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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裏並不需要五位國君去獵殺什麽野獸,由高人施法在黑白丘上將一麵山壁削平,五位國君各持一支梭槍投射,誰投出的梭槍能紮進山壁,並能在上麵懸掛最重的東西便算獲勝。這是第一場比鬥。


    第二場比鬥仍然參照古時的傳說,但並不是砍木竹造船筏,而是就在江灘上摶土為船,然後乘坐這條船到達那江心的小島,誰第一個到達便為獲勝。白煞說得很清楚,一定要坐船過去,並不能遊泳或憑借其他神通手段到達江心小島。


    其實對於有修為高人而言,甚至能施展神通在水麵上行走,哪怕手段差點,這段浪既不大、也不太寬的水麵,借助一根木頭也就行了。所以這一場比的主要不是渡河,而是造船。江灘上柔軟的濕泥怎麽能打造船隻呢,這就要考驗五位國君的手段了。


    古時人們掌握了造船技術,才能夠渡過江河、讓足跡到達遠方,不僅能在江河中捕魚,且可率領族人們遷徙、尋找更宜居住之地。所以能否造出更好的般筏,也意味著很多部族能否更好地生存下去,以這種方式來推選族長也很自然,隻是今日要造的船很特別。


    另外三場比鬥分別是伐木、撿穀、駕車。這些比鬥乍聽上去都令人感覺有些怪異,因為它們都不是需要一國之君平日親自做的事情,隻要一聲令下自然就有人去辦。但今日是按巴原上各部族自古的傳統推選族長,所以這些比鬥內容又令誰都挑不出毛病。


    不僅是古時,哪怕是今日,很多村寨的族長並不脫離生產,而仍然親自參加勞作,且是率領與指揮族人能將各種事情做得最好的人。


    伐木對一個部族非常重要,無論是建造房舍還是每天生火加工食物,都需要用到大量的木材。在這裏比鬥伐木當然不需要去山中砍樹,而是由高人將準備好的一批木樁立在江灘上,就看五位國君在規定時間內誰能砍斷更多。


    撿穀聽上去是一件很無聊的事。就是將收獲的穀粒混雜在碎石等雜物之間,然後讓五位國君分撿出來。誰能撿得最快最幹淨,便是獲勝者。但它也是各村寨族人年複一年的重要勞作,這場比鬥不僅象征著收獲穀物。也象征著在野外采集各種食物。


    第五場比鬥是駕車,被稱為“禦”,其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它象征著人們的生產與生活從遠古走向現代的一種進步。人們學會了飼養牛馬等牲畜,特別是掌握了輪子這麽神奇的東西。又學會了造車,從而可以運送原先他們運送不了的重物、到達原先去不了的遠方。


    牲畜和車輛的出現,代表了人們生存狀態的極大改善,這是原始的蠻荒族人無法想象的交通運輸手段,人們的交流與交換從此變得非常便捷通暢。正是從這個時候起,各部族才能集中力量去建造城廓、修築四通八達的道路。


    今日比鬥駕車很簡單,五位國君各駕一輛雙馬所拉之車,運送指定的重物跑過規定的距離,誰最快便贏了,這有點像如今貴族子弟間流行的賽馬或賽車。


    白煞說完後等了一會兒。給在場眾人足夠的時間去解讀神念。待大多數人都理解得差不多了,星煞朗聲道:“各派宗門的同修高人,這五場比鬥,大家可有意見?”


    黑白丘的坡地上,各派修士有一百多號,但在這個場合能說上話的,也隻能是那些大成修士。眾高人用神念交流了一番,古令先生朗聲答道:“赤望丘既召集了這次聚會,當然將諸事皆已考慮妥當,這五場比鬥非常合理。就算我等相商,恐怕也商量不出更好的辦法。但今日比鬥者並非我等,而是五位國君,須他們皆無異議才行。”


    星煞又朝五位國君道:“諸位國君可有異議?”各派修士都坐在黑白丘山腳往上的坡地一帶。而對麵的天空有三座懸空的雲台,雲台上的高人們都端坐著,隻有星煞一人站在白煞的身邊,看架式他就是這場比鬥聚會的主持者了。


    五位國君正要答話,忽聽遠方傳來吼哮之聲,此聲雖不傷人。卻衝擊元神使在場修為不足者雙腿發軟。有的軍陣將士甚至握不住手中武器,隻聽當啷聲成片,等迴過神來又趕緊彎腰將武器揀起,重新凝神站好。


    眾人抬眼望去,隻見天邊雲霞湧動、很快就到了近前,那雲霞之上站著一名彪形大漢。虎娃的目力極佳,扭頭看得清楚,此人形容約在四十歲左右,穿著花花綠綠有些怪異的服飾,臉頰消瘦腦殼很寬,前額正中有一道豎直的細逢,就像閉上了一隻詭異的豎眼。


