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防軍在陽泉的常備駐軍一個連即可,陽泉縣有官軍200人,可以把他們作為友軍,適當的訓練武裝,這兩支力量據守陽泉城是完全可以勝任的。一旦有事,再增加兵力不遲。


    從河南北部,經清漳河到達陽泉的道路隻有300裏,並且路況良好,必要時可以考慮設置一兩個護衛交通的站點。


    安排好陽泉建設兵營之事,朱長泰帶著第83營向本次出擊的最重要的目標——太原出發了。陽泉到太原有兩百裏,都是寬闊的官道,國防軍的大隊人馬全部騎馬乘車,僅兩日就到達了太原城下。日期是十月二十日,已經是嚴寒的冬季了。


    太原城下的景象讓朱長泰大吃一驚。


    太原是省城,它的周圍就比較繁華,各處城門外都有不少的民居商鋪、茶樓酒肆。現在圍繞著這些建築,是簡陋破敗的窩棚,衣不遮體的饑民到處都是,店鋪、民居全部門窗緊閉,顯然是害怕饑民滋擾。城門也是緊閉著,官軍的兵丁,還有一些看似是官府的衙役也在控製管束著這些饑民。官府和民間的慈善之人施粥之行動應該是有的,救助不力也是顯然的。


    山西各處遊動、逃荒、行乞的饑民把太原府當做第一個目標是自然現象,到大城市能夠討到一口吃食的可能性更高,何況這裏是省城,官府終究不能不管不問,他們自然會千方百計的來到太原,尋一條活路。


    城外這黑壓壓的一片至少是數萬之眾。


    國防軍的車隊也是個龐大的隊伍,這又不是作戰,用不著刻意的隱蔽行蹤,對於他們的到來,官軍、官員們提前就知道了。


    城外的饑民看到這個龐大的隊伍興奮起來,人群轟動了,無數的人群湧動著,朝著國防軍的隊伍圍攏過來。他們的心思很單純,就是奔著討一口吃食,也不乏少數的人知道一些消息,盼望著救星的到來,讓他們能吃一口飽飯。


    軍隊容易指揮,烏合之眾的百姓饑民是難於控製的。


    朱長泰緊急命令部隊後撤,士兵們組成警戒線,掩護著車隊和各種工作人員的隊伍後撤十裏。好在國防軍的隊伍都是馬匹車輛,行動迅速,連輜重馬車都奔馳起來,總算脫離了饑民的人潮。


    如果部隊不後撤,他們這幾千人就會被淹沒在饑民的人流之中,那可真的危險了,國防軍總不能向饑民開槍吧?


    救援這麽多的饑民需要一個有序的營地,營地上第一重要的是水源。太原城是沿著汾河而建的,汾河在這裏是由北向南,太原城池位於河東。國防軍是從東邊的陽泉而來,到達的位置自然是太原城的東麵,如果尋找水源就要向南或者向北,尋找汾河的岸邊。如果營地建在太原城的上遊,城市的居民就要吃饑民的洗腳水了,因此災民的營地就應該建在下遊,以保護城市水源的清潔。


    營地的位置是到達太原之前早就選擇好的,所以朱長泰就指揮者大隊人馬折轉向南,再向東,奔預定的營地而去,這一走就是幾十裏,饑民的人群被徹底的甩開了。


    到達營地後,在各級軍官的指揮下,開始修建臨時的饑民收攏接待的小營地群落。建營地,就是劃分出一塊一塊的空地,建立隔離帶,壘砌鍋灶。安置饑民,之後還要為他們建棲身的窩棚,畢竟是北方的冬季,沒有窩棚會凍死人的。


    用於熬粥的大鐵鍋都是特製的,出了號的大,一鍋粥可以供幾百人吃,一個營地就要兩三個大鍋,連成一排,用磚石壘砌鍋灶。每個營地的容量是三五千人,各營地之間全部拉鐵絲網隔離。


    太原城不吃洗腳水,饑民營地也不能吃太原居民的洗腳水啊!國防軍還帶有打井的設備(鋼管壓水井),在河邊,打下三五尺深即可出水,每一個營地的爐灶需要一口井,這是清潔的飲用水源。這是成千上萬災民,稍一疏忽就會造成瘟疫蔓延。醫療、醫藥條件不足之下就要注意預防。


    在營地的外圍有士兵站崗,入口之處有引導人流的,曲曲彎彎的道路,道路是用木樁拉上繩子做隔離帶。這種彎來繞去的路是有用的,它可以使是雜亂的人群變成有序的隊列。


    人群隻要安全的進入營地,後麵就是有條不紊的管理了。國防軍救濟、接待災民的次數多了,經驗辦法也就多了。


    救濟饑民的營地用不著宣傳,時間不長,大批的饑民就陸續到來了。太原城外這一批災民真是不少,國防軍83營整整用了兩天,收攏了三萬多人,太原城被饑民包圍封堵的狀態緩解了。


    這三萬多人是陸續到達的,如果一窩蜂的擁來還真的不好辦,災民不是軍人,完全沒有秩序的人群用不著過萬,幾千人就可能造成擁堵,踩踏也是可能發生的。


    這個秩序倒是要感謝太原的官軍了。看似無序的亂糟糟的災民,也是在官軍的控製之下,隻不過控製的力度打了折扣。這還是山西的禁錮災民的政令造成的,山西官府希望災民原地不動,於是處處設卡限製,這種哨卡隻有通往河南的邊界處要嚴格一些,哨卡密集一些,其他的地方未必能全部的管束住災民。就像太原城下,大批的災民湧動,他們往往控製不住的。正是這種控製,使得災民沒有一窩蜂的擁過來。其後果就是還有不少的災民被控製在原地,來到災民營地的三萬人,隻是其中的一部分。


    國防軍騰出手來,就會繼續的救助災民,這一次,朱長泰打算直接同太原的官府交涉,於是他帶了幾名親隨衛士就來到了城門處。城門緊閉,叫門無人應。朱長泰調來了一台喊話器,向城內喊話,他說:“我是國防軍第九師教官朱長泰,要見山西巡撫宋賢,開門!”


