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信?寫信幹嘛?”


    張初一納悶了,這個年代女孩都這麽主動麽,剛才自己的意思已經夠清楚了吧,你說這姑娘長這麽漂亮,不會真的對我有什麽其他想法吧?


    “寫信,寫信還你錢啊,我知道,那顆人參肯定不止一百三十塊,我是想有了錢可以慢慢還你。


    你先別拒絕,我爺爺從小就教育我,知恩圖報,你不會不答應吧?”


    周文悅站在原地,說完這話眼裏已經有淚花了,眼瞅的馬上就要哭出來。


    張初一可嚇壞了,這年頭大街上把姑娘弄哭了,這要被人當成流氓罪,可是要吃花生米的!


    “寫....寫寫寫!隨時寫,隻要你不哭,我給你寄錢都成!”


    噗!


    周文悅捂著嘴笑了出來,心想這人說話真逗。


    張初一喘了一口氣,好家夥!這姑娘咋又哭又笑的,果然那句話說得對。


    女孩的心情就像天氣一樣善變!


    把周文悅送到了食堂,張初一撒腿就跑,他自己也害怕,這姑娘時哭時笑,還是離得遠遠的為妙。


    去供銷社門口看到顏紅軍和郭麗芳有說有笑的聊著。


    這小子,重色輕友,忘恩負義!


    張初一上前打了聲招唿,拽著顏紅軍就走。


    後者被拉的一踉蹌,伸手扒拉開張初一,跑到郭麗芳麵前,從兜裏抓出一把關東糖塞到了對方手裏,笑嗬嗬的說著再見,要不是張初一拉著他走,鼻涕泡都能美出來。


    “你小子,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屯子裏有個王棗花不夠,這又來個周文悅,不是哥說你,男人啊要專一,俺在你身邊教導了你這麽久,咋就一點沒學會呢?”


    顏紅軍背的雙手在後麵絮絮叨叨,氣的張初一迴身一掌拍在了對方肩膀上,同時心裏默念發動眩暈技能。


    顏紅軍就跟個木偶斷線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手還抬在半空中。


    五秒鍾時間一到,咣激!


    顏紅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呦,疼死俺了。你小子玩真的?吃俺一拳!”


    顏紅軍爬起來就要來一個猴子偷桃,張初一趕忙憋著笑低頭鞠躬認錯。


    哥倆鬧騰了一路,來到了師傅張春福老爺子的閨女家。


    張初一從背著的皮兜子(獸欄空間)裏拿出來一隻熊掌和一隻野雞,這才叩響了院門。


    邊敲門邊心想,這從空兜子裏拿東西,也太明顯了,完了得找個會木工的人打個木頭箱子,這樣背在身上,誰也不會懷疑什麽了,最好在雕點花紋,刷成清漆。


    這一想,就想起了聖鬥士星矢背的那個聖衣箱子,真他娘的帥氣。


    “誰啊?”


    院子裏傳來了師娘的聲音。


    “呦嗬,初一、紅軍來啦?哎呀,老頭子快出來!你的寶貝徒弟來了!”


    於大娘拿著抹布看到敲門的哥倆,趕忙迴屋裏喊張春福去了。


    “呦嗬!這不是榆樹屯的小把頭張初一麽,歡迎光臨指導!”


    張春福拿著煙袋鍋,撇著嘴巴陰陽怪氣的從屋裏出來。


    “師傅!謠言,都是謠言!俺這不是今天公社知青開會麽,專門來看您和俺師娘了。


    俺姐在不?俺大侄呢?快讓俺瞅瞅”


    張初一把熊掌和野雞遞給了於大娘,一溜煙小跑進屋。


    “哼!翅膀硬了!走路都帶風了!”


    張春福背著手說道。


    “行了啊,孩子大老遠的來看你,瞅瞅,還拿著這麽貴重的東西,不知道哪個老家夥每天在俺耳根子邊念叨自己徒弟多麽多麽出息了,咋一見麵就這樣?”


