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瑤看了眼明明還沒走遠的元書,咬了咬唇後說:“嫁給老師又怎麽了?雖然在你們看來他很窮很沒出息,可我們有自己的房子有自己的工作,一切都很好。最重要的是,他會全心全意地對我好。比起榮華富貴,我更喜歡現在和他在一起的樣子。”


    見沈瑛被頂撞,一直礙於樓鬱霆在外麵站著沒怎麽吭氣的元振岐揚起一巴掌就要打在元瑤臉上。


    元瑤下意識地一縮,元振岐最終其實也沒忍心打下去。


    元瑤像是受夠了什麽,看著沈瑛的眼睛:“媽,你覺得什麽才是好的?像姐姐一樣有很多錢但是兩個孩子都沒有父親才更好嗎?”


    啪!


    元景善幾步過來,一巴掌就扇在了元瑤臉上。


    元瑤的眼淚撲撲簌簌地往下落,轉過被扇的偏在一邊的臉,卻是看著元振岐和沈瑛:“爸,媽,我覺得你們永遠都不會明白了。”


    “我的孩子我和楚河自己想辦法!燕城這麽多學校,萬一真的不行,我們就帶他去別的地方!我也不再跟你們住在一起了,我有我自己的家有我自己的想法!不需要每一件事情都聽你們的安排!”


    言罷,元瑤抬手擦了把眼淚,用手托著肚子,速度極快地往外走。


    “瑤瑤!”沈瑛責怪地看了眼也有些後悔的元景善,趕緊追了出去。


    而元書也不自覺地追了幾步:如果她剛才沒有聽錯的話,似乎聽到了楚河的名字?


    可元瑤已經跑遠了,沈瑛和元景善都追了出去。


    隻有元振岐猶豫了又猶豫:“書書,你沈阿姨說的話,你好好想一想,就算是你恨我恨你沈阿姨,也要看在兩個孩子的麵子上。她們,畢竟都是你血脈相連的親侄女。”


    ……


    元振岐一家徹底走遠,樓鬱霆才掐滅了煙,走到元書身邊。


    “看這情勢,似乎聊的並不愉快。”


    “嗯。”元書頓了下,不自覺地挽住樓鬱霆的胳膊,“元景善竟然已經有兩個孩子了麽?”


    “具體我不清楚,隻是有一次聚會的時候,聽話最多的莫堇西提起過。元景善自從生下和顧原的女兒卻不被顧家認領以後,元景善便把孩子完全丟給沈瑛,自己開始在上流的交際圈裏遊走,前前後後似乎有過很多男人,都是能與顧家相匹敵甚至趕超的家世。”


    元書覺得有些悲哀的笑了下:“元景善的嫉妒心和好強心理,已經無可救藥了。”


    樓鬱霆桃花眸微眯,帶著元書往別墅裏走:“怎麽說。”


    其實他對這些完全沒有興趣,隻不過想要借此和元書聊天說話,也便於疏解她的情緒。


    元書說:“從小,元景善便處處和我比,若是贏了倒還好、若是輸了便常常氣得連飯也吃不下。我記得小學的時候,有一次搞書法比賽,那時候我贏了她,她迴去哭了好幾個小時,後來聽說,她那幾天像是瘋了一樣,隻要有空就會用來練字。可惜,她也隻不過堅持了那幾天,便放棄了。”


    “我猜測,她和顧原的感情失敗以後,她大抵是咽不下這口氣、氣不過顧家人對她的輕視,所以消削尖了腦袋也想要找一個甚至能與顧家匹敵的男人,挽迴她的自尊心和償補嫉妒心。”


    樓鬱霆有點走神,元書的眼睛敏銳地一眯,心念一動,就突然頓住了腳步。


    樓鬱霆的喉結滾動了下:“怎麽停下來了?”


    “你是不是有事情沒有跟我老實交代?”


    樓鬱霆微微錯開視線:“能有什麽事?”


    元書扯唇:“這就要問你了,我怎麽知道。”


    “……”你不知道你還問?


    樓鬱霆捏住她的手,沒再說話,帶著她往房間裏走。


    元書輕抿了抿唇,將手從他掌心抽了出來。


    樓鬱霆偏頭過來看她的時候,她就抬起那隻手撥了撥頭發。好像她把手抽出來也真的隻是為了撥一撥頭發。


    可是她撥完頭發,靠近樓鬱霆的那隻手也沒有再落下來。總之,就是不再給樓鬱霆握她手的機會。


    她也沒有明顯的生氣,可連在這方麵如此遲鈍的樓鬱霆都覺察出什麽來了。


    “生氣了?”


    “明知故問。”


    “為何生氣?”


    “你有事情瞞著我。”


    “我有什麽事瞞著你?”


    “這就要問你了,我怎麽知道。”


    “……”樓鬱霆被她氣笑了。


    元書踢掉鞋子,一邊換室內拖鞋一邊瞪他:“你笑什麽?”


    樓鬱霆扶著她的腰、以防她摔倒:“你想聽什麽,我保證全都告訴你。”


    “……”元書眉頭一皺,“我想聽什麽你就告訴我什麽?意思就是你瞞著我的事情根本不止一件,反而是有很多的意思麽?”


