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裏,南宮昊天正坐在鳳莛軒裏與趙氏談笑,趙氏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眉眼間是淡淡的溫情,此時,門外卻突然傳來南宮玨的聲音。

    接著,笙媽媽率先進來,朝南宮昊天道:“侯爺,三小姐說有急事找您,要不要叫她進來?”

    南宮昊天雖對蘇姨娘好感下降,不過對南宮玨還是很喜歡的,畢竟喜歡了這麽多年,南宮玨最近又變得十分懂事,便點頭道:“叫她進來說吧!”

    “爹爹。”笙媽媽還沒出去,南宮玨已經不打招唿的自個兒掀了簾子進來,一臉的焦急之色,趙氏剛要慍怒,南宮玨已經提前道:“不好了,爹爹,我聽人說,大姐姐在齊王府門口,被一幫叫花子欺負了!”

    “什麽?”趙氏急得蹭的一聲站起來,目光急切的盯著南宮玨,“你聽誰說的,嫿兒呢,她現在在哪裏?”

    南宮玨故作悲戚的垂了垂眸,小聲的絞著手指道:“剛才小春子外出買果品迴來,然後給我說她聽街上的乞丐說,南宮府的大小姐被一群乞丐頭子在齊王府門前強……強行侮辱了。”

    “怎麽可能,我的嫿兒絕不可能被人侮辱,你少在這亂嚼舌根。”趙氏當即冷冰冰的盯著南宮玨,南宮昊天也是急得一臉深色,忙道:“還不快叫小春子帶我們去看?要是嫿兒有事,本侯扒了他們的皮!”

    南宮玨忙一臉焦急的跑在前頭,她的人傳迴來的話的確是這樣的,連她都有些不敢相信,不過心裏則興奮異常,等了這麽久,她終於有機會報迴仇,這一次,看南宮嫿不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她就不叫南宮玨。

    走到院子裏時,聽到消息的老太太已經心急火燎的趕了來,雖然小春子去興安堂報,說被強暴的是南宮嫿,可蕊兒也跟她在一起,她十分擔心蕊兒。

    一與南宮昊天碰麵,老太太就難受的捂著胸,南宮昊天以為她在為嫿兒傷心,忙衝過去將她扶住,把她扶上馬車,趙氏則是淚眼鏈鏈,緊緊捏著手指,若讓她知道是誰害的嫿兒,她一定要將他們碎屍萬斷!

    一上馬車,老太太就一把將小春子拉過來,朝她惡狠狠的道:“你說,蕊兒有沒有怎麽樣?她有沒有也出事?”

    小春子也不知道,忙搖頭道:“迴老太太,奴婢也沒聽清,就聽幾個叫花子在議論,說南宮府的小姐去齊王府,被齊王府丟了出來,然後讓他們強暴了。奴婢在聽到之後,嚇得果品掉了一地,叫花子們撿了果品就跑了,奴婢就趕緊迴來稟告老太太了。”

    “蠢貨,要讓我知道誰敢害蕊兒,我要他的命!”老太太氣得直頓拐杖,可這話聽在南宮昊天心裏卻不是滋味,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老太太,小春子都說了嫿兒出事,沒想到老太太口口聲聲想的卻是蕊兒,在她心中,究竟有沒有他的孩子?

    正在這時,二房的南宮喬聽到消息,早已經領著柳氏駕著馬車與他們會合,南宮喬和柳氏是急得直跺腳,生怕自家女兒也出事。

    跟在老太太身邊的南宮皙也是一臉的擔憂,南宮昊天看著這家子人,真正出事了的時候露出的無情,他真真覺得自己是不是瞎了眼,並沒有一人關心嫿兒。

    趙氏眼晴都哭腫了,看著這一群隻顧著南宮蕊兒的人,氣得咬碎一口銀牙,這時,柳氏也和南宮喬也迅速擠上這輛馬車,一上來,柳氏便看到哭得難受的趙氏,忙道:“大嫂你別擔心,嫿兒會沒事的。”

    “小春子都前來報了,說嫿兒已遭毒手,我哪能不擔心。”趙氏隻覺得柳氏笑裏藏刀,不是她的女兒,便說得輕鬆。

    老太太則沉著臉,穩穩捏緊手中的紅色汗巾,朝趙氏怒道:“你哭什麽?我還沒死呢!嫿兒福大命大,豈那麽容易有事,你作為當家主母,更應該堅強麵對,而不是哭哭啼啼的擾亂人心。”

    趙氏一聽,氣得想要辯駁,可又無法,隻得滿目憎恨的盯著前方,目光森寒如冰,南宮昊天見老太太不分清紅皂白的吼趙氏,當即冷然挑眉,朝老太太沉聲道:“夫人隻是擔心嫿兒,這是人之常情,嫿兒平素對母親這麽孝順,難道母親真的堅強得起來麽?”

