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嫂一聽整個人都懵了,說他們兩口子熬了一宿,後邊也的確是沒再出什麽事兒了。


    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我說他們現在沒搗亂,並不代表以後也一直這麽消停。


    我說你們家兒子是不是沒在家呀?


    張大嫂一聽立刻點了點頭,說學校還沒放假呢,得過幾天才能迴來。


    我說那就對了呀,你沒瞧見人家是一家三口來的嗎?


    一家人就得整整齊齊的才對呀,你兒子還沒迴來,那小的無處容身啊!


    涉及到孩子的話題,張大哥跟張大嫂立刻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倆人肉眼可見的緊張了。


    張大哥往我跟前湊了湊,問我說韓道長,這仨人不會是想要我們一家子的命吧?


    我說人家要你們的命沒有用,人家要的是你們三個人的軀殼。


    這瓶子之所以被稱為魂瓶,就是因為他不僅能裝那三個人的魂魄,也能裝你們三個的。


    過幾天等你們家那大小子一迴來,這三口子就要行動了。


    之所以他們現在不能夠率先動手,就是因為他們受這個魂瓶的製約。


    三口棺材疊在一起,那麽他們一家三口的魂魄,這一生一世也隻是黏在一起的,要投胎就得一起去,要死也一塊死。


    這倆大人沒法拋下小的先動手。


    也幸虧你們兩口子沒有抱著什麽僥幸心理,及時意識到了問題。


    要不然再晚幾天,你們這一家子可就讓人家鳩占鵲巢了。


    聽我說到這裏的時候,張大嫂還有點慚愧。


    張大嫂說其實留下這個瓶子,她也是有私心的,並不是一點僥幸心理都沒有。


    起初她就覺得這個瓶子過分的精美,總想著會不會是別人打了眼的寶貝,然後讓他們兩口子給撿了漏。


    這也是我在這個故事開頭的時候說的,人一旦看到了一絲光明,就會想翻身。


    這個時候人的智商也就下線了。


    我讓他們兩口子把這個魂瓶留下,又給了他們兩道符,讓他們兩個迴去把壺燒了以後放在水裏,然後好好的用符紙水洗個澡,去去晦氣。


    這瓶子放在我這兒,我來處理,他們以後也不會有什麽危險了。


    等到張大哥張大嫂他們倆離開之後,我就直接拿著這個瓶子,來到了旁邊胡同的公共廁所,直接扔到糞坑裏了。


    糞坑的濁氣很重,是連鬼魂都不太敢輕易靠近的地方。


    剛剛進道觀之前,這一家三口感受到了極重的陽氣,不敢入內,所以臨時跑路了。


    但這個魂瓶是他們寄生的地方,隨後他們肯定還是要找這個魂瓶的。


    這個魂瓶是特製的,能夠在大白天的時候替他們抵擋外界的陽氣。


    一旦他們脫離這個魂瓶太久,就會漸漸地被外界的陽光和大自然蒸騰的陽氣給消解掉,直至魂飛魄散。


    當然了,嗯,這個事發生的時間比較早,所以那個時候街道還有那種露天化糞池的公廁。


    現在的公廁基本上都是衝水的,加上有保潔每天打掃,所以沒有什麽味道,濁氣也就沒有那麽重了。


    所以有的時候,在這種公廁裏麵發生的靈異事件也是很多的。


    我接下來就講一個發生在這個公廁裏麵的事兒。


    這個事兒是我親自遇到的。


    我記得也是幾年前了,我當時在陝西接了一個案子。


    當時因為著急沒有買到火車票,機票到那兒又不是直達,不是特別的方便。


    所以我就買的公共汽車的票。


    我記得很清楚,當時就在陝西一個縣城的公交車站,我下車以後等著對方的人過來接我。


    但是有不巧,對方的車突然在路上拋錨了,讓我稍微多等一會兒。


    我在等待的過程中鬧肚子,就去這個公交車站的廁所了。


    但是我在進去之前,被一個打掃衛生的大姨給攔住了,說是裏麵跑水,還沒打掃幹淨呢,讓我換個地方。


    但人有三急啊,我當時都快憋不住了。


    這個車站又不像大城市裏麵的車站那樣,有好幾個廁所。


    我要是現找廁所的話,估計走著走著就全拉褲兜子裏了。