    “……”樓鬱霆抬手捏了捏眉心,勾唇苦笑。


    元書掰開他的手,踩著拖鞋噔噔地就上樓了。


    柳媽從廚房出來,還以為兩人是吵架了,趕緊跟樓鬱霆道:“先生,大小姐的葬禮才剛剛過去,小小姐有點脾氣和情緒都是正常的,尤其是這段時間,你都好好哄著點,別讓她生悶氣,生悶氣對小姑娘來說是最傷身體的。”


    樓鬱霆看了眼柳媽,似乎是為了辨別柳媽對元書的關心和在乎是不是發自真心。


    而柳媽皺著眉看著樓上,嘴裏喃喃地嘀咕:“小小姐最愛喝銀耳蓮子粥,我去給她做一點送上去,多多少少也能緩解下她的情緒。”


    說著,柳媽便又匆匆地鑽進廚房了。


    樓鬱霆看著柳媽的背影,迴想起元書最初決定去老宅接柳媽的時候,他心裏其實是持反對意見的。


    3年多以前柳媽雖然沒有直接對元書造成太大的傷害,但是她的為虎作倀讓樓鬱霆很多次生出過想要懲戒她的心思,但最終都念在她是樓家老人又是孤家寡人,最後便決定把她一個人丟在老宅。


    但現在看來,人性善的一麵,還是可以感化一些人的。比如柳媽。


    …


    樓鬱霆上樓以後,在臥室裏找到了元書。


    元書窩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懷裏抱著個抱枕,幾乎把整張臉蛋兒都埋藏在了抱枕裏,一看就是生氣的模樣。


    “放著自己的男人不抱,抱著你自己的抱枕算怎麽迴事?”樓鬱霆走過去,輕易地就將元書抱著的抱枕抽了出來。


    元書咬了咬牙,沒了抱枕,就將手臂抱在一起。


    樓鬱霆在她身邊坐下,長腿交疊:“剛才在樓下碰到柳媽從廚房出來,見你生氣,說要給你做你最愛的銀耳蓮子羹。”


    元書撇撇嘴:“柳媽對我好,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


    樓鬱霆笑:“我不是提醒你,我隻是想誇你。”


    “誇我?”


    “沒錯。當初你主張把柳媽接過來的決定,是正確而明智的。”


    最起碼,現在的柳媽對元書的關愛和在乎,比起元振岐那個親生父親,要多的多。


    元書傲嬌地哼了哼:“那是自然。而且你不覺得麽,家裏有個愛嘮叨、閑不住忙來忙去的老人,才會覺得生活有煙火氣有更濃厚的人情味兒。”


    樓鬱霆笑看著她,不說話。


    元書被他一看,突然撇開臉,悶悶地又懊惱地道:“我還在生氣,你別跟我說話了,我也不會理你了。”


    這一下,樓鬱霆直接笑出聲。那樣清冷的一個人,笑起來,連“生氣”的元書也忍不住側目,看了他一眼。


    樓鬱霆趁機樓住元書的腰,一個用力,就迫使她以騎坐在自己身上的姿勢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他成熟的嗓音帶著一股子天生的蠱惑,吩咐她:“手,抱住我脖子。”


    元書噎了噎,不情不願地把他的脖子被抱住了。


    樓鬱霆的大掌在她腰上重重一按,元書的身體向前一栽…樓鬱霆趁勢就吻住了她的唇。


    男人的吻技像是渾然天成,舌尖勾繞薄唇碾壓,那酥酥麻麻的電流感和男人漸漸重起來的喘息聲,讓元書的身體很快就不受控製地軟在了他懷裏。


    意識混混沌沌的時候,元書突然想起臥室的門沒關,而柳媽等會兒要送銀耳蓮子湯上來……


    她費了好大力氣將樓鬱霆從自己身上推開。


    原本她是推不開的,不過這種事情要兩廂情願才有滋味,元書都反抗成這副模樣了,他也強迫不來。


    樓鬱霆不悅地擰眉,元書紅著臉道:“你別忘了,我還在生氣,你這算什麽?”


    “這個坎兒過不去了,嗯?”樓鬱霆的聲音都啞了,太陽穴兩邊的青筋都凸了出來。


    柳媽在這時候剛好進來,一見到樓鬱霆和元書這姿勢,趕緊又退了出去:“先生,小小姐,我替你們把房間門關上,你們繼續啊繼續,當我沒來過…”


    “……”元書的臉漲得通紅,感覺那溫度像是要把皮膚給燒穿了樣。


    她瞪了眼樓鬱霆:“都怪你!”


    “好好好,怪我。”樓鬱霆忍不住又在她已經紅腫的唇上吻了吻,寵溺又隱忍地將她擁進懷中,抱緊。


    騎坐在他大腿根處的元書被那堅硬的一大…,便不動聲色地往後挪了挪。


    肩膀卻驀地就被男人按住。


    元書的心髒砰砰亂跳,飛快地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麽。


    樓鬱霆的喉結艱澀地一滾:“你剛說什麽,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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