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鄴城聞言笑了一下:“不用這麽疏遠。”


    “我忘記帶錢包了,待會去我朋友家拿了錢就還給你。”鬱晚連忙開口,忽然覺得樓鄴城在這裏有點兒奇怪,“你怎麽在這兒?”


    “這邊的房子,是高盛的地產。我過來有點事。”


    “哦……”鬱晚總覺得跟樓鄴城呆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覺得十足十的尷尬。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見到了的緣故,她對樓鄴城就像是對陌生人一樣,而樓鄴城對她總是像親近的人一般。這樣的落差感讓她覺得很奇怪。


    “上次吃飯的時候,你先生好像不大高興。”樓鄴城觀察人的目光敏銳。


    “沒有啊,他就是這樣的。”鬱晚扯了扯嘴角,要是熟悉程祁東的人就肯定不會說這句話了,程祁東平日裏就是這樣的人,永遠冷冷冰冰的。


    “你平時是不是不大上網?”鬱晚抬頭仔細看了一眼樓鄴城,話語疑惑。


    她的話讓樓鄴城愣了一下,但是樓鄴城還是扯了一下嘴角迴應她:“恩,很少。”


    鬱晚發現很多男人果然都是一樣的,越是精英,在網絡社交上麵投注的時間就越少……但是這句話倒不是特別絕對,隻是放在程祁東和樓鄴城身上挺合適的。


    “難怪……”鬱晚低聲喃喃,心地想著難怪樓鄴城並不知道她的先生是誰……網上之前不知道有多少難聽的言論在說她,好在現在事情已經略微平息了一點兒了,對她的生活也並沒有造成什麽困擾,估計讓陸一濃失望透頂了。


    樓鄴城也不詢問她為什麽會忽然這麽問,而是換了一個話題:“明天複賽結果出來,你可以提前開始做婚紗了。”


    鬱晚聞言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你這是給我開了後門嗎?”


    “隻是提前告知而已。你的稿紙很優秀,就算沒有我也能夠入圍。”樓鄴城這句話倒是不假。


    “但是沒有你的話我連初賽審核都過不了。”鬱晚淡淡笑了一下。


    樓鄴城仔細看著她的時候,看到了她眼角似乎略微有擦傷。


    他靠近了一些,伸手正要觸碰到她眼角翹起的皮膚的時候,鬱晚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防備的意識非常強。


    她這個生疏防備的動作讓樓鄴城的手在半空中僵持了一下,他扯了扯嘴角,縮迴了手,倒是也沒有說什麽。鬱晚卻是被自己這個防備的舉動驚了一下,她的確是挺有防範意識的,之前因為陸一濃的關係,她比任何人都要缺乏安全感,但是她現在才發現,自己對程祁東的防範意識就遠遠沒有像防範樓鄴城這麽強……


    果然,人都是偏心區別對待的,對自己不怎麽熟悉也不想要熟悉的人,防範意識和距離感就是會強一點。


    “我朋友在等我了,我先進去了。”鬱晚笑了一下,“之後在高盛見咯。”


    鬱晚含笑,朝樓鄴城揮了揮手,轉身進了小區。


    一離開樓鄴城,鬱晚就覺得如釋重負……


    她匆匆跑到了山山的公寓門口,直接從一旁的鞋架最裏麵拿出了山山的備用鑰匙,用要鑰匙打開,之前因為住在山山家的緣故,她是知道山山公寓的鑰匙放在哪裏的。


    她原本以為日夜顛倒的山山在這個時候應該還在睡覺,她還想著要用什麽辦法將山山從床上拽起來呢,但是一進門,她就看到了江牧霆坐在房間裏麵,讓她略微吃了一驚。


    “哥?”鬱晚略微張了張嘴巴,又掃了一眼一旁坐著的山山,仿佛明白了什麽。


    但是她還是走了進去,因為她看到山山的臉色有點兒差,她怕山山沒有辦法“對付”江牧霆,也怕江牧霆“欺負”山山。


    “怎麽迴事?哥你是不是又欺負山山了?”鬱晚瞪了一眼江牧霆,走到了山山身邊,伸手抓住了山山的手,發現山山的手略微有些冰涼。


    “沒有。”這句話是山山說的,“鬱晚,你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


    “我想你了啊,想跟你說說話。”鬱晚看著江牧霆,總覺得有點不對勁。雖然她不應該幹涉山山和江牧霆的私事,但是她就是怕山山在江牧霆這邊吃了虧。


    “哥,你知道山山懷孕了對吧?”


