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辦好了?”夜寒舟沒有抬頭看墨清,繼續動手翻設計稿。


    “很抱歉,夜少,舒小姐她不肯要。”墨清垂頭,擔心夜寒舟責怪。


    “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你還高級助理?”夜寒舟果然還是發火了,猛地抬起頭來,不料牽動了背上的傷口,痛得他嘴角狠抽。


    “夜少你小心點,萬一撕裂了傷口……”墨清擔憂地想要上前替他查看傷口,接觸到夜寒舟冰刀子似的的目光便不敢上前了。


    “她為什麽不肯要?”


    “大概舒小姐是不想隨便收受別人的東西……”墨清艱難地想著措辭,卻再一次遭到夜寒舟的低斥,“我是別人嗎?”


    墨清把腦袋垂得更低了,“夜少,你自然不是別人……”他家夜少受傷了關在家裏脾氣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見不到舒小姐所以心煩。


    忽地墨清腦子裏靈光一閃,想到哄夜寒舟開心的事情,“夜少,舒小姐很想你。”


    “你說什麽唔……”夜寒舟乍一聽墨清的話,因為太激動再一次牽動肩上的傷口,痛得忍不住悶哼出聲。


    墨清嚇得白了臉,“夜少,你別激動了。”


    夜寒舟咬牙,“把剛才的話重說一遍。”


    “我說舒小姐她很想你。”


    “她說的?”


    “不是,我停好車她就直往後座看,沒有看見你,一臉的失望。我就問她是不是想你了,她雖然否認了,但是一臉通紅,墨清分析,她應該是想你的,隻是害羞不敢承認。”


    墨清這麽說夜寒舟心裏果然舒服了,整個人看上去都柔和了不少。


    “她今天在忙什麽?”


    夜寒舟高興了,墨清也鬆了口氣,“舒小姐在到處找工作,應聘的全是珠寶店導購員,但是因為她沒有工作經驗,又不能全天上班,沒有人肯錄用她。”


    沒有人肯錄用她麽?


    小東西,他給的東西她眼睛都不眨的就退迴來了,可是自己去滿大街到處找工作碰壁。


    夜寒舟有點生氣,不過更多的是高興。這丫頭倔強有脾氣有原則,到底和別的女人不一樣。


    天底下沒有幾個人能抵擋得了他夜寒舟給的東西,舒心暖卻能,還連猶豫一下都不會。


    不願意做他的女人,也不願要他給的錢和房子,若是換了別的女人,隻要他一句話,隻怕就迫不及待洗幹淨到床上等著他了,每天刷他的卡,花他的錢,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手裏翻看著舒心暖的珠寶設計稿子,夜寒舟有了別的打算。


    “繼續注意她的動向,還是那句話,我受傷的事情不許透露給她半個字。”


    “是。”


    “警局那邊有進展了嗎?”


    “暫時還沒有。”


    “讓人催一催。”


    “好的,夜少,你千萬別亂動啊,昨天才退燒呢。”


    走出夜寒舟的房間墨清便耷拉下了腦袋。他家夜少身受如此重傷還不忘操心舒家丫頭的事情,卻不願意讓她知道他受傷的事情。


    他實在為他家夜少委屈。


    夜少分明就想把舒家丫頭弄到身邊,可那丫頭太倔,根本就不為所動,夜少完全可以用救她們母女負傷的事情,感動她一下,說不定她一感動就答應了呢?


    下午,秦若將廣告牌放在一邊,便撐起畫板專心地畫起畫來。兩對老夫妻剛好到湖邊遊玩,看到畫人像才二百一張,又看秦若自己畫的畫蠻不錯,便請她畫像。


    秦若開心地為四個老人畫像,畫得特別細致認真,等給四個老人畫完像,一下午便去了大半。


    剛才在作畫的時候,總覺得有道目光盯著她看,她扭頭看了好幾迴,也沒發現什麽可疑人物。


    她也沒有多想,繼續畫自己的畫。


    對麵的街邊一輛黑色賓利在這裏停靠快一個小時了,男人戴著墨鏡,透過車窗看著湖邊認真畫畫的秦若。


    她還是那麽優雅美麗冷豔,這個他糾纏了半輩子還是沒法征服的女人,畫廊被燒毀了如今落魄至此她還是那麽驕傲,根本就不肯低頭向他求救。


    很好,非常好。


    如此骨頭硬不知道好歹的女人不要也罷。咬緊後槽牙,舒祖明閉上眼睛,“開車。”司機腳下油門一踩,賓利悄無聲息離開了街邊。


    一輛紅色的瑪莎拉蒂輕輕滑了過來,停在剛才的位置。顧馨兒扶著微微隆起的肚子,揭下墨鏡,露出一張猙獰的臉龐。


    秦若這個小賤人也不知是哪裏好,都已經和舒祖明離婚了,還讓那老東西念念不忘,騙她在公司開會,竟然溜到這裏看這小賤人足足一個小時。


    論美貌她有,論女人的體貼溫柔她更有,秦若一天到晚板著個死人臉,比罌粟還毒,一旦靠近就會被紮得渾身鮮血淋漓,也不知那老東西還在希冀什麽。


    看來這個女人隻要留在錦城,終究是個禍害。


    頓了幾秒,她開門下車,扭著臃腫的腰肢走向秦若。


    “喲,這不是大畫家秦若嗎,怎麽現在在這裏擺地攤啊?”


    秦若的身邊又來了一對情侶,看樣子對秦若的畫像很感興趣,正準備請她畫像。


    顧馨兒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秦若和那對小情侶都詫異地看向她。


    她故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哦,我差點忘記了,前幾天的新聞報道上說你的畫廊發生了一場火災,所有東西都被毀了,損失高達千萬,現在你們母女一無所有,真是可憐呐。”


    秦若冷著一張臉道,“顧馨兒,你想做什麽?”


    “秦若,你別這樣嘛,不過是看到你這個老朋友,想到你的遭遇來表示一下關心。”


    顧馨兒扶著腰,圍著秦若的招牌左看右看,“畫像兩百塊一張,嘖嘖,秦若啊,你一天能畫幾張啊,就算是畫十張也才兩千塊錢,不過,我看你也畫不到十張吧,有錢人都不會找人畫像了,請一個攝影師隨便擺拍幾張,都是美美的藝術照。”


    “你年紀也不小了,每天在這裏擺地攤,我看著都不忍心,要不要老朋友幫你一把。”她煞有介事地摸出錢包。


    顧馨兒一席話既挖苦諷刺了秦若,還順帶嘲笑一邊的小情侶是窮人。秦若一張臉直接變色,“顧馨兒,趕緊滾,別耽誤我做生意。”


    “阿姨,對不起,我們不畫了。”已經坐好的小情侶起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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