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酣氣正暢,幾杯酒下肚後,眾人都開始放開了。尤其是見到武植這個年輕侯爺,毫無架子,跟大夥相處得很是隨意,燕勝、林衝等人就開始「原型畢露」了,除了武植與索超、厲鎮國、司方國三個少年郎外,七個人開始拚起酒來,一時間搞得雅間裏歡鬧異常。


    除了武植與索超、厲鎮國、司方國三個少年郎外,燕勝、林衝他們七個人都是軍人出身,幾杯酒下肚後就個個膽氣豪生,你來我往,喝得盡歡。轉眼間,兩小壇眉壽酒就見了底,武植隻好吩咐店小二,又拿來了四小壇眉壽酒,任由讓他們盡情享用。


    武植自己,則細品慢咽,偶爾也跟他們喝上一兩杯,保證不冷場就行,反正他們也不敢逼他灌他喝酒。


    待吃得差不多時,武植正跟眾人閑聊,看見珠簾外站著一個小小的人影,踟躕不前,猶猶豫豫,想進又不敢進的樣子,便沉聲說道:「進來吧!」


    珠簾外的人兒聽聞,連忙挑開珠簾進來,卻是柳素素的小丫鬟小翠,她怯怯地走到武植跟前,俏聲輕語:「公子,我家姐姐請公子一敘!」說完,小翠滿臉期待地看著武植,小眼珠滴溜溜地轉。她跟隨素素已經有半年了,從來都沒有見過她的這位柳姐姐邀請什麽公子哥們進入過她的房間,今日是頭一遭,所以心中對眼前的大哥哥充滿了好奇。


    武植一聽,愣了一下。眾人一聽可就表情豐富了,眼神瞬間變得曖昧起來,揶揄地看著他,哄笑起來。


    武植瞪了大夥一眼,想了想,說道:「好吧,你頭前帶路。各位在此等我一會。」隨之站起身,跟著小翠走出雅間,身後頓時傳來一陣嬉笑聲,意味難名。


    轉過護欄,武植隨著小翠踏進一個小院,在一間青磚瓦房前停下。小院不大,隻有兩間房,院中栽種著幾棵柳榆和一些花草,枝影婆娑,掩映其間,顯得有點清幽。樹影掩映中,隻見柳素素正倚門而立,翹首以盼。見到武植到來,她連忙迎上前去,躬身施了個禮,脆聲說道:「侯爺請!」隨之側開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武植看了看她,不假思索的走過她的身邊,一股淡淡的體香浸入心脾。看到武植不緊不慢地踏進房間,柳素素亦步亦趨地跟著進來,然後脆聲請武植坐下,親自斟好一杯香茶,端放在武植麵前,柔聲說:「侯爺請用茶!」


    「謝謝小娘子!」武植笑著接過她手裏的茶杯,試了試茶溫,覺得太燙,隨手放在桌麵上,開始打量起柳素素的房間來。


    這個柳素素的房間並不是很大,前後一分為二,前麵是會客區,僅放著兩張桌子和幾個凳子,除了武植現在靠坐的客桌,靠窗還有一張書桌,上麵擺放著一些筆墨紙硯。後麵是臥榻,中間用一堵梅花屏風擋著,臥榻旁擺著一張梳妝台,妝台上立著一麵銅鏡,梳妝台前擺著一張繡凳,甚為簡樸。不過牆上掛著的一幅不知名的梅花傲雪圖和窗台上養的幾盤菊花倒給整個房間增添了幾分顏色和生氣。


    看得出,這位小娘子的日子過得並不是很好,武植心裏暗暗思忖著。


    在武植打量房間時,柳素素坐在一旁也悄悄地打量著武植。隻見眼前的公子一副鄰家大男孩的樣子,估計大她個一兩歲,濃眉俊目,器宇不凡,看著年輕卻自有一股沉穩的威勢。「侯爺?」素素心神有點恍惚,她搞不懂眼前的年輕侯爺究竟是哪一位。


    「請問小娘子,不知召我來有何見教?」武植打量完房間後,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嚐了一口,微笑地自然問道,茶水還算不錯,入口生香。


    「侯爺見諒,小女素素先謝過侯爺厚賞之恩!其次想鬥膽跟侯爺相識,不知侯爺可否應允?」柳素素見武植相詢,急忙起身,躬身行了個禮,羞怯地脆聲應道。


    「哦!好啊,我叫武植,很高興認識柳姑娘,你好!」武植聽


    罷站起身,眼神清澈地看著她,笑著拱手迴了個禮。


    「啊?那小女見過侯爺!」素素本來還覺得這樣子有點唐突,擔心被拒,聽到武植這樣一說,提著的心才放下來,連忙脆聲應道。


    柳素素甫聽到武植這種打招唿方式,覺得有點怪異,也很不適應,以為他是在戲弄自己,有點惱怒,可看到他誠摯的笑容和清澈的眼神時,才發現不是這麽迴事,這才轉怒為喜。漸漸的,她才發覺「武植」這個名字好像很是熟悉,心中一動,急忙問道:「侯爺莫非是寫出《天淨沙·秋思》和《題汴梁狀元樓》的武植大人?」..