    “哼!頭發長見識短,你懂啥,這小子都快飄到天上去了,俺不給他上上眼藥,還不得癩蛤蟆跳戥盤,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老爺子嘴上這麽說,還是進屋給哥倆倒了杯熱水,這才往炕頭上一靠,開口講道。


    “可以啊,讓你小子別進山,每天端槍站樁,你是一句沒聽進去,聽屯子裏來公社串親戚的人說,你這每天跑山收獲不少啊,家裏的缸都放不下了!”


    “哪有師傅,都是段老爺子帶著俺們,您放心,富貴哥也跟著,都是為了屯子,俺是您徒弟,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這不是為了給您長臉麽?是不紅軍?”


    咳咳咳!


    顏紅軍正喝水被嗆了一嗓子,看著旁邊的張初一,口型說出了郭麗芳三個字。


    哎,隻能對不起師傅了!


    “是啊,老爺子,俺師傅過個年嘴更饞了,每天帶著俺們進林子,好幾次初一不想去,可沒辦法啊,大過年的俺們當小輩的還能惹老人生氣麽?”


    顏紅軍說完,張春福臉上這才好看了點。


    “哼!還不知道你倆的花花腸子,屎盆子別亂扣,明天迴去俺就找你師傅對質!”


    “別介啊,師傅,您在多住幾天唄,老話兒講了過了二月二才出年呢,到時候跟俺師娘一塊迴多好,您好不容易下山,多陪陪閨女小孫孫。”


    張初一見師傅明天就要迴,那可不行,好歹得勸勸,這迴去了哪還有自由身,馬上技能就升級了,咋也得再拖十來天。


    正巧這時從院子外麵傳來了小孩哭聲。


    原來是張春福的閨女帶著小外孫迴來了。


    “師傅,您看,您一說要迴屯子,俺侄子哭的稀裏嘩啦的,姐,姐你迴來啦?俺師傅說明天就要走!”


    “初一來啦,你這孩子,也不讓人捎個信,俺這就去找買點菜,找著你姐夫,晚上在這吃啊!”


    張春福的閨女放下孩子,又風風火火的出門了。


    這時候於大娘也走到張春福老爺子跟前,小聲說道:


    “大兒子不是說了,讓咱倆上他家住幾天,你這倔老頭子,頭兩天不是答應的好好的?”


    “去去去,別管俺!”


    晚上蘇永旺迴來,提溜著一瓶汾酒,又給張初一和顏紅軍各自塞了條煙。


    就在幾人忙活做飯的時候,一個穿著軍裝的漢子走了進來。


    “爹,咋樣使兒?不是說好了上你和俺娘俺家麽?佑萍都把屋子收拾出來了,您這是唱的哪出?”


    張初一看到說話的人才想起來正是下午開會時候李有田說的師傅的大兒子,林場保衛科副科長張樹軒。


    張春福老爺子衝著兒子擠眉弄眼,又朝著張初一的方向努了努嘴。


    額!


    “大哥是吧?俺是張初一!”


    “你好!早聽爹提過你,好小夥子,快坐!”


    張樹軒握著張初一的手,跟一把大鉗子似的,瞅著這體格子就孔武有力。


    一頓晚飯吃的那是歡天喜地,除了張春福老爺子不開心,因為他被一家人說服,住到二月二。


    吃過晚飯張初一跟顏紅軍把碗筷收拾利落了,準備迴公社安排的住處。


    姐夫蘇永旺和大哥張初一非得給哥倆安排地方,被張初一委婉拒絕了,他自己還有事。


    臨走時候,老爺子把張初一叫到了偏房,塞給他三十塊錢。


    張初一死活推脫不要。


    “初一,拿著,咋滴?翅膀硬了?師父的話不聽了?


    拿著這錢明天迴去前上供銷社買點東西,自己吃點好的。


    你來的頭一個年讓你一個人過,俺這從三十到現在心裏頭都不是滋味,俺知道你也想讓俺們老兩口多陪陪孩子。


    你說你這娃,這幾天消停兒的,別老跑山了?過段時間開始化雪了,林子裏的野牲口慢慢都出來了,再一個,你大哥說了最近不太平,自己個兒長點心,俺過了二月二就迴去。”


    老爺子把錢塞到了張初一的手裏,又拍了拍土徒弟的肩膀,歎了口氣。


    等張初一走出院門的時候,不知道是天黑了風大,還是眼淚模糊了雙眼,有點看不清道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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