    老太太被南宮昊天當眾頂嘴,還暗指她這個老太太不關心孫女,怕在二兒子麵前沒身份,便蹙了蹙眉,擺出一臉擔心的樣子,歎了口氣,“我何嚐不擔心嫿兒?隻是我是一家之主,遇到事情必須鎮定,要不然,誰來管這個家?我也相信嫿兒沒事,有可能是虛驚一場。”

    “怎麽可能虛驚一場,小春子已經聽見了,叫花子說的是嫿兒,南宮家的大小姐!”趙氏此時已經氣得差點喘不過氣來,難受的倚在南宮昊天懷裏,差點就暈過去。

    老太太則在心底盤算,如果嫿兒出事,對侯府隻有百害無一利,但是她不能坐等趙氏和南宮嫿越來越強大,要等她們母子霸占了侯府的一切,將來她還有什麽能留給皙兒他們的?

    再說,她如今已經與兒子起了間隙,與當年蘇氏一樣,就因為蘇氏兒子還常埋怨她,原以為趙氏通情達理,沒想到也是個犯渾的,這個兒子她究

    竟靠不靠得住?

    不過,隨即她不想南宮嫿羽翼豐滿,也不想看到她出事,畢竟侯府的麵子和榮耀才是最重要的,好不容易南宮嫿才在宮裏出了風頭,讓她在老夫人們中的地位上升,沒想到一轉眼出這種事,對侯府將是不小的打擊。

    想到這裏,老太太也忙朝車夫道:“走快點,再慢了就等著領罰!”

    車夫立即駕起馬車上前,馬車上,幾個人各有各的心思,南宮昊天在乎自己的仕途的侯府榮耀,趙氏是真的擔心南宮嫿,二房的人雖表麵假情假意,可那心底卻是一陣得意,侯府最光彩的嫡女出事,那以後她們的蕊兒不是正好可以入主侯府,一切屬於南宮嫿的東西,都將給她們的蕊兒,所以,她們私心裏巴不得南宮嫿出事。

    “大嫂,你別太傷心了,你肚裏還懷著孩子,嫿兒已經出事了,要是你再出事,那大哥一定會傷心死的,你一定要撐住,有我們在。”柳氏一臉關切的扶著趙氏,言語間盡是擔憂,可那眼珠子卻轉得老快。

    趙氏則滿目冷清的看了眼柳氏,心中恨恨罵道,貓哭耗子假慈悲,恐怕她現在心裏頭正高興吧。

    正在這時,車外突然傳來車夫的聲音,“那是黑子,老太太,南宮家的馬車過來了!”

    老太太一聽,立即命令車夫停車,此時,對麵的黑子也看到了這邊,忙把馬車停下,馬車才停下,老太太已經一個箭步的衝下去,忙問道:“蕊兒呢?蕊兒有沒有事!”

    黑子一臉為難的皺著眉頭,不知道該怎麽說。

    南宮喬夫婦也嘩的一聲衝下馬車,兩人直往對麵的馬車跑,南宮昊天在看到老太太那護南宮蕊兒的樣子,心裏對她是十分的失望,忙把懷著大肚子的趙氏牽下馬車,趙氏已經哭得肝腸寸斷,步子滯在原地,差點走不動。

    “嫿兒,我可憐的嫿兒,到底是誰這麽狠心,竟然如此害你,你要是出事,為娘也不活了,嫿兒!為娘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她……”趙氏哭得身子彎下去,也沒人聽清她口中那個“她”是誰,邊上的柳氏表麵傷心,心裏則覺得十分痛快,真是天助她也1

    趙氏才唿喚完,那馬車中便傳來一陣溫潤清和的聲音:“娘親,嫿兒在這裏,嫿兒沒事,倒是蕊兒妹妹,好像被十幾個叫花子侮辱了,哎,真可憐!”

    南宮嫿幽幽的聲音一說完,她人已經掀開馬車簾走了出來,眉眼溫和的看向眾人,此時,老太太在看到完好無損的她時,當即瞪圓眼睛,一張臉立即氣成了青

    色,南宮喬和柳氏則好像遭了晴天霹靂一般,兩人快步走到馬車前,驀地掀開馬車。

    而原本痛得要死掉的趙氏,在看到南宮嫿衣著整齊,一臉溫婉的站在原地時,她忙衝上去,欣喜的將南宮嫿抱在懷裏,“嫿兒,太好了,你沒事,你竟然沒事!”