    叫了三遍門,沒人開,也沒人應。難道堂堂的巡撫當縮頭烏龜?


    其實城裏的宋賢是知道的,他就在城門上,他的確有苦衷,處於左右為難的境地。作為朝廷的官員,如果與聯省一方的官員來往也無不可,聯省並非洪水猛獸,這也是現在朝廷官員的普遍心理。他們不敢表現出親近當然還是顧忌到朝廷,擔心不好交代。即便如此,緊急之時見一見國防軍的官員也說的過去。


    受災饑民的悲慘情況就在眼前,山西的官員也都看到了。他們不是不同情受災的民眾,在他們為官的幾十年中,特別是這幾年,是連年的旱災,他們看到的都是這種情況,也就漸漸的習以為常了,官府救災就那麽幾招,他們能有什麽辦法?同情加無奈,這是大明官員當前的心態。


    這一次災民有了一個新的出路,那就是去河南找一碗飯吃,他們阻擋、禁錮災民的確過分了,造成了新的災難,造成山西目前的救災狀態,他虧了理。他們當初這麽做是事出有因,現在知道錯了也不能對聯省的官員認錯啊?


    倘若國防軍當麵指責他一番,他也是無言以對,這不是當麵受辱嗎?


    此外,他小肚雞腸,怕城門一開,如果國防軍大隊入城,誰能攔擋?國防軍進了太原可是非同小可,他不是懼怕國防軍,他擔心的還是無法向朝廷交代。


    巡撫宋賢的心態複雜矛盾。這就是他既不開門,也不迴話的緣由。可是國防軍搬來一個聲音洪亮無比的物事,一連聲的叫門,再不應就不像話了。太原城裏的父老士紳怎麽看?臉麵可是丟到姥姥家去了。實在沒有辦法,他強打精神,走上城頭邊沿。


    他喊道:“本巡撫在此,朱將軍有何事?”


    既然巡撫出麵了,事情就好辦。朱長泰說道:“是宋巡撫嗎?我是國防軍第九師教官朱長泰,為救助災民之事,我們需要當麵說清,避免雙方誤解。請打開城門吧。”


    宋賢看了一下,城外果然沒有軍隊,隻有朱長泰一人帶幾名護衛。實在無法,這要是拒絕對方入城,也實在說不過去。於是他隻好說:“請朱將軍稍後,我馬上命人開門。”


    這一次時間不長,城門開了,宋賢也是帶了兩名親兵迎在門前,雙方拱手為禮,也沒有多說話,就進城了,隨後城門再次關閉。


    他們也沒有去衙門,直接登上城牆,到城門樓中麵談。城樓是看守城門的士兵的休息之所,外麵看著堂皇,內部極簡陋、混亂、肮髒。勉強找來兩把凳子,還高高矮矮的不配套。雙方都是為了辦事,也就不在乎這些了,他們屏退閑雜人等,就落座開始麵談。


    朱長泰是朱家的家仆出身,因為機靈,辦事能力強,當初朱家開辟河南南陽的局麵就是派他出麵主持的,由此進入了軍界,實際上他從來就不是一個軍人。這麽機靈的人,為人處世自然圓滑,他不會給宋巡撫下不來台。


    他說道:“巡撫大人,我軍此來隻為到山西救助受災的饑民,此事緣由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必說了。我麵見巡撫大人是為了幾個要求而來,你我都不必客套,我就直說了:第一,山西今年的災情嚴重,為救民於水火,避免饑民大批死亡,也避免山西出現禍亂,你我都擔著幹係。我國防軍要求山西放棄禁錮饑民之政令,讓饑民可以逃荒,討一條生路。眼下太原城外尚有不少官軍和官府的衙役在看押災民,請巡撫下令,他們不得禁錮饑民。第二,為方便救助,隻要饑民自願,他們將被轉移到河南安頓,待明年開春耕種之時,他們自然會返迴的,我方也不會阻擋他們。但是他們之中願意移民者我國防軍將安置其移民他鄉,移民與否完全是他們自願。第三,為轉移饑民,我們會在各個交通要道設立轉運站,提供食物和住所,我方不需要山西配合,隻要求你們不要幹預。饑民轉運完畢,我軍自會退迴河南。第四,為了避免再次出現阻擋救助災民的事端,事後我軍將在陽泉駐軍,我駐軍不會幹預山西的事務,也不會擾民。以上四項萬望宋巡撫大人首肯。”


    朱長泰的這一番話還是很強硬的,說是商量,有點命令的味道。但是他也給宋賢留了麵子,沒有直截了當的指責。


    宋賢將如何迴答?他們談話的結果如何?且聽下迴分解。


    ---第434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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