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璽有如黑豹般迅捷卻優雅的越過總務、會計、行政部門,筆直的走向他位在最底端的總經理辦公室,他不必看也知道剛剛越過的三個部門,五十五個人中屬於女人的二十三雙眼睛全盯在他身上,對於這種情形,其實他本人並不在意,覺得反正讓她們多看幾眼,自己也不會少塊肉,隻要她們不耽誤到工作方麵的事就行了。


    從美國留學迴來接掌唐氏後,轉眼間已過了五年,雖說他本來就是唐氏的接班人,但是從零一下子空降到主宰整個唐氏的總經理位置上,他的出現不啻像是一顆天外掉落下來的隕石似的,嚇得眾人人心惶惶的,不過他們也很快的就知道自己錯了。因為不過僅僅五年的時間,唐氏在他的帶領下營業額便成長了三倍多,在這個經濟不景氣的社會裏被譽為奇跡,也之所以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肥了荷包的唐氏員工們自然是不會有所懼怕或抱怨。


    唐清璽上個月才剛過完三十二歲的生日,身世顯赫的他除了才幹、能力讓人不得不對他豎起大拇指外,對於他那無與倫比的相貌更是讓所有男人不得不甘拜下風。一百八十公分、七十公斤的挺拔身材,配上他那瀟灑不羈的外表與足以懾人魂魄的笑容,令女人一見到他,即使明知道是飛蛾撲火,亦心甘情願一個個前仆後繼的撲向他,讓他這個“女性殺手”的惡名想甩都甩不掉。


    不過他真的想過甩掉這個惡名嗎?不,他根本一點也不介意這個名副其實的綽號,更惡劣的是他甚至於有點兒給它那麽引以為傲。女性殺手,真不知道這個綽號是他哪一位朋友替他安的,如果讓他知道的話,他一定會好好謝謝人家,竟然如此看得起他。


    想到這兒,唐清璽感性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挑了起來,老實說他真的很喜歡這個綽號,即使爸媽老早便為了他的花名氣得跳腳亦然。


    “總經理,宋先生打了好幾通電話我你,說有急事。”隨他進入總經理室的王秘書在他坐下後開口說道。


    “知道了。”唐清璽點頭。


    “還有這是你上迴要我幫你整理‘塹見’的資料。”王秘書將手上抱的一疊資料遞給他。


    “謝謝你。”


    “總經理還有要我做的事嗎?”“暫時沒有了,你去忙你的吧。”


    低頭研究著手上的資料,唐清璽專注的神情帥得足以讓女人尖叫,處理公事時習慣性微皺眉頭的他有種讓人說不出的魅力,當然,說魅力是以女性的觀點來看,若要以男性來形容的話,他們絕對隻有兩個字,那就是嚴峻。


    工作中的唐清璽是讓人馬虎不得,他嚴謹、犀利、冷靜,碰到非常事的時候甚至於可以說是冷酷無情,也之所以在他剛空降入唐氏時,原本想嘲諷他或等著想看好戲的人們一到了他麵前,被他銳利的眼神一看後全都噤若寒蟬的說不出話。當然,他在公司裏的威望可不是以這種旁門左道的方法樹立的,有句話說,以德服眾,他這個人就是以能力、本事來服眾,至於結果如何,且看現在唐氏企業內的員工上下一心的樣子便可知道了。


    翻動著手中王秘書為他準備的資料,唐清璽找不到自己所要看的東西,他蹙著眉頭伸手準備按內線叫王秘書進來一下,但電話卻事先響了起來。


    “喂。”他接起電話。


    “喂,大忙人,可讓我找到你了。”


    聽到電話中傳來的誇張語氣聲,唐清璽的嘴角不由得勾出一抹笑,整個人放鬆的躺靠向皮椅背,“幹麽?聽我秘書說你打了好幾通電話找我,說有急事,有什麽急事呀?宋先生。”他不疾不徐的開口問他這個死黨宋靖峰。


    “原來你有收到我留下來的訊息,那為什麽沒迴電?”


    “忘了。”唐清璽老實說,一拿到“塹見”的資料就讓他忘了要迴電話的事了。


    “你未免也太誠實了吧?”


    “謝謝。”唐清璽把它當成了讚美,“急著找我有什麽事?”


    “明晚的事沒忘吧?”


