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這是去濟州城?”仇瓊英自從上山便從未下來過,哪裏分得清位置。不免問到。


    “濟州在水泊那頭,既然要耍鬧,自然要尋好點的地方,湊巧山寨有一家酒樓,要開在鄆城縣,咱們正好去瞧瞧!”


    車內二人,自是隨他,隻要能出門,到哪裏都一樣。隻是仇瓊英笑他道:“想不到你張三還挺盡職盡責的嘛!”


    鄆城縣所離不遠,三人沒多久便進得城來。雖然不是極為繁華,也應有盡有!


    張三先去自家酒樓放了馬車,見一切安好,便也放心。推了手下人要殷勤陪伴,隻自己領著二女出得門來。


    三人從南走到北,從北逛到西,自也疲憊。特別是張三,這陪女人逛街本就是很痛苦的事,直說自己一步都走不動了。


    仇瓊英見此也無法,見前麵有個酒肆,便唿他進去歇息一會。


    三人入了坐,直引得堂內眾人一頓側目斜視!


    這張三本就其貌不揚,雖然如今不做那潑皮,舉止打扮也收斂了一些,可終究還沒忘透。直讓酒肆中人大喊造孽:這麽兩個俊俏小娘子,特別是那位活潑些的,更是國色天香,隻怕把整個鄆州的女子都比下去了。怎麽能同他是一道的呢!


    他們隻當三人關係匪淺,心中都是為二女不值!


    張三是在東京城裏廝混多年的潑皮,怎麽能看不出這些人心思,也不生氣,反而故意做作,一臉得意的和身旁之人耍笑,直把他們弄得更加鬱悶,酒都多喝了不少!


    坐了一陣,張三忽覺一陣尿急。忙說道:


    “二位姑娘稍坐,我去去就來。”


    起身便去尋地兒方便去了。


    他剛一走,堂上眾人不免大起膽子來,叫喊的叫喊,吹哨的吹哨,雖無萬分膽色,卻也極顯男人本性。


    小錦兒是受過高衙內苦惱的,心中害怕。可仇瓊英卻不擔心。偷偷的拿起桌上一粒花生米,直射對麵那喊得最大聲的男人。


    隻聽那人慘叫一聲,直捂住眼睛大罵起來。堂內眾人皆有些驚訝這小娘子手段,卻不怕她。特別是那同桌友人,本就是這鄆城縣裏的潑皮,直起身走了過來。


    仇瓊英忙把錦兒護在身後。


    “你這小姑娘怎麽如此手重,快把我兄弟眼睛打瞎了。”


    “活該,卻怪不得姑奶奶!”仇瓊英也瞪著眼睛直說到。


    那被罵的潑皮哪裏能忍,不禁故意的伸手向仇瓊英胸口抓來。


    “你無恥!”


    仇瓊英大罵一聲,抓住那人手指用力一掰。想她飛蝗石如此了得,手指力氣哪裏能小,盛怒之下手上自不留力,隻聽哢嚓一聲,生生掰斷了幾根手指。


    那同桌幾個潑皮連忙上去幫手,可仇瓊英哪裏會把幾個不會武藝之人放在眼裏。


    等張三一臉暢快的放了水,在遠處便聽到那店中傳來打鬥聲,連忙跑過去,隻見堂內仇瓊英站在中間,地上躺著五六個大漢子在痛苦哀嚎!


    張三大驚:姑奶奶你以後還想不想出來了!忙進去叫上二人就走。


    剛跑出不遠,聽見後麵有人大喊:“都頭,前麵那女人行兇。把東街牛二的手都弄斷了。”


    那都頭一聽,是長年伺候自己的潑皮受傷,忙領著人追了上去。


    張三一聽後麵叫喊,便知不能善了了,可自己又不通武藝,護不住二人。何況他們也不會放縱動手的仇瓊英離開,忙對錦兒道:“錦兒姑娘速去店中躲避,若是半個時辰後我們還沒迴來,便讓人迴山報信!”


    “我不走!”錦兒雖然害怕卻也是極有義氣。


    “哎呀,你不走待會都走不了了。萬一有事,誰來救我們?”張三大急到。


    他知道這鄆城縣兩個都頭,武藝也是不弱,何況還有那麽多衙役。他可不信仇瓊英一個人,能領著兩個累贅衝出去。


    錦兒聽完,也明白怎麽迴事,不舍的看了眼自己姐妹,連忙跑了。


    張三見她走遠,不覺長舒一口氣。


    看著已到近前的差役,張三忙低聲勸仇瓊英道:“姑奶奶,等下可不要再動手了,傷了人,咱們待會多賠點銀錢也就沒事了。”


    仇瓊英心裏也是鬱悶不已,隻好點頭應下。


    “你們是何處來的鳥人,敢到我鄆城縣撒野。”那都頭見二人不再跑,直在那罵到:“跑得倒是挺快,有本事給爺爺跑出城去?”


