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即使做不到她也一定要做,而這迴就讓她扳迴一城,做個先離開的人吧。


    “小蜜兒,張媽,呃,漂亮阿姨呢?”


    辜停豐迴到家抱起他一開門便撲向自己的女兒,在她的小臉頰上親了一下後,即東張西望的尋找顏昕的身影。近日來他已習慣一迴到家,便有她相迎的溫馨。


    “我不知道。”小蜜兒老實的搖頭說。


    “不知道?”


    “爺爺說阿姨休假去了。”她解釋。


    “休假?”挑高的眉頭在一瞬間皺了起來,辜停豐將視線轉向張媽,後者對他點了點頭。


    “這是怎麽一迴事?”他皺眉問。


    “老爺說顏小姐人不舒服……”


    “不舒服?”辜停豐呆愕了一下,半彎腰的將懷中的小蜜兒給放下,“發生了什麽事?”他的目光始終未曾離開過張媽。


    張媽搖了搖頭,“一早我就發現顏小姐的臉色不太好,但是問她怎麽了,她卻隻是搖頭表示沒事。”


    “後來,我想老爺大概也注意到,所以才會要顏小姐去休息,這種事之前也曾經發生過一次。不過那次顏小姐一整天都待在她房間休息,但是這次她卻提著行李出門。”


    “提著行李出門?”辜停豐無法阻止自己發出怪怪的聲音。


    張媽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後點了下頭。“因為老爺要她休息,也沒有人規定休息就是一定要將自己關在房間裏,所以我也不好意思說什麽。”


    “但是她提著行李出門呀!”辜停豐終於忍不住地發出了尖銳的吼聲。


    張媽抿起了嘴巴,其實她也掙紮的想開口攔顏小姐,但是以她身為管家的身份,她實在沒有權力去管這些事,如果能管的話,當年她就管了。


    “對不起,張媽,我不該這麽大聲跟你說話的。”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辜停豐道歉地說。


    張媽望著他無聲的搖了搖頭。


    “顏昕她有說些什麽嗎?例如她要去哪?”


    “沒有。”


    “那她在臨走前是不是有什麽特別的舉動?”


    張媽沉思了一會兒,忽然用力的點點頭。“她站在門外好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後來走向大門的時候還不時迴過頭來,好像很依依不舍的樣子。”


    辜停豐的身體忽然變得僵硬,一顆心逐漸往下沉,這情況讓他覺得驚懼、寒冷與害怕。


    依依不舍的樣子?難道說她這一走出辜園就打算不再迴來了嗎?要不然怎麽依依不舍的樣子,可是走……他們前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他到南部出差兩天之後一切都變了,他不在家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嗎?


    “張……”倏然住口,他不以為一臉莫名其妙表情的張媽會知道到底發生什麽事,或許他該問父親會比較明白一些。


    “我到爸房間。”辜停豐丟下這句話,大步地轉身朝父親房間走去。


    一聲突如其來的開門聲讓閉目養神的辜城北倏地睜開雙眼,看著一臉藏不住心事的兒子,他心知肚明兒子是為何而來。自從下午張媽欲言又止的告訴他顏昕提著行李離開後,他便有所預知的知道這一刻一定會到來。


    “你迴來了。”


    “我迴來了。”辜停豐目不轉睛的望著父親。


    等了半晌他沒開口,辜城北主動問:“你有事想問我吧?”


    辜停豐輕點了下頭,卻久久都沒開口。


    “你大概是想問我有沒有對顏昕說什麽話,要不然她怎麽會突然離開吧?”他不說話,辜城北隻有開口。


    “爸……”辜停豐欲言又止的抿緊嘴巴暗忖,他怎麽可以質問父親呢,即使父親真對顏昕說了什麽重話導致她離去,父親終究是個病人,他不能……


    “其實我什麽都沒說,隻是覺得她的臉色不太好……”說著辜城北忽然表情變得有些怪異,“停豐,你們在一起有做避孕措施嗎?”他試探地問。


    “什麽?”辜停豐著實被嚇了一大跳,他瞠目結舌的瞪著父親,腦中閃過的卻是當年孕味十足的顏昕。


    “去找她吧,如果真是我所想的,你是不是應該別再猶豫了?”辜城北看了他一眼道,然後從枕頭下抽出一張紙遞給他。“這是她的住址,去把她找迴來吧。”