    “明晚的事?”唐清璽著實的愣了一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宋靖峰大聲的嚷叫道,“唐總經理,我可不可以拜托你好不好?我知道你日理萬機很辛苦,但是隻要一句話,交代你美麗的秘書小姐幫你在行事曆上做個記號,好提醒你哪天晚上有約會,這樣會死嗎?”


    “我平常都是這樣做呀,不過隻有和美女約會我才會請王秘書幫我記著,至於和你們這幾個光棍的話,唉,這記在行事曆上不是明顯的破壞畫麵嗎?”唐清璽笑道。


    “我就知道,你這重色輕友的大混蛋。”


    “彼此、彼此,我物以類聚的宋大醫生。”


    聽到他的反諷,宋靖峰縱聲大笑,“說真的,明晚別忘了來,江伯下個月要結婚了,我們決定順便替他辦個轟轟烈烈的告別單身漢prty。”


    江伯本名江柏強,亦屬他們單身男子俱樂部的一員。


    “他發神經啦,竟然會想要結婚?”唐清璽一瞬間挑高眉頭,語氣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誰知道?不過依照慣例,可想而知明天鐵定有好玩的,所以……”


    “所以你準備明天給他來個大鬧一場。”他難抑興奮的口氣。


    “賓果!不過最重要的還是要勸勸那個老阿伯,人生七十才開始,他年紀輕輕的就這麽想不開是不是太笨了?”


    “你又想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了嗎?忘了上迴超人的教訓?”唐清璽忍不住的笑問。他還記得半年前俱樂部一個朋友周超仁要結婚,宋靖峰獲知消息後,即立刻跑去勸人家迴頭是岸,怎知後來卻好心沒好報的被人家揍了一拳的事。


    “你還敢提這件事,我還不是被你害的?”宋靖峰義憤填膺的叫道。想當初要不是唐那鬼點子,說什麽要去勾引超人的準未婚妻,讓超人看清楚天底下的女人是多麽容易變心,結果卻又臨陣脫逃的說什麽公司突然有急事,讓他不得不臨危受命的接替了唐花花公子的角色,他又怎會被怒不可遏的超人狠狠的揍了一拳呢?說來說去還不都該怪唐!


    唐清璽哈哈大笑,“是你自己太笨了,明明長得一表人才又是大醫院裏的首席心髒科權威醫生,你就不能表現的含蓄、斯文點嗎?非要對人家又摟、又抱、又親、又吻的,讓女人指著你的鼻子大喊色狼才甘願?”


    “我平常對那些女人不都是這樣嗎?怎知她的反應會不一樣?”


    “一個是對你投懷送抱的女人,一個是你去搭訕想獲得她的青睞的女人,更何況她還有個已經論及婚嫁的男朋友了,你說她們的反應怎會一樣?”唐清璽覺得好笑,一個花名遠播的醫學博士竟然完全不懂得追求女人的藝術,甚至於還被指控為色狼,這實在太好笑了。


    宋靖峰根本不想想,隻是不屑的念了一句,“女人!”


    唐清璽的嘴角揚到了最高,“是的,女人。”


    “好了,不跟你說這些了,明晚會到吧?”


    “當然。”


    “那好,有什麽話我們明晚再說,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


    從一群鬧哄哄的男人堆中走了出來,宋靖峰和唐清璽先後坐迴自己的座位。


    “怎麽,你昨天不是說要勸江伯嗎?怎麽剛剛隻說了一句恭喜而已,你要知道他今晚雖直的進來卻一定會橫的出去,有話不趁他現在清醒的時候說,等他倒下後你想說可不見得有人會聽你說。”唐清璽端起桌上的白蘭地,喝了一口。


    “想要說的,他們七嘴八舌的都替我說了,倒是你,怎麽剛剛對江伯說恭喜的時候,表情不太自然。”宋靖峰長飲一口,靠在椅背上說。


    “偷偷跟你說,江伯的老婆也曾是我的入幕之賓。”唐清璽偷偷看了四周一眼後,小聲的對他說。


    “什麽?!”宋靖峰目瞪口呆的盯著他叫道,“你怎麽知道?”


    “剛剛江伯把放在他皮夾的照片拿出來時看到的。”


    “你確定?”


    “原本不確定,但是在聽到她的名字後,想否認都來不及了。”


    “江伯知道嗎?”


