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胡曉,說我這點兒本事跟師父自然是沒法比的。


    不過呢,有些人如果業障太過,也不是非要多高深的本事才能看出來。


    就比如說你吧,我指著胡曉的肩膀,說看你鎖骨的長度跟肩胛骨的比例,你應當是個一字肩。


    但此刻你肩膀下垂,愣是成了溜兒肩,從側麵看還有脊柱彎曲,後背像是扣了口鍋。


    很明顯整個人的氣運在朝下走,而不是升騰直上。


    我眯著眼看著胡曉,說大小姐,你被冤魂纏上有一段時間了。


    此話一出,胡曉的臉色頓時嚇得刷白!


    但嘴上還在逞強,她說你們這些算命的最會危言聳聽,以為說兩句文縐縐的話出來,就能糊弄住我們了?


    本姑娘我行得正,坐得直,冤魂為什麽要來纏住我?


    看她死鴨子嘴硬,我就讓她站直身體,然後盡全力往裏吸氣,看胸腔疼不疼。


    然而接下來都不用她現場表演了,我話音剛落,胡曉的瞳孔就很明顯的震了震。


    說明她平日裏已經對這個身體反射有所察覺了。


    於是我嗤笑一聲,再懶得搭理她。


    可周圍幾個孩子卻很好奇,尤其是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姑娘。


    她精雕玉卓的小臉蛋兒湊到我跟前,頂著一雙葡萄粒兒般的大眼睛望著我,說大哥哥,為什麽吸氣會疼啊?


    我蹲下來跟她平視,告訴她,因為人是魂魄的載體。


    一個載體隻能盛一個魂魄。


    倘若人被冤魂纏身,那就是兩個魂魄爭奪一個載體。


    那外來的冤魂要想進入載體,勢必要從這人五行短缺之處進入。


    我扭頭看著胡曉,說你這個姐姐,眼下有紅團鮮豔,說明肺部有病灶。


    而肺部五行屬金。


    說明那冤魂平日裏一直匿於胸部,導致胡曉氣運受阻,筋脈不暢。


    我說這話的時候,不經意的指了下胡曉的胸腔。


    明明是個醫生指認病人病灶的手勢,可在別人以及胡曉本人看來,就顯得比較輕浮了。


    胡曉年紀不大,平日裏養的金尊玉貴,哪兒受過這樣的輕薄之舉。


    於是下一秒,嘴唇一撇,鼻子一抽,眼淚瞬間就飆出來了。


    胡子軒一看妹妹哭了,當下坐不住了。


    他擼起袖子,猛地朝我衝過來了。


    其他的孩子想攔著,但是越攔著他越來勁,將那個個子小小的、梳著羊角辮的姑娘給推到泳池裏去了。


    天氣冷,泳池裏沒有水,這要是掉下去,非得摔壞了不行。


    得虧我眼疾手快,往前一撲,拽住了那孩子的手腕,將將的拉著她懸在了泳池邊。


    這驚險的一幕將周圍幾個孩子嚇壞了,連胡子軒都嚇得立馬衝了過來,跟我一起將那孩子拉上來了。


    那孩子在衝撞過程還被我的胯骨給撞到了頭,本來我是想給那孩子看看有沒有受傷的。


    但自從將她拉上來,胡子軒就將她搶過去摟在了懷裏。


    我在旁邊焦急的看著,那孩子明明嚇壞了,但也但不知道為什麽,自始至終一直咬著嘴唇,不敢哭出聲。


    胡子軒連連道歉,說瑤瑤,抬起頭來,給哥哥看看,磕哪兒了?


    他唿嚕著瑤瑤的頭,說哥哥不是故意推你的,對不起啊。


    這個被叫瑤瑤的小姑娘搖了搖頭,說沒關係,瑤瑤很堅強的。


    我本來都想暴揍胡子軒一頓了,但見他剛剛的表現不像是演出來的,我心裏那股火氣才散了一些。


    但我們這邊的驚唿聲還是驚動了屋裏的大人。


    大人們立馬出來,問我們發生什麽事了。


    幾個小少爺小小姐一見到父母就嚇得什麽脾氣都沒有了,也不那麽趾高氣昂了。


    此刻金子軒也因為害怕擔責任,低著頭不敢言語了。


    在這些孩子之中,我最大,師父先問我怎麽迴事兒。


    我把事情的經過一說,師父便率先掃了胡曉一眼,然後才走到瑤瑤身邊,問她身上有沒有哪裏疼。


    見瑤瑤不說話,師父便捏了下她的尺脈。


    半晌,他才迴頭問了句,說哪位是這小姑娘的家長?


