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三天之前,秦鋒就帶領著四百名士兵,日夜兼程來到了奄遏下海子,而後和韓山君等人匯合,準備在這裏伏擊八大晉商的走私商隊。


    走私商隊有八百多人,自己一方才四百多人,敵眾我寡,硬拚乃是下策,智取才是上策。


    於是乎,秦鋒開始布局了:第一步,在奄遏下海子旁邊插上一些木樁子,再寫上瘟疫蔓延、湖水有毒!


    第二步,用洛陽鏟試探,在附近有水脈的地方挖出一個深水坑,並在水坑中下毒。


    第三步,將帶來的兩百多隻大肥羊,放養在水坑旁邊,而後讓幾名士兵扮成牧民,支個帳篷,假裝放牧。


    第四步,將人馬埋伏在周圍,耐心等候八大晉商的走私商隊,進入精心設置的陷阱中。


    第五,讓金雕-閃電在空中偵察,監視商隊的行動走向。


    ……


    結果天遂人願,這隻‘小肥羊’真的落入陷阱中了!


    ……


    再說走私商隊這邊,來到奄遏下海子之後,見到了那些木樁上的字,擔心湖水被瘟疫感染了,果然不敢飲用。


    而後四處尋找水源,自然就找到了挖出的水坑……喝了裏麵的水,結果全都中毒失去戰鬥力,乖乖的做了俘虜。


    整個過程,天衣無縫!


    有人肯定問了,既然坑中水有毒,為何羊群喝了沒事呢?


    很簡單,因為秦鋒下的不是一般的毒,而是馬桑樹的毒!


    之前挖掘匈奴古墓的時候,在附近發現了一大片馬桑樹,這種樹的根莖、枝葉、果實都帶有劇毒,人一旦吃了,就會引起劇烈的頭痛、腹痛、嘔吐……甚至是喪命。


    奇妙的是,世上有一種動物對馬桑樹的毒完全免疫,那就是羊!


    羊的胃比較特殊,就像一個高效的微生物活體發酵罐,可以生成複雜多樣的共生細菌、原蟲及厭氧真菌,這些東西可以迅速分解馬桑樹的毒素,將之轉化成有益物質。


    因此上,羊吃了馬桑樹的枝葉、果實,非但一點事沒有,還有贈膘的作用呢!


    馬桑樹在北方分布不多,故而知道這一點的人非常少。


    秦鋒恰好知道,於是利用這點知識,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八大晉商的走私商隊。


    這時候,有人將十三公子—範人雄押了過來,這位同樣中毒了,小肚子痛的厲害,可是強烈的求生欲,讓他大喊大叫:“大膽的賊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搶劫商隊,你們知道嗎,這些都是軍需物資,是要送到宣府鎮的。


    你們搶了軍需物資,朝廷是不會放過你們的,上天追到淩霄殿,入地追到鬼門關,不把你們斬盡殺絕,決不罷休!


    識相的話,立刻放開本公子還有商隊的夥計們,歸還全部貨物,本公子寬懷大度,可以既往不咎,再送你們三千兩銀子的辛苦費,大家全當交個朋友,如何?”


    範人雄軟硬兼施,還編了一套為邊軍運送物資的瞎話,如果換成一般人的話,恐怕真被他嚇唬住了。


    很可惜,這次出手搶劫的不是一般人,而是要命的閻王爺!


    “哈哈,為宣府鎮運送物資的話,你們為什麽不走內地,反而走這人煙稀少的戈壁灘呢……這些軍需物資,隻怕不是送到宣府,而是要送去遼東—女真人那裏吧?”


    “啊,你究竟是什麽人?”


    “你就是範家公子,自我介紹一下,本人秦鋒,榆林右衛—鎮北千戶所—七殺堡人氏,現任白城子守備官之職!”


    說話間,秦鋒取下黑布,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麵目,還取出守備官印亮了亮,證明自己所說不假。


    範人雄傻眼了,之前聽九哥—範人傑說過,控製綏德—薛家的計劃之所以失敗,就是一個叫秦鋒的人搗的鬼。


    九哥很是惱火,於是派人中途劫殺秦鋒,結果失敗了。


    又派人前往七殺堡,準備暗殺秦鋒,或者殺秦鋒幾個親屬,出一口惡氣……結果撲空了。


    事後打探得知,原來秦鋒受到了三邊總督—楊鶴的賞識,當上了榆林鎮—白城子的守備官,並負責組建、訓練新軍之事。


    而且秦家人丁單薄,一個親戚都沒有,隻有一個未婚妻,還被秦鋒提前接走了,想殺都沒得可殺!


    九哥—範人傑不死心,想通過大同鎮總兵—薑襄、聯係上榆林鎮總兵—薑讓,暗中給秦鋒小鞋穿,最好找機會殺了他。


    沒想到,計劃還沒實施呢,秦鋒先出手了!


    “秦鋒,你身為守備官,竟然帶兵搶劫商旅,這可是殺頭之罪,你知道嗎?”


    “姓範的,你們身為商旅,竟然走私物資、通敵賣國,這可是誅滅九族之罪,你知道嗎?”


    “我……我……你究竟要幹什麽?”


    “沒什麽,秦某有一些問題,與八大晉商有關,希望範公子能如實相告,那樣的話,秦某可以大發慈悲,讓範公子死的痛快一點,如何?”