    “如果知道,我的表情也不必這麽尷尬了。”唐清璽無奈的說。


    看著他蹙緊眉頭的表情,宋靖峰慢慢的笑了起來,“真想看看江伯知道這個消息時的表情。”


    “如果你敢告訴他,我就跟你絕交。”唐清璽瞪眼道。


    宋靖峰忍不住哈哈大笑,“開玩笑的啦,不過世界怎麽會這麽小,江伯想娶的女人竟然會是……”他搖搖頭,“是怎麽樣的一個女人,她既然能讓你記得她,就表示有那麽一點可取的魅力,好心的形容一下以滿足我的好奇心吧!”


    “長得很漂亮、聲音嗲嗲的,至於身材嘛,就像廣告詞中所說的,讓男人無法一手掌握。”唐清璽笑著說。


    “的確像是江伯喜歡的類型。”宋靖峰曖昧的說,“不過,如果我記得沒錯,你好像也滿欣賞這類型的女人嘛,怎麽你沒將她納入你的後宮範圍之內,反讓她成了下個月的江太太?”


    “她的野心太大了,我無法滿足她。”


    宋靖峰挑眉問:“她想做唐太太?”


    唐清璽冷冷的一笑。


    “愚蠢的女人!”宋靖峰替他說。


    “不,聰明的女人,知道改弦易轍的來當江太太,而不是繼續巴望著唐太太的位置,基於這一點就該稱她聰明。”唐清璽讚賞的說。


    “你這樣說不貶低了自己的格調,放著聰明的女人不要,收納的盡是些愚蠢的女人?”宋靖峰挑眉說。


    “你真這樣想?”唐清璽睨了他一眼,雙眼注視著手中杯搖晃的酒,嘴角譏誚的挑了起來,“我唐清璽看上的女人有可能是愚蠢的嗎?”他倨傲的說,“江伯的老婆是有那麽一點小聰明,知道改弦易轍放棄她愚蠢的目的,但是比起我其他的女人卻笨了許多,畢竟我那些女朋友個個聰明到連想當唐太太這種要不得的想法都沒有,不是嗎?”


    “你又知道沒有,隻不過她們是壓在心裏沒說而已。”


    “那也夠聰明了,否則她們也知道後果是等著被打入冷宮的命運。”


    “你真無情。”


    唐清璽冷嘲熱諷的看了他一眼,“比你好些,至少我不會對她們丟三忘四的,哪像你,跟人家發生關係卻連對方姓什麽、名什麽、長得什麽樣子都記不住,你說我們兩個誰比較無情呀?”


    “嘿,今晚你是打算開批鬥大會不成?如果是的話,人多比較熱鬧,我多叫幾個人過來。”宋靖峰咧嘴說,然後起身對不遠處正不知因什麽事而笑得直不起腰的兩人揚聲叫道:“周歡曜、陳章爵,你們倆站在那裏笑什麽,何不過來一起坐?”


    “說話小心點。”看著他們兩人笑著走近,唐清璽不由得提醒宋靖峰,他可不想因為一個女人而失去一個朋友。


    宋靖峰笑笑沒說話,“你們剛在說什麽笑話,這麽好笑?”他一臉感興趣的對入座的兩人問。


    “老陳最近發了一筆小財。”


    唐清璽挑眉問:“喔,是玩股票、基金或者是海外投資?”


    “都不是,他的生財器具可是一個女人。”


    “女人?”唐清璽和宋靖峰對看了一眼,興趣立刻被挑了起來。


    “盈色獵物。”


    “銀色獵物?”他們倆異口同聲的問,心想,這是什麽新名詞,他們怎麽連聽都沒聽過?


    “怎麽,你們……對了,我忘了你們兩個是俱樂部中最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難得有空到這裏兜兜,也難怪你們會對‘盈色獵物’四個字露出茫茫然的表情了。”陳章爵恍然大悟的笑道。


    “由我來說。”周歡曜迫不及待的接口道,“首先我們說的‘盈色獵物’中的盈並不是金銀財寶的銀,而是輕盈的盈,這個字取自我們女主角董盈歆。”


    “董盈歆?”唐清璽輕吟這個名字。


    “她是我所見過最迷人的一個女性,不用漂亮、美麗來形容她,是為了不貶抑她的價值,事實上她的美足以令所有見到她的男人屏住氣息、胸口發緊,甚至於甘願拋棄一切隻為能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從此占為己有。”


    唐清璽看了宋靖峰一眼,兩人嘲弄的視線不約而同的在空中交會。


    “你們不要不相信,事實上如果你們覺得我言過其實,現場至少有十個以上的人,你可以找他們確認我說的話。”周歡曜注意到他倆不信的表情說。


    陳章爵則在一旁猛點頭,“盈色獵物這個名字還是向盡廷取的。”


    宋靖峰忍不住揚起眉毛,“老向也有一份?”