    山山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鬱晚……”


    江牧霆不說話,坐在對麵的沙發上,拿出煙盒準備抽煙,但是看了一眼山山,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之後將煙盒扔到了一旁的沙發上。他的情緒看上去並沒有平日裏那麽冷靜沉穩。


    “哥,懷孕不是一個人的事情,你得負責。況且你跟山山之間本來就有婚約。”鬱晚敢說,她是想要推山山一把,她知道山山自己是肯定不會說出讓江牧霆負責這樣的話的,那麽壞人就讓她來做好了,反正也隻是在江牧霆麵前做壞人。


    江牧霆不會在意的。


    山山看向了江牧霆,她的眼神裏麵其實也有點兒期待。


    “我會負責。”江牧霆的聲音聽上去好像是經過了千般思慮,話語聽上去愈發沉重,“如果不介意的話,結婚吧。”


    江牧霆為人從小就是如此,做什麽事情之前都經曆過認真的思慮,為人深沉。


    哪怕是提出結婚這樣的事情,也像是在征求山山同意一般。


    鬱晚覺得在她來之前山山跟江牧霆肯定談了很多很多了,她到了之後,兩人就水到渠成地談到了結婚的話題。


    她不好奇之前他們談了什麽,隻要結果是好的就行了。


    “山山?”鬱晚用手肘推了一下略微有點兒發愣的山山。


    “哦,好……”鬱晚覺得山山有點兒懵了的感覺。


    江牧霆低頭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起身,正了一下西裝領帶:“單位那邊還有事,我先迴去了。之後的事情,我們再談。”


    江牧霆說話的方式就像是在跟人在進行外交活動一樣,很符合江牧霆外交官的職業還有性子。


    他抽身離開,當公寓的門關上的時候,鬱晚連忙轉過頭去看向了身旁的山山:“老實交代,怎麽迴事?!我哥昨晚在你這邊過夜了?”


    “沒有,他是早上過來的。”山山的手仍舊冰涼,鬱晚搓了搓,將自己的溫度傳遞給了她一點兒。


    “他沒有兇你吧?”


    “他的性子怎麽會兇我?”山山苦笑,“我想把孩子拿掉,他不讓。”


    “喲,這次變成你占主動地位了?”鬱晚抬眉,“我還以為你們的位置應該調換才對。沒想到他竟然舍不得讓你拿掉孩子了。”


    山山拿起一杯水喝了一口,抿了抿嘴唇:“不是,他的工作不允許他有任何醜.聞。”


    山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有點兒晦澀,一句話直接就敲醒了鬱晚,她竟然忘記了這點……


    的確,江牧霆是外交官,以江牧霆的資質,他以後肯定會在比江頌年年輕的年紀就爬到江頌年現在的位置的,江頌年是外交大使,江牧霆前途無量。他怎麽可以有醜.聞呢?


    “他這算是委曲求全?”鬱晚扯了扯嘴角,覺得有點兒好笑。


    “既然他想要留下孩子,還願意跟我結婚,那就結吧。”山山向來都是很樂觀的一個人,其實她是要比鬱晚要樂觀很多的。鬱晚隻是表麵上看上去什麽都不在乎,但是實際上心底要比任何人都要瞻前顧後。但是這段時間山山懷孕之後,心情變得特別地壓抑和抑鬱。


    “你自己決定吧,不要後悔就行了。”鬱晚拿過山山的水杯酣暢地喝了一口水,“我看你現在也沒有心情幫我查東西了,你還是快點兒去睡一覺吧。”


    “你要查什麽?”山山對鬱晚的事情一向都是很放在心上的,立刻打起了精神。


    鬱晚微微皺眉:“你能不能查到沈依杭這幾年辦巡演的讚助商,還有讚助費?最好最近在濱海劇院這一場,也查一下。”


    鬱晚是想起來了之前在程氏總裁辦公室的休息間裏的時候,聽到那兩個女職員說程祁東是沈依杭背後的讚助商,她沒有十足十的證據,不敢確定。


    “你懷疑是程祁東?”


    “恩。”鬱晚頷首,“如果真的是他,那我手裏也算是捏住了他的一個把柄。日後離婚,我手裏也算是有他婚內出.軌的證據了。到時候,我也不會太慘。”


    鬱晚覺得凡事都要留一手,即使是對程祁東也是一樣。因為她現在不明確程祁東對她的感情,她不敢全信他。


    萬一以後離婚,程祁東反咬她一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他是商人,交易結束之後釜底抽薪也沒有什麽不正常,商人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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