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中天,風雪不住,孟州地界的一處交通要道上,有一處坡崗,喚作十字坡。


    坡上樹木參天,其上有一間酒肆,此時酒肆內,一位婦人正打著哈欠、百無聊奈的擦拭著桌椅。


    隻見那婦人係一條鮮紅生絹裙,擦一臉胭脂鉛粉,妖嬈的軀體被厚厚的棉襖遮住,卻偏要拉低領口,若隱若現的露著飽滿的胸脯。


    “這大冷的天,一個倒黴鬼也沒有,卻不是叫我們斷了生計嗎?”


    婦人朝著酒肆裏間埋怨的說著,聽得她言語,裏間的簾布撩開,露出一個穿著厚布棉衣,手裏攥著兩柄剔骨尖刀的男子。


    男子咧著嘴,腆著臉陪笑道:“娘子這大風大雪的天,既是沒肥羊上門,不若咱們關了店,好生歇息吧。”


    “偏你是個沒用的窩囊廢,卻要讓老娘跟著你受苦,菜園子我告訴你,今日若還開不了張,我孫二娘便把你耳朵割了下酒吃。”婦人一臉狠厲的罵道。


    這夫妻二人卻不是別人,乃是這孟州地界的一害,男的喚作菜園子——張青,女的喚作母夜叉——孫二娘。


    此二人盤踞十字坡交通要道,開著此間黑店,常用蒙汗藥,麻翻過往來此打尖歇息的行人。將行人殺死後,大塊好肉,洗淨醃製當作黃牛肉賣,零碎小肉,剁碎了做成人肉饅頭。


    江湖有傳言說:“大樹十字坡,客人誰敢那裏過?肥的切做饅頭餡,瘦的卻丟去填河!!!”


    此二人做的是壞人身體,喪盡天良之事,卻也還怕壞了其江湖名聲,立下了個“三等人不可壞”的規矩:


    即雲遊僧道不殺、江湖上行院妓女不殺、各處犯罪流配之人不殺。


    卻不是既當了婊子,又想立牌坊。


    張青正欲答話,視線卻透過酒肆大門之外,忽然嘴角上揚,原本憨厚老實的麵容上,眉橫殺氣,眼露兇光,直朝著孫二娘笑道。


    “娘子,卻不是天可憐見,讓我保住這對耳朵,合該咱們要開張發利市了。”


    孫二娘扭頭順著張青的視線看去,隻見坡下風雪中一個頭戴貂帽,體型碩大的大漢,正快步朝坡上而來。


    兩人對視一眼,那張青便轉身迴了裏間廚房,孫二娘提起精神,繼續若無其事的擦拭桌椅。


    但見那大漢轉眼間已至酒肆門口,朝著酒肆內聲如洪鍾的喊道:“店家,快與灑家切五斤醬牛肉,再溫一壇酒,灑家三兩下吃了還要上路。”


    孫二娘聞言,心下道,卻不是正要送你上路,隨即滿臉媚笑的朝門口迎去。


    方才離得遠,看的不真切,此時大漢走近了,孫二娘卻是心中一凜。


    隻見這大漢生得麵圓耳大,鼻直口方,腮邊一部貉臊胡須,身長八尺,腰闊十圍。一手提著一個沉重的包裹,一手拎著條水磨镔鐵禪杖,直叫人有些望而生畏。


    那大漢迎麵瞥了孫二娘一眼,眉頭微皺,直說道:“你這婦人,做生意便做生意,卻是露著白花花的胸脯作甚。”


    孫二娘麵上也不在意,心中卻是又壓住了剛才有些畏懼的情緒,直為這大漢下了死刑,緊了緊領口,笑道:“眼下隆冬時節,風大雪大,坡上又人煙稀少,此間就我與我家男人夫妻二人,未曾多想,便怎麽舒服怎麽穿了,卻是叫客官看了笑話。”


    大漢聽他言語,亦不多言,便道:“罷了,灑家卻也說不著你,隻速速給灑家上些酒肉過來,吃完灑家還得趕路。”


    孫二娘為其倒了杯熱茶,道了句“稍候”,便閃身進了裏間廚房。


    大漢將行李置於腳下,扯下頭上的貂帽,露出一個碩大錚亮的光頭,一手端起麵前的熱茶,心下想到。


    卻不是灑家貪耍誤事,直走了這一個多月才走到孟州,那獨龍崗泰山君那般英雄人物,又救得我林衝兄弟,灑家卻險些誤事,怠慢了燕小哥要送的賀禮。


    幸好那泰山君大婚還有半月,待吃完這頓酒肉,灑家腳程快些,也好早些時間到那獨龍崗相見。


    “呸。晦氣,等了幾天卻是等來個和尚。”


    裏間廚房的張青透過門簾,看到外麵漢子摘下貂帽的模樣,啐了一口說道。


    那孫二娘聞言,直把手中的蒙汗藥一股腦的倒進麵前的酒壇裏,眉橫殺氣,眼露兇光,厲聲道:“和尚又怎的,且不說好幾日沒開張了,便是那和尚方才敢對老娘出言不遜,老娘便要送他去見閻王。”


    “娘子,壞了他豈不是壞了咱的規矩。”張青急道。


    “什麽狗屁規矩,偏你幹著殺人越貨的勾當,還要守規矩,你可看到那和尚腳下的包袱,我告訴你,我方才瞧得仔細,那裏麵鼓鼓囊囊的,叮咚作響,不是金子就是銀子。”孫二娘低聲嗬斥道。


    張青聞言,卻是陷入沉思,半晌後,隻從鍋中取出醬好的肉,遞給孫二娘,算是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孫二娘見狀,低聲笑道:“這才對嘛,不說別的,隻那和尚一身肥肉,便夠咱們賣上半個月了。”


    ……


    孫二娘端著醬肉和溫好的酒出了廚房,將酒肉放到大漢麵前桌上,一一擺好,一臉微笑的說道:“客官您吃好,有甚其他需要的,您招唿一聲便是。”


    那大漢聞言擺了擺手,隻示意讓其退下,自己自便即可。


    吃了幾筷子醬肉,大漢卻是眉頭緊蹙,這醬肉似味道有些怪,心中卻也說不上怪在哪裏,隻覺得與往日裏吃的味道不太不同。


    大漢亦未曾多想,打開酒壇的封皮,抱著壇子猛灌了幾大口熱酒,隻覺得渾身一下子便通透了起來。


    然而這般舒服的感覺隻持續了片刻,大漢便覺得天旋地轉,腳下似踩著浪一般上下起伏,眼皮沉重下墜,模糊間隻覺著有一男一女,正滿臉嘲笑的看著自己,隨後便一頭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那張青、孫二娘聽得外麵動靜,便閃身從廚房裏走了出來。但見那張青,提著一把剔骨刀,三步並作兩步,便要上前結果了大漢的性命。


    正值萬分危急時刻,忽聽酒肆門外響起一聲憤怒的大喝。


    “潑賊~~”


    隻見門外猛的一前一後飛進兩個鐵瓜錘,一個恰好將張青手中的剔骨刀打落在地,另一個又將其逼得後退幾步。


    電光火石間,一身長七尺有餘,滿臉麻子的醜漢搶進屋內,趁著張青、孫二娘夫婦遲疑愣神之際,背起被麻翻在地的大漢便往外逃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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