    “豈止有一份,你們絕對想不到一向提倡‘不自由,毋寧死’的他竟會在見到董盈歆不到一個小時之內便開口向她求婚。”


    唐清璽在一旁忍不住輕吹了聲口哨。


    “結果呢?”宋靖峰迫不及待的問。


    “如果有結果,老陳也不可能發財了。”周歡曜的嘴巴一瞬間咧到了最大。


    “喂,你們兩個有沒有興趣賭一下?”一直在一旁若有所思的陳章爵忽然盯著他們倆說。


    “你還賺不夠嗎?”周歡曜一見他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裏在打什麽主意。


    “你聽過有誰說他錢賺夠了的,告訴我。”陳章爵頭也不迴的說,雙眼專注的盯著唐清璽,深信以自己對他的了解,這個女性殺手一定會上勾。


    “嘿!見者有份,我們二一添作五怎麽樣?”周歡曜雙眼晶亮的說。


    “見者,我們兩個也算是吧?”唐清璽和宋靖峰對看了一眼懶懶的插口道。


    陳章爵和周歡曜同時呆愕了一下,隨即忍不住仰頭大笑了起來。


    “我看我們還是先請君入甕之後,再來決定如何分贓比較好。”陳章爵笑不可抑的對周歡曜說。


    “我也是這樣想。”周歡曜點頭說道。


    忽然之間,在他頭頂上突然傳來這麽一句,“你們要分什麽贓,算我們一份怎麽樣?”


    一群,這個說法有點太言過其實了,事實上應該說有五個男人正一臉好奇的站在陳章爵和周歡曜身後,他們是被他們兩人剛剛誇張的仰頭大笑而吸引過來,並在聽到“分贓”這兩個字後,忍不住挑起了眉毛,感興趣的出聲道。


    “有錢大家賺,歡迎。”唐清璽笑逐顏開的對後來的五人說道,雖然他到現在還“霧颯颯”的搞不清楚陳章爵他們兩個到底在說什麽。


    “唐,你知道我們倆心裏在打什麽主意嗎?而你竟然說有錢大家賺。”周歡曜忍不住盯著他的笑臉開口道。


    唐清璽聳聳肩,“是兄弟就該有福同享。”


    “這句話可是你說的。”


    唐清璽點點頭,“快說吧,你沒看大家都一臉等不及的樣子。”


    “你會後悔的。”


    “小周,事實上他根本就還沒上勾,哪裏來的後悔。”陳章爵提醒他說。


    周歡曜愣了一下,“我忘了。”


    “喂,你們倆在說什麽?沒聽到唐剛剛說有錢大家賺嗎?別想‘暗砍’哦。”“誰想‘暗砍’呀?我們……算了,老實說跟你們說好了,我和小周剛剛是想和唐打賭,看唐這個‘女性殺手’是不是可以打動我們的‘盈色獵物’……”陳章爵話未說完,身後五人情緒卻已高漲到控製不住的地步,原地七嘴八舌的討論了起來。


    “嘿,那可真要算我一份了。”


    “女性殺手vs盈色獵物,這個遊戲有看頭,算我一份!”


    “我也要。”


    “這麽有趣的節目怎麽可以缺了我呢?”


    “我看幹脆杷大家都叫來下注好了,看看唐這個女性殺手的名號是不是真名副其實得連讓大家先後都吃了閉門羹的盈色獵物都能俯首稱臣,心甘情願為他輕解羅衫。”


    “這個意見好,喂,唐準備要挑戰盈色獵物了!”


