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後看了看大家,慢慢的把茶杯放在一邊,這才擺起了要說故事的架勢。


    “其實我剛到這裏的時候就聽說了鬧鬼的事,我那會兒年輕覺著自己陽氣重,又沒幹啥壞事,所謂夜半不怕鬼敲門,住下來以後確實也沒遇上過,哎,直到兩年前。”


    “兩年前怎麽了?”米洱問道。


    “兩年前有四個年輕人到宓水鎮來旅遊,看上去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住的是斜對麵的客棧,我跟那家老板關係好,經常串著門子,那四個年輕人看起來應該是大城市裏來的,穿著打扮都很時髦,不過四人中就一個女的,跟另外一個小夥子是情侶,另外還有兩個小夥子是這對情侶的朋友。


    那段時間總是下雨,他們四個有時候也會到我這兒來喝茶,三個男的時常拿著一張地圖勾勾畫畫的湊在一起開小會,女的就若有所思的望著窗外想著什麽。


    有一次我好奇問了一嘴,他們說他們是背包客,喜歡探險。我就納悶了,我以前就是幹這個的,怎麽瞅著都不像是那麽一迴事,難道現在背包客跟我們那會區別就這麽大了,不過想是想,那都是人家的私事,我們一般是不該去管客人的閑事的……”


    老何說,還記得那天晚上打雷打的特別厲害,睡得不怎麽踏實,也不知道是做夢還是怎麽的,隱隱約約聽見唱歌聲,迷迷糊糊的睡到後半夜就驚醒了,突然想起了院子裏的蘭草沒收,就起來往院子裏去,把蘭草搬到大堂裏去放著,這才聽到對麵有聲響,這大半夜的大家都睡了,一點兒聲響都很明顯,於是他拉開窗戶看過去,看到對麵客棧圍了不少的人,都在往裏麵看。


    老何跟那家本來關係就挺好,想到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於是他就過去了,一走進客棧就看到令他驚訝的場麵。


    那四個年輕人中其中一個小夥子就趴在桌子上七竅流血,還瞪著個大眼睛,實在是嚇人呀!


    “他死了?”小黑問道。


    老何點點頭:“後來警方就來調查,法醫說死因是心髒急劇破裂,導致突發性腦溢血,不過聽說這種現象是極少數的,可能也有過度飲酒的原因。


    後來,三個人說是要走,客棧老板也沒啥可說,畢竟店裏死了人,他自己都自顧不暇,哪還有心思去管客人的去留。那段時間我也是該幫的幫幫忙,畢竟死了人,不吉利,很多路過的人走到那兒都是三步並作兩步的快速走過去,就怕黴運上身。


    客棧老板也是外地來的,心想是做不了生意了,這種地方死個人那比什麽都傳的快,他要是繼續把客棧開下去就等同於燒錢,於是就把客棧結束了,說是迴老家找點事情做。


    本來吧以為這件事就慢慢的淡了,誰知道又出事了。


    可能過了有一個月,又有警察來了,說是前兩天下暴雨,有人在山腳邊發現了屍體,我們都跟著去看才知道死的就是那個女孩子的男朋友,死因跟之前死在店裏那個一模一樣的,另外兩個失蹤了,我這才知道這三個人根本就沒有離開這兒,而是上山了。”


    老何歎了口氣,語調變得低沉起來:“後來就有人傳開了,說是人怎麽會無緣無故的七竅流血而死?老年人就說是被那隻女鬼盯上了,那一看就是被嚇死的,不過也有不信鬼怪的就說是說山裏說不定有啥東西被他們給碰上丟了命,反正那一陣子鬧得挺邪乎的,家家戶戶搞得人心惶惶的,天還沒黑就關門閉戶了。警方上山搜尋了幾天,也無果,就準備收隊了,誰知道這個時候有人說在路口遇見個姑娘挺像他們要找的那個,jingcha就趕緊去了。”


    米洱開口問道:“找到了?”


    “對,找到了。”老何看向米洱,說:“不過人瘋了,嘴裏偶爾念念有詞也不知道說什麽,別人一碰她就知道叫,然後就被帶走了,還有一個失蹤的就真的消失不見了,說起來也挺慘的,四人來,一人迴,還瘋了,聽說那姑娘現在還住在精神病院呢。”


    晚風徐徐而來,大家聽完都若有所思,彼此都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老何以為剛才講的把大家嚇到了,連忙說:“我都說了不說,你們又要讓我說,嚇著了吧?”


    “難道真的是鬼殺人?”米洱突如其來的一問。


    老何睨著米洱,說道:“我們誰都沒有看見,隻是,那樣子跟很久以前女鬼殺人一模一樣啊!”