    接過那張紙,辜停豐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他真是該死,竟然還懷疑是不是父親對她說了什麽重話。


    “停豐?”見他依然呆站在原地不動,辜城北忍不住叫喚道。


    “謝謝你,爸。”


    千言萬語抵不過一句由心深處所發的道謝,辜城北微笑的說:“去吧。”


    辜停豐用力一點頭,轉身離去。


    辜城北在他離去約十分鍾後喚來張媽。


    “替我打電話給醫生,告訴他說我願意接受住院、開刀了。”


    懷著抑製不住的激動,辜停豐開著車子往顏昕的住處前進。


    老天,她的突然離開真可能是因為懷孕嗎?拜托,如果她是懷孕了直接跟他說就好了,為何要不告而別呢?真是令人生氣的小妮子!可是生氣歸生氣,他依舊是如此的深愛她不是嗎?


    誰說要一個男人變心比什麽都容易,對他來說,要他變心不去愛她簡直比登天還難,他真的試過。


    其實在她離開他後的這些年裏,他並不是沒想過要忘了她重新開始新生活、新人生,可是朋友交得愈多,處境愈熱鬧愈多彩多姿,反倒愈加勾起深刻在他心中的她,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算不算病了。


    而生病就要吃藥,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所以,曾經有段在他強迫自己想將她忘了的時間裏,他把女人當成阿斯匹靈來服用,幾乎是來者不拒,可是一次又一次的高潮後所帶來的空洞卻幾乎要將他殺死,最後他終於不得不麵對現實,他隻要她、隻愛她。


    當時的他因為身處自由國度美國,所以從來者不拒到變成拒人於千裏之外,判若兩人的改變無可避免的引來眾多側目,其中有人說他不舉、有人說他廢了,更有人說他其實是gay。


    想至此,辜停豐的唇邊不由自主的噙起一抹微笑。


    gay,可憐的霍楊隻不過是跟他分租房子而已,便遭此池魚之殃,不過換句話說,要不是他那個人對女人向來不理不睬的話,也不會在一次因接送借酒澆愁而醉倒的他後,引來他們倆是同性戀的軒然大波。


    不過最令人氣結的是,霍楊對於周遭繪聲繪影的流言竟完全不為所動,這在旁人看起來根本就是默認,害得原本是罪魁禍首的他,後來卻成了名副其實的受害者,同時遭受同性戀者與異性戀者的迫害,幾無安寧之日。


    想起那時的淒慘,辜停豐至今依然心有餘悸,他摸摸自己的臉苦笑的想,自己難道真長得這麽美嗎?為什麽在一傳出他可能是個gay之後,會有那麽多同誌們前仆後繼的朝他撲來。或者他必須承認自己是長得“書生”了點,白皙的膚色、柔順的發絲,再加上一副“gay”細銀框眼鏡……


    好吧,他的樣子的確是比一般的男人更斯文、更俊帥許多,但一百七十八公分的身高配上七十五公斤的體重,再加上擁有肌肉的體格,還百分之百隻愛顏昕的他難道真不像個男人嗎?


    他搖搖頭,不管怎麽樣,至少現在他已經迴到沒有男同誌會將他看成愛人同誌的台灣,他還是把心思用在如何讓顏昕點頭再嫁他一次。


    車子停在她家的巷口,辜停豐坐在車內以手機撥通顏昕家的電話號碼,電話在響了第六聲時被接了起來。


    “喂?”


    是她的聲音,但怎麽啞啞的?他奇怪的想,“是我。”


    “你是誰?”


    一句料想不到的話讓辜停豐整整呆愕了一秒鍾。“甜心,你連我的聲音都認不出來嗎?”他皺著眉問。


    甜……電話那頭的顏昕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她的雙眼難以置信的圓睜,因為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人會這樣叫她,是辜停豐!


    “想起來沒?甜……”


    倏然將話筒壓迴電話機上頭,顏昕切斷了他未完的話。


    老天!他怎麽會知道她的電話號碼?她六神無主的問著自己,本以為逃出辜園之後,她可以一個人躲起來自舔傷處,慢慢地縫補傷口,怎麽他還不肯放過她,難道非要親眼目睹她早已血肉模糊的傷痕,他才肯放過她嗎?