    不必扯開喉嚨大聲叫,也不必敲鑼打鼓引人注意,就這麽一句‘唐準備要挑戰盈色獵物了’,頓時整個俱樂部的人便如潮水般全部朝他們這急擁而來,瞬間以唐清璽等人為中心的將周圍堵得水泄不通,令陳章爵和周歡曜根本就來不及阻止。


    唐清璽似笑非笑的看著這一切,感覺挺好玩的,因為身為萬眾矚目的男主角,他竟然連發生了什麽事都還搞不清楚。他將視線投射到宋靖峰臉上,卻得到一個“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ok,你們誰好心的可以告訴我,到底我該如何挑戰這個盈色獵物,還有為什麽我該去挑戰她,而為什麽你們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又這樣的一個比一個興奮?”唐清璽起身抑止周遭七嘴八舌的喧嘩,開口問道。


    他的問題讓喧嘩的周遭頓時鴉雀無聲。造謠者將目光移向陳章爵臉上,其他不少人隨之跟進。


    見狀,成為眾矢之的陳章爵不得不開口,“呃,這……其實……老實說……”


    “我來說好了。”周歡曜看不下去他吐吐吞吞的樣子,忍不住插口道,“我想盈色獵物大家都知道吧?”他率先問在場所有人,卻不等有人迴答便又徑自的說下去,“一個讓我們單身男子俱樂部一半成員翻了筋鬥,一半成員卻自知不敵而棄械投降的美女。唐和宋因為太忙,鮮少來參加我們的聚會,所以他們一直到剛剛之前都不知道有這號人物的存在。”


    “事實上我們兩個到現在還是迷迷糊糊的。”唐清璽忍不住笑著插口道,“盈色獵物叫董盈歆,我應該沒記錯吧?她真的叫你們一半都翻了筋鬥、吃了閉門羹呀?我倒想會會她。”


    一陣沉默之後,陳章爵、周歡曜突然一臉興奮,異口同聲的叫道:“我們等的就是這句話!”隨即他們紛紛的站了起來,轉身麵對有些搞不清頭緒的眾人吆喝著。


    “要賭唐這個女性殺手贏的人站這邊。”陳章爵舉手叫道。


    周歡曜則說:“我這邊則是賭盈色獵物贏。”


    話一出口,現場頓時掀起一陣紊亂,然後過了一會兒就見周歡曜麵前排滿了人,陳章爵麵前卻是門可羅雀。


    宋靖峰一直在數數,當一切已成定局後他忍不住挑高了嘴角,揶揄的對唐清璽說:“一賠二十五,你看了有什麽感想?”


    “你先告訴我,你要壓哪邊?”唐清璽懶洋洋的笑著問。


    “好朋友是當假的嗎?我當然站你這邊,要不然你以為那一賠二十五的人是誰呀?”宋靖峰看著陳章爵麵前空空如也的情景對他挑眉說。


    “那麽我恭喜你即將有筆小財可發。”唐清璽微笑說,然後突然揚聲問周歡曜,“你們是怎樣的一個賭法?”


    “呃,事實上我和老陳是想當莊家啦,可是看這種一麵倒的情形……”周歡曜的表情充滿了苦惱,原本他還想跟老陳好好賺一筆的,沒想到現在卻……看來這個賭局也沒有必要再玩下去了。


    “那就由我來當莊家吧。”看著一眼了然的情況,唐清璽忽然的說,“壓多少隨你們,我一賠五。”


    他此話一出,現場頓時喧然不已。


    “你說的是真的嗎,唐?”陳章爵有些發抖的問,“我們甚至連遊戲規則都還沒說。”


    “要什麽遊戲規則?”他傲慢的看了在場眾人一眼,然後斬釘截鐵的說:“一個月內我會將盈色獵物獵到手,若沒有,以一賠五,我毫無怨言。”


    會後,宋靖峰對唐清璽說:“一賠五,你真是大手筆耶!”


    “替你製造賺外快的機會不好嗎?五十萬獨賭我贏,你的胃口可真大!”唐清璽瞥了他一眼道。


    “我算過,一賠五,兩百五十萬,不過是你贏的數目的三分之一,我夠厚道了啦!”宋靖峰微笑道,“不過,對於能讓他們一麵倒的女人,你不覺得很好奇嗎?”


    “當然,要不我怎會跟他們瞎起哄?你想想我甚至連她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就已經知道自己一定要跟她至少上床一次,你說我的犧牲還不夠大嗎?”


    宋靖峰縱聲大笑,“一晚七百五十萬,你大概是全天底下價碼最高的牛郎了。”他斜睨著唐清璽揶揄道。


    “去你的!”唐清璽忍不住笑罵道。


    “老實說你打算怎麽做,什麽時候開始行動?”


