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雷擊木手串兒,我突然間想起了一個跟手串有關的案子。


    這個案子的主人公是一個叫小陶的姑娘。


    小陶當時找我的時候還上大三呢,是在南方的一所高校就讀。


    有一段時間不是流行帶那個香灰做的手串嗎?


    去過雍和宮的朋友們都應該知道,有的朋友應該也買過。


    小陶在網上就被這個手串給種草了,她也想買,但是來迴的機票錢她付不起,就想著在網上找個代購。


    這種代購還不少呢,小陶很快就找到了一個,然後就下單了。


    這個代購一開始跟小陶說的還挺真誠,說是會到雍和宮去專門拍照片給小陶看,讓她放心,東西一定是真的。


    果不其然,不到三天的時間,那代購就把照片給她發過來了。


    小陶一看,果然是在雍和宮內,於是就同意這個代購把手串寄過來了。


    後來我跟小陶聊的時候,還看了看那個手串兒,就是網上傳的那種。


    我猛的一看都被蒙了,更何況是小陶這樣一個外行人。


    小陶說這個手冊剛買迴來的時候,她可稀罕了。


    但帶著沒兩天,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小陶一直都是戴在左手,但是戴了兩天之後,她左手的手腕總是會覺得特別的癢。


    她起初沒在意,但是後來那種癢的程度就開始加深了,她無論怎麽撓都不解癢。


    最後她的手腕幾乎都被她撓出了血。


    起初小陶是不敢用力撓的,但是有一天晚上睡著睡著覺就放鬆警惕了,手上的勁兒使大了。


    早上起來一看,不僅自己的手腕和手串上都是血,連被罩床單上都沾上了血跡。


    但自從撓出血以後,她的手腕就不再癢了。


    而小陶從那以後也就沒有再注意過這個事兒了。


    然而手腕雖然不癢了,但小陶開始夢魘了。


    這個夢魘還不是一般的做噩夢。


    小陶跟我說,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她總覺得有人在看著她。


    睡覺的時候能感受到自己的床上有動靜。


    住過上下鋪的朋友都知道,學校的床鋪都是木板床。


    無論是住在上鋪還是下鋪,隻要是一動就會有咯吱咯吱的聲音。


    尤其是上鋪,就算是翻個身,那床鋪都得晃一下。


    小陶就睡在上鋪。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宿舍裏原本特別的安靜,舍友們早就已經進入了深度睡眠。


    但小陶因為白天的疑慮,突然就失眠了。


    她原本一直在閉著眼睛數羊,就睡意即將襲來的時候,小陶感覺到好像是有人爬到了上鋪的梯子上!


    一開始小陶還以為是下鋪起床去廁所,但半天也沒有聽到有開門的聲音。


    緊接著,她的圍簾就像是被人給扽了一下。


    那夾在兩片圍簾上,防止漏光的夾子,突然之間就給崩掉了。


    小陶這個時候猛地睜開了眼睛,想動,可是卻像是被點了穴,身上又僵又酸,根本就動彈不了。


    她的眼睛一直盯著床鋪的圍簾,不一會兒,隨著一陣吹氣的聲音響起,圍簾便自動飛起了一角兒!


    小陶說她當時心髒都要驟停了,想喊但是根本就喊不出聲音。


    這個時候她意識到可能自己是被鬼壓床了,想起來之前奶奶教過她,如果要是被鬼壓床了,就在口腔裏麵逆時針轉舌頭。


    小陶就嚐試著轉舌頭,轉了幾圈以後就覺得舌根又酸又疼。


    她下意識的嘶了一聲,但突然就發現自己能出聲了。


    與此同時,身上的那種又僵又硬的酸痛感也不見了。


    胳膊腿兒的都能動了。


    就在小陶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一陣冷風突然吹進了自己的耳朵眼兒!


    那個吹氣的聲音和剛剛那一聲一模一樣。


    但是離小陶特別近,仿佛吹氣的人就躺在她的身邊一樣。


    小陶當時左半邊腦袋都已經麻了!


