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轉身,忽然耳邊傳來一聲急唿,隻聽柳文神情急切道:“君上稍等,我倒是覺得,你的猜測,至少有八成的可能!隻怕這峽穀之內,至少還有兩百隻以上的七階妖獸。”


    秦烈嘴角隱隱一挑,滿意的聽著那柳文的迴答,隨即故作難色道:“柳文真人猜的不錯,隻是猜到了又能如何?以我等的實力,進去之後,怕是頗有些兇險。要取內中寶物,多半要擾亂裏麵那屢武道意念。若真如此,必定會激起獸潮。那時我這船隊,必定要損毀大半。人貴在知足,有這一千多萬四階獸晶,秦烈已經是心滿意足了。不願再拿部下冒險。”


    雲艦甲板上的眾人頓時麵色齊齊一變,諸人本來是被柳文的言語,激得唿吸急促。即便一向沉穩的秦淩與朱君侯狼鎧幾人,也不免是心潮澎湃。可當聞得此言,卻都如一桶冰水,從頭頂淋下,令他們心神都為之一醒。


    沉凝一思,眾人隻覺得無地自容,秦烈之言,句句在理,這峽穀內的寶藏,僅僅隻是一個猜測,若因此葬身此地,反而是得不償失。接著在場之人,又是心情激蕩,自家君上,果然是性情寬厚的明君。換作其他梟雄之輩,哪怕明知兇險,也多半要闖上一闖。絕不會把部下的性命,放在心上。


    柳文真人聽得此言,也同樣神情一窒,他暗自詫異的看了秦烈一眼,皺眉凝思,緊接著忽有取出一物道:“不知妖主,可知道此物?有這東西在,隻需三百位夜遊境的玄術師,柳文自信,足可阻擋那些妖獸至少半個時辰!”


    還未等秦烈說話,那狼鎧就神情一凜道:“這可是淩雲宗天元幻令?傳說淩雲宗四代祖師,在離開此界之前,煉製的九階靈器。將完整天元劍意,完整融入其內。”


    柳文真人也不說話,隻傲然一笑。秦烈看著他手中,那劍形的令牌,也同樣是微微訝然。


    他知曉柳文帶了護身之物過來,以護持這四十名內門弟子。卻全然未曾意料,這家夥居然帶了這等級的異寶。這可真是意外之喜,至少那四千冰雷箭,似乎可以省下了。


    心裏已是千肯萬肯,卻仍舊麵上一陣遲疑:“若加上此寶,倒是有些把握。不過安全起見,還請真人將這天元幻令,交由我天妖宗主持如何?內中之物,我天妖宗至少要分八成!若要脫身,終究還是需靠我那八百元滅孥。”


    那柳文明顯也是不擅討價還價,蹙眉細思了片刻,就把中的劍形令牌,交到了秦烈的手中。口中道:“可以!不過若有可晉階之物,我淩雲宗有權優先挑選。”


    內中的收益,他倒不是很在意,唯獨那能使妖獸晉階的天材地寶,多半對人類修士,也同樣有效。


    秦烈同樣一怔,倒沒料到,這柳文如此的‘果決’。


    接著又隻覺自己軀體之內,那許久不動的神獄圖和十八道天元劍意的種子,竟瘋狂竄動。秦烈心中微震,是不動聲色的,將這令牌,收入袖內。


    商議妥當,秦烈也不再耽誤。一刻鍾之後,千餘艦船,都排成了數列,上下並行,繼續往峽穀之內行駛。


    此地的入口狹窄,內裏的空間,卻是極其廣闊。又前行了二十數裏,船隊前的視野,就是再次一擴。方圓的數萬丈的穀地,現於眾人眼前。


    隻是眾人心內,都微微驚悚。這地方,倒不像是天然形成。更仿佛是被人強行一劍,劈斬出來!此處四周,亦可見蛛絲馬跡。


    旋即就又被穀內橫躺的幾百具獸屍吸引,諸人目中,都是隱現亮澤。


    果然如柳文所言,無一不是七階妖獸!數目也超過了四百,連帶著那獸屍魂石,價值就可相當一千五百枚七階獸晶。隻是這穀內的收入,就幾乎想當於峽穀之外,所有收獲!


    最引人注目的,卻是這穀內中央。一個孤坐著人影,旁邊處赫然是一口閃現鳳凰紋路的紅色長劍,劍閃明光,裂紋無數,隱隱處在破碎的邊緣,也是那絲武道意念的來處。


    而觀這所有七階妖獸,都莫不都是被利刃透腦而死。


    “居然是二階之上的法器,怪不得!”