    就在我憋的滿臉通紅的時候,我身旁突然走過去了一個女士。


    她在進女衛生間之前就從兜裏麵掏出來5塊錢給了那個大姨,大姨就沒有攔她。


    我這才明白過來,這個衛生間跑水是假,亂收費是真的。


    但是像這種小地方,天高皇帝遠,有些人為了掙點小錢,平時收個塊8毛的,也沒什麽人管,算是一些隱形收入吧。


    我想明白以後,也就懶得較勁了,也從包裏麵掏出5塊錢來給了那個大姨,大姨果然就沒有再攔我了。


    在廁所裏麵一頓疏解以後,正好接到對方的電話,我就趕緊出去洗手了。


    結果就在我往外走的時候,大姨卻突然拿來了一個綁著紅繩的笤帚,對著我身前身後就是一頓掃。


    她這個動作我可太熟了,這是在給我掃晦氣呢。


    什麽意思?難不成這個廁所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嗎?


    但我這個專業的道士並沒有感覺到什麽呀。


    我當時張嘴想問,大姨卻衝我擺擺手,說什麽都別問,趕緊麻溜的走吧。


    剛好這個時候對方的電話又來了,說是這邊的停車場收費,讓我趕緊出去。


    我當時也就沒再跟大姨糾纏了,就走了。


    等到把這邊的事兒解決完,我還是選擇坐公共汽車迴去,又去了那個公共汽車站。


    當時到汽車站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鍾了。


    當時我又去了一趟廁所,但是沒有看到那個大姨,而且也沒有其他的人在這兒守門收費。


    所以我就趁機趕緊進去解手了。


    一般公共廁所裏麵的采光都不是很好,所以普遍的公廁裏麵都是有照明燈的。


    我在進門之前,廁所裏的燈管還是正常的,但人剛一進去,單間的門一鎖上,頭頂上的燈管就開始忽閃!


    我當時身上的汗毛一根一根立起來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地方果然是有髒東西的。


    但那天為什麽沒有感覺出來呢?我們稍後再說。


    這個男廁裏麵一共隻有兩個單間,我進去的時候隔壁的那個門就是鎖上的,插銷上麵顯示了一個紅色的方塊,說明裏麵是有人的。


    但是,頭頂上的燈管開始忽閃的那一刻,我才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隔壁單間裏的唿吸聲。


    準確的說是抽泣的聲音。


    隻不過因為哭泣的感覺不強烈,所以隻是聽著有點像比較粗重的唿吸聲。


    當然了,我當時心裏並不害怕,隻是有點兒好奇。


    於是我就敲了敲隔板。


    我一共敲了三下,但是對方始終沒有任何的反應。


    就在我想再敲一次的時候,隔壁就傳來了唰的一聲,像是鞋子蹭地的動靜。


    平常我們在蹲廁的時候,腿麻了就會換換位置換個地方。


    這個時候我們的腳底就會跟地板磨蹭,我聽到的就是那個磨蹭發出來的動靜。


    這聲動情結束以後,緊接著就是撲通一聲,像是有大便掉入水池裏了。


    但這個時候隔壁傳來的不是糞便的臭味兒,而是一股十分濃烈的血腥味兒。


    我當時聞著那個味道,眼皮發花,頭冒金星。


    而且胸口也越來越悶,隨時都有暈倒的可能。


    我當時立刻在心中默念鎮魂咒,才念完一遍,就覺得那種頭昏眼花的感覺消失了,眼前也變得清明了不少。


    就在我打算打開隔壁的門板,看看對方是何方妖孽的時候,隔壁開始傳來了一陣一陣的衝水的聲音。


    我能很清楚地聽到,有人在頻繁的按放水按鈕的那個咯吱咯吱的動靜。


    但對方的便池像是堵住了,很快水就溢了出來,都流到我這邊來了。


    我當時摁住旁邊的門板,往上一躍,整個人都架在了門板上。


    結果等我探頭一看,卻發現右邊的那個門裏麵,什麽人都沒有。


    門裏的便池的確是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


    我打開手機的手電筒一照,發現竟然是用過的衛生巾!