    此時,從剛才起就一臉怒火,站在眾人麵前的一個戴眼鏡的女士走了過來。


    瑤瑤一見到她,嚇得立馬撲進了胡子軒的懷裏。


    她小小的身子一直在發抖,埋頭在胡子軒的肩窩處,不停的重複著一句話:瑤瑤是私生女,不能給媽媽丟臉……


    孩子抽泣的聲音不大,但當時四周非常安靜,所以這兩句話一說出來,周圍人本來看向眼鏡女士的眼神立馬就轉移了。


    不知道為什麽,好像金家人對於瑤瑤以及瑤瑤媽媽都非常忌憚似的。


    瑤瑤媽媽此刻臉色非常不好,但可能還是顧忌著上層社會的基本禮儀以及臉麵。


    麵對師父的時候,還是客客氣氣的微笑了下,說韓道長,我是瑤瑤的媽媽,請問有什麽事情嗎?


    師父不願意摻和別人家的私事,就自己剛剛摸到的脈象說了說。


    他告訴瑤瑤媽媽,說瑤瑤的尺脈閉合了,說明這孩子經受過嚴重的驚嚇和刺激。


    說到這裏,師父像是擔心人家誤會,還補充了一句,說小孩子魂兒輕,容易嚇著,這也挺常見。


    隻要給叫叫魂兒,再配個金鎖金鐲子壓一壓就好了。


    旁邊的金醫生聽了,剛想請我師父幫忙給瑤瑤叫一叫,就聽瑤瑤媽媽幹咳了一聲。


    瑤瑤媽媽扶了扶眼鏡,說我明白了,明天我就帶她去看心理醫生。


    她這話說的非常羞辱人,明明我師父剛剛給金家接班人解決了一個這麽大的麻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位玄學大師。


    可瑤瑤媽媽竟然寧願帶孩子去看心理醫生,也不願接受我師父的好意!


    師父也不強迫,點了點頭以後就唿嚕了我腦袋一下,說好好地帶著弟弟妹妹們玩兒,別打架。


    我點點頭,說師父放心,我們沒事兒。


    等到大人們重新進了屋,瑤瑤媽媽也走到我麵前,想要將孩子帶走。


    但金爺爺緊接著從後麵喊了她一聲,她才驚了一下,然後不甘心的瞪了我一眼,迴房子裏去了。


    答謝宴開始前,金爺爺給我們介紹了下他的這些子女們。


    金爺爺有一個兒子,兩個女兒。


    瑤瑤的媽媽——金嘉薇,是他最小的孩子。


    可能家中最小的孩子都比較受寵,金嘉薇作為家中老幺,也是被慣著長大的,脾氣有些暴躁。


    事實上,我見到金嘉薇第一眼的時候,對她印象就不太好。


    跟哥哥姐姐雍容華貴、從容大氣的樣子不同,金嘉薇整個人從裏到外都透露著冷漠與傲慢。


    見到我跟師父的第一麵,也隻是淡淡的點了個頭,然後就再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當然了,每個人性格不同,她這樣對陌生人我能理解。


    畢竟也不認識嘛。


    可瑤瑤是她的親骨肉啊……


    任何一個正常的父母,在孩子生命安全收到威脅之際,正常的反應不應該是火急火燎,如坐針氈麽?


