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玉再度膜拜了公儀鶴睜眼說瞎話的本領。


    本來晚飯不打算留他,誰想某人臉皮比東昌國的城牆還厚,愣是本著一家親的原則,又吹捧又賣乖,將善良的李嬤嬤給說動了。


    李嬤嬤出馬說情,宋初玉自然也不好再推辭,隻能捧著飯碗,看著眉飛色舞的公儀鶴,一臉鄙夷。


    “玉兒,你不吃飯淨盯著我看,難道我比較秀色可餐?”那蕩漾的眼波,微勾的唇角,看得人心神搖曳。


    “噗——!”


    濃兒一個沒留神笑了出來,待宋初玉目光看來,慌忙擺手道:“你們繼續,奴婢吃飽了,先告退。”


    說完,順手拉起李嬤嬤,一陣擠眉弄眼,不過瞬間,兩人便沒了蹤影。


    偌大的飯桌,隻剩了宋初玉與公儀鶴兩人。


    “頭次發現,公儀世子如此擅長溜須拍馬!”想想剛才某人嘴抹蜜糖,將李嬤嬤唬的團團轉,宋初玉毫不留情譏諷到。


    “沒辦法,世子妃太難討好,本世子就隻好從她身邊人入手,討點巧。”公儀鶴支肘托腮,笑意盈盈。


    “這麽說,還真是難為你了!”宋初玉垂下眼皮,刻意掩飾自己因聽到-世子妃-三字而顯露的慌亂。


    “不為難,但凡世子妃喜歡的,本世子都會盡力做到最好!”又是那般將人溺斃的溫柔眼神。


    宋初玉感覺麵色有點發燙,慌忙捧起飯碗,一邊扒米粒,一邊抬眼惡狠狠道:“快吃,吃完走人!”


    “是,我的世子妃!”帶著點揶揄的笑意,公儀鶴滿意看到宋初玉耳根處透著嫩粉,如此迷人,那樣小巧精致的耳垂,讓他忍不住伸出手去……


    宋初玉隻覺耳邊一陣酥麻,似乎什麽東西被戴在了耳上:“喂,你做了什麽?”


    公儀鶴頗為無辜,卻偏過頭將自己左耳上的黑色玉石質地的耳釘給她看:“做了正常未婚夫妻都會做的事。”


    宋初玉一摸右耳,果然,不知什麽時候,也被戴上了溫涼的玉質耳釘。


    “取下來!”她的聲音有點寒。


    “取不下來,除非玉兒不想要耳朵,不過即使那樣,我也舍不得!”


    看著公儀鶴那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宋初玉覺得他就是個無賴,卑鄙小人。


    “公儀鶴!”宋初玉再也忍不住大聲喊了出來。


    “玉兒我知道你很感動,但我們要低調!”某人恬不知恥繼續煽情。


    “唰!”地一聲冷光破月,數道銀光抖落,斑駁一地枯枝碎葉。


    漫天劍光交織成銀色的網,朝著公儀鶴兜頭罩了下來。


    公儀鶴幻影移動,頃刻閃避,繞到宋初玉身後,教道:“玉兒,發力切忌急躁,要均勻,要準!”


    “調動丹田氣息,感受內力遊走態勢!”


    “將劍當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傾聽它的律動!”


    ……


    先時,宋初玉長劍每次都隻擦著公儀鶴衣料邊角而過,到得最後,在公儀鶴的悉心引導下,感覺越來越熟稔,凝氣注力,一次比一次準,一次比一次有衝擊力。


    直到,一道極光,揚起連串珊瑚珠般的血滴,公儀鶴的右手被軟劍劃開一道血口。


    公儀鶴負傷,宋初玉才猛然意識到,公儀鶴是在拿自己替她練劍,軟劍錚然墜地,宋初玉後退幾步:“你,為什麽不避?”


    以他的武功,避開自己的劍,該是輕而易舉,她隻能想到,是公儀鶴為了不讓她灰心,刻意讓她傷了自己。


    似是看出了宋初玉的心緒,公儀鶴表情認真的搖搖頭:“不是不避,是避不開,玉兒,你很有天賦!”


    沒有敷衍唬弄,他說的是實話,他明白她的驕傲,所以沒有讓她,隻是引導,若隻為哄她開心,那麽早在前幾次,他就會相讓。


    可他沒有,隻因他知道,她太要強,她要的從來不是來自男人的全心庇護,既然如此,他幫她變強!


    此刻,被那樣強大溫柔,甚至略帶驕傲的目光包裹,宋初玉的心中,暈開一種奇異的感受,說是感動,又好像比感動更深邃。


    她來不及細究,隻知道此刻的自己很狼狽,隻能快速走到公儀鶴麵前:“天色不早了,你早些迴府,我就不送了。”


    有種落荒而逃的意味,末了,頓住腳步,略顯擔憂的看了看他受傷的手,別扭道:“別忘了上藥!”


    說完,兔子般跑進閨房,將門反鎖,但卻能借由燭光,看到那倚在門邊,微微喘氣的曼妙身影。


    公儀鶴站在原地,久久凝視門後的那個背影,少頃,燭火熄滅,他抽迴目光,看了看自己手背的傷,笑道:“今日多虧了你,謝謝!”