    “女鬼?殺人?”鄭逸若有所思的念叨。


    老何點點頭,說道:“這是老故事了,我來這兒的時候就聽老人們說過一些。說是民國的時候,鎮子裏來了個女人,一身白衣美若天仙,男的女的都爭相去看,從來沒見過這麽美的女人。怪事也就從這個女人來鎮子裏開始發生了,幾乎是每一天都有一個男人失蹤,剛開始是一些沒娶妻的單身男人,後來就是一些有婦之夫,那些妻子們就開始懷疑是這個外來女人把他們的男人藏了起來,於是就上門去找那個女人,女人別看平時一副清冷優雅的感覺,當時她就說了一句話‘自己管不住男人跑來我這裏找,也未免太可笑了把?’那個時候法律又不嚴謹,又是些鄉村婦人,所以她們聯合起全鎮的人把白衣女人說成是狐狸精變的,來這是要危害全鎮的人。”


    “於是,她們就把那個女人抓了起來,然後捆起來,燒死了她?”米洱接了一嘴。


    老何瞪大眼睛看著米洱,點頭如搗蒜:“完全正確,你怎麽知道?”


    米洱輕輕的笑了笑,說道:“電視劇裏不都是這麽演的嗎?”


    老何笑了起來,然後繼續說道:“就是這樣,妖女一般都是綁在架子上,受火刑之苦,據說那天天陰的嚇人,但是鎮裏的人口口聲聲說是為了鎮子的安寧,還是活活燒死了那個女人。隨後,下了一場大雨,足足下了兩天兩夜,是砍柴的人發現了山裏的屍體,竟然就是那些失蹤的男人,全部都是七竅流血,很多皮膚都開始潰爛,死狀恐怖。


    本來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誰知道鎮子裏開始鬧鬼,晚上都能聽見女人苦笑唱歌的聲音,隻要晚上有這種聲音,第二天必有人死,有些呢嚇得瘋了,大家都知道是那個女人變成鬼魂出來報仇了,於是當時有份兒逼死她的人除了死了的,全部連夜舉家搬離,說也真是怪,後來就真的沒有鬼殺人的事情發生了。哎,誰知道這過了幾十年了,兩年前不又出了一樁,說不清是不是那個女鬼又開始作怪了?”


    就在這時,李濤他們一行人匆忙的跑進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恐慌和詫異。


    謝靜一看到院子裏的人,腳下一個踟躕,撲騰一下就跌坐在了地上,臉上布滿了淚痕,身體還在不住的發著抖。


    而李濤和方亮站在她身後,竟然也是止不住的在發抖,鄭逸看到少了一個人,忙問:“你們這是怎麽了?應子玲呢?”


    “她……她不見了。”謝靜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才說出來的。


    小黑倒是騰地一下坐了起來,不由的問道:“你說不見了是什麽意思?”


    “就在我們麵前,突然一下就……就不見了,消失了。”謝靜氣若遊絲,跟平時那個話多瓜噪的她判若兩人。


    米洱依然坐在椅子上睨著三人,而鄭逸則是走過去扶起謝靜坐到他剛剛坐的椅子上去,然後才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謝靜這會兒像是緩了過來,越發哆嗦的厲害,一邊哆嗦著一邊抱著雙臂神色閃躲。


    米洱看著謝靜的樣子問道:“你很冷嗎?”


    “冷,我好冷。”謝靜點頭,說著把自己更加嚴實的包裹起來。


    米洱想這麽也不是辦法,看了看她的男朋友李濤臉色也白的跟個鬼似的,也就指望不上他了,她一瘸一拐的走到謝靜麵前扶著她的胳膊,對她說:“行了,你先別想了,我陪你迴房休息,緩一緩再說吧。”


    謝靜抬起頭看了看米洱,此刻他的目光有些呆滯,然後她微微的點了點頭,跟著米洱迴房去了。


    謝靜和應子玲的房間在一樓,米洱扶著她進了房,關門的時候看了看院子裏一群大男人,神色都變得凝重起來,又驀地想起老何講的事,一層寒意漸漸襲來。


    米洱幫謝靜蓋好被子,然後坐在床邊問她:“好點兒了嗎?還冷不冷?”


    謝靜還在抖著,但是比剛才好多了,她點了點頭說:“好,好多了。”


    “你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米洱追問道。


    謝靜一聽又抖的厲害了,嘴裏支支吾吾的說:“鬼,我們遇見鬼了,她一直在追我們,她在唱歌,聲音好恐怖,啊……啊……”


    謝靜說到後麵用被子蓋著頭叫了叫了起來。


    米洱慢慢的把被子拉開,安撫的問道:“別怕,沒事了,告訴我,你們在哪兒遇見……鬼的?”


    謝靜抬起手指了指某個方向:“山,山裏……”


    米洱看謝靜這會兒也問不出個所以然,於是安慰道:“沒事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米洱剛準備走,就被謝靜拽住了,她的手還在抖:“陪陪我好嗎?我害怕。”


    米洱暗自歎了口氣,點點頭,坐迴到床邊。


    謝靜睡著了以後,米洱幫他掖好被子,然後輕輕的開門,迴頭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然後走出去帶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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