    再度響起的電話聲給了她明確的迴答。


    瞪著桌麵上響個不停的電話,顏昕舉棋不定的不知道自己是該接還是不接的好,她知道這通電話百分之九十九是他打的,可是她……


    深吸了一口氣,顏昕伸手將電話線拔掉,響徹屋內的鈴響頓時迴歸寧靜。


    “可惡!”霍然切斷響了將近二十聲卻無人接聽的電話,辜停豐怒不可遏的咒罵一聲,她竟然敢不接他的電話,真是太可惡了!


    忿忿地下車再將車門鎖上,他走到她所承租的公寓樓下,稍稍抬頭望著五樓,思考著如果他按門鈴的話,她會開門嗎?


    一定不會,連他的電話都不肯接的她又怎可能開門讓他進去,而且為怕打草驚蛇,他最好連試都不要試,至於現在,他惟一能做的也隻有等,等待正好有人要進出,或等待她肚子餓了自動出門找吃的。


    可是叫怒不可遏的他站在這裏幹等?他寧願采取積極的方法。


    記得綜藝節目中的尋人單元,主持人在按門鈴得不到迴應時,會試試按別家門鈴,而對方竟連問都不問一聲便把大門打開,也許他也可以碰一下運氣。


    “嗶”他挑了七樓之一的門鈴按。


    “喂,找誰?”


    老天太不疼他了。“對不起,我按錯了。”這個不行。


    接連試了幾次,辜停豐皆沒有成功。他暗忖不行,再這樣按下去別說門開不成,他進不去,說不定還會被人當成可疑分子捉到警察局去,他必須再想個好辦法。


    這次,他霍然伸手隨便一按,“嗶”。


    “我沒帶到鑰匙麻煩幫忙開個門。”他在對方尚未開口前搶先解釋。


    “喀噠”一聲,奇跡發生!辜停豐簡直不敢相信大門竟然真的開了。


    “謝啦。”他忙不迭的向對方說道,然後動作迅速得像是大門會在下一秒鍾緊閉起來般的,走進大門內。


    關上大門,走進建築物內,昏暗的壁燈無情地告訴他沒有電梯隻有樓梯的事實,辜停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五樓之三,看來八年前腳踝受傷的事還是沒讓她學乖,竟又選個沒有電梯的公寓,還挑這麽高的樓層來住。


    他搖了搖頭,認命的拾級而上。終於他爬上五樓,找到標示著五樓之二的大門敲了敲。


    “誰?”一會兒之後,門內傳來她警覺性的聲音。


    然而辜停豐卻沒有迴答她,因為他壓根兒不想吃她的閉門羹,所以他又伸手敲了敲門。


    “誰?是……是房東太太嗎?”她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有絲不確定的問,辜停豐依然沒有應聲。


    等了一會兒,她沒開門他也沒再敲門,屋內靜默得一如沒人在的感覺,但是深知顏昕個性的辜停豐卻知道,她現在一定是趴在門板上聽外頭的動靜,而且他有把握再不用多少時間,她一定會按捺不住的將門偷偷地打開一條縫,看看門外的人到底走了沒。


    果真,靜極的屋內響起了輕巧的開門聲。顏昕輕輕地將門拉開一些,如果她不確定那敲門的人走了沒的話,她整晚都會無法控製自己的思緒,想象著門外站了個變態,雖然有些可笑,但是她真的會為此失眠。


    在她輕輕地將門板拉開的同時,辜停豐以一個敏捷的動作,將腳尖伸入她開啟的門縫內,輕而易舉的阻止了她在看到外頭的人是他後,反射性想將門關上的舉動。


    “把門打開。”辜停豐盯著門縫內的她說,不想用強以免在不小心中傷害到她。


    雙手用力的壓著門板,顏昕拚命地搖頭,一張臉嚇得蒼白不已,怎麽會是他?


    “把門打開,讓我進去。”他又說了一次,但是顏昕依然隻是拚命地搖頭。


    “你走,我不要見你。”


    “開門。”


    “不!”


    “你在怕什麽,小昕?”望進她倉皇的雙眼中,他深深地問道。


    “拜托你走好不好?”她用眼神哀求著他。


    “除非你願意跟我走。”他盯著她微微地搖頭,“把門打開,否則我們今晚就一直維持現在這樣子。”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樣對我?你到底要什麽?”看著他堅持的眼神,顏昕有些狂亂的低語,他到底要怎樣折磨她他才甘心,為什麽他就是不肯放過她?