    但她卻放著近在眼前的大師不用,非要去請那沒用的心理醫生……


    這也就是金家人都沒吭聲兒,我跟師父作為外人不好說什麽。


    要不然,我真的會人為她平日裏會虐待她這個私生女。


    等到金嘉薇離開院子,我才感受到胡子軒懷裏的小人兒稍稍平靜了一些。


    其他的孩子見父母離開了,也都鬆了口氣。


    但緊接著他們的注意力就轉移到了給瑤瑤叫魂兒這件事上。


    幾位少爺小姐轉頭圍過來,問瑤瑤到底是受過什麽刺激,怎麽給嚇成這樣了……


    我下意識的看向胡子軒,發現他也正在看著瑤瑤。


    他問瑤瑤,說你媽媽走了,你告訴哥哥,到底誰嚇唬你了?說出來哥哥幫你報仇!


    聞言,剛剛才舒緩閑下來的瑤瑤,此刻又打起了寒顫。


    她把臉重新埋進胡子軒的懷裏,悶悶的說了聲“不知道”。


    別的孩子好奇心強,正等著聽熱鬧呢,被瑤瑤這句不知道給氣得直嚷嚷。


    他們說你是傻子麽?誰嚇唬你你都不知道啊……


    胡子軒將其他孩子推搡開,說你們別起哄,沒看瑤瑤害怕呢?


    還別說,作為孩子頭兒,胡子軒的話在其他兄弟姐妹之中是有分量的。


    他一發話,其他人立馬就散開,不敢再言語了。


    胡子軒也不打算再逼問這麽小的孩子了,他本來摸著瑤瑤的小手手。


    結果冷不丁一愣,說寶貝兒你真受傷了啊?怎麽手心裏這麽多疤啊?


    我一聽立馬抄起手邊的手電筒,打在瑤瑤的手心裏。


    結果一看還真是,這孩子手心和手指肚上有很多已經發白結印的細細的傷疤。


    就像是被刀割了,結痂掉了以後的那種白色印子。


    瑤瑤也很親近胡子軒,兩個小胖手朝著他臉上一捧,糯嘰嘰的說了聲“沒有”。


    這下可把胡子軒給逗樂了,他將瑤瑤抱起來親了親,說那你幫哥哥烤肉吧,好不好?


    胡子軒會哄孩子,這下轉移了瑤瑤的注意力,她眼睛一亮,周身膽怯的氣場立馬就變得活潑起來了。


    然而這一幕刺痛了親妹妹胡曉的心。


    她見自家親哥不但將自己剛剛受的委屈都忘了,而且還去哄別的小姑娘,氣得立馬對親哥咆哮了一聲。


    胡子軒迴頭看了胡曉一眼,說你別大喊大叫的,剛才的事兒我沒忘。


    說著,他抱著瑤瑤在燒烤架前坐下,看著我說:本來衝著你剛剛對我妹妹胡言亂語,我是一定要揍你的。


    但是你救了瑤瑤,那我姑且就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他說你既然是你師父的徒弟,那最好就不要給他丟人,你把證據拿出來,我就信你!


    胡子軒說完,就又跟大爺似的斜眼看人了。


    我也不想讓這個事兒過夜,於是索性決定證明給他們看。


    趁著師父他們交談甚歡,我上樓拿了趟家夥事兒。


    師父當時看我一眼,但沒出聲阻止,我想他應該已經猜出來我想幹什麽了。


    我拿了朱砂和毛筆,在胡曉的手心裏寫了幾個字,然後讓胡曉倒著念出來。


    我寫的是:願做汝仆。


    一開始胡曉看了還以為我耍她,別扭著性子不願意念。


    我懶得跟她解釋,於是同樣用激將法激她,說你一直耍性子,不會是心裏有鬼不敢念吧?


    這大小姐果然經不起激,聽我這麽一說,立馬賭氣般的抬起了手。


    然而當她倒著念出第一個“仆”字的時候,一股怪力便直接將她的下巴給卸掉了!


    骨頭錯位的脆響傳來,將剛剛還一臉新奇的孩子們嚇得呆愣住了。


    但緊接著,胡曉臉上那上笑下哭、眯眼歪嘴的詭異模樣,便再次將他們嚇得尖叫出聲。


    不過經過剛剛那場鬧劇,屋裏的大人們隻以為我們又在胡鬧,隨便往外邊看了一眼,便沒有再理會我們了。


    胡子軒也及時喝住這些孩子們,讓他們不要吵。


    他放下瑤瑤,急匆匆的到了親妹妹身邊,先是上下打量了下,然後就喊了她的名字。


    但此刻的胡曉卻隻是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沒了反應。


    按理說,按照這位大小姐平日的氣性,此刻早應該先於眾人哭出聲了!


