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張嫂一臉驚恐的樣子,元書輕抿了抿唇:“張嫂,你不用浪費時間了,這件事情既然樓鬱霆做了決定,我也沒辦法。”


    元書也挺不想得罪人的,所以一再強調這是樓鬱霆的鍋。


    原本這就是樓鬱霆的決定,她也隻是強調一下而已。


    看著元書堅決的樣子,張嫂眼睛裏的希望湮滅下去,但她雙手交握在一起,沒有要走的意思。


    元書本想直接繞開她去做自己的事的,但一想到張嫂一把年紀了,而且綿綿的手隻是被滴到了幾滴、因為皮膚太嫩、當時才紅起來了,跟平常她自己帶孩子磕到碰到沒有什麽差別……所以元書覺得,盡管是被辭退也該受到應有的尊重,她就站著沒動。


    張嫂囁嚅了半天,最後聲音極小地說:“萱萱以前跟我聊天,說元小姐很大方,那個……”


    元書垂眸,勾唇笑了笑後站直身體,然後往自己的衣帽間走:“張嫂,您跟我來吧。”


    張嫂麵上一喜,隨即卻又神情更加尷尬地跟元書進了衣帽間。


    元書在自己的衣帽間裏看了圈,最後拉開裝首飾的大立櫃的抽屜,從裏麵拿了隻珠寶商送的翡翠玉鐲出來,雙手遞給張嫂:“這玉鐲的顏色挺適合您的,送給您。”


    張嫂一張老臉漲得通紅,沒有接:“元小姐,我這實在是……我現在被辭退,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工作了,我就是想……”


    “我知道。”元書上前一步,主動拉過張嫂的手,替她戴上後又將她的手輕放下,“這玉鐲我閑置著也是浪費,我隻是想到適合您,作為告別禮物而已。”


    張嫂又羞又眼眶發酸,連連點頭。


    顧全了張嫂的麵子,元書下逐客令:“我還有點資料要看,就不送您了,我讓萱萱開車送您到大門口吧。”


    張嫂再無可說的了,匆匆地打量了眼元書這間跟自己住的那套房子的麵積差不多大、堆滿了各種名牌的衣帽間,便埋著頭出去了。


    ……


    燕城的夏日、太陽挺毒。


    陸司煙坐在車裏等了將近兩個小時了,有些心煩氣躁。


    她摘到墨鏡,從儲物盒裏摸出一包女士香煙,抽了一根細長的煙出來,抿在嘴裏,又低頭去找打火機,將煙點燃了,抽了幾口後,這才覺得精神好了些。


    在英國的3年,抽煙的毛病本來戒掉了,最近因為精神不太好,又染上了。


    有時候也想過,既然樓鬱霆已經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了、自己又這麽辛苦,不如幹脆放棄了算了。她也嚐試著去接受別的男人,可沒有任何一個,能比樓鬱霆更完美了。


    終究是不甘心。她陸司煙這麽努力這麽好,憑什麽就不能跟自己喜歡的男人在一起。


    正想七想八的時候,一輛白色的法拉利在大門裏麵靠邊停下,然後一個中年婦女人拎著一隻包從車上上來,又趴在駕駛座上跟一個年輕女孩兒說了話後,這才一步三迴頭地出了大門。


    陸司煙將煙掐滅在車用的煙灰缸裏,又吃了顆糖,剛好那輛送張慧娟的車已經返迴了,她這才推開車門下車。


    她沒有走過去,就站在車邊等張慧娟走過來。


    陸司煙臉蛋很漂亮,高挑的身材,身上又穿著一套印花的飄逸連衣長裙,看起來溫柔仙氣。張慧娟經過陸司煙的時候,不免多看了她兩眼。


    陸司煙彎唇朝她笑了笑,禮貌又語氣柔婉地主動道:“這位女士,我能耽誤您一點時間麽?”


    張慧娟愣了下,隨即趕緊捏著自己手上那隻玉鐲點頭:“沒問題,你說吧。”


    “是這樣的,我最近打算自己出來創業,想創辦一家家政公司,所以出來考察一下市場。”陸司煙作勢打量了下圍牆裏麵的鉑郡別墅區。


    張慧娟眼睛一亮:“說到做家政,我可算是老資格了……”


    陸司煙耐心地聽她說完,親熱地道:“那您留個聯係方式,等我創辦了家政公司,我第一個錄用您,或者讓您當主管。”


    張慧娟也知道這種話聽聽就好,可就是聽得心花怒放,話匣子一下就打開了。


    陸司煙裝作不經意地道:“可惜您現在已經在職了,我覺得好可惜。”


    張慧娟歎了聲氣,委婉地將自己被辭退的事情說了,還抱怨主人家太小氣、犯了個小錯都不給人機會。


    “誰家的小孩這麽金貴?”陸司煙不滿地皺了皺眉,替張慧娟打抱不平。


    張慧娟雖然沒直接說元書和樓鬱霆的名字,但是將樓鬱霆與元書之間的關係全都講了,期間還不小心提到了綿綿的名字。


    隨著張慧娟的話越來越多,陸司煙原本高懸著的、還抱著一絲僥幸心理的心砰然墜落,摔得支離破碎。


    張慧娟看到陸司煙往後踉蹌了步,忙虛扶住她:“小姑娘,你怎麽了?”


