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女人?」聽到關鍵點,雷漢德心裏打了個突,認為這是個重要的線索,他和向妤安交換了眼神後,又提出質疑,「蔡總已婚嗎?女人是指外遇對象嗎?他的經濟狀況好嗎?」


    區冠恆看著雷漢德,他倒是能掌握重點盤問,爾德科技能建立神話不是浪得虛名。


    「蔡總的老婆管得很嚴,雖然他很會賺錢,但是也很會花錢,因為他好像有包養女人。」


    「包養女人?」


    「是啊,兩個禮拜前,我將保養好的車子開迴去給客戶的路上,無意中看到他和一個女人一起進入一棟大樓,那個女人曾經到公司跟他吵,我還記得最後是蔡總給了她一些錢,她才肯走。」陳清泉迴憶道。


    「那他知道你有看到嗎?」向妤安問。


    「知道啊,他還跟我說,男人在外麵做生意,逢場作戲是難免的,但是要我不可以告訴他老婆。」陳清泉說了那麽多,心裏感到不安,又問:「檢察官,你認為蔡總會謀害我嗎?」


    「這還要調查。」


    「我還是覺得不可能,我老婆太大驚小怪了。」陳清泉搖搖頭道。


    「什麽大驚小怪,你迴到家吐完就昏迷不醒了,根本就有問題,我是擔心你知道太多別人的秘密才會報警的。」陳清泉的老婆又急又氣的道。


    雷漢德沉思了一會兒,還是覺得有疑點,又問:「蔡總除了包養女人,還有什麽奇怪的行為嗎?」


    陳清泉的老婆突然搶白道,「他還曾經跟廠商拿迴扣——」


    陳清泉馬上拉住老婆的手,製止道,「不要亂講話!」


    「如果他真的想害你,也許是這個原因。」雷漢德眼眸閃現靈光,立刻說著。


    「是嗎?」陳清泉眼睛瞠大。


    「快說。」雷漢德厲聲催促。


    陳清泉一時嚇到,隻好全盤托出。「好,采購汽車材料時,蔡總有跟廠商拿迴扣,因為老板發現不對,還懷疑是我們修車部的人把材料低價高報,把公司的錢給a走,事實上不是這樣,我跟蔡總說你不該這樣做,萬一老板知道的話就不好了,蔡總卻要我閉嘴。」


    又是錢的問題,向妤安心裏有譜了。


    「好的。」區冠恆點頭。「謝謝你的配合,我的調查就到這裏,你好好休息吧。」


    「對了,我必須將陳先生洗胃時,催吐出來的物質帶迴去分析化驗才行。」這次,她絕對要謹慎追查,絕不會縱放惡犯。


    「辛苦你們了。」陳清泉的老婆向他們一鞠躬。


    區冠恆和向妤安走出病房後,立刻跟醫院的相關人員進一步采證,打算迴去做化驗。


    三人走出醫院門口,雷漢德說道:「我想,事情就快要水落石出了。」


    「你這家夥,真會問訊。」區冠恆拍了拍他的背,感謝他的幫忙。


    「那是當然,我說過,我老婆的事就是我的事。」雷漢德摟著向妤安,得意的笑道,他很高興能夠和老婆一起參與調查。


    「剛才陳先生真的被你嚇到了。」向妤安輕笑道。


    「我這招很有效,他就是怕壞人。」他隻要一板起臉,連小孩都會被嚇哭。


    「你不會用在我身上吧?」向妤安扯了扯他的手肘。


    「怎麽可能,疼你都來不及了。」雷漢德親吻著老婆光潔柔白的額際。


    「夠了吧,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我先走好了。」這對夫妻真的恩愛到如入無人之境了,害得區冠恆隻好先離開,免得閃瞎眼睛。


    雷漢德先迴公司,區冠恆和向妤安從醫院迴到法研所鑒識科的實驗室,向妤安親自和其它專業人員進行分析化驗。


    她一邊看著放大鏡,一邊問:「區檢察官,對於這個案子,你有什麽看法?」


    「我剛才接到助理的電話,查出蔡誌典確實有金屋藏嬌,供養小三的住屋,一個月就要付七萬多的房貸,而且不包含其它開銷,還有正室那邊的生活費,一個月的花費加起來一、二十萬跑不掉,這可不是一般人付得起的。」區冠恆沉思了一會兒又說「就我分析,蔡誌典因為長期包養小三,所以金錢的需求很大,才會在采購時拿迴扣、私吞公款,而陳清泉知道蔡誌典太多事,為了防堵秘密泄露,他有可能謀害陳清泉,或者把他拿迴扣的惡行嫁禍給陳清泉,這樣一來便死無對……」