    胡子軒急的直晃悠胡曉,但胡曉渾身僵直冰冷,陰沉喪氣的猶如一具屍體!


    自責與悔意逼得胡子軒衝我低喝出聲,他說你這個偽君子,居然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報複一個小姑娘!


    我要去告訴你師父,告訴爺爺和表哥,讓他們看看他們好心收留的到底是什麽垃圾!


    胡子軒擔心親妹妹遭遇不測,我理解,所以不跟他一般見識。


    我指著胡曉手掌心的字,告訴他這叫“引蛇出洞”。


    和人不一樣,鬼魂的思想是條單行線,不會打彎兒。


    麵對一行字的時候,他們隻會遵從他們生前的習慣來閱讀。


    讓胡曉倒著念,就是為了跟冤魂對著幹,讓它先暴露。


    這樣一來,兩道靈魂在一左一右的拉扯之下,就將胡曉的下巴給扯歪了。


    現在胡曉的麵相發生了變化,那冤魂聰明反被聰明誤,也被就此困住了!


    聽我這麽一說,胡子軒當即大驚失色,說你的意思是,那鬼魂現在就在我妹妹身上?


    我點點頭,指了下胡曉的眼睛,說你看,裏麵有兩個瞳仁兒。


    胡子軒顫顫巍巍的瞄了眼胡曉的眼睛,下一秒就嚇得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此時,為了妹妹,胡子軒即便不想低頭,也還是屈服了。


    他朝我扭過頭,剛想開口喊算命的便立馬改了口,說韓道長,剛才都是我不對,求你救救我妹妹吧!


    我跟師父都姓韓,他一叫我韓道長,刹那間,我竟然產生了一種幻覺,仿佛我也是跟師父一樣頂門立戶的驅魔大師了。


    自信心在這一刻突然膨脹了起來。


    我走到胡曉身邊,先從旁邊桌上拿了個雞腿塞她嘴裏,防止她咬掉舌頭。


    然後拿著毛筆,在她的臉上畫了兩道紅線。


    看過前麵九菊一派那個單元故事的朋友應該能看出來我接下來要施展什麽法術吧?


    沒有錯,就是小鬼移山。


    以胡曉鼻子為軸,從嘴角兩側各畫出一條紅線。


    紅線蔓延至兩耳的耳根處,接著,我又以耳蝸為軀幹,畫出兩隻小鬼。


    胡子軒有點兒著急,說我讓你救我妹妹,你這是在幹什麽啊,趁機整她麽?


    我衝他“噓”了一聲,讓他不要出聲,仔細看著她妹妹。


    然後點燃線香,右手捏訣,召喚小鬼出山。


    之前師父念的是:以暴製暴,斬妖除魔,為的是盡快將下在秦廠長身上那霸道的詛咒破除。


    畢竟當時秦廠長已經危在旦夕,時間就是一切。


    然而胡曉不一樣。


    我能看得出來,與胡曉糾纏的陰魂並不是厲鬼,因為瞧著胡曉的狀態,除了精神麵相萎靡一些,並不見任何病態。


    而孤掌難鳴,這冤魂絕對不是平白無故的就來纏著胡曉的。


    出於謹慎的原則,我沒有選用師父當初念出的咒語。


    我換了一個法力稍微溫柔些的:懸崖勒馬,迴頭是岸。


    挺不搭的兩句話,胡子軒聽了以後當即撇了下嘴。


    可下一秒,就見胡曉臉上的兩道紅線像是筋脈血管一樣暴起來了!


    幾下抽搐之後,原本歪斜的下巴便嘎巴一聲被扯迴了原位!


    這像戲法一樣的手段,將圍觀的幾個孩子驚得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連害怕都忘記了。


    胡子軒見胡曉麵相正常了,剛要衝上去喊她,我就拉住了他。


    我說事兒還沒完呢,那冤魂還沒走。


    正說著,就見胡曉原本跋扈刻薄的眼神突然來了個兩級反轉。


    隻見那黑白分明的杏核眼,突然變成了一汪夜湖,在滿院的燈光以及月亮的照耀下,泛著細碎的淚光。


    那種我見猶憐的氣質,壓根兒就沒在胡曉這個千金大小姐的臉上出現過。


    胡子軒作為哥哥,最有發言權,他一步一步的後退,嘴裏還嘟囔著:你……你是誰啊?


