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兩個臭蟲!!”


    見中了自己一刀以後,陳魚雁的速度不減反增,馬上就要逃脫,王黎不由得勃然大怒,冥刀於他手中起舞,化作充滿腥氣的刀芒咆哮而出。


    砰——


    如山嶽墜下,刀尖觸碰陳魚雁後背的刹那,皮肉分隔,血色湧出。


    陳魚雁隻覺一股難以形容的恐怖力量瞬間自背後傳遞而來!


    頃刻之間,筋骨寸寸斷裂,半身血肉於一息之間盡數破裂。


    更有無數帶有腐蝕氣息的黑色氣息在體內橫衝直撞。


    劇烈的疼痛油然而升,刺激著陳魚雁的神經,他的後背像是被萬根灼熱的利刀刺著,絞心疼痛遍布全身。


    一陣又陣的疼痛猶如潮水朝他湧來,一波又一波,永無止境。


    痛入骨髓,痛徹心扉!


    痛得五官都錯了位!


    但陳魚雁的臉上卻浮現出一抹扭曲的笑容,充滿快意。


    已經撐過了這一刀。


    這意味著此刻過後,他便可以逃出生天!


    旋即,陳魚雁臉上的笑容在麵露驚愕的王黎注視下,漸漸化作狂笑:


    “痛快,痛快!”


    “修羅門的老狗,我今日不死,他日必定把你碎屍萬段!”


    放下狠話後,陳魚雁速度立即暴漲三分,幾乎是頃刻間就從王黎的麵前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王黎因為有腿上的傷口,根本無法快速移動,隻能眼睜睜看著陳魚雁逃之夭夭。


    這也是陳魚雁事先都算計好的,他一直在耐心的等待,直到王黎的右腿被白觀瀾砍傷以後,陳魚雁才選擇衝出來救走白觀瀾。


    因為王黎此刻已經失去了追擊的能力,陳魚雁隻要撐過前麵幾招,憑借著特性“不屈”的力量,完全能夠立即逃遁離開此處!


    否則的話,哪怕是白觀瀾被王黎活生生的砍死,陳魚雁也不會出來救她的。


    太素陰符沒了就沒了。


    就算沒有道藏,陳魚雁也可以去尋找其他的機緣,隻是裏麵的東西都比不上道藏而已。


    命沒了,那就真的什麽都沒了。


    王黎隻能眼睜睜看著兩人逃走。


    再等半刻鍾,就半刻鍾!


    等冥刀反哺的血氣將他的傷口愈合,那兩個賤種誰也別想跑!


    該死!該死!!


    心中氣急,王黎的臉色頓時變紫了,由紫轉青,再由青變白。


    他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染紅了雪地,紅得滲人。


    冥刀的氣血反哺,是要見血的。


    如果王黎能將白觀瀾殺死,後者身為半步神意武者,氣血自然雄厚至極,那麽他自然能用這些氣血去滿足冥刀汲取血液的需求,彌補損失。


    可現在白觀瀾跑了,那麽使用冥刀的代價隻能王黎自己出。


    詭異的黑色長刀仿佛自己有生命一般,割破王黎的手腕,貪婪的汲取著溫熱的血液。


    “等著吧,最多五天……”


    王黎咬牙切齒道,“煙港城被封,等喚魔卦盤把位置算出來以後,我看你們能往哪裏跑!”


    “到時候我會將你們碎屍萬段!”


    仇恨凝聚心尖,怒火燃燒胸膛。


    漫天白雪下,王黎跪倒在地上,身體顫抖如篩糠。


    如同受傷的孤狼,發出淒厲的嚎叫。


    ……


    救走白觀瀾以後,陳魚雁先是拖著重傷的後者去玉麵湖的墨門駐地看了一眼。


    整座玉麵湖都被籠罩在無邊的霧氣之中,看不清景色。


    “這是封雲鎖霧大陣,別想了,你進不去的。”


    白觀瀾有氣無力的說道,“隻要開啟了這個陣法,外邊的人進不去,裏邊的人也出不來,得實打實關上三個月,這裏的雲霧才會自己散去。”


    “還有,你能把我從地上拉起來嗎?後腦勺被拌的很痛。”