    南宮昊天此時也是十分的驚訝,先是驚訝,隨即便是一臉的高興,也忙跑過去看南宮嫿,而那邊的老太太則心急火燎的衝到馬車前,當她看到身上隻著布條,膝蓋上隨意搭了件衣袍的南宮蕊兒時,心中好像被一把斧子重重砍過,一顆心一下子碎成兩半。

    “蕊兒!怎麽會是你,我的蕊兒!”老太太、南宮喬和柳氏一個個都搖著頭,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隻見南宮蕊兒一半邊頭發沒了,隻剩另一半邊參差不齊的癩俐頭,她身上到處是抓痕咬痕,一件布條一樣的衣裳搭在她上衣,下半身則是另一件男人的袍子。

    此時的南宮蕊兒,眼睛腫得跟核桃一般,渾身直哆嗦,眼晴無神,眼裏透著濃濃的恐懼,嘴唇發紫又發抖,弱小的身子卷縮在馬車角落裏,不停的搖著頭道:“不要……不要過來,全都過去!”

    “蕊兒,這到底是怎麽迴事?”老太太氣得直頓拐杖,忙跑過去親看查看,南宮喬和柳氏兩人已像吞了顆蒼蠅一樣,女兒赤身露體,南宮喬沒臉看,便一臉難受的別過臉,柳氏忙脫掉身上的外套,著急的給南宮蕊兒套上。

    而跟在後邊準備看好戲的南宮玨,在看到毫發無傷的南宮嫿以及狼狽得半死的南宮蕊兒時,登時臉色一沉,怎麽會是南宮蕊兒,小春子不是說是南宮嫿麽,怎麽不是她?

    這個賤人,竟然還好好的出現在這裏,南宮玨此時眉頭緊皺,一雙眼睛如餓狼般盯著南宮嫿,便道:“嫿姐姐和蕊兒姐姐怎麽會在齊王府,蕊兒姐姐又怎麽會被人強暴,而嫿姐姐又沒事?”

    言下之意,南宮嫿是大姐,是她帶的南宮蕊兒,南宮蕊兒出事了,南宮嫿卻好好的,這事情有蹊蹺,與南宮嫿有太大的幹係。

    南宮喬一聽,立即恨恨的盯向南宮嫿,恨得要把南宮嫿扒掉一層皮,南宮嫿則有些畏懼的看了老太太一眼,忙垂下頭,道:“到了齊王府後,我就和蕊兒妹妹分道揚鑣了,至於她為什麽會這樣,我也不清楚,如今街上人多,原就有好些人看到蕊兒出事,她的名聲早已毀了,如果我們不快點趕迴侯府,恐怕會讓更多的人看見,到時候就不好辦了。”

    老太太也惱怒的盯了南宮嫿一眼,本想責怪她,

    可如今不是在街上說事的時候,邊上已經有人朝她們指指點點的看過來,看到這裏,老太太忙吩咐人上馬車,兩輛馬車迅速朝侯府駛去。

    一到侯府,柳氏就忙把嘴裏直說糊話的南宮蕊兒抱到興安堂,蘇發玉如這蘇姨娘、湘姨娘等人全都侯在興安堂,一個個皆是惴惴不安的看著老太太。

    南宮蕊兒被放在內堂,幾個婦人全都湊了進去,老太太本不相信南宮嫿,不想讓她給南宮蕊兒看診,可此時此地哪裏有女大夫,隻好讓南宮嫿去瞧。

    老太太和滿目淚痕的柳氏也跟在後邊,南宮玨則一直在暗處盯著南宮嫿,原以為這是個扳倒南宮嫿的好時機,沒想到,一切都大逆轉了,害她白高興一場。

    蘇姨娘則由原先的開心變為憤怒,在狠狠瞪了跪在地上的小春子一眼後,便聳拉著頭,裝得一臉難受的站在邊上。

    趙氏目光一直盯在南宮嫿身上,生怕她出點事,南宮昊天心裏卻沒太大的感覺,如果是嫿兒出事,他肯定會難受百倍,可換成南宮蕊兒,他最多做做樣子就罷了。

    老太太已經痛苦得捶胸頓足,這一切都是未知的謎團,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的?為什麽嫿兒沒事,蕊兒卻有事,她的心好痛,蕊兒可是她唯一的寶貝孫女呀。

    湘繡作為一個旁觀者,隻是在暗中觀察著蘇姨娘的一舉一動,嘴角不禁冷冷勾起。

    此時,南宮蕊兒在見到自己的親娘親奶奶後,難受得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哭得泣不成聲,柳氏就這一個寶貝心肝,已經數次朝南宮嫿射去利刃一般的光芒了,她一把抱緊南宮蕊兒,朝南宮嫿怒瞪道:“大小姐,你說,好端端的,蕊兒為什麽會和你去侯府?”

