掃我呀。”“好。”袁心遲拿起手機，剛把掃一掃打開，一隻手伸了過來，包住他的手按了鎖屏鍵，屏幕黑了，映出他還有秦晚的半張臉。“秦總，您在呀。”袁心遲沒來得及反應，蘇煜傾先笑嗬嗬地打招唿了，然後飛快地將手機藏到身後。秦晚放開了袁心遲的手，瞥了蘇煜傾一眼。“我自己幹活，不會打擾袁助的，就是加個微信而已嘛，”蘇煜傾把手機拿出來晃了晃，“我保證，不該說的絕對……”瞧秦晚的臉色，那是風雨欲來，蘇煜傾忙捂住自己的嘴，當場按滅了手機屏。“那個、不打擾了，秦總、袁助，我先進去了。”蘇煜傾跑得飛快。“秦總，您迴來了。”袁心遲側頭瞄了秦晚一眼，理智告訴他放棄跟蘇煜傾有關的話題，“秦叔和餘阿姨已經進去了。”“嗯，”秦晚看了一眼時間，“走吧。”“好。”袁心遲跟上秦晚的步伐。蘇煜傾早就跑沒影了，但袁心遲總感覺那股鮮活的氣場還沒散去，他有點羨慕蘇煜傾，看得出來，對方怕是怕秦晚的，但又不會太拘謹，甚至敢觸秦晚逆鱗，反正他是做不到這樣的。他受秦家恩惠，報秦家恩情，守自己職責罷了。--------------------不會高爾夫，純粹瞎寫的第13章 還你了袁心遲第一百零一次問自己為什麽要出現在這兒？宴會廳裏的熱鬧程度堪比萬人集會，桌上的菜做的再漂亮也沒人欣賞，交際才是主要目的。蘇老的麵子大，政界有幾個平時特別難約的領導也出現了，那還不把商界的大佬高興壞了，哪怕在他們跟班秘書眼前刷個臉熟也好，宴會靠前那幾張桌子上敬酒的人就沒斷過。每張桌子邊上都站著一串人，跟葫蘆似的，秦頌國帶著秦晚把該刷臉敬酒的人敬了過去，袁心遲是秦晚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秦晚喝他跟著喝，充分發揮掛件功能。中途蘇老的孫女上台賀壽，場麵得到了些許控製，袁心遲終於有機會坐下來好好吃兩口，光喝酒喝得他胃裏燒的慌。吃了兩口後，袁心遲在幫秦晚夾菜和提醒他自己夾菜吃中糾結了數秒之後，還是選擇了用胳膊肘提醒秦晚。“秦總，光喝酒傷胃，吃點東西墊墊吧。”因為要切蛋糕的緣故，袁心遲說完大廳的燈暗了下來，秦晚在黑暗中“嗯”了一聲，聽話地吃了兩口。台上的人除了蘇煜傾他是一個都不認識，也不怎麽好奇，他靠過去悄悄問秦晚：“蘇助他是蘇老的孫子嗎？”秦晚微微頷首。“那怎麽會……”“很好奇？”秦晚知道他想問什麽。“有點。”袁心遲謹慎用詞，但滿眼期待。秦晚看了看他，袁心遲心領神會的湊近了些，秦晚果然跟他說了一句話，說完繼續看台上的親情表演了。袁心遲拿起筷子夾了兩口食物往嘴裏塞，嚼得特別用力，跟泄憤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