    嘴裏的尖叫聲再也壓抑不住,一聲尖叫聲吼出來,基本上將整棟樓的女生都吵醒了。


    她們宿舍的宿舍長叫陳芳,就在小陶的下鋪住著。


    她第1個醒來以後,就第1個把手機的手電筒打開,然後掀開了小陶的簾子。


    小陶看見光以後,下意識的朝著光源的地方望過去,結果發現陳芳已經變了模樣。


    那個舉著手機掀著簾子衝小陶微笑的人,已經變成了一個陰慘慘的男人的臉。


    那個男人一開口說話,在小陶聽來都是帶著混響的。


    她說:小陶……你怎麽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話說到這裏的時候,小陶使勁眨了眨眼,等到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陳芳的麵容已經恢複了。


    小陶輕輕的試探性的喊了一聲陳芳的名字。


    陳芳應了一聲,伸手摸了摸小陶的額頭。


    當陳芳的手接觸到小陶額頭的時候,小陶猛地一驚,因為陳芳的手特別的涼,根本不像是剛出被窩的人應該有的溫度。


    就在小陶將陳芳的手拽開的時候,陳芳突然就問了小陶一句:你做噩夢了?夢裏有我嗎?


    說這話的時候,陳芳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抹獰笑。


    小陶這個時候已經沒了任何的反應,眼前一黑,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等到小陶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醫務室躺著了。


    當時已經快中午了,外麵的陽光射進醫務室的病床,小陶抬起手來遮擋陽光。


    抬手的瞬間,就看到了自己戴著的手串。


    猛然間小陶就意識到,可能自己買的這個手串有問題。


    小陶當時就把那個手串給摘下來了。


    但自從摘下來以後,她的手腕就又開始癢,而且比之前癢的還要厲害。


    這種癢幾乎是深入骨髓,搞得她幾乎什麽也做不成,甚至連覺都睡不著。


    而且那種日夜被人監視的感覺一直沒有消失。


    有時候她給手腕抹了藥,趁著沒有那麽癢了,能稍微睡一會兒。


    但也就剛睡著,就感覺她的床鋪猛的一晃。


    像是有人拽著她的床鋪,猛地往牆上撞了一下,那種金屬撞在牆上發出來的巨大的動靜,頓時就把小陶給驚醒了。


    可等她掀開簾子一看,宿舍裏麵又一個人都沒有……


    小陶當時就受不了了,開始不斷的給那個代購打電話發消息。


    但就像之前發的那些消息一樣,那些代購一條都沒有迴複,電話也壓根不接。


    後來小陶打的電話多了,那個代購就直接把她給拉黑了。


    宿舍的宿舍長陳芳發現小陶有點不對勁了,於是就問她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有困難的話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


    小陶當時真的是壓抑不住了,就把它從買了這串兒手串兒,到之後發生的一係列的事情都說了。


    所以說女生宿舍就是這點好,大家聽到小陶說了這些事兒以後,不但沒有一個人取笑她,而且都還特別能理解她。


    有的舍友說這種香灰手串不是什麽人都能帶的,可能剛好小陶的八字跟這個手串兒有點兒不太合,所以才會產生了後麵一連串的反應。


    她們當時給出的解決方案是讓小陶去寺廟裏麵拜一拜,找找專業的大師傅,看看能不能把這個事兒給解決掉。


    於是她們就開始在網上搜索,然後就搜索到了我的名字。


    我記得那天全宿舍的人都陪著小陶到景陽觀來了。


    我聽她把這事兒講完了以後,就把她的那串兒手串兒給接過來了。


    那手串兒的做工很精美,跟網上那些專門在雍和宮買了手串兒,發微博的人拍出來的是一樣的。


    但是我一接到手裏,用手指那麽一摸索,就知道這手串裏麵裝的絕對不是香灰,而是骨灰。


    別看大家都知道骨灰是什麽東西,但真正切切實實的看到過、摸過骨灰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骨灰有一種鹹味兒,是那種能用鼻子聞出來的鹹味兒。