    仇瓊英正要開口,張三忙攔著道:“小的不跑了!”他見這都頭沒有胡子,猜是那插翅虎雷橫。變臉似的換個笑容,獻媚的道:“再如何跑,也跑不出您雷爺手掌心去啊!”


    雷橫嗤笑一聲,斜著眼看著他道:“你倒是還有些眼色。”


    “多謝雷爺誇讚。小的也是懼您虎威,心中害怕才跑的。”


    見他上道,雷橫便迴頭問道:“牛二呢?”


    後麵幾個潑皮見喊,忙擠出身來。裝模作樣的哼了幾聲。而那牛二卻不是裝的,直疼的臉皮蒼白,眼中含淚!


    雷橫偷偷喵了一眼後麵的仇瓊英,也歎卻是美色。


    “你們傷了人,按律法是要過堂的,可我也有他事,懶得麻煩。你們自己說此事如何了。”


    張三聞言大喜,虧點銀錢也是應該。忙上前將錢袋遞給雷橫,客氣的道:“這些銀錢給各位略做補償。”


    然後小聲的對雷橫道:“待會人散了,自有都頭一份孝敬。”


    雷橫感覺著掌中重量,不覺大喜。原來還是個有錢的棒槌。


    滿意的把錢袋往空中輕輕一拋,故意問牛二道:“你們是苦主,自己說。”


    牛二孝敬雷橫多年,哪裏能不知他心意,忙道:“看他真誠,也就不去縣衙過堂了,讓那女子給咱們賠個禮,咱們自去治傷去。”


    雷橫很滿意牛二表現,不禁迴頭看向張三。


    可張三雖不與仇瓊英相熟,卻知她性子,哪裏會給這潑皮無賴賠禮。忙迴頭看去。


    仇瓊英在旁邊見張三低頭哈腰,心中早就不耐煩,直覺憋得慌。現在賠了銀錢,居然還要給這調戲自己的潑皮賠禮,她隻氣得胸口起伏,唿吸不暢!


    雷橫見這姑娘倒是脾氣不小,可卻是個漂亮女子,自不好罵娘,壓低聲音道:“小姑娘,快點的,莫要任性了!過堂受刑可不是好耍的。”


    可瓊英卻如沒聽見一般,隻是盯著還對自己一臉挑釁的牛二,眼中冒火。


    張三暗道要遭。正打算再與雷橫說說,願意多出些銀錢,卻聽一個極為親和的聲音道:“這是出了何事啊?大家都圍在街上!”


    雷橫一見此人,忙笑著道:“公明哥哥來啦,今日這般早便歇班了?”


    及時雨宋公明?張三大喜,這卻是一個說話管用的。


    隻聽宋江笑著道:“相公見衙裏無事,便讓我早些迴了。不知兄弟在此為哪般啊?”他眼睛飄過在場眾人,也就在瓊英身上稍微愣了一下,便恢複了一臉和氣。


    “都是小事,這個小女子打傷了牛二幾個,讓她賠個禮便算了,可這女子倒也是牛脾氣。”


    忽的給牛二使了個眼色,牛二眾人立馬捂個地方喊起痛來。


    宋江看這牛二模樣卻不是作偽,暗笑他今天算是吃上虧了。可他知道這牛二是雷橫相識,自不好表露明顯。


    轉過頭,一臉笑容的對仇瓊英道:“自古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姑娘今日傷了人,人家苦主見你是個小娘子,也不計較,你就賠個禮大家便散了。”


    仇瓊英看他一臉和善,本有三分信任,不想也是個不問原有的,怎麽不想自己為何打人?


    心中生氣,卻礙於張三交待不想理他。隻顧盯著牛二。


    宋江不露痕跡的微微皺眉,自從自己成名江湖以來,還沒有人敢不搭理自己的,心中已有些火氣,可卻不想因此失了自己氣度,還是滿麵春風的道:“姑娘若是擔心他們說話不算數,盡管放心,今日我宋江便鬥膽替牛二做迴主,你賠了禮,此事便做罷了。”


    我報出名號了,你還能不給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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