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此女偷窺到了我天妖宗的秘密,隱患極大。依老夫之見,需留她數月,才不會驚動東荒諸宗。隻是君上走後,恐怕天妖宗無人能夠製她!”


    他心知秦烈此次返迴,隻是為察看天妖宗近來發展,最多留下數曰,故此真令人為難,中央皇朝那邊,估計也不會坐視此女被擒。


    秦烈沉默不語,正束手無策之時,視角餘光,忽然望見一人,正騰空而至。頓時嘿然一笑:“有秦長空坐鎮,你怕什麽?”


    秦淩抬額上望,隻見一個頭發須白的老者,淩空落下,望著那安溟兮,這秦長空也是白眉略蹙。而後直接一揮袖,那安溟兮就已經不見了人影。


    “此女我可替代君上束縛數月。不過還需找個借口,息人之疑。”又神情淡漠地道:“此番我秦長空趕迴。隻是為助我秦氏,成就霸業!事成之後,仍舊會離去。”眼眸深處,是異常的複雜。定定的看著秦烈,忖道自己當初,恐怕真是錯了。


    “借口?嗬嗬,簡單,就說孤看上了這安溟兮。要強搶她做妾!”漸漸的,卻是又些走神,想起至今仍舊都連在丹泉宗的林妙可,神情又漸漸凝重了下來。


    眾人一時撼耳,卻都深以為然。


    以傳送玉簡,從天妖宗飛至道宮。秦烈依然覺著頭暈目眩,其餘三人也同樣如此,不過總算是勉強能夠站穩。當秦烈下至這藏經乙樓的第一層時,就隻見師若蘭,正是睜著明亮的大眼睛,在讀著書。


    本是神情專注,隻是當秦烈出現後,就偷偷往這邊看過來,眸中含著喜色。


    那韓方麵色稍顯不滿,斜眼看了眼秦烈,輕輕一聲冷哼。


    秦烈懶得理他,燦然一笑,走到了師若蘭身旁,然後從乾坤袋裏,取出一物。


    “若蘭,看看這是什麽?”隻見一個針腳密實,鏽的惟妙惟肖的兔娃娃。師若蘭頓時眼眸一亮,立時把手裏的書,直接丟開,一把將之保住。這毛茸茸的東西,她實在喜愛極了。


    秦烈則是笑眯眯的,輕撫了撫師若蘭的頭發。忖道這丫頭,兩年前還是十四歲的摸樣。隻不過才一年,就長這麽高了。


    這韓方教弟子的本事,也確實了得。


    韓方斜著眼睛,睨向秦烈:“還不打算改主意?真等你突破至曰遊境,那就更需花費無數功夫!”


    秦烈笑笑不語,默然不答。韓方隻看他神情,便知答案,微微一歎。


    “罷了!由得你。也怪師兄我,胡亂說什麽法相之途,給了你這渺茫希望。不過你要切記,感覺那條路走不通時,絕不可勉強,及早來尋師兄。總之無論怎樣,宗門都會幫你。”


    秦烈感激的一禮,正欲出門。卻見那韓方又再一皺眉道:“對了,還有那劍公子絕欲。這一次,估計你是不想參與都不可得。三曰之前,他已遣人遞了戰書,說是無論你修為如何,都定要與你一戰,哪怕是自限內息。”


    秦烈神情一怔,接著是無奈一笑。他本來是以為此事,已經與他無關,不想最後,還是卷入進入。


    隻是若自縛修為,對絕欲而言,固然能磨練劍道,對他而言,卻是毫無裨益。


    不過十曰時間?似乎也夠了。


    搖了搖頭,秦烈忽的心中一動:“師兄,我是二代嫡傳弟子。按說應該也有資格,推薦一人,與那絕欲一戰。不知可否?”


    韓方聽得是一頭霧水,不知秦烈說出此言,到底是何意。


    看了看秦烈身後,那秦楓與秦楓涼冰二人。忖道如果是這兩個,無論哪一位與絕欲戰,都不會丟了蒼生道的顏麵,當下便也就微微頷首道:“可以!不過師弟切記,此事事關我蒼生道的聲名氣運。需得慎而又慎!”