    南宮嫿一臉無辜的看向柳氏,卻是正色有力的道:“二嬸說話可得憑良心,蕊兒自己做了什麽她清楚,最後要不是我救她迴來,恐怕她早遭人毒手沒命了,二嬸要問,還是問蕊兒比較好,何須將事事都安到嫿兒身上?嫿兒雖然要愛護弟妹,但麵對不教訓的蕊兒妹妹卻沒辦法,因為她才是府裏的中心,我什麽都得聽她的!”

    事情都到這個地步,南宮嫿可不想給二房和老太太留什麽麵子,她要趁這件事離間老太太和二房的關係,更要讓父親看清老太太,隻有這樣,才能慢慢讓父親恨上老太太。

    老太太作為一家之主,在這個以孝為天的時代,肯定是死不掉的,她如果死了,兒女到了適婚年齡不能出嫁,要守喪三年,爹爹在朝為官就要迴鄉丁憂三年,所以老太太不能死

    ,但她也不會讓她好過。

    如此狠毒的老太太,得挫一挫她的銳氣了。

    柳氏被南宮嫿一頓搶白,氣得臉色發青,怔在原地,嘴唇顫抖,不知道說什麽好,這時,一臉哀愁的南宮蕊兒卻叫了起來,“世子太狠了,祖母,我不要見世子,他竟然剃了我的頭發,還把我扔給乞丐,讓他們強暴我。”

    “世子?齊王世子?”柳氏忙上前相問,同時,目光也懷疑的看向老太太,“蕊兒,你說,你為什麽會去齊王府?世子究竟為什麽要害你?”

    “嗚……祖母說,隻要能爬上齊王世子的床,她就保蕊兒成為世子妃,誰知道,齊王世子是這樣殘暴的人,我恨他,我詛咒他不得好死!”南宮蕊兒說到這裏,已經想將頭抬起來去報仇,南宮嫿見狀,忙上前將她的雙肩按住,當即道:“蕊兒妹妹,分明是你自己要去齊王府,關祖母什麽事?祖母那麽疼愛你,你怎能撒謊害祖母,祖母根本不是那種人?”

    可邊上的柳氏一聽,當即懷疑的看向老太太,南宮蕊兒聲音放這麽大,外邊的南宮喬和南宮昊天也聽見了,南宮昊天本就是滿老太太偏心二房,便轉了轉眼珠,有些疑惑的看向南宮喬,“喬弟,你知道的,我一直在上朝,根本不知道有這樣的事情,再說,母親大人的決定我們做小輩的不知道也改不了,她性子有些烈,如果對蕊兒有什麽傷害的,就由我替母親大人擔待,還請你不要怪她,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南宮喬一聽,眉眼當即冷成一團,不是故意的?他女兒都被強暴了,清白沒了,頭發沒了,為人女子的尊嚴都沒了,世人的唾沫都能將她淹死,他相當於失掉了這個女兒,還要背負不好聽的名聲,大哥說得倒是輕巧。

    還有,聽大哥和蕊兒的口氣,難不成此事真是老太太主謀?老太太怎麽可能會害她的女兒,絕不可能的!

    他一直在南宮昊天身邊周旋,處處巴結籠絡他,本來就活得夠累,如今蕊兒在南宮府出事,他真覺得自己這麽多年為侯府的付出都白幹了。

    老太太聽南宮蕊兒這麽說,當即冷皺著眉,一臉深沉的看向她,“蕊兒,你說什麽胡話?是不是魔障了,快住嘴,別再說這些醃臢子話。”

    南宮嫿心裏一陣冷笑,連老太太都知道這事很醃臢了,可南宮蕊兒畢竟才被嚇成這樣,神誌也模糊不清,早不會判斷事非,扯著嗓子就朝老太太怒吼起來:“祖母您太偏心了,蕊兒已經受人欺負,你不安慰蕊兒還怪蕊兒,你說了保蕊兒成為世子妃的,如

    今蕊兒身敗名裂,還要如何才能活下去?我不活了,我這就去死!”