    一個人竟然任誰傷口道謝,任誰此刻看到都會罵一句:瘋子!


    而公儀鶴,不僅做了,神態還如此認真溫柔,若被那些仰慕他的後援團們看到,指不定玻璃心碎成渣渣。


    “玉兒,好夢!”


    輕柔的呢喃如情人最旖旎的低語,翩然離去的紫色背影,在深深夜空,留下最絢麗柔情的色彩。


    第二天。


    宋初玉起了個大早,在庭院裏做著準備運動,迴憶著昨日公儀鶴教她的功法,不得不承認,他的教法很有效,不過寥寥數語提點,卻讓她進步神速。


    吃完早飯,濃兒收拾收拾準備陪宋初玉去看商鋪,李嬤嬤則提著菜籃打算去市集上購些新鮮蔬果。


    隻是,李嬤嬤剛打開宋府後門,腳還沒邁出去,便嘭地一聲,受驚般關了門。


    “嬤嬤,怎麽了?”聽聞動靜,結合李嬤嬤的表情,宋初玉關切道。


    李嬤嬤吞了口唾液,艱難道:“小姐,您出去看看吧!”


    她活那麽大歲數,還當真沒見著那麽大的陣勢。


    宋初玉點點頭,濃兒陪著她,一起打開後門。


    這下不止李嬤嬤了,宋初玉跟濃兒也是睜大了雙眼,震驚的無法言語。


    看這架勢,沐雲琛該不是將整個東昌的花都搬了來吧。


    水仙、山茶、白玉蘭、瓊花、海棠、牡丹、芍藥、丁香、罌粟、曼陀羅……


    各色認得不認得的花,將宋府整個後門的場地塞得滿滿,就連沐雲琛,也隻能艱難的自鮮花海洋中走向宋初玉。


    看著宋初玉驚呆的表情,沐雲琛不確信的迴頭看了金子一眼,是金子說女子都愛花,但具體玉兒喜歡什麽花,他也不知道,索性,用了近半個月時間,搜羅了四國的名花,準備給宋初玉一個驚喜。


    可眼下沐雲琛覺得,宋初玉是有驚了,但那眸眼中狀似毫無喜色。


    “沐小王爺,這都是送給我們家小姐的?”濃兒好半天才從震驚中迴過神。


    “是,沒錯,都是給玉兒的!”沐雲琛越走近,越發覺得宋初玉的麵色不正常,但也隻當她是太驚喜。


    “沐小王爺……煩請……將這些花拿走!”宋初玉的臉色有點白,她拿手不時遮擋口鼻,頭也有點暈。


    “宋小姐,這可是主子曆時半月從各國快馬加鞭搜羅來的珍品!”金子聽聞拒絕,忙不迭替自家主子辯解,順帶以目示意,自家主子趕緊說話。


    “玉兒,這幾日我想了很多,我很確信,我是喜歡上了你!”沐雲琛俊朗的麵頰有些發紅,但目光一如見時清潤堅定。


    隻是,宋初玉不合時宜的阿嚏聲,遮蓋了那關鍵的幾個字。


    沐雲琛似欲再說,卻被一襲流光瀲灩的紫袍打斷。


    從天而降的公儀鶴,攬住幾欲昏倒的宋初玉,將她打橫抱起,看向沐雲琛的眼神冰冷。


    “沐小王爺,玉兒花粉過敏,煩請下次送禮,務必慎重!”


    清寒的自語砸下,沐雲琛晃了幾晃,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一番好意,竟害了宋初玉,一時愣在原地,有些發怔,也不去細究,公儀鶴緣何知道宋初玉花粉過敏。


    公儀鶴卻看也不再看他一眼,抱著宋初玉就朝房內走去,不是吃味,隻是很單純的,見不得她受一絲傷害。


    公儀鶴將所有人隔絕在門外。


    運用內力將宋初玉吸入的花粉顆粒逼出,見她頭上出了密密的汗珠,臉色開始紅潤,才溫柔地放她平躺,替她掖好被角。


    期間,公儀鶴往返數次,不厭其煩,沾濕手巾,動作極盡輕柔嗬護的替她擦臉,倒像一時忘了,自己極為嚴重的潔癖。


    待到宋初玉唿吸平穩恢複正常,他才撥了撥她額前的碎發,眼神溫柔,看著她恬淡的睡顏癡笑。


    因為此次花的數量太多,宋初玉昏迷了近一個多時辰,當她睜眼,便對上了公儀鶴關切的眸眼,心髒禁不住漏了一拍。


    “你醒了,我去給你倒杯水。”公儀鶴起身,就要去倒水,卻不防被宋初玉扯住了衣袍。


    氣色虛弱的宋初玉,卸下了平時的冷漠,這般神態,看在公儀鶴眼裏,就像個撒嬌的小女孩。


    “為什麽?”那聲詢問很輕,宋初玉眼睛清亮,即便不是養尊處優、嬌生慣養,這般伺候人的活計,他如何肯屈尊紆貴。


    公儀鶴抿唇笑笑,輕輕握住此時那個執拗少女的手,溫聲道:“照顧你,是應該!”


    ------題外話------


    話說最近收藏漲得好龜速,也木有親來留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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