    辜停豐的眼神變得深沉而且迷蒙,他看她的樣子就像想看進她靈魂深處一樣。“我要什麽?我以為你知道。”他緩慢地迴答。


    她小聲的說:“我不知道。”


    辜停豐抿著嘴巴看她。“讓我進去,今天晚上我們把話說清楚。”他在看到她眼中的拒絕時,立刻改口道:“當然,如果你不肯的話,我們這樣說也行,就是不知道你的鄰居們會說些什麽了。”


    “你以為我在意嗎?”


    “你當然不會在意。”她眼中的嘲弄讓他很快的接口,“但是我指的是他們,不是你。當我們這樣隔著門說話,而且愈說愈大聲的時候……”他頓了一下,“你應該知道我若生起氣來說話有多大聲,而且以我們現在這種情形,你根本不可能保證不把我惹火,到時候吵到你的左右鄰居,他們會不在意嗎?”


    他的話讓顏昕一瞬間沉默了下來,她知道他說的全是事實,但是讓他進來……她禁不住的掙紮起來。


    她掙紮間的失神讓辜停豐頓覺機不可失,隻見他雙手突然一伸,一隻手握住她扳在門邊的手,一隻手則以恰到好處的力道將門推開到可容他身過的大小,在沒傷害到她的情況下擠進她屋內。


    “你怎麽……”顏昕甚至還來不及發怒,整個人已被他緊緊地擁進懷裏。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折磨我了?”


    她?折磨?幹麽,做賊的喊捉賊呀,她什麽時候曾折磨過他了?她掙開他的懷抱,退後一步的盯著他冷道:“請你出去。”


    “小昕,為什麽你突然說變就變,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跟我說呀。”


    “你沒有錯,錯的人是我。”


    “你到底在說什麽,為什麽我……你在吃泡麵?”他的目光越過她的肩膀投射在她單人床邊的矮桌上。


    顏昕迴頭望了一眼才吃不到一半的晚餐,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我……”


    “我以為在許多年前你就已經戒掉吃泡麵裹腹的不良習慣了。”他截斷她道,聲音與臉上的表情同樣寫滿了不讚同。


    顏昕抿緊了嘴巴不答話。


    的確,在認識他之後,他三不五時帶來塞滿她冰箱的食物,不僅解決她嘴饞、或肚子餓時,最簡便便宜的吃泡麵習慣,更解決她寧願一個人窩在家裏吃泡麵也不願自己出門吃飯的怪癖。


    多年前有了他的陪伴,她無異是變了許多,然而在多年後離開他,恢複成孤單一個人的她又怎可能不變呢?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除了離家實在太遠,或者她已經餓到前胸貼後背,她依然不習慣一個人孤獨的坐在餐廳或小吃店裏吃東西,所以泡麵自然而然就又迴到她生活中了。


    “那就是你的晚餐?晚餐你到現在才吃?九點?”辜停豐以銳利的眼神,像法官審問犯人般的盯著她,咄咄逼人的問道。


    顏昕的嘴唇抿得更緊,她強迫自己不要被他特有的霸道溫柔所感動,因為她必須記住,他永遠都不會屬於她的。


    “穿件衣服。”他的命令霍然淩空而降至她耳邊。


    “做什麽?”顏昕悶悶地盯著他問。


    “出去吃飯。”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但是她為什麽要聽他的話?以前他是她的男朋友,可是現在呢?什麽也不是。


    “要去你自己去,我要吃泡麵。”像是故意要氣他的一樣,顏昕走迴矮桌旁坐下,端起桌上已半涼的泡麵就要就口。


    “你是故意要氣我的對不對?”他握住她舉筷的手,語氣中充滿容忍的盯著她說。


    “你別自作多情了,難道我連吃泡麵的權力都沒有?”她撇唇道。


    “你敢說你現在不是在曲解我的意思,故意要氣我?”