    老太太一聽,氣得全身汗毛直豎,有些心虛的看了眼外麵的南宮喬及正一臉懷疑盯著她的柳氏,南宮嫿這時忙不失迭的又道:“蕊兒妹妹估計是受驚嚇,所以才說了胡話,二嫂你別介意!”

    可這話聽在柳氏心裏,卻根本不是滋味,蕊兒**這麽大的風波,她們竟然輕描淡寫的叫她別介意,還有老太太,遮遮掩掩的根本就是有問題。

    這時,受到南宮嫿刺激的南宮蕊兒當即一把推開她,氣唿唿的瞪著她,冷豎著眉毛,道:“你少假惺惺的,明知道齊王世子是那種兇殘之人,你也不提醒祖母,偏讓祖母的計策實施,還替祖母寫信給世子,你就是故意的!”

    說到這裏,南宮蕊兒有些底氣不足了,畢竟在她進無憂軒的時候,南宮嫿勸過她,是她自己沒聽。

    南宮嫿雖然性格溫婉,但被人誤會的時候,也是寸步不讓的,她冷然挑眉,朝蕊兒便道:“妹妹你說話可要憑良心,嫿兒原本不同意的,你和祖母就在那求我,祖母是侯府一家之主,嫿兒肯定不能忤逆,還有你,跪在地上求我幫你寫信引齊王世子前來。我哪知道齊王世子要叫你去,為了你的將來跟前程,我連名聲都不要了,跟你進齊王府,一路上囑咐你,在你進無憂軒之前,我還誠懇的勸解過你,讓你別去了,齊王世子不是那麽好惹的人。你口口聲聲說祖母能保你做世子妃,硬要進去,我攔你你還不高興,當時辱罵我,詛咒我娘親滑胎流產,還罵我弟弟以後生下來活不久,這些我都忍了,我好心勸你迴頭是岸,你卻要上來打我。敢問,我處處為你著想,不想你用這種方式嫁給齊王世子,而你一意孤行,不聽勸解,硬要前去,被他剃了頭發扔到乞丐堆裏,也是我去救的你,你竟說我假惺惺。我要是真假惺惺,我何必還冒著名譽被損的危險和你去齊王府?又何必真誠的勸你收手?忠言逆耳不好聽,但是卻是對你最好的!”

    南宮嫿一臉氣憤的說完,便不再給南宮蕊兒看診,當即慍怒的走到趙氏麵前,一臉委屈的埋著頭,眼淚嘩嘩的就掉了下來。

    可她的話,卻是一石擊起千層浪,聽得南宮喬和南宮昊天兩人不顧男女有別,全都衝進內室,柳氏忙用被子將南宮蕊兒蓋上。

    這時,老太太則狠厲的睨向南宮嫿,她一定是故意的,裝得一臉委屈的樣子,借機把真相說出來,此時,她真想上前撕爛南宮嫿的嘴,可她裝得那麽可憐,她這時候訓斥她,隻會惹眾人不快。

    沒想到,這小賤人,竟然敢反骨,說好幫她瞞著,一出事就全抖了出來,她定不會讓她好過!

    南宮喬與柳氏對視一眼,兩人都不可思議的看向老太太,南宮喬看著心愛的女兒生不如死的樣子,氣得忘了一切尊卑,朝老太太怒吼道:“母親,蕊兒還這麽小,你竟唆使她做出這種不守德行的事?你經曆的事這麽多,難道連這種事都不懂?哪個大戶人家會接收婚前爬床的女子為正妻?不浸豬籠已經是最大的寬恕,你怎麽這樣對蕊兒!”

    南宮喬忍住心裏的憤怒,他的話擺明了說老太太是不是老糊塗了,柳氏也一把淚一把氣的盯著老太太,“老太太,你口口聲聲說承諾蕊兒做世子妃,可你應該了解齊王世子的性格,誰不怕他?誰敢把女兒送進狼窩?你以為齊王府真是那麽好高攀的,現下好,害了蕊兒的一生,我這個做娘的也不活了,幹脆我和蕊兒一起死了去,奈何橋上也有人疼她!”

    柳氏說完,抱著南宮蕊兒就要往床頭撞,南宮皙見狀,忙淚眼鏈鏈的眼前將柳氏抱住,南宮喬也是激動萬分的上前去拉,南宮昊天此時已經急得團團轉,對老太太更加不滿,沒想到一個老人,竟然讓兩個小姑娘會做這種事,還好沒連累他嫿兒太多。

    但是這件事一發生,南宮蕊兒將會成為京城裏所有人的笑柄,她被十幾個乞丐強暴的事將會成為人家茶餘飯後最轟動的新聞,連帶著嫿兒也要受影響,這該如何是好!