    這裏不是男廁嗎?怎麽會有衛生巾呢?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隔壁廁所的門突然邦的一聲彈開了。


    緊接著就像是有人踩在水上麵,廁所裏麵頓時傳出來了一陣陣“piapiapia”的聲音。


    這個廁所的門和外麵隻隔了一個半扇兒的簾子。


    就在那踩水聲離我遠去的時候,就見那半扇兒簾子像是被什麽東西給頂開了,突然飄起來了。


    我正要打算追出去看看的時候,外麵突然哢嚓一聲,傳來了鏡子碎裂的動靜。


    然後就聽到那天收錢的大姨操著一口濃烈的陝西方言,扯著嗓子臭罵了起來。


    陝西的方言非常的熱烈,我聽不懂,但還是覺得她罵的特別的起勁兒。


    不一會兒,就見那半扇兒簾子又衝裏飄了起來,像是有什麽人走進來,把那個簾子給頂起來了。


    我當時心裏也大概明白是怎麽迴事兒了,這個廁所裏應該是出過人命。


    但是因為地上到處都有水,所以這個魂魄走不出去,一直被困在這裏,重複著生前的舉動。


    這個大姨應該也是知情的,所以她手裏麵一直有那種可以去除晦氣的綁紅繩的笤帚。


    而且每次看到有人到這上廁所,也要多收點錢,畢竟誰拿著那點兒破工資,守著這麽個晦氣的地方,心裏大多是不舒坦的。


    不收點錢都對不起自己。


    緊接著,那啪啪啪的踩水聲又迴來了,然後隔壁的門也嘎吱一聲重新關上了。


    見狀,我就立刻走了出去,然後在大姨十分驚訝的目光當中,從包袱裏麵掏出了招魂鈴。


    我一邊晃動著手裏的招魂鈴,一邊對廁所裏的那位說道:大家萍水相逢,也算是緣分。貧道今日助你出了困境,你就莫要生事,趕快投胎去吧。


    當時那道簾子又迎風揚起,外麵地上多出了一排一排的濕腳印。


    那腳印跟著我的步伐,一直來到了戶外。


    然後變成一團旋風,席卷著地上的落葉,奔到遠方去了。


    此時屋內的電燈也恢複了正常。


    見狀我將趙招魂鈴收起來,然後又掏了5塊錢出來,想給那個大姨。


    但大姨不僅不收,而且還一個勁的衝我作揖,衝我念阿彌陀佛……


    我說大姨,我可不是和尚,我是道士……


    結果大姨也不知道是不是鹿鼎記看多了,直接就衝我來了個壽與天齊……


    得勒,我又成洪教主了。


    不過這些也都不重要,我後來跟大姨問了問,我說這個男廁所裏麵是不是曾經做過法事啊?


    大姨立刻衝我猛點頭,說原來有個學生在這個廁所裏麵生孩子,結果生下來個死胎,把廁所給堵住了。


    那個孩子也因為大出血,直接就死在廁所裏了。


    說之前也是有個過路的先生,覺得這個廁所不幹淨,所以就貼了張符在裏麵。


    說完大姨還拉著我進去,想要指給我看。


    但當時進去一抬頭就發現貼符紙的地方光禿禿一片,什麽都沒有了。


    地上找了一圈,也什麽都沒有看到,估計是讓人給摘走了。


    一想到這個,大姨氣的又用陝西話罵了一通。


    不過此時我心裏也大概明白是怎麽迴事兒了。


    我上次來之所以沒有感受到陰氣,可能就是因為那個符咒還在,這個鬼魂還壓得住。


    但現在不止這個符咒不在了,還有女生進來上個廁所,把帶血的衛生巾給扔進來了。


    這衛生巾上的經血至寒至陰,最容易招不幹淨的東西了。


    所以那個鬼魂就又出來了。


    大姨說原來鬧鬼的時候,這個廁所就會經常莫名其妙的堵塞,那水流的滿地都是。


    還有來上廁所的人反映,說老能聽見廁所裏麵有人啪啪啪的走路,但是就是看不到一個人影。


    現在一想,當時那個死胎就是把便池的窟窿給堵住了,血水溢出來,流了一地,這才有人知道裏麵有人在生孩子。


    生孩子的那個學生年紀也不大,死的時候身上的血都快流幹了,也是個可憐人。


    據說當時家長找到這個孩子的時候,那扇廁所的門就是怎麽樣也打不開。


    有人說是這孩子覺得愧對父母,不敢麵對父母,所以才不讓開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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