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小路看著就黑,裏麵說不定有什麽,他那膽小的樣子,我們在這裏多轉幾圈,嚇唬嚇唬他得了。”李煒眼睛紅著,盯著前方,什麽都聽不進去了。後輪胎飛速地轉動,還沒有來得及往前開,右方兩柱車燈打過來,一輛幻影極快地衝過來。司機詢問,“要停嗎?”晏珩山目光極沉,“撞上去。”連人帶車一下子飛出去幾米,車子傾斜倒在路上後往前滑,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李煒狠狠摔在地上,一條腿被車壓住,痛得大叫。跟著李煒的同伴們,一些跑到李煒跟前看他傷勢如何,還有的圍著晏珩山的車,憤怒罵著。晏珩山不緊不慢地扣好衣扣,下車。那些叫罵的人瞬間安靜下來,大氣不敢出。晏珩山走到李煒的跟前,蹲下,看他被車壓著的腿,神色倒是有些可惜。“叫過救護車了嗎?”晏珩山問司機。“叫過了。”“這腿看著要廢了,救護車來得早一些說不定還有救。”晏珩山陰森地望著李煒,“溫鬱人呢?”李煒疼得臉色慘白慘白的,冷汗不停地流,他又疼又怕地看著晏珩山,如果別人敢這樣對他,這個時候他就是受傷也要弄折他一條腿,可在他麵前的是晏珩山。他顫顫巍巍地指向那條小路。“給陳特助打電話,讓他幫忙處理後續的事情,周一給他放假。”晏珩山吩咐著,踩折了小路上的雜草,朝著深處走去。廢棄的大鐵桶後麵,溫鬱蜷縮著,他全身都在發抖,心幾乎要從胸腔裏頂出來,剛才發出一陣巨響後便沒有動靜了,溫鬱不敢確定李煒走了沒有,隻能掩耳盜鈴地躲在這裏。他手裏緊緊握住一塊石頭,石頭的邊角硌著他的掌心,他卻覺不出痛。的聲音傳來,腳步聲在慢慢靠近,有人過來了,這種危險逼近的時刻,讓溫鬱想起了他十多歲時,也是這樣躲在床底下,聽著那個人慢慢地靠近自己,那時候他沒有反抗的能力,現在溫鬱忍著懼怕不停湧出的眼淚,舉起手裏的石頭。晏珩山停在鐵罐前,側麵可以看到一點肩膀和鞋尖,顯然是怕得不行,能很具象地看到身體在抖動和急促的唿吸聲。晏珩山又往前走一步,還沒有來得及喊溫鬱的名字,一塊石頭就朝自己砸來了。他躲過之後,一把抱住要逃走的溫鬱。溫鬱嚇壞了,像是應激的動物一樣,全身都是僵硬和警惕的。晏珩山緊緊箍住他,“是我。”“別怕,是我。”第12章 ◎受寵若驚◎“可以,自己走……”溫鬱整個人都被晏珩山抱在懷裏,並不是公主抱,而是一條胳膊托著他的臀部,另一條胳膊橫亙在他脊背往上,手掌蓋住他的後腦勺往自己脖子裏按。這像是哄繈褓嬰兒的姿勢,溫鬱掙又掙不開,驚魂未定被晏珩山按在頸窩裏。救護車還沒有到,陳修明已經趕來了,他正在通電話,一轉身看見晏珩山抱著溫鬱走過來,像是抱一個小孩子,托住他,輕輕拍他的脊背安哄著。對方卻微微掙動,不太情願被抱的樣子。“溫先生有受傷嗎?”陳修明問。聽到說話聲,溫鬱在晏珩山懷裏掙紮得厲害了。感受到溫鬱羞怯的掙紮,晏珩山像是哄一個即將要醒來的小寶寶,抱著他晃了晃,胳膊箍得更緊,不讓他動。李煒傷得很重,現場有血,晏珩山不願他看到血腥的畫麵。“打一通電話給李映材,向他道歉,告訴他李煒後續的醫藥費由我們承擔。”“要不要給一些其他的補償。”陳修明推推眼鏡。李煒傷得很重,那條腿即算不殘廢,以後走路也會有問題,這可是李家的獨苗,李映材怕是不會輕易罷休。晏珩山眸色瞬間暗下去,李煒啟動車子時癲狂興奮的神情,明顯起了殺心,一個被家人嬌慣著,被周邊的朋友捧著諂媚著,出了事情永遠有人兜住,他對普通人會有非常傲慢的輕視。這附近沒有監控,如果他來晚一會,溫鬱要麽被他活生生撞死,要麽被他撞成殘疾。打電話給李映材道歉,是看在他父親和李映材的父親有一些交情的麵子上。陳修明看他的神情就明白他的意思,這個時候救護車也來了,他趕緊過去。溫鬱是被晏珩山抱著上車的,剛才溫鬱腿發軟,有些走不成路,腦袋也在驚嚇後嗡嗡的,就那樣被晏珩山半是強迫半是安哄地抱住了。他天真地以為,上了車後,晏珩山便會把他放下來。可是並沒有。晏珩山坐到車椅上也不把他放下來,溫鬱掙紮地劇烈了,又驚又怕地推他,眼睫被淚水浸濕了。“自己,可以,坐。”溫鬱的聲音細細發著顫,很可憐地哀求。晏珩山不和他講話,隻是把他舉高一些,讓他的雙腿不得不分開,被迫以很羞恥的姿勢跨坐在晏珩山的腿上。緊緊貼著的肌膚,仿佛能感受到對方腿部肌肉的僨張,這讓溫鬱瞬間想起某一時刻,被托著深深地坐下,很重力氣的衝撞。溫鬱蒼白的腮頰瞬間難堪地漲紅了。像是不肯被主人親的貓咪,用小而軟的手推晏珩山,雙眼含著淚珠,臉頰羞怯地紅著。那手沒有什麽力氣,晏珩山一低頭,濕熱的手心就覆蓋住了他的下巴。晏珩山下巴上有胡茬,硬硬短短的,故意去蹭溫鬱的手心。溫鬱的手心纖敏,像是沒有外皮,隻是一層薄薄的嫩肉。