    但不待“胡曉”迴應,胡子軒又恍然大悟道:我的天,你……你是楊靜?!


    胡子軒話音剛落,就見“胡曉”突然滿臉痛苦、奮力掙紮的向胡子軒喊出了幾個字:別去……千萬別去……


    至於到底是別去哪兒,她還沒有說完,就兩眼一翻,直接昏過去了。


    我趕緊過去接住她,在她的脈搏處壓了下。


    當時她脈象雖然有些沉,但脈絡是漸漸向好的,這就說明沒了冤魂所擾,她個人的氣場開始漸漸恢複了。


    我看了胡子軒一眼,說沒事兒了,那冤魂走了。


    聽我這麽一說,胡子軒趕緊走過來將胡曉接了過去。


    此時,胡曉悠悠轉醒,一看到周圍的人都圍著看她,當下就有些心虛的抓住了哥哥的衣服,小聲問他,自己剛剛有沒有說什麽。


    看到自家妹子這個表現,再聯想到我第一次說她被冤魂所擾的時候,胡曉臉上不自在的表情,當哥的心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這個楊靜的死,肯定是和胡曉有關,


    不過當著這麽多人,胡子軒還是選擇給妹妹守住麵子,沒有戳穿她。


    他隻衝胡曉搖搖頭,然後就將她扶了起來。


    這時候,大人們也從屋裏走出來了,正在挨個兒跟我師父告辭。


    胡子軒借機警告一眾弟妹,不許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說出去,尤其不能告訴父母,不然以後家族裏什麽活動都不叫他們。


    大家族的孩子們還是十分畏懼兄長的訓誡的,一聽這個立馬點頭如搗蒜,保證守口如瓶。


    見狀,胡子軒總算是鬆了口氣。


    他將胡曉往我身邊推了下,說給韓道長道歉,然後再謝謝人家的救命之恩。


    胡曉一開始有點兒不願意,但她從剛才起就一直活動著自己酸痛的肩膀,說明自己也發現了身體上的變化。


    因此,當胡子軒一瞪她,她就慢吞吞的朝我點了點頭,說謝謝韓道長救命之恩。


    胡曉比我小幾歲,我心裏不待見她,但麵兒上還是嗯了一聲,說不必客氣。


    本來我以為我跟這兄妹倆的緣分也就到此結束了,但沒想到,第二天下午,胡子軒竟然找我來了。


    師父當時還挺高興,說這麽快就交到朋友了,真不錯。


    但我自己卻有點兒打鼓,總覺得這哥們兒找我的目的不單純。


    果不其然,胡子軒一見著我就說想請我幫忙。


    說是他們高校兄弟會組織了一個活動,叫試膽遊戲。


    他想叫我陪他一起過去玩兒。


    試膽遊戲……一聽這名字就知道這遊戲不簡單。


    我讓他說實話,這到底是個什麽性質的遊戲,如果有危險那我肯定是不會去的。


    說完我還好心的勸了他一句,我說如果真的危險的話,那麽建議你也不要去。


    可胡子軒當時表現出來的神情十分緊張且焦急,他說他不能不去。


    這是進入兄弟會的一個入會儀式,每個新人都要經曆的。


    他給我解釋了下,說他念的那所是國際高校,很多未來的人脈搭建以及資源分享資格,都隱藏在這些高校兄弟會組織當中。


    這些兄弟會組織,是他未來進入上層社會、手握權利的一塊敲門磚。


    從小他就被母親逼迫著和哥哥金叢嶽比較,事事都要做的比他好才行。


    但很顯然無論是學習成績還是命格風骨,他都不如表哥。


    在這樣的競爭劣勢之下,進入名校兄弟會,結識更多權貴後裔,就是他彎道超車的另一個機會。


    所以,無論如何,他必須得接受這個試膽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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