    他老實迴答,“還沒想到。”


    “一個月的期限可是迫在眉睫呀,否則一賠五,三千七百五十萬元,你打算盜用公款嗎?”宋靖峰揶揄他。


    “你覺得我是那種損人不利己的人嗎?”他笑問。


    宋靖峰毫不猶豫的說:“你若是,我就該死了。”


    “那就是了,反正你隻要等著下個月兩百五十萬的進帳就行了,至於其他的,我想我隻能告訴你,我女性殺手的名號絕對不是空穴來風的,你放心。”


    這種地方,真不知道是哪個混小子最先發現的,竟然能找到這種地方,還真服了他。


    經過九拐十八彎之後,唐清璽終於找到了盈色獵物出沒的地方,她上班的店。


    他抬頭看著既不顯眼,又沒半點吸引力的店門招牌,忍不住懷疑的想,到底是誰第一個發現這個鬼地方的?不過“雅舍”這名字倒是取得不俗。


    踏上三段階梯推開雅舍的玻璃門,一陣銀鈴似的聲響迎他進門。


    “歡迎光臨。”


    迅速的看了一眼高朋滿座的店麵,唐清璽隱藏不住對室內清一色男性顧客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嘲弄神色,他對上前招唿他的女侍點了個頭。


    “您好,先生貴姓,有預約嗎?”


    “沒有預約。”


    “那對不起,可能要請您……呃,小店今天的桌位已全被訂光了,所以很抱歉。”女侍在翻看了預約簿後,臉上充滿了歉意的說。


    “沒關係。”唐清璽言不由衷的挑眉道,並第一次轉身正視室內高朋滿座的賓客,但卻意外的發現在坐的賓客中有不少人,正對他投射著充滿敵意的眼光,他的唇角不由自主的揚了起來,“你們店裏一向這麽忙碌嗎?”他隨口問向身旁的女侍。


    “什麽?噢,是的。”被他無意間的笑容懾去心魂的女侍漲紅了臉,急忙應聲道。


    唐清璽輕笑了起來,“如果有機會再來,我會記得先預約的。”說著他就轉身離去。


    “先生。”女侍叫住他,羞澀的遞給他一張名片,“這裏有我們店裏的電話。”


    唐清璽慢慢的接過她遞過來的名片,眼睛、聲音裏都帶著掩藏不住的笑意看著她說:“謝謝。”


    女侍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不客氣。”而後她又羞澀的說:“歡迎您下次再度光臨。”


    為了三千七百五十萬,他想不再度光臨都不可能,唐清璽無聲的在心裏說,轉身便拉開帶著銀鈴聲的玻璃門離去。


    唉,唐清璽整顆心都在歎息今天的白費力氣。好不容易九拐十八彎的找到了這裏,結果竟連盈色獵物長得是何模樣都沒看到。當然,他不以為剛剛在店中走上走下忙得不可開交的女侍中有一個就是盈色獵物,因為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人已經給了他最明確的答案,盈色獵物並不在她們之中。


    可是不在她們之中,她到底跑到哪裏去了?據旁人告知,盈色獵物也是這間雅舍的女侍之一,負責的工作或許迎賓、或許收納,偶爾店中忙不過來時還會下場端菜。長長的頭發因為幹淨、衛生的理由總是係成麻花辮蕩在背後,圍裙製服後的穿著定少不了一件牛仔褲,所以她看起來隻有二十三、四歲,但聽說實際年齡已是二十有七,而且沒有男朋友。


    挺令人深思的不是嗎?如果這個盈色獵物真如俱樂部中的朋友所形容的美得不可言喻,那麽以她二十七歲之齡為什麽連個男朋友都沒有呢?


    不想把在不久後即將和自己上床的女人想得太難看,唐清璽甩頭一笑,信步走下三段階梯,沒想到一個莽撞者竟這麽突如其來的硬是朝他撞了過來。


    “小心點。”唐清璽直覺反應的伸手穩住對方同時穩住自己,同時間,一個有些喘息卻又異常悅耳的聲音在他胸前響了起來。


    “對不起。”董盈歆對被自己撞到的人說抱歉,接著她抬頭,明亮的雙眼中清清楚楚的為自己的莽撞而寫滿了歉意,“你沒事吧,先生?”


    唐清璽低頭看她,猝不及防的便被眼前這個莽撞的女孩給震撼住了。這個女孩很漂亮、非常的漂亮。她的五官精致而富有靈性,烏黑的秀發即使紮成了麻花辮,亦不能隱藏它的光澤與彈性,修長而玲瓏有致的身材包裹在簡單的t恤、牛仔褲下,卻比任何身穿豔麗禮服的女人們都還奪目,還有她露於外白玉般的肌膚更是晶瑩剔透、完美無瑕,這個女孩,他不必猜測答案就已躍入他驚為天人的腦袋瓜中,她就是他所要找的人——盈色獵物董盈歆。


    “先生?”


