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公社安排的宿舍,顏紅軍正要洗漱,見張初一往門外走。


    “幹啥去?初一!”


    “我這不是吃多了麽,溜達溜達消消食。”


    顏紅軍一臉不信,走到跟前小聲說道:


    “俺可跟你說啊,這黑燈瞎火的,注意點影響,別那個了!”


    “哪個啊?”


    “嘖!你說呢?”


    “滾一邊去,想哪去了,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


    張初一後麵的話還沒說完,被顏紅軍一把捂住了嘴。


    噓!


    “撒開!呸呸呸!你他娘的是不是摳腳來?手裏這個味兒,嘔!”


    張初一出來其實是來看彭六爺的,上迴在時集兒分開時候,問到了六爺平時呆的地方。


    晚上這個點,正是人家開門收皮子的時間。


    快到地方了,張初一從獸欄裏拿出來一隻熊掌和野雞拎在手裏,又把攢的皮子裝在了兜子裏。


    卻黑的大門,暗黃的門釘,隻亮了一隻的紅色燈籠,兩邊的春聯上寫著:


    生意興隆通四海,


    財源茂盛達三江。


    張初一抬頭看到這橫批一愣:


    心慈人善。


    這啥意思?


    “喂!幹啥滴?”


    一個穿著厚皮襖,戴著皮帽子跟熊大一樣的壯漢從門後麵問了句。


    “俺找六爺!”


    “你誰啊?”


    “張初一。”


    “不認識。”


    (?_?)


    這可咋辦,沒老人帶著,張初一也不去啊。


    就在這時候,一個黑影走到牆根放水完看到大門開著,有人堵在門口,走了過來。


    “咋地啦?敞個門?”


    被問話的壯漢迴話到:


    “不知道哪來的生麵孔找六爺,叫啥張初,哎!你初幾來著?”


    “張初一!”


    張初一撇了撇嘴,心想道我名字很難記麽?


    “哎呦,初一兄弟,你咋來了?”


    裏麵的人走到燈籠照亮的地方,張初一瞅了瞅這不是上次時集兒的叫胡子的漢子。


    “胡子哥,這不是過年了,俺來看看六爺!”


    叫胡子的漢子上前一把摟住張初一肩膀,跟熊瞎子抱樹似的。


    “走走走,六爺在裏麵大殺四方,俺們挨個借著撒尿的功夫兒逃跑,你來的正好。三虎,這都自家兄弟!”


    胡子帶著張初一進了一套二進的院子,過了外院,裏頭人聲鼎沸。


    “初一,擱這等一下。”


    “嗯呐!”


    坐在裏屋的彭六爺,穿著皮坎肩,一腳踩著凳子,兩隻手舉過頭頂,搖來搖去。


    “買定離手!俺可要開了!”


    開!


    開!


    開!


    “二四六,大!今天這手氣真他娘的臭!”


    旁邊的麻子把桌子上壓小的那一堆錢摟了過來,贏錢的分了。


    在場的除了少數幾個人高興輸錢,大部分都灰頭土臉。


    胡子這才上前跟六爺說道:


    “六爺,張初一來了!就那個小年時候時集兒的那位!”


    “老子用你提醒?初一小兄弟呢?快請進來!跟你們這幫犢子玩一點意思都沒,盡特麽整假的哄老子!”


    張初一被帶進屋,縱然自己也是抽煙的,也被嗆了個激惱。


    “六爺,俺來給您拜個晚年!”


    “咋滴?不是告你叫六哥?過了個年別人都長一歲,你咋還掉一輩兒?


    罰!得罰!”


    六爺站起來把張初一按到自己的位置上。


    “兄弟們,這是俺年前認下的一個小弟兄,走遠道兒今天來看我。


    咱也不是專業放局兒的,這次換他來坐莊,咱們啊今天再玩最後一把,別說六爺沒給你們暴富的機會,一賠三,壓大小,輸了俺兜底,這把完了散了啊!”


    這個屋裏大部分都是六爺的兄弟,上次時集見過張初一,知道這位是個高手。


    剩下的七八個人那是專業賭徒,基本上都出千,趁著過年從外地迴來,在各個放局的地方亂竄贏錢,行裏名聲都臭了,這才跑到六爺這。


    六爺做的是開門迎客的生意,大過年的也不好意思往外攆這些人。


    正發愁這一晚上讓人贏去不少,衝著那些個有癮的自家兄弟使了好幾次眼色,可還是哢哢往裏輸錢。


    就連麻子上手坐莊都把紅褲頭輸沒了,沒招這才自己上莊。


    瞌睡有人遞枕頭,此時張初一來了,六爺心裏美壞了,有這位出手還不把這些個出千的收拾壞了。


    張初一稀裏糊塗被六爺按在了桌子旁,接過骰盅的時候手心被撓了一下。


    抬頭看到六爺點了點頭。


    這些小動作也被有心之人看到了,可看張初一的年紀想見也掀不起啥風浪。


    張初一接過卻黑的木製骰盅,看了看桌上寫著左麵大,右麵小,中間還寫著豹子。


    這種簡易賭局對於上一世看過不少次賭神係列的張初一,內心充滿了激動。


    恨不得吐口口水把頭發抹亮,在掏出一塊巧克力來。


    “六爺,這咋玩啊?”


    張初一撓了撓頭。


    麻子趕忙講了講規矩,周圍的一臉鄙夷。


    “來吧,那啥,開始了!”


    嘩啦嘩啦嘩啦。


    張初一上下搖了三次,用獸欄試了試,收放骰子自如,這下心裏有了底。


    “買那啥定手啊!”


    張初一使勁兒裝著自己。


    知道張初一厲害的六爺兄弟們都犯起難來,這押大押小咋感覺都是個輸,大夥互相瞅了瞅,都等著那幾位外來的賭徒先下手。


    那七八個人見其他人都沒下注,盯著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了,知道今晚有點過了,趕忙看向了領頭人。


    帶頭的人個不高,三十來歲,方臉盤,臉色卻黑,嘴角長著一顆帶毛的大痦子。


    咳咳!


    “既然六爺都放話了,這最後一把俺先來,給大夥打個樣!”


    啪!


    這人掏出有七八十塊錢,把錢用力往“大”一拍。


    其他人見狀都掏出了懷裏的錢押“大”,那七八賭徒裏,少一半卻壓了小,錢也不少,基本達到個微平衡。


    旁邊的六爺皺了皺眉毛,好一個陽謀,這是最後一把橫豎都不想把贏得錢吐出來,這幫崽子是一點麵子沒留。


    想到這六爺衝著看著自己的張初一,嘴裏說出一個口型,“殺”!


    也不知道張初一這小子明白不?


    剩下六爺的兄弟,有那聰明的壓了小,但是大部分有癮的都跟著押“大”。


    這位江湖上可是十賭九贏的“印把子”,這是過年迴來省親了,聽說攪黃了好幾個沒背景,耍錢的攤子。


    旁邊的麻子等了一會,見張初一臉發愣,以為見著牌桌上賭注越來越大嚇壞了,推了他一把。


    張初一恍了下神兒,點了點頭。


    見鬼了!


    剛才張初一擺好的骰子自己動了!


    (?°3°)-?


    特異功能?


    還真是廟小神仙多,這隨便一個牌桌上都能碰上高手。


    不會也是穿越者吧?


    要不也測測?


    宮廷玉液酒?


    今年過年不收禮?


    你掃我,我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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