    白觀瀾倒在地上,生無可戀的抬頭看天,她右腿被陳魚雁拉著,整個人像是拉車一樣被陳魚雁拖著。


    陳魚雁瞥了她一眼,“我全身都是傷口,背不得也抱不動,攙扶你的話咱們的速度就太慢了。”


    “再忍忍,馬上就暫時安全了。”


    一盞茶後,陳魚雁拖著重傷的白觀瀾來到了之前他在碼頭待過的破舊木屋。


    合上木門,點燃燭火,一股安全感頓時沁滿了陳魚雁的心田。


    但是陳魚雁知道,這所謂的“安全感”都是虛假的。


    雖然他們在迴來的路上避開了所有的修羅門的弟子,但是隻要天上的喚魔陣盤還在,隨時都有被王黎逮到的可能性。


    太素陰符在方才的戰鬥中,已經被陳魚雁丟在了白觀瀾兵器的旁邊。


    白觀瀾的長劍可是先天乙等兵器,王黎打掃戰場的時候肯定會去撿的,自然也會發現一旁的太素陰符。


    看王黎的樣子,暫時還不知道太素陰符,就是修羅門心心念念尋找的道藏密匙。


    而且似乎……


    陳魚雁抬頭看了一眼白觀瀾,若有所思。


    似乎白觀瀾也不知道太素陰符是道藏的密匙。


    要不然在酒樓的時候,她就不會說出修羅門是來找她這種話了。


    “這是傷藥,你先用著,我在木板的另一頭上藥。”


    陳魚雁從懷中丟給一瓶傷藥給白觀瀾,自己拖著沉重的身體走到了木板的另一邊,脫下上衣給自己上藥。


    這木屋麵積很小,隻用兩塊木板粗略的隔開,分出了不同的區域。


    坐在冰冷的地上,陳魚雁倒出傷藥塗抹在傷口上,忍著疼痛在沉思著,考慮著下一步計劃該如何進行。


    太素陰符已經送到王黎那邊了。


    修羅門大抵是來了兩個神意宗師,一個“地幽冥”王黎,應該還有另一個負責操控喚魔卦盤的【卦序列】神意宗師。


    後者可以當作沒有,【卦序列】的武者在同境界的武者中戰鬥力基本是墊底的那個。


    【謀序列】、【謬序列】武者至少還懂得輕功或者精神密法。


    而【卦序列】武者除了卦算以外,沒有任何其他的特長,而且還有特性“五弊三缺”負麵影響。


    趙家包括趙弘朝在內有兩名神意武者,跟王黎剛好能鬥個旗鼓相當。


    能帶領趙家從籍籍無名發展成天南府的霸主,除了趙弘朝的遠見卓識,他自身的實力自然也不可小覷。


    現在就要讓趙家知道這件事了。


    太素陰符,這可是道藏的密匙,陳魚雁就不信趙弘朝會忍得住!


    “那心魔種隻能暫且先放棄了。”


    陳魚雁微歎,跟太素陰符比起來,心魔種不值一提。


    “沒了就沒了吧。”


    有舍才有得。


    陳魚雁上好傷藥以後,憑借著冰肌玉骨強大的愈合能力,這些傷勢幾天就能痊愈。


    他在心中默念心魔經經文,內力湧動,眼眸中泛著詭異的花紋,散發出陣陣波動。


    “即說咒曰:揭締,揭締!波羅揭締,波羅僧揭締,菩提薩婆嗬……”


    就當陳魚雁念起心魔經後,與此同時,遠在天南府天羅縣的趙家姐妹卻突然陷入了昏睡。


    恍恍惚惚,渾渾噩噩。


    等趙鶯鶯睜開眼,站在她眼前的,是一身披玄色道袍的鶴發老叟。


    待到趙鶯鶯看清鶴發老叟的麵容以後,頓時說話都變得結巴了起來:


    “太太太太……太太爺!!”


    鶴發老叟冷哼一聲道:


    “話都不會說了?”


    “沒沒……沒有,趙氏三十四代子孫趙鶯鶯,見過趙莫恆老祖!”


    趙鶯鶯說話還是有些哆嗦,規規矩矩的朝著鶴發老叟下跪磕頭,以行大禮。


    鶴發老叟的麵容,趙鶯鶯在趙家祠堂裏掛著的畫像中見過。


    正是趙家三十一代家主。


    趙莫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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