    顏昕輕哼一聲,掙脫他的鉗握,然後垂下頭繼續要吃泡麵的動作,一口、兩口,他這迴竟沒有再阻止她……錯!大錯特錯!他竟直接走到她衣櫃前替她拿大衣。


    “走。”她大衣一披好,他即強勢的奪下她手中的泡麵與竹筷,然後霸道的拉她起身,再占有性的圈住她的腰身帶著她往門口移去。


    “喂,放開我,你不要太過分了。”她掙紮的說道。


    “是你逼我的。”


    “我逼……”他竟然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辜停……”


    “叫我豐。”


    真是氣死人了!“你到底想怎樣?放手啦。”她不死心的掙紮著。


    “帶你去吃一頓好料的,你以前不是最愛嗎?”他瞄了她一眼,從門邊的櫃子上抓起一把鑰匙問:“這是大門的鑰匙?”


    顏昕緊閉嘴巴不迴答他。


    “沒關係,如果吃飽了沒鑰匙進來這兒,我們還有辜園可以迴去。”他將那把鑰匙丟迴櫃子上。


    顏昕狠狠地瞪他一眼,伸手抓迴那把鑰匙。她才不迴辜園看他和他老婆你儂我儂呢!


    辜停豐微微一笑。“能迴這裏最好,因為我一點也不希望再開大老遠的路程迴辜園,今天我開車實在開夠了。”他的語氣中有掩蓋不住的疲累,今天下午他才從高雄開迴台北,下班迴家之後又馬不停蹄的開到這兒來找她,不累才怪。


    他語氣中透露出的疲累讓顏昕頓時心生不忍,她怎會忘了這兩天他下高雄出差呢?他一定很累吧。


    低下頭咬了咬下唇,她輕歎了一口氣,“你先鬆手讓我把大衣穿好好嗎?不然這樣下樓後我會覺得冷。”她終於妥協了。


    顏昕繃著臉站在大門前與辜停豐對峙著,她壓根兒就沒想讓他再次走進她屋內。可是光看他臉上的冷峻表情與抿得死緊的唇瓣,她就知道他是不會輕易就讓她稱心如意。


    “把鑰匙給我。”果真他開口了,平靜的語氣與他臉上的表情完全不相襯。


    “我一個人上樓就行,用不著送,你走吧。”顏昕堅持地望著他,一字不漏的重複剛剛在車上下車前所說的話。


    “我有話要跟你說。”


    她知道,因為從今天兩人一見麵開始,他就不斷對她重複這句話,可是奇怪的是他們去吃飯的這一路上,來迴之間少說也超過一個小時,他卻什麽話都沒說,直到迴到這裏。


    難道他要說的話跟她“住”的房子有關,否則為何他偏偏隻有到了她家門口才記起他有話對她說。


    “小昕?”


    “有什麽話你說吧。”


    “站在這裏?”


    “要不,你有什麽建議?”她嘲弄地挑眉問。


    她當然知道他一心一意隻想要跟她上樓進屋去,但是她也發誓絕對不會讓他稱心如意,因為他們之間在她踏出辜園的同時已經gameover她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牽扯。


    看著她,辜停豐大概知道她是橫了心不讓他上樓,但是她該不會忘記,當他真正想要做一件事時,是沒有人能夠阻止得了他。


    “如果你真的不願讓我上樓坐下來說的話,”他佯裝沉吟的樣子,“到我車上吧,我不想象被罰站般的站在這裏。”


    “ok。”反正隻要他打消與她迴家的念頭,他要在哪談她都奉陪。


    顏昕不疑有他的隨他坐上車,完全不知道自己已坐進他所設計的陷阱裏。


    兩人一坐上車,車門“砰、砰”兩聲關上,接著“刷”的一聲響起,車門即被他控鎖了起來。


    “你想說什麽?”顏昕毫無危機意識的開口道。


    “我說你有兩個選擇。”辜停豐將下巴輕靠在放在方向盤上的雙手,慢條斯理的看著她開口道。


    “什麽?”顏昕不懂他在說什麽。


    “第一個選擇,把鑰匙給我,我們‘一起’上樓迴你家。第二個選擇,我發動車子,我們‘一起’迴辜園——我家。這兩個選擇你選哪一個?”