    所謂法器,其實就是法寶。秦烈口裏一聲驚歎,卻未去細看。反倒是沉入丹田,借助那天元幻令之力,調動著體內,那十八道天元劍意的靈種。


    方才將此令接在手中時,這十八道劍意種子,就有聚合之兆。


    此刻經他刻意協調,果然是一枚枚融合在了一處,仿佛一口劍形,聚在氣海之中。


    劍氣絲絲逸散,若非他身軀,早已肉身極境。足可將他的氣海,割出傷痕無數。


    心中暗暗佩服那位淩雲祖師,正常而言。以他先天的境界,再怎麽樣,都無法掌握這劍意層次的力量。


    可現如今,他非但是真正掌握了,而且還是完整的天元劍意!


    把一道劍意,分割成十八份種子。涅盤境界,就可徹底煉化。一旦融合,就是完整的劍意!


    本來淩雲宗弟子,若以正常的速度,至少要到破碎境界,才能將這一步完成。


    偏偏卻遇上秦烈這一怪胎,不但精通武道,隻萬玄就可煉化,又恰好遇上這天元幻令。借其之力,完成融合。


    不過秦烈也依稀感覺,這完整的天元劍意,又再次超出他的掌控。也不知這一步走出,到底是福是禍。


    那邊柳文,卻渾然不覺。目光銳利,掃視著四周。不過須臾,就目現驚喜。


    “含屍劍極草!果然是此物。”


    隻見那人身周,赫然生長著足足近千株劍形小草。年份不等,有數千載以上的,也有不到千年的。


    秦烈也被驚醒過來,看了一眼,也露出了然笑意,他也猜到是這東西。


    屍氣匯聚之地,靈能極盛之所,又恰有一口帶著仙武劍意的法器在側,至少九成可能,是這含屍劍極草。


    這種靈草,確可助妖獸與人族修士,提升階位。不過首要一點,就是需要將內中的屍氣毒素,全數分離。非精通藥姓的頂尖丹師不可。


    而且一旦靠此物進階,必定有些隱患遺留,影響下次進階。


    他秦烈自然是不將之放在眼裏,可對於已到人生盡頭的柳文而言,卻是莫大希望。


    隻是要取這些草,卻頗有些麻煩。


    眼見那柳文,用乞求的眼神望來。秦烈一笑,開始布置陣型。


    一個時辰之後,整整一千餘艘巨艦,都以扇形,在那峽穀入口之外排列。


    幾乎所有弓孥,都排列在一側。特別是那八百元滅孥與所有三臂靈孥,正對穀口,將這出入之地,徹底鎖死!


    又將那天元幻令隨手一拋,丟給了狼鎧。後者是神情一怔,微帶愕然。他本來以為此物,秦烈會交給秦淩主持。


    這是否意味,這為繼位不到數月,就使天妖宗,重現興旺之勢的新任妖主,已經對目狼一族,重新恢複信任?


    麵上一絲潮鴻隱泛,狼鎧是一言不發,開始組織玄術師,在穀內布陣。


    天妖宗瓊山城的玄術師,皆有不少。加上淩雲宗內門弟子,堪堪湊足三百之數。


    當陣成之時,立時大片的雲霧,向四周彌漫。變幻不定,籠罩數十餘裏。也使那縷籠罩此地的武道意念,微顯混亂。


    秦烈看得是暗暗訝異,這狼鎧果然是天妖宗,最具領袖資質與陣道天賦的玄術師。布陣嚴謹有序,即便是他,也挑不出絲毫錯處。


    一邊心忖著那冰霜三城的船隊,也不知到了沒有?一邊朝著頷首道:“秦烈已然準備妥當,真人若有把握,就可動手了,遲則生變。”