    這大漢飛天而來,突然現身,將眾人都嚇了一跳。他還不是一個人來的,兩臂一左一右還各摟一名嬌媚女子。這兩名女子半倚在大漢的身上,在雲霞中摟著他的腰腹,至於身上的衣物——好像有點太少了,看了令人不禁臉紅心跳。


    各派宗門齊聚、五位國君相商的百川城之會,怎麽突然來了這麽一位?大漢停下的位置就在孟盈丘與赤望丘的雲台之間。在場其他各宗門的高人亦有能禦器飛天者,憑借神器或許但在這個場合都很自覺地沒有與赤望丘、武夫丘、孟盈丘這三派爭風頭。


    而這位大漢倒好,竟然毫不客氣地也鋪展雲台於空中現身,竟有與其他三座雲台上的眾高人分庭抗禮之勢,還不倫不類地摟了兩個女妖怪,舉止十分放肆張揚。


    那兩名女子的確是妖物所化,虎娃能感應清楚,她們是被那大漢施法帶到空中的。


    黑白丘上的眾高人一時都沒有吱聲,來者既然敢以這種方式出現在這種場合,必然倚仗修為高超神通廣大,且看空中的這三派高人怎麽處置吧。隻聽白煞冷哼一聲道:“善吒先生,你也來了嗎?”


    那位善吒先生放肆地笑道:“各宗門高人齊聚,且能見證巴原上五位國君推選族長。我既然得到了消息,怎能不來湊個熱鬧呢?”


    白煞冷冷道:“這不是熱鬧,而是盛會。善吒先生既然來了,那就與各宗門同修一次為此盛會做個見證吧,不得偏袒場中任何一位國君,也不得攪擾這場盛會所議諸事。”


    善吒先生:“你就放心吧,我今天不是來找你打架的,就是想看看巴原上的各宗門有哪些高人,五國之君又是怎樣的才俊?今日不僅不會搗亂,假如有人搗亂妨、礙我看熱鬧的話,我也不會客氣的!”


    那邊劍煞開口笑道:“善吒,就算你想搗亂也是來錯了地方,這裏可是巴原腹地,要問問各派宗門高人答不答應。假如是參與盛會、共同見證的話,老夫倒是歡迎。你已經來晚了,且坐下吧。”


    命煞亦微微蹙眉道:“善吒先生,原來你也得到消息了,既然如此,那應是赤望丘請來的,何必在這裏冷言冷語與白煞宗主演戲呢?且坐下看熱鬧吧,大家來這裏是為了見證五位國君比鬥的,不是來看你耍怪的。”


    善吒先生看似來勢洶洶,還與白煞冷言相對,此刻卻沒有和劍煞與命煞頂嘴,聞言就坐在了雲台上。那兩名嬌媚的女妖,一左一右被他抱在了胸前,正好一條腿上坐一個,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場麵很有些令人想入非非啊。


    虎娃悄然問身邊的伯勞道:“工正大人,您可知這位善吒先生是何來曆?”


    伯勞以神念答道:“我倒是聽說過一些傳聞,他是巴原東北方蠻荒深處的一位妖王,修為高超神通廣大,據說已有化境神通,手下聚集了一批妖物聽命。隻要他不到巴原上搗亂,深山廣袤倒也無人理會。


    據說白煞行遊各地之時,曾遇到過這位妖王並將之擊敗。而我又隱約聽說另一則傳聞,十幾年前星煞率赤望丘弟子斬殺了一頭有大成修為的鱗岩獸,當時這位妖王就出手幫忙了。


    這位善吒妖王今日突然出現在此地,看來早已與赤望丘有所勾結,就算未被白煞收服,也可能與赤望丘結盟了。他看似耀武揚威,言語中與白煞針鋒相對,但我看隻是做給在場各宗門看的,實際上就是被赤望丘叫來壯聲勢的。”


    原來如此!難怪命煞方才會說那番話呢,這位孟盈丘的宗主倒是心直口快,言語也不太給麵子,幹脆把這些隱情給挑明了。


    這時雲台上的星煞又開口道:“方才我師尊的建議,諸位國君可否聽清?若有什麽異議,此刻就提出商議,若無異議……”


    星煞的話還沒說完,又被一個聲音打斷道:“等等,老夫還有話要說。今日之會,是為了調解巴國王族宗室之爭,五位國君各代表一支宗室。那麽這番比鬥便不僅是他們個人之間的私鬥,僅有國君一人出手,恐怕不太合適。”


    開口者當然就是武夫丘宗主劍煞,他自稱老夫,看上去卻一點都不老,此刻的形容可不是虎娃當初在紅錦城集市上見到的老者,其身姿氣勢,無形中就像一柄出鞘的神劍。


    星煞似早有準備,並無驚訝之色,扭頭問道:“那麽劍煞宗主又有何建議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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