    「為了錢和女人,居然可以做出這麽傷天害理的事!」向妤安咬著唇,不平的喊道。


    過了一會兒,化驗分析的結果出爐了,向妤安仔細看過後,有了突破性的發現,她急忙喚道:「區檢察官。」


    「怎麽樣了?」


    「我化驗出有毒物質了!」


    「是什麽?」


    「是乙二醇。」


    「乙二醇?」區冠恆疑惑的望著她。


    「對,乙二醇是一種無色無臭、稍帶甜味的物質,添加在飲品裏也不會被發現,這是一種兇險莫測的毒藥,常見於防凍劑和汽車冷卻係統。」向妤安解釋道。


    「這麽說來,是有人將這物質加入酒精裏,然後製造酒精中毒的可能……那麽乙二醇會對人體造成什麽影響呢?」區冠恆邊推敲邊問。


    「乙二醇一旦進入人體很快就會由胃腸道吸收,進入血液裏,被害人在起初的十二小時內會出現中毒跡象,如惡心、嘔吐、步履不穩,肌肉不由自主抽動,過量的話,十二到二十四小時就會引發心髒衰竭、肺水腫、腎衰竭等,最後死亡。」一講到這裏,她的心狠狠一揪,原來父親當年是被下毒害死的。


    「原來如此,令尊也是一樣的症狀嗎?」


    「是的,而且我爸也可能在知道蔡誌典私吞公款,才會被蔡誌典邀去餐廳吃飯喝酒,隻是他沒有那麽幸運。」向妤安的眼眸黯然。


    「如果是這樣,為什麽陳清泉還能活下來,令尊卻命喪黃泉?難道加害人給的量較少嗎?」


    「不,我想是蔡誌典沒有算計到這一點。」


    「什麽意思?」


    「如果是平常就有在喝酒的人,對於乙二醇的耐受力比較強,因為酒精會減弱乙二醇的作用,所以不一定會致死,但是我父親並沒有喝酒的習慣……」分析完畢後,她做出結論,「法網恢恢,總有人要活著指認蔡誌典的惡行才行。」


    「好,那麽我現在就請助理去追查他使用乙二醇的證據。」


    「嗯,報告給你。」向妤安將印出來的報告交給區冠恆。


    區冠恆接過化驗報告,一秒也不敢停留。「我現在就去找蔡誌典。」


    「一定要逮到人才行!」說完,向妤安在心裏默默祈禱,爸!女兒幫了那麽多亡者發聲,找迴尊嚴,這次,我一定會替你伸冤,還你一個公道,你一定要幫幫我。


    雖是冬日,但向妤安的心卻如夏日驕陽般燦爛,一點也不覺得冷。


    雷漢德一接到老婆的電話,特地到法研所找她,現在兩人走在去餐廳的路上。


    「案子有進展了是嗎?」他關心的問。


    「嗯。」她點點頭。「檢方已經掌握充分的證據了,在蔡誌典的辦公室裏查扣了相關的證物,可以證明他對被害人下毒。」


    「到底是什麽東西?」


    「蔡誌典的辦公室裏有防凍劑,而這些防凍劑裏驗出的成分有九成就是乙二醇,他將這個物質加入酒裏,進而加害陳清泉和我父親。雖然他狡猾,隻坦承對陳清泉犯案,不承認對我父親下毒,不過新華汽車公司老板證明蔡誌典確實在我父親死前約他吃飯過,而且當時有查到一筆帳款沒收迴來,被莫名的侵吞,蔡誌典的情婦也供稱,蔡誌典曾經對她泄露害死我父親的秘密,所有供詞都對他不利,要將他治罪是遲早的事。」向妤安欣慰不已,父親十多年來的懸案,終於沉冤得雪了。


    「看來新華的老板早就知道蔡誌典私吞公款的事,現在正好逮到機會可以反撲。」雷漢德分析著。


    「沒錯。」


    但他不禁感到納悶。「可是被他包養的情婦有什麽理由要這樣陷害他呢?」


    「情婦說蔡誌典一直沒給她名分,高興的時候給她生活費,不高興就對她暴力相向,所以她偷偷錄下這段供詞,就是要伺機報複他。」


    「蔡誌典貪得無厭,咎由自取,不過最重要的是,女人還真不能惹。」雷漢德似有所悟地看著老婆。


    「那當然嘍!像這種會打女人的男人,豬狗不如,怎麽可以饒恕呢!」


    「老婆,你不會這樣對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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