    陸司煙不悅地揮開張慧娟的手,頓了頓後又笑:“沒什麽,我好像有點中暑了,先迴車裏了。”


    說完,陸司煙拉開車門坐進去,留下一臉茫然的張慧娟在原地站了會兒,走了。


    陸司煙趴在方向盤上,一想到樓鬱霆和元書之間已經有了孩子、現在還生活在一起,她的心就鈍痛得厲害,嗓子眼也像是堵了一團蛛網、唿吸越來越不暢。


    最後,她實在無法排解心中的情緒,她突然抬起頭,胡亂地抓起一些東西一通亂丟亂砸、最後仍舊覺得不解氣、難過得快要崩潰了,她幹脆舉起雙手、在方向盤上一頓猛砸!


    砸得一雙手都痛得麻木、都因為肌肉抽筋而顫抖了,她才無力地停下來,靠在座椅上哭起來。


    剛開始的聲音哭得很小,到後來情緒徹底崩潰,嚎啕大哭,直到聲嘶力竭。


    ……


    倪瑤若接到陸司煙的電話,聽到她那堪比巫婆般嘶啞的聲音時,嚇了一跳:“陸小姐,你怎麽了?!”


    陸司煙閉著眼睛靠在座椅上:“之前讓你寄的快遞,沒起到任何作用。那我讓你查的人呢,有什麽進展嗎?”


    倪瑤若趕緊道:“我已經讓上次在宋蘭懿麵前假裝ou太子爺的廣濤親自去了一趟酈城。廣濤查到了元書在酈城的那套別墅、還查到元書差點跟席幕臣舉行了婚禮的事情。元書在酈城的3年,雖然一直帶著孩子單獨住在一邊,但據說席幕臣一周至少要去兩次元書的別墅,元書也經常帶著孩子去席家。”


    陸司煙睜開眼睛,裏麵泛出點點亮光:“你的意思是,那個孩子不是元書跟鬱霆哥的,而是元書跟席幕臣生的?”


    聽著陸司煙嘶啞如老婦的聲音,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倪瑤若沉默了下,答:“應該是這樣,隻不過元書手段高超、瞞過了樓先生。而我,現在一時也找不到證據。畢竟,一個女人孤身在席幕臣的地盤上呆了3年,兩人之間沒發生關係,太匪夷所思了。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像陸小姐您一樣貞烈、對樓先生癡心如一的。”


    陸司煙的手指緊抓著方向盤:“那就趕緊查。要是一時查不到,就讓席幕臣那邊出點事,讓元書不得不再次去麵對他。”


    “好的,陸小姐。”頓了頓,倪瑤若說,“對了,陸小姐,宋蘭懿就這幾天,應該就會來燕城了。”


    “我知道。到時候我會親自去機場接機。”


    ……


    張嫂離開以後,別墅裏平靜了兩天,但最終還是因為沒人會做出像樣的飯菜,樓鬱霆不得不再次讓手底下的人去找靠譜的家政過來。


    但元書親自麵試了將近十個,最終都沒有找到滿意的。


    萱萱抱著綿綿坐在一邊,跟著犯難:“書書,你到底要找個什麽樣的?”


    元書窩在沙發裏,一邊往嘴裏喂草莓、一邊歎氣:“我可能是看微博上那些保姆家政虐待小孩的視頻看多了,所以疑心病重,看每個人都覺得可疑。其實我對飯菜的東西要求不高,就想找個知根知底、可以有小毛病,但是本性得是善良和善的。”


    “就麵試一下就得知道骨子裏是否和善,書書你以為自己是火眼金睛啊?”萱萱頓了頓,瞥了眼元書,“不過要知根知底,不是現成的就有一個嘛!幹嘛還費那麽大的力氣麵試過來麵試過去的,書書,你不覺得怪累人的嘛!”


    元書默了默:“你說柳媽?”


    萱萱點頭:“嗯,就是她!雖然我知道你們之前可能有一些過節,但是反正有我天天看著綿綿,與其找個不知根知底的,還不如就讓她過來!”


    聽到這個提議,元書想起柳媽先是跟虞晚音示好、後來又跟陸司煙示好、唯獨不喜歡自己的那些往事,出於本能地起了抗拒的心理。


    對於曾經間接傷害過自己的人,對於曾經那麽明顯不喜歡她的人,元書還做不到不計前嫌地任用。


    但…萱萱的性子縱然一向非常隨性、信馬由韁的,遇到事情更是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不會考慮那麽多,可她的話其實也有一定的道理。


    元書從沙發上站起來:“我還不能馬上做決定,等哪天我迴樓家老宅看看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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