    “呸,白日做夢,本公子寧死不屈,你休想知道任何事!”


    範人雄都快氣瘋了,別人審問俘虜,都是如實交代,就給你一條活路……這個秦鋒呢,如實交代,隻給一個痛快死法。


    橫豎都是死,自己為何要交代,不如死的硬氣一點!


    “嗬嗬,範公子不肯配合,那就休怪秦某手黑了,這樣吧,我給你上一堂活體生物課,課題的名字就是:人體痛覺神經分類,坐骨神經、三叉神經、肋間神經、脊椎神經……咱們一樣一樣嚐試,看看究竟那個最痛了!”


    說話間,秦鋒掏出幾根鋼針,開始認真的上課。


    範人雄立刻慘叫了起來,一開始還是人聲,後來似犬吠、似狼嚎、似牛吼……簡直成了一首百**響曲。


    小半個時辰之後,活體生物課順利結束了,作為講課的報酬,秦鋒知道了很多事情:


    萬曆四十年左右,八大晉商就和女真人勾結上了,前者賣給後者大量的物資,後者用這些物資裝備軍隊,攻打大明城池,屠殺大明百姓,再把搶來的血腥之財支付給八大晉商,如此反複循環。


    八大晉商不是鐵板一塊,內部有很多矛盾,其中又以範、翟、黃三家的矛盾最大了,勾心鬥角,阿諛我詐!


    範家內部也不消停,二十六個兒子,內鬥的相當厲害。


    範永鬥有四十六個妻妾,一人分身乏術,根本照顧不過來,妻妾們又耐不住寂寞,於是給範永鬥戴了不少頂綠帽子,其中有幾頂竟然是兒子們孝敬給老子的……這一家子真亂啊!


    ……


    問清事情之後,秦鋒言而有信,給了範人雄一個痛快的死法,一刀抹了脖子,讓他去鬼門關報到了。


    有人問了,如今人贓並獲,為何不把範人雄和繳獲的物資,一並交給三邊總督—楊鶴,而後上報朝廷,定八大晉商一個通敵之罪呢?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一則,秦鋒是白城子的守備官,帶人跑到幾百裏之外攔截商隊,這事要是捅出去,首先就得辦一個‘擅離職守’之罪,這可是殺頭大罪!


    二則,八大晉商在山西經營多年,編織出了一張非常龐大的關係網,不僅是地方上的豪商惡霸、文武官員,甚至連內閣重臣、皇宮太監、皇親國戚……皆在其中。


    事情上報的話,肯定有人跳出來阻擾、和稀泥、打馬虎眼……最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根本無法置八大晉商於死地!


    三則,此事一旦上報,八大晉商及其有關之人,一定會進行極為瘋狂的報複,不惜一切代價那種。


    秦鋒隻是一名守備官,力量太過弱小了,根本無法抵擋那種瘋狂的報複,肯定會丟了性命,手下眾人也會受到牽連。


    考慮以上三點,還是將事情隱瞞下來的好,自己偷偷發財就行了。


    至於八大晉商,早晚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書歸正傳。


    處理掉範人雄之後,韓山君來到旁邊,指了指被俘虜的夥計們:“大人,如何處置這些家夥?”


    “哼,數典忘祖,通敵賣國,這些人不配活在世上,挖個大坑,活埋了吧!”


    “啊,八百多人,全都活埋了?”


    “埋了,一個不留!”


    兩個民族之間,為了各自的利益拚個你死我活,那是很正常的事情……拚完了,化敵為友、和平共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明明是漢家子弟,為了一點點黃白之物,就暗中資助敵人,讓敵人殺戮自己的血脈同胞,這樣的行為著實可恨。


    這樣的漢奸敗類,秦鋒見一個殺一個,絕不手軟!


    望著秦鋒冰冷的目光,韓山君不禁打了個冷顫,自己以前當沙匪的時候,也沒少做刀頭舔血的事情,可這種一次活埋八百多人的大手筆,卻是一次也沒做過。


    別說做了,就是聽都沒聽過。


    而且韓山君感覺的到,如果今天埋的不是八百人,而是八千人,八萬人……秦鋒照樣下的去狠手,這就是一個天生的人屠,心如鐵石,冷酷無情!


    如此人物,日後必建豐功偉業,也會造成無邊殺戮!


    想到這裏,韓山君不敢再多說什麽,而是帶領手下人迅速挖了一個大深坑,將八百多名俘虜全扔了下去,活埋、踏平、不留痕跡!


    那個水坑也掩埋起來了,免的有不知情者來喝水,誤中水中的馬桑樹之毒。


    趁著挖坑、埋人的間隙,秦鋒檢查了一下繳獲的貨物,共計是黃銅三萬斤、精鐵二十萬斤、棉花八百大包,棉布兩百大箱,金瘡藥一百箱……全都是軍需物資。


    此外還搜出了整整一千多兩黃金,是供商隊沿途開銷用的。


    秦鋒正為軍隊裝備的事情苦惱,如今有了這些東西,可算是解決大問題了,裝備八千人綽綽有餘。


    緊接著,又讓人把十三公子—範人雄騎乘的一頭特別強壯的公駱駝牽了過來,上麵馱著兩口大箱子,貼著封條,掛著銅鎖。


    據範人雄交代,箱子裏麵有三件珍寶,是八大晉商獻給女真大汗—皇太極的禮物。


    現在嗎,由秦鋒笑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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