被紮得疼癢還伴隨著灼熱的唿吸,在他手心和五指之間,溫鬱忍著眼淚,慌忙地將手收迴來了。晏珩山瞧他小身板一直顫,沒有大顆的眼淚,眼眶卻一直是濕潤的,濃密的睫毛被糊在一起。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裏,看著溫鬱在自己懷抱裏瑟瑟發抖,晏珩山難以自持地產生憐愛。晏珩山放他坐到旁邊的車椅上,期間沒再做什麽,到了學校門口,溫鬱肉眼可見的鬆一口氣,解開安全帶,匆匆和晏珩山說過再見便要離開。看他走得那樣急,像是遠離什麽傳染病一樣,晏珩山微微不悅,也下了車,跟在溫鬱後麵。溫鬱一開始還以為他要送自己到校門口而已,雖然很想讓他停步,卻忍著沒有講出來。進入校門之後,溫鬱站在裏麵,微微垂著眼簾,睫毛顫動著和他又講了一次再見。可是晏珩山並沒有轉身離開,反而進入了校園。溫鬱的大學屬於涇市景區的一部分,對外開放,陌生人可以進入。溫鬱明顯緊張起來,白潔的額頭上一層細細的汗。晏珩山低頭,看他強裝鎮定的樣子,聲音微微發沉:“送你到宿舍樓下。”溫鬱眼睛緩緩睜大,想說不用的,可是晏珩山已經先自己一步走了,溫鬱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後,才有些可憐地跟了上去。晏桉每天晚上都會到溫鬱的宿舍裏找溫鬱,這次卻沒有見到他人,問程頤和劉學他們都說不知道,給溫鬱打電話也沒有人接,馬上要到宿舍關門的時間,晏桉在宿舍樓下麵張望著。宿舍正對著一條幽靜的小路,間隔亮著路燈,遠遠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過來,晏桉焦灼的心情一下子平複了,揮著手和溫鬱打招唿,隻是他的笑容很快僵在了臉上。他看見晏珩山跟在溫鬱身後。溫鬱沒有想到晏桉會在宿舍樓下等他,還是在他和晏珩山一起迴來的情況下,他雪白的臉龐在燈光下微微失色,整個人都緊張不安起來。“你們怎麽一起?”晏桉看完溫鬱又去看晏珩山。溫鬱的臉色不太好看,柔柔弱弱的小肩膀輕微地發顫,像是受到了什麽驚嚇。晏珩山站在溫鬱的後麵,路燈打下來的影子完全覆蓋住了溫鬱,那張英俊的臉一半陷入到陰影中,稍稍撩起眼皮,盯著溫鬱的脖頸。“路上,碰見的。”溫鬱垂著眼,他並不想讓晏桉知道今天李煒做的事情,因為這代表著晏桉也會知道晏珩山曾經帶他一起見過李煒。晏桉道:“這麽巧。”語氣有些不敢相信,溫鬱耳朵通紅一片,羞愧極了。說了一個謊言後,就要用很多個謊言去圓,溫鬱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晏珩山看他極力掩飾的樣子,目光微沉,卻是順著他的話說,“過來看看你。”“原來是這樣!”晏桉一聽他來看自己,瞬間站直了,像是士兵接受長官巡查那樣,那股高興勁簡直掩藏不住,“我在學校挺好的,沒有做壞事,每天都和溫鬱一起認真學習。”晏珩山又道:“晏桐想你了,這周末迴家陪一陪他。”“周末……周末我還有事情要做。”晏桉猶猶豫豫道。晏珩山並不是那種專橫的家長,沒逼他非要迴家,問他,“錢夠花嗎?”“夠的,夠的。”和晏桉的寒暄結束,晏珩山便盯著溫鬱,溫鬱不喜歡這樣的目光,腮頰薄薄地紅一片,很慌亂地躲避他的視線。晏珩山要走時,晏桉讓溫鬱先上去,他送晏珩山一段路,晏珩山並不會在錢財上虧待他和晏桐,但是像那種細膩的愛意卻很少有,其實也正常,他和晏桐剛到晏珩山身邊時晏珩山也才二十多歲,他又忙著和晏保寧爭權,好幾天也不見他們一次,後來慢慢的,他們的關係才親近一些。今天晏珩山來學校看他,讓他很受寵若驚。“周末要去哪裏?”晏珩山問他。“和小鬱一起去醫院看他弟弟。”剛才他沒有直接說,是怕溫鬱心裏不好受,有些人並不希望家裏的苦難被別人知道。“他弟弟生病了,還挺嚴重的。”晏珩山腳步一停。第13章 ◎孤注一擲◎周六早上,晏桉來到醫院。“不用,帶這麽多,東西。”溫鬱看他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很著急道:“不缺,不缺的。”“要多帶一些的,畢竟我第一次來看弟弟。”晏桉喜歡在言語上去掉你我之分,模糊兩人的界限,以此拉近和溫鬱的距離。溫鬱果然沒有在意弟弟前麵沒有加你,隻是難為情地看著晏桉的帶的東西。如果是小孩子吃的零食和水果的話,溫鬱會大方的接受,可是晏桉拿的都是很昂貴的補品,網上無意間看到,都是以四位數開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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