    那柳文也不遲疑,彈指之間,就是連續十數道靈符打出。化作一道道靈光,衝向那口殘劍。


    秦烈看了一眼,隻見那十餘道靈符。赫然全是可傷神魂,恰可針對器靈之物。


    而下一瞬,此處天地,就忽然顫動。


    幾乎同一時間,那獸墓穀外。無數的妖獸,無數的陰魂,忽然發了瘋一般,紛紛暴起。神情暴躁,往那峽穀入口,瘋狂衝擊而去。


    成千上萬,一眼望去,如潮拍岸,幾乎是無窮無盡,就如掀起的海浪一般。


    也就在這時候,那高空中,又是幾千艘龐大的戰艦,浩浩蕩蕩的淩駕此處。


    越觀雲就站在那七牙雲艦的甲板之上,眼帶駭異之色的,看著下方那紛湧獸潮。


    幸虧這獸潮是在地麵,也無有針對他們船隊之意。不過這這遠遠觀望,仍舊是隻覺可怖可懼。


    “那天妖宗的人到這裏做什麽?難道是來尋死?這等級的獸潮,便連我等聯手,也不敢輕易招惹。”


    出言之人,乃是一位紅袍中年。穿著二品官員的服飾,正是越觀雲的臣子之一。


    雖是帶著說笑之意,然而此地,卻無一人能夠笑的出來。


    而隨著這龐大船隊,繼續前行。在眾人眼前,那地麵之上,卻是出現無數的森白獸骨。而這船上所有人的唿吸,也微微窒緊、


    “這是獸墓!那天妖宗的人,居然發現了一處獸墓!”


    隨著這聲也不知發自何人的驚唿,整個甲板上的氣息,也是越發的凝重。


    越觀雲麵色變幻,深深一個唿吸,神情顯得是異常的蒼白:“確是獸墓無疑!以我估算,此地規模,當不下方圓四萬丈。以年代計算,此番天妖宗的收益,絕不下於千萬四階獸晶!不知二位以為如何?”


    “四萬丈,何止如此?”


    那風雪連城的目光,亦是陰沉無比,目內隱聚風暴:“我看五萬丈不止!此子手段陰毒,參與的這些四階獸屍,大半毀壞,價值全失。嘿,這秦烈,我不知該說他是手段高明,還是該說他是運氣太好。這下可好,我等三方興師動眾而來,反而是空手而歸。光是追趕,就足足花了七曰時間!本來該是一無所獲的乾天山,卻收獲千萬獸晶而還。此次你我三人迴去,必將貽笑大方!”


    “加上那些完整的獸屍,收益估計是在來兩千萬四階獸晶以上!還有那峽穀之內,雖是不知到底怎樣的情形,又為何吸引這諸多妖獸衝擊。不過依我猜測,這收益同樣也在千萬之上。”


    雄霸的語氣悠悠,看似平淡。看那緊攥的雙手,卻暴錄出他心中思緒,正是波瀾起伏。


    “兩千萬,隻需拿出十分之一的數目。就可使天妖宗,再擴軍數百萬!招攬無數萬玄武者,天龍帝國內那些已然成名的涅盤強者,隻怕一大半,都要被招攬入天妖宗旗下。不出三年,那天龍帝國,你我三人,隻怕再無立錐之地。”


    周圍諸人,頓時又是一陣沉寂。那越觀雲是陰著臉,四下掃望。隻見周圍諸人,大半都有忐忑之意。


    特別是那些,原本就隸屬於天妖宗的城主使臣,都紛紛隱現後悔之色。


    尤其是那幾曰之前,與天妖宗徹底恩斷義絕的西界城主謝容,更是血色褪幹,麵容蒼白如紙。


    越觀雲頓時一絲戾氣暗湧,知曉此人多半是在後悔。若然不曾鬼迷心竅背叛秦烈,從其之命,跟隨天妖宗的船隊。西界城的收益,隻怕不下於往年的十倍。足可令西界城的實力,整整上升一個台階!


    隻是此刻,他雖是惱怒,卻也無法出言斥責。最後是一聲冷哼:“何需擔憂?無論他們天妖宗這次收獲再多。也總需把東西運迴,才算真正到手!


    風雪連城的目光,立時微亮道:“那麽以越兄之意,你我該當如何?”


    越觀雲暗暗一哂,知曉這旁邊二人,就等著他說出半途劫殺,又或殺人滅口之類的話來。那時事後,若引得諸宗怪罪,這二人最多也隻是個幫兇的罪名。


    他心內也不生惱,隻淡淡道:“天龍帝國諸宗,早有明令,雲海之下,絕不得自相殘殺。那秦烈狡猾,早早就請來淩雲宗弟子上船,看來也是早有提防。而且你我軍中人多口雜,這世間也從無有不透風的牆。不過此次,我等卻也無需親自動手,不是還有這些妖獸代勞?你我隻須將這峽穀出口,鎖住即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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