    而且和香灰相比,骨灰跟空氣反應以後,著了空氣中的水汽,是能夠出油的。


    所以我一摸到那個手串兒,就覺得入手一片油膩,放到鼻子底下一聞,腥鹹味兒撲鼻,當下我就確定這裏麵裝的是骨灰,絕對沒有錯。


    我當時跟小陶她們一說,這幾個姑娘當時嚇得臉色就變了。


    小陶還說她怎麽沒有聞到這股鹹腥味兒呢?


    我說你們平時接觸的氣味的來源太多了,你們的嗅覺早就已經麻痹了,這種細微的味道你們肯定是聞不出來的。


    就比如說你們臉上塗個擦臉油,噴點香水,抹個護手霜,任何一種香味的來源都能蓋過這種細微的鹹腥味兒。


    聞不出來也是正常的。


    我當時在看那個手串的時候,在一個銀色的卡扣上麵發現了血跡,我說這是你之前撓破手的時候粘上去的嗎?


    小陶扭頭看了一眼,說沒錯,當時她還以為擦幹淨了,但沒想到還是漏掉了一些地方。


    我當時就去接了一盆熱水,然後將這串手串給泡進去了。


    然後我又拿了一根木棍,不停的攪動著那根手串兒。


    過了不一會兒,清澈透明的水就變得開始渾濁了起來。


    一些黑色的粉末開始從那串手串裏麵往外冒,弄得水麵也不停的冒泡泡。


    陳芳在旁邊看著,問我說道長,這泡出來的是骨灰嗎?


    我點了點頭,說沒錯,就是骨灰。


    當初有人將這個骨灰塞到這個豬圈裏的時候,肯定也是沾了屍油的,隻有開水才能夠將這些石屍油溶解。


    沒了屍油的包裹,那些骨灰自然就在那個柱子裏麵存不住了。


    其中有一個孩子說要早知道這麽簡單就能解決掉這個麻煩,她們自己就接盆開水就能搞定了。


    我當時就笑了,我說把這些骨灰弄出來,並不代表這個事兒就解決了。


    剛才我摸著那個珠串上麵的珠子有一些粗糙,像是有人在上麵刻了字,我心裏猜測應該是這個骨灰的主人的名字和八字。


    但是光靠摸,我摸不出來那個字到底是什麽,所以隻能把這些骨灰刨出來,然後對著陽光看一看。


    但這個時候小陶卻臉色一變,說那上麵刻著的是她的名字和八字!


    當初那個代購說這種香灰手串可以刻字,這樣佛祖才能知道他應該保佑誰。


    小陶深信不疑覺得代購說的有道理,就把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告訴那個代購了。


    這個手串兒拿迴來的時候,她本來還想找找自己的名字在哪兒,但是因為那個字刻的實在是太細了。


    感覺就像是用刀在上麵劃了幾刀,根本就看不出來,所以她也就沒再看了。


    聽小陶這麽一說,再聯想到她之前做的那些夢以及夢裏的那個男人,我心裏也大概清楚這個手串兒到底是幹什麽用的了。


    我說我剛才摸著這個手串兒上的字,密密麻麻有不少,不可能隻刻了你一個人的名字和生辰,肯定還有那個男人的。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對小陶說,我說你應該是被人偷偷的給配了陰親了。


    之前你的手一直癢,其實就是這個法陣在誘使你流血。


    當你的血和這個珠串融合到一起,你跟那個男人的陰親就算是配成了。


    我每說出一句話,小陶的臉色都要再白一分。


    她的舍友也是又怕又同情小淘,一直待在她的身邊安撫她的情緒。


    陳芳是這個宿舍的大姐大,她立刻就問我,說道長,您肯定有辦法救小陶的對吧?


    我說我不就正在救她呢麽?