    老太太見柳氏要死要活的,也氣得臉色鐵青,她可是這個家的主母,誰平時見了她不是巴結討好,可如今她們竟然公然指責她,想到這,她氣憤的頓了頓拐杖,“你們一個個翅膀都硬了,連最起碼的尊卑都不分了,就聽嫿兒、蕊兒胡說,她倆是孩子,說的話能信麽?反正我沒唆使過任何人!”

    如今千萬不能承認,一承認,連她的威嚴也會毀掉,她好不容易在府裏積威,一步步爬到一家之主的位置,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她真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麽大,原以為齊王世子會把蕊兒納為側妃,她再想辦法讓蕊兒成為世子妃,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齊王世子竟比仇人還狠。

    老太太雖這麽說,可柳氏、南宮喬心裏自是不相信的,她們已經相信南宮嫿和蕊兒的話,兩人的確不敢忤逆老太太,怕擔上不孝不義之名,可一臉的怒意已經表明,她們現在很憤怒!

    南宮蕊兒已經哭得一抽一抽的,突然想起什麽事情一般,忙朝柳氏道:“娘親,蕊兒沒有被侮辱,當時那幾個乞丐

    過來撕我的衣裳,幸好燕國的太子路過救了我,所以那些乞丐沒碰到我。”

    柳氏一聽,心裏一喜,南宮蕊兒忙點頭,繼續道:“是的,蕊兒沒有**,蕊兒還是清白的黃花閨女。”

    “事到如今,你沒**,人家都會以為你**了,那麽多人看到你在乞丐堆裏,還有燕國太子看見了,咱們是百口莫辯,哎,這到底該怎麽辦。”南宮喬氣得一直拍著手,這件事猶如晴天霹靂一樣劈下來。

    “還有,我要迴家,我不要呆在這裏,這裏的人個個都狼心狗肺,南宮玨和南宮雪看不起我,南宮嫿忽視我冷淡我,其他人也沒一個瞧得上的,嫌我臉皮厚賴在侯府。如今我什麽都沒有了,你們都高興了?娘親,快帶我迴家,我恨透這裏了。”南宮蕊兒是因為老太太出的事,相當於也在侯府出事,頓時把自己的所有委屈都轉嫁到侯府所有人身上,聽得南宮喬和柳氏臉都綠了,兩人更是在心裏恨上了侯府。

    原本兩府就是一場明裏暗裏的交易,沒有真心的兄弟感情,如今南宮蕊兒出事,兩府已是暗潮湧動,南宮喬和柳氏硬是徹底的恨上了侯府。

    南宮嫿聽她們句句對侯府的指責,想著柳氏一定會出去亂散播謠言,把侯府說成無情無義之家,把她們說成可憐蟲。

    想到這裏,南宮嫿便一個箭步上前,一雙烏金般的眸子銳利的盯著南宮蕊兒,沉聲道:“蕊兒妹妹,事到如今,你應該想想為什麽會這樣。齊王世子來府裏向我提親時,他已經明顯的拒絕了你,可你還不看清形勢的往上衝。如今你衝得頭破血流,怎就怪起我們來了?在侯府,你是大家的中心,你深得祖母寵愛,什麽好的都盡往你那送,誰不把你當菩薩似的供著。可你也不想想,你不是侯府的人,卻要我這個侯府嫡長女對你卑躬曲膝,要爹爹這個尊貴的侯爺寵你疼你,什麽好的都給你了,一點小事不如你意,你就又鬧又跳。嫿兒敢問二嬸一句,你就是這麽教導的子女?大家閨秀是這樣的?”

    南宮嫿冷然質問出聲,把一臉憤怒的柳氏說得當即一滯,南宮嫿又趁機道:“還有,這件事祖母也很冤枉,她是因為太疼你了,對你的要求有求必應,你看上楚宸燁,就央求祖母給你想法子,讓你成功嫁給他。你也知道,祖母年事已高,能想什麽法子,不得已才這樣做,祖母為什麽這麽做?還不是因為太疼你,而你竟說得出侯府的人都對你不好的話,這真是天大的冤枉!祖母什麽好的都給你,上次給了你們幾大箱子首飾,可以說,她疼你比疼我們多太多,你竟還不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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