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真的?”


    竇婆婆的手抖了抖,臉上一閃而過的欣喜,讓林暖暖看了個著。


    “自然是真的。”


    林暖暖扶著她坐上了邊上的杌子,不動聲色地說道。


    “這不妥吧。”


    竇婆婆的聲音帶著些許遲疑,更多的卻是驚喜。


    還裝腔作勢呢!


    秋菊瞥了瞥嘴,又倒了杯水給林暖暖,自家小姐自早上到現在可還沒有用過一滴水呢。


    “小姐,潤潤喉。”


    “暖暖用膳了沒有。”


    竇婆婆才想起來,忙問道。


    “婆婆,您躲起來不要緊,我們小姐可是急得好些日子沒有好好用膳了。”


    竇婆婆不問猶可,她如此一說,秋菊本就心裏不痛快,正好就勢說了出來。


    “小縣主,你沒有迴去啊!”


    竇婆婆被秋菊說得窘迫,就見冒大夫正掀起竹簾走了進來,手裏還拿著一個藥碗,他原本帶著愁悶的臉上,在見到林暖暖的一刹那,立時亮了起來。


    冒大夫還以為林暖暖走了,留下了他一人,雖竇婆婆應允了他些好處,可總有被人拋棄之感n,如今見了林暖暖,又怎麽能不激動。


    “嗯。”


    林暖暖略略點了點頭,斜睨了眼冒大夫,並不理會他。


    居然幫著竇婆婆一起騙自己,這個冒大夫膽子真是越發大了。


    冒大夫也知道自己舉止失措,可誰叫他拿人手短呢,再說,他若是走了,待以後林暖暖知曉了竇婆婆的事情,難保心裏不難過,就因有此考量,他這才留了一來。


    不過畢竟是瞞著林暖暖的,故而此時見她,自是沒有底氣。


    “小縣主,你吃了麽?”


    摸了摸才冒出了胡茬子,冒大夫訕訕地搭起訕話來。


    這樣的冒大夫,讓人一看就知他在心虛。


    林暖暖也不看冒大夫,隻瞥了眼秋菊。


    秋菊會意,也不留情麵,叉腰指著冒大夫:


    “婆婆中毒了,冒大夫怎麽不說。”


    “你知道了?”


    冒大夫摸了摸下巴,


    “是婆婆讓我瞞著的。”


    如此也算是說開了。


    林暖暖這才轉向竇婆婆,


    “到底是何種毒,婆婆,既然問你是何人下毒你不說,那我就不問,你隻告訴我是何種毒,我們一起想法子。”


    想了想,還是解毒要緊,按著竇婆婆的性子,她若是不想說,你從她嘴裏是什麽都問不出來的。


    “是,蠱毒..“


    “老冒!”


    冒大夫才說了一句話,就被竇婆婆厲聲嗬止,冒大夫忙閉了嘴巴,隻無辜地看向林暖暖,一臉的委屈。


    “真是沒用,還是個男的呢!”


    秋菊嘟囔著說了一句後,冒大夫的臉上立時紅了起來,


    他也覺得丟臉,不由辯解著:


    “竇婆婆中毒之症,早就發了出來,隻是她不讓某說,說是怕小縣主擔心,某想著也是這個理兒,這才聽了她的話。”


    “嗯,你倒是聽話。”


    林暖暖的話,讓冒大夫不知她此時是喜是怒,卻也不敢再多說什麽,隻好捋著才冒了三兩根胡須的下頜,若無其事地放下了藥碗,看了眼竇婆婆。


    竇婆婆會意,也不用人服侍,端起碗來,一氣嗬成。


    “藥方給我看看。”


    林暖暖鼻頭微蹙,味道有些不對聞著有些衝,


    冒大夫看了眼竇婆婆,見其正“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不關己事的樣子。隻好咬牙將方子遞給林暖暖。


    林暖暖接過了方子,隻看了一行,就發現不對,


    “雄黃、蒜子、菖蒲,隻這三樣?”


    林暖暖看著上頭的寥寥數筆,點了點上頭的字問道。


    冒大夫這才記起,眼前的這位可是通些醫理的,隻是不知,她原來連這個也知道。


    “小縣主也懂蠱毒?”


    冒大夫本就不想瞞著林暖暖,見她如此說,忙問道。


    “真是中了蠱毒”


    “是!”


    冒大夫深恨自己所學太少,


    “某所知的解毒方法隻有這一個,”


    “那功效如何。”


    林暖暖問完才覺自己問得蠢,若是有功效,竇婆婆也就不會躲著自己,如今還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了。


    “不好。”


    果然,冒大夫一臉沮喪地說道:


    “先還有些起色,還能吃些東西,後頭就變得‘食不知味夜不敢寐’,如今更是形銷骨立。”


    “我聽說這蠱毒分為好多種,這蒜子、菖蒲、雄黃,似是最為普通的一種方法,據說還有用刺蝟治金蠶蠱的,就是不知道婆婆這是中了什麽蠱?”


    林暖暖摸著辮子,思緒紛飛,自己當年喜好讀書,書看得多且雜,可那畢竟是紙上談兵,且看得淺略,如今想要記起來,真是要費上一番功夫。


    “小縣主,原來你也懂蠱毒!”


    冒大夫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一把攥住了林暖暖的手,激動地說道:


    “我也隻聽說過蠱毒,就連這個解毒的方子,還是聽人說的呢。”


    “鬆開手。”


    不等林暖暖說話,秋菊就一把推開了冒大夫。


    冒大夫倒是不以為意,隻目光灼灼地盯著林暖暖,想聽聽她如何說。


    “據說蠱有很多,什麽公雞蛇蠱、美人皮蠱、發蠱、冒蠱、白花蠱,蠱王,”


    林暖暖說著,就看向竇婆婆,隻說道:


    “未知婆婆你身上的是何種蠱毒?”


    竇婆婆是南詔人,南詔擅蠱毒,林暖暖不知竇婆婆會不會下蠱,但是知道她定是懂蠱,所以,這就讓她很不解,既然懂蠱,為何還要讓自己中蠱?d


    “是呀,婆婆是南詔人,怎麽能不懂蠱毒?”


    竇婆婆扶著秋菊的手,緩緩地站了起來,


    “這個蠱毒無解,除非下蠱之人死了,才可以解蠱。”


    竇婆婆的臉上閃過一絲淒然之色,看向林暖暖的目光卻帶著脈脈溫情,她像是想要說些什麽,又像是想要告訴林暖暖什麽,可卻隻是這麽深深地看著她,


    一言不發……


    林暖暖隻覺得竇婆婆的目光裏好似有什麽東西讓她給忽略了,她一把抓住了竇婆婆的手,連聲問道:


    “那個下蠱之人是誰,她在哪兒!”


    竇婆婆的身子晃了晃,不知道是身子太弱,還是太過激動,等林暖暖再看過了去時,她的神色已然恢複正常:


    “暖暖,沒事,婆婆活得夠久了,總不能像你那個曾祖母活得成精了。”


    聽她提起自己的曾祖母,林暖暖隻覺得腦中有些東西連了起來,她靈光一閃,不由脫口而出:


    “我是否也中過蠱毒?”


    話一說完,不等竇婆婆說話,林暖暖自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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