    大概在熱水裏麵攪和了有20分鍾吧,等到又換了一次水,又攪和了一會兒,直到水的顏色不再變了,我就把那串珠子給撈上來了。


    珠子裏的骨灰沒有了,這珠子就變得透明了,對著太陽一照,就看清楚刻在上麵的字了。


    上麵有一行大字,以及兩行小字。


    由於這個珠子是琉璃做的,也是有顏色的,所以我隻能看得清大字。


    那上麵寫著:


    丙申猴年,五月初五,申誌強與陶靜然結為夫婦。


    兩行小字不用看也知道,就是這個申誌強與小陶的生辰八字。


    我後來取了一點朱砂過來,然後拿那個手串兒上的小字部分蘸了一點朱砂。


    粘滿以後在白紙上麵一印,兩個人的八字就全部都落在紙上了。


    但是這個步驟也不簡單,因為那個刻字的刀痕實在是太細了。


    我重複了好幾次,才真真切切的看清了那個申誌強的生辰。


    隻要知道了這個申誌強的名字和生辰,一切就都好辦了。


    我當時算了一下,我發現這個叫申誌強的人是個火命。


    而且命中注定有一個跟水有關的大劫,而且是死劫。


    那也就是說這個叫申誌強的人有可能是淹死的。


    我給這個申誌強和小陶分別做了一個紙人替身。


    將他們兩個用泡了朱砂的紅繩拴到一起,然後交給了小陶。


    我說你就去永定河的河邊兒,或者是隨便找一條河。


    你的手裏就攥著這個申誌強的紙人替身,另一頭你自己的替身綁上一塊大石頭,直接浸到水裏去。


    等到兩個紙人之間的線都已經放完了,你就鬆開這個申誌強的紙人替身,讓他跟著那塊綁了石頭的替身一塊兒墜河。


    如果這個申誌強的紙人替身,最後能浮上來,那就說明夫妻大難臨頭各自飛。


    說明這個申誌強自動放棄了你們兩個之間的這段陰親。


    小陶說如果這個申誌強的替身沒有浮上來,那該怎麽辦呢?


    當時都不用我開口了,陳芳就在旁邊悠悠的來了一句,這麽自私自利的人,怎麽可能浮不上來!


    其她的室友也在旁邊附和,說有些男人就是隻能同甘,不能共苦,你就放心吧。


    但小陶經曆了這些事以後,還是有點害怕,我一看這幾個女孩子辦這個事兒也不太放心,於是就跟著她們一起去了。


    當時果然不出我們所料,當申誌強的替身被另外一個拽進河裏以後,還不待她完全被水淹沒,綁在她身上的紅繩就已經鬆開了。


    我過去將那個替身從水裏撈出來,讓小陶站上去猛踩幾腳。


    結果在那個紙人往外濺水的同時,小陶也一扭頭哇哇的吐了起來。


    但吐過之後,小陶就打了個激靈,說覺得自己的汗毛孔都張開了,有好多寒氣正唰唰的往外冒呢。


    我說這就對了,這個叫申誌強的鬼魂纏了你太長時間,現在總算是把侵入你身體裏的陰氣都給排出來了。


    我迴去又給小陶配了點藥膏,讓她迴去抹在自己的傷口上。


    過了幾天,小陶又帶著她的室友們來道觀還願。


    她告訴我說那個代購最近這幾天一直在加她好友,給她打電話。


    小陶不理這個代購的微信好友申請,那個代購就在好友申請理由上麵問她,說你的手串還帶著嗎?


    要是不想帶了,可以退迴去,它可以雙倍價錢迴收。


    小陶迴了一個滾字,然後就把這個人給屏蔽了。


    後來想想不解氣,又跟室友一起把這個代購給舉報了,還到處發自己上當受騙的帖子。


    當時帖子的點擊量已經挺高的了,但隨後這個代購就把自己的所有的社交媒體都給注銷了。


    陳芳還帶著小桃去報了警,因為現在配陰親是犯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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