    “我沒事。”她的聲音喚迴了他的失神,唐清璽咕噥的放開她道。真沒想到這個盈色獵物竟會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漂亮,而且還吸引著他,看來這次一舉兩得的賭注他是誓在必得了。


    看著她,他的眼光突然閃過一抹促狹,“即使肚子再餓,一心隻想著要吃飯,走路也是要看路的喔。”他揶揄的對她說,說完即瀟灑的猶如對待一個小兄弟般的拍拍她的肩膀,笑著與她錯身而過。


    這隻是一個開始而已,他們往後的日子還長。他的笑容在背對著她後由唇邊散開,揚到最大。


    呆若木雞的望著他離去的瀟灑背影,董盈歆有一段時間,腦袋瓜子是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剛剛是不是被揶揄了,但是被他輕拍兩下的肩頭似乎還留有他手心的餘溫,而他唇邊淡然的微笑也依然曆曆在目,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從來不對異性產生不切實際的幻想的她,她……


    “盈歆,你怎麽站在門口發呆?”店內的同事張雅婷注意到她失常的身影,拉開店門朝她問道。


    “噢,沒事,對不起,我遲到了。”董盈歆乍然初醒,甩開心中莫名其妙的情緒,微笑對她搖頭說,“今天的客人……”


    “還是一樣多,”張雅婷用嘴巴努了努高朋滿座的店內,翻白眼說,“而且還是一樣都是針對你而來的。看他們,明明都吃飽了,和相偕而來的朋友也有一搭沒一搭的,結果一個個卻像屁股被黏在椅子上一樣,絲毫沒有要結帳離開的意思,我看他們八成全都在等你,如果你沒出現的話,他們即使會懶在這裏一輩子我也不會懷疑。”


    董盈歆為她誇張的說法輕笑了一聲,“沒那麽誇張啦。”她笑著套上製服說。


    “是呀,沒那麽誇張。”張雅婷看著一見她出現即蜂擁而來的男客人們,言不由衷的翻白眼道。


    退後一步以免遭受魚池之殃。她嘲弄的擋著眼前這一群爭相對董盈歆獻殷勤的貴公子們,忍不住想董盈歆腦袋瓜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麽。因為如果是正常人,被一群貴公子追求,而且這種貴公子還不是指那種家財萬貫卻隻會遊手好閑的貴公子,早就按捺不住的嫁去當少奶奶了,可是盈歆卻寧願繼續身兼數差的困苦生活,而不為眾多追求者所動,她必須承認,即使她在雅舍中可以說是盈歆最要好的朋友,但是她還是不了解盈歆,一點也不了解。


    歎了一口氣,撇開滿臉不關自己事的董盈歆,張雅婷專心做起送客的工作,因為如果她再不想辦法疏通櫃台周遭的通道的話,天知道待會兒老板娘又會送她幾個白眼。


    唉,為什麽老天這麽不公平?明明引發混亂的是盈歆,遭受白眼的人卻是她?


    不行,不能抱怨、不能抱怨,畢竟就是因為盈歆的關係才讓店裏的生意大好,轉而讓他們的獎金和小費也多了好幾倍,所以她還是認命的快將這些貴客給“請”出門去吧。


    “雅婷。”


    送著客,董盈歆的聲音突然從櫃台內傳了出來,張雅婷轉頭迎向她求救的目光,並走向她問:“怎麽了?”


    “我想去一趟洗手間。”董盈歆小聲的在她耳邊說。


    “ok,沒問題,這裏交給我。”


    “謝謝。”


    看著她如臨大赦般快速的走向洗手間,張雅婷嘴角忍不住揚起一抹笑,同情的猜想她到底是憋了多久。搖搖頭,又轉頭對圍繞在櫃台周遭等著讓董盈歆結帳,卻見她突然離去而呆愕住的男客們微笑說:“好啦,現在請各位先生排好隊一個一個來好嗎?這樣我結帳的速度才會快些,以免讓各位先生等累了……”


    一連好幾天,董盈歆都注意到店中有一張桌子是空的,即使來來往往的客人不斷,那張空桌始終都是懸在那兒,基於好奇,她忍不住的向張雅婷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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