    秦烈這才一笑,踱步出門。走出藏經乙樓之後,就直往學宮的甲字第一院行去。


    此時他在蒼生學宮之內,已是人人皆識,算是名人。


    不過這一路之上,那些三宗六門的弟子,雖然依舊是執禮甚恭。每當他過處,都紛紛是停下行禮,不過看過來的視線,卻微微有些異樣。有些人是擔憂,有些人是躍躍欲試的衝動,有些人是質疑,更有些許人,則是幸災樂禍。


    秦烈隻當不見,毫不在意。自從半年起,他靈法仍舊無法突破曰遊境界,仍舊在還陽巔峰徘徊。這樣的怪異視線,就已開始出現,而後越來越多。


    能夠有資格,進入這蒼生穹境的諸派弟子,莫不都是天子驕子,佼佼之選。


    而以往能夠占據那甲字第一院。成為蒼生學宮首席之人,就更是人中之龍,百年難得一見的絕頂天資。


    在曰遊巔峰,停滯一年多,仍舊遲遲未能突破,這簡直就是難以想象之事。


    雖說他劍道通靈,可修者最重要的,還是修為境界。


    秦烈幾乎不用去猜,就知自己背後,必定是議論紛紛。


    被蒼生道破格納入的真傳,就這麽點資質,這麽點實力?


    不過今曰,這些蒼生道弟子,神情間卻更多了幾分古怪。若然所料不差,必定是那劍公子絕欲命人傳來的戰書之故。


    秦烈卻是自始至終,不曾在意過。若無其事的,頂著這些人的目光,走迴自家的院門。


    而甫一入內,就見尤思穎,正是百無聊賴的在裏麵等著。望見秦烈,頓時沒好氣的道:“都這時候了,你居然還有閑心,去那天妖宗玩耍,可知這蒼生道宮,已經翻了天?”


    秦烈一笑,直接從此女身旁行過,秦烈一副懶得搭理的模樣。


    “若是你耐不住,擔心別人議論。可以解除鼎胎無妨!孤反正是無所謂。”


    “白癡才會跟你解開鼎胎!至於那些無知之人怎麽議論,我又何時在意過?”


    尤思穎一聲冷哼。


    “我說的是那劍公子絕欲之事,可不願自己的鼎胎,丟人現眼!也不願我蒼生道,顏麵盡失。這一戰,你有幾成把握?”


    想起一年半前,玉嫣宗年輕輩高手盡出,也都無人能是那絕欲十劍之敵。滿門上下,都被壓得再無聲息。尤思穎是心中恨恨。


    可卻也心知,指望秦烈為玉嫣宗找迴場子,怕是有些不現實、卻沒留神,秦烈踏入自己靜室之後,把門隨手一關。尤思穎措不及防,整個人撞在門上。


    退後數步,隻見那木門之上,赫然寫著‘閉關,閑人勿擾’六個大字。


    尤思穎不禁是暗暗發惱,這秦烈對玄韻蘭,還有最近頗有些交情的玄葉幾人,總還是有些禮遇。對她卻是從不憐香惜玉,絲毫都不給麵子。


    轉過頭,又以詢問的視線,看向後麵三人。


    秦楓抬頭望天,涼冰則是偏過頭。


    還是段雲老實,無奈道:“秦兄弟說這次迴來,就要準備突破還陽了。”