    瞠目結舌的瞪了他好半晌之後,顏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就是你想說的話?”她盯著他說,“對不起,以上兩個選擇我都不要,我選擇第三個,一個人迴家睡覺。”說完,她的手立即伸向車門的把手。


    “可惡,把門打開!”她生氣的朝他叫道。


    “我說過了,你隻有兩個選擇,你選擇哪一個?”他不為所動的盯著她。


    “可惡、可惡!”顏昕沒有迴答,繼續用力拉著車門把手,生氣地咒罵。


    “別白費力氣了。”他好心的說。


    “你可惡!把門打開!”


    辜停豐毫不猶豫的搖頭,“把鑰匙給我,或者我們迴辜園?”


    “你卑鄙!”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句話你沒聽過嗎?”他聳肩道,“來,把鑰匙給我。”


    “不!”


    “ok,那我知道了。”他轉動鑰匙發動引擎,接著將手置於排檔杆上——


    “該死!拿去、拿去!你這個卑鄙小人。”顏昕倏然將鑰匙丟到他身上,怒不可遏的大叫。


    拿起鑰匙,辜停豐得意的揚起唇角,“早聽話不就得了。”


    顏昕恨恨地瞪向他。


    “來吧,下車。”鑰匙到手,他滿意的將門鎖打開,率先下車。


    知道自己是絕對鬥不過他的,顏昕隻能悶著氣步下車,再用力甩上車門以泄心頭之恨。


    她孩子氣的舉動惹來辜停豐大笑了兩聲。


    “來吧。”不理她憤恨的眼光與掙紮的動作,他上前霸道地圈住她的腰身,帶著她進入公寓大門登上五樓,迴到她家。


    一進屋關上門,顏昕即激烈的掙開他吼道:“你到底想怎樣?辜停豐!”


    “我愛你,嫁給我。”辜停豐神色莊嚴的盯著她說。


    顏昕呆住了,她目瞪口呆的瞪了他好半晌,又用力的連眨了好幾下眼睛後,這才嘲弄的朝他嗤笑一聲,“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


    “我也是。”他表情不變的盯著她。


    “那很好,今晚我們就開門見山的把話說清楚,我希望你別再來煩我。”


    “煩?”辜停豐挑高了眉頭,“這就是你對我現在的感覺?”


    “沒錯。”她無情的大聲說,仿佛這樣更可以增加她話中的可信度,與堅定自己心中的決定。


    隻可惜不管她迴答的有多大聲,辜停豐從一開始就壓根兒不信她。隻見他在盯視她好一會兒之後霍然移步到她麵前,並伸出手輕輕地以手在她臉頰上撫摸。


    他凝望著眼中有著不確定與些微驚慌的她,以感性的嗓音緩緩地開口對她說:“我可以輕易的證明你在說謊。”


    “不——”驚覺他的意圖,她倏然往後撤退。


    他輕而易舉的在她撤退的同時伸手將她拉迴懷抱中,然後低頭吻住她張開的嘴,一開始就是個可以令人欲火焚身的法式熱吻。


    顏昕因他突如其來的吻,一口氣梗在喉嚨裏,她愕然的瞠大雙眼,抗拒的將雙手抵在他胸前,無力的想把他推開,可是他的吻太熾熱也太狂猛了,僅隻一瞬間,她的理智便被摧毀殆盡,陷入無止境的意亂情迷中。


    豐……她的愛人。


    她的手臂不由自主的攬向他的頸子,將他緊緊地壓向自己。


    她的迴應讓辜停豐一不做二休的將她攔腰抱起,四片唇瓣沒有須臾的分開。他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兩人雙雙倒在床上,手臂、唇瓣繼續交纏。


    “你知道我有多麽地愛你嗎?”他用力地拉開她身上的衣服,鈕扣在他粗魯的動作下脫線彈飛了出去,但他的目光始終集中在她嬌美的身軀上,雙唇則迫不及待,而且毫無留情的隨手到之處往下侵占她的身體。


    “拜托……”顏昕拱身求道,她向來承受不住他這種性感的碰觸。


    “我知道,我知道。”他的唇再次迴到她的唇瓣上,灼熱的氣息隨著他亢奮的情緒由她唇間注入她體內,讓她的身體不能自己的顫抖著,緊貼向他強壯的身體。


    辜停豐以像是即將要失去她的狂猛烈情與她歡愛,他拉下她的內褲,以身上的粗糙衣物輕輕地摩擦著她的敏感,讓她的全身因需要他而燃燒、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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