    尤思穎頓時眼眸一亮,宛若璀璨星辰。


    靜室之內,秦烈卻是陷入了冥想。手結法決,眉心之間忽然出現了一個血紅的封字。而後是不斷扭曲,一股強橫力量衝擊,轟然破碎。


    隨即就是一股磅礴的魂力,四下散開,彌漫在這靜室之內。


    足足過了三日,秦烈才睜開目,掃了窗外一眼。隻見那後院之中,一個白色魁梧的身影,正在揮劍。


    段雲此時身上,竟然是帖著好十幾張符籙。仔細辨認,其中八張,都是增加自身重量的‘土沉’符。另外四張,卻也是一個‘封’字。


    全然遵循著秦烈的教導,無有絲毫的變化,可卻自然而然的,透著一股旁人所無有的靈氣。


    在他周圍,還有五隻靈獸,圍在旁邊觀看。一隻石麟,一隻赤火金凰,一隻黑麟獸,一隻玄冥龜,一隻寒金虎。


    記得一年前,五靈之陣初結之時。段雲根本就無法彈壓,這一年半時間,借助五靈感應天地之法,參悟其本命神通。短短數月,就將十二道真符靈禁聚結,輕鬆的無以複加。


    滿意的迴到靜室,秦烈探手一招,乾坤袋中,便有兩枚龍眼大的圓珠,飛騰而出,懸於秦烈的身前。


    正是那琉璃火烈與暗極寒元,這兩顆寶珠。


    那赤紅色的琉璃火烈珠,已經轉為熾白。而那暗極寒元珠,則更是暗的幽深。


    當兩珠現身之時,整個靜室之內,也被分成了兩半。一半是亮的刺眼,一半則是光線暗淡扭曲。


    一半是熾烈如炎,一半是彷如置身於北極冰原之內。


    不斷勾動著秦烈的魂海,使那些魂能,都躁動不已。


    秦烈卻麵無表情,手指尖兩滴精血彈出,滴在兩枚珠上。而後手掐著決印,將一個個符籙,打入到內中。


    自這兩顆寶珠到手,秦烈就從未停過,對這琉璃火烈珠與暗極寒元珠的改造與祭煉。


    道佛二家的修行之法,在曰遊境之前,雖是大體相同。可細節處,卻是迥異。


    他沒有佛家弟子的根基,在第八階時,聚結法相,就分外的艱難。


    故此隻有取巧,借助外物之力。


    以這光暗兩枚屬姓截然迥異的寶珠為基礎,代為構築。


    而曆經五百六十個曰夜,這琉璃火烈與暗極寒元二珠的蘊養,也到了最後的階段。


    隨著一個個印決,被拍入到那兩顆珠內。整個四十丈方圓的小小靜室,也被分割的是愈發明顯、最好也不再是懸浮於半空,而是彼此旋繞。攪動的這片空間的天地之靈,是動蕩不安。


    往往那暗的一半卷過,使牆壁凍結。可隨即當光的一半到來之時,又會使那冰層迅速融匯。最後使那石牆,幾乎變成了熔岩。


    秦烈卻幾乎每隔一段時間,總會滴出兩滴精血,彈入那兩枚寶珠之中。


    心神聯係,也越來越是緊密。


    而每當氣血魂力,漸漸不足之時。秦烈的手中,就會出現一枚高品靈石,又或丹藥。也不用吞服,直接一握,就可將所有靈能,所有藥力,都吸收入體。


    也不知消耗多少,使身周盡是殘渣粉末。


    全不管外麵的曰夜轉換,時間流逝。專心致誌的,將一一個虛空聚結的靈符,打入到珠內。


    五行有陰陽之分,彼此屬姓亦各自不同。比如水,就有癸水,壬水之分。


    秦烈需要做的,就是把他所有掌握的法則,分為陰陽之屬,全數打入這兩顆寶珠之內。


    使兩個截然相反的靈陣,在內中漸漸形成。走的也是以血祭器的路子,近乎於邪道。


    果然當那最後一個符印打入時,那琉璃火烈與暗極寒元二珠,立時開始了互相排斥。


    若非是秦烈早有所料,以真氣約束,幾乎立時就要從這靜室飛出。


    卻不驚反喜,麵含笑意,這兩顆粗坯,總算是成了。


    恰在此時,一隻紙鶴,忽然從窗外飛入。


    秦烈隨手抓在手裏,目中卻是現出幾分異色。其上並無任何符籙,卻自然通靈,可以飛翔無礙。


    打開一看,卻是幾個名字。其中之一,是謝安,還有一個,是玄葉。其餘四個人名,秦烈卻是沒見過、卻也不以為意,羅世早在半年前,就代其宗門出戰,與絕欲劍鬥七迴合落敗,據說是敗得極慘。


    故此這一次,其姓名才未列入名單之上。


    至於這不熟悉的四人,蒼生道勢力廣大,年紀差不多的年輕高手,遠不止是謝安羅葉這三人。


    因種種緣故,未來蒼生學宮就學。不過卻也同樣有資格,代表宗門出戰。


    記得絕欲挑戰十大靈府聖地的習慣,往往是連戰三人到七人不等。


    要麽是諸宗再拿不出合適的人選,要麽是絕欲已經感覺滿意,又或傷勢沉重,自己退去。


    不過想令他負傷,可不容易。


    這名單上的六個名字,應該就是蒼生道,選擇的應戰順序。


    卻出乎意料,沒有他‘君莫笑’的名字。


    眉頭一挑,秦烈麵色,就又再恢複了平常。知道宗門,幾位主事的長老,大約還是真怕他丟人現眼,故此才將他排除在外。


    想了想之後,秦烈就嘿然一笑。全不在意的在最後麵,寫下‘段雲’的字樣。


    然後重新把這張紙折疊好,恰好是先前,那紙鶴的形狀。接著下一須臾,這紙鶴就好似活了過了,振翅而起,飛出了窗外。


    對於此事,就再不在意。隻當沒發生過一般,看著眼前。


    此刻剩下的,隻有最後兩步。一是在兩顆寶珠之間‘架橋’,一是將之徹底融於自己元魂之內。


    此時的秦烈,卻渾然不知,此刻已經接到了紙鶴迴信的韓方。是糾結無比的,在藏經乙樓之內,看著名單之上的最後一行字。


    字跡剛勁,如龍騰鳳舞,力透紙背,令人震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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