    「嗯,正是我!」武植見她老半天了才反應過來,有點好笑,語氣輕鬆地應了一聲,隨之緩緩坐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又輕輕喝了一口。


    「啊!」「啊!」柳素素和丫鬟小翠同時驚唿出聲,定定看著武植,愣住了,有點難以置信。在如今的京城裏,風頭最盛的人非武植莫屬,當朝狀元郎,大才子,大功臣,她們沒想到在這給遇上了!


    「這茶不錯!給我續上一杯吧。」武植看著正在愣神發呆的柳素素和小翠,把手中的茶水喝完,淡然一笑,右手輕輕地敲了幾下桌子。


    「啊?侯爺見諒,素素失態了!」柳素素和小翠忙從走神中恢複過來,有點窘迫,素素羞紅著臉,趕緊給武植續上了一杯熱茶水。添好茶,她躬身俏立一旁,有點局促不安,卻不敢入座了。


    「柳姑娘也請坐下吧!」武植見狀,微微一笑,指了指凳子,請她坐下來。


    「看得出柳姑娘冰清玉潔,知書達理,想來定是大戶人家出身,怎麽會淪落於此呢?」待柳素素翩然坐好後,武植手捧著茶杯,柔聲問道。


    武植對柳素素的身世也有點好奇,而且燕勝等一幫人還眼巴巴地在雅間裏等著他呢,他可不能在此耽擱太多時間,於是決定開門見山,看看這柳素素有什麽難解的心事,有什麽樣的訴求,他能幫則幫。


    柳素素聽到武植這麽一問,本來舒緩盈笑的臉上頓時沉鬱下來,眼露哀傷,悲憤莫名,囁嚅著嘴巴久久不能語。在武植再三追問下,她才悲悲切切地述說起自己的身世來。


    原來,她也是開封府人,今年十八歲,其父親名叫柳元,原本是戶部的一名左曹郎中,一年前由於無意中發現了戶部尚書蔡京貪汙的罪證,出於公心舉報到刑部,被刑部尚書刑恕暗中把罪證截留了下來,秘密告知蔡京,柳元最終被蔡京誣陷獲罪入獄,嚴刑逼供下慘死於獄中,母親也隨後鬱鬱病死,最後還被抄家沒籍,兩個哥哥被流徙千裏,一眾女眷被籍沒入教坊司,淪為官妓。由於柳素素身懷技藝,加之容貌秀麗,就被礬樓要了來,成為了一名歌妓,賣藝不賣身,出來歌舞才三個多月,直至今日碰上了武植。


    「這該死的蔡京!這該死的刑恕!」武植聽罷,心頭暗自咒罵起來,對柳素素的遭遇很是同情。看著她悲戚的眼神,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想要嗬護她的衝動。


    既然有緣相識,武植暗自決定幫她走出困境,同時也堅定了把蔡京拉下馬的信念與決心。


    看得出來,素素的處境不是很好,但要如何改變她的處境呢?武植心中,其實有好幾種選擇。


    一是直接給她接濟,給錢或者直接贖身,簡單而粗暴,但顯然目前還不行,畢竟倆人才是初次見麵,交淺言不深,而且這樣子做會很傷素素的自尊,有才氣的人,都有傲骨!


    二是幫她出名,在勾欄瓦舍中,名氣越大的藝伎,出場見客的費用就越貴,相應的收入就會越高,處境就會越好。每年,京城各大酒樓都會選出自家的花魁,選花魁的標準主要就是看她的名望,而名望取決於其自身的技藝和所支持的文人墨客的詩詞名氣。對於武植來說,要捧她出名,易如反掌。


    三是落籍,即銷掉樂籍的身份,脫妓從良。這個舉措一勞永逸,但也是最難辦,需要時間和足夠的實力,顯然遠水解不了近渴。


    武植經過權衡,決定先采用第二種舉措,還是先解決她目前的困境吧,以後待時機成熟再想方設法幫她脫籍從良。


    本來武植還想問問她手上還有沒有蔡京貪墨的證據,但思忖過後,他還是放棄了。畢竟倆人才剛剛認識,還沒有相互信任的基礎,突兀地詢問就有可能強人所難了。


    於是,寬慰了柳素素片刻,待她情緒穩定下來後,武植來到書桌旁,提筆寫下了《青玉案·元夕》一詞:「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迴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柳姑娘,你找人或者自己把這首詞譜上曲,寫成唱詞,或許對你會有些許幫助!」寫罷,武植把這首詞送給了她。


    柳素素接過他寫的詞,輕聲吟讀過後,驚喜異常,寫得太好了!她羞怯地看著武植,桃花滿麵,心中甜滋滋的,如同灌著蜜糖。


    「柳姑娘,以後有什麽事,你都可以到清河郡侯府去找我!隻要力所能及的,我都會幫你!」武植又鄭重其事地囑咐了她一番,他決定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柳素素得到武植的承諾,滿心歡喜,思索了片刻,隨其拿出自己隨身佩戴的香囊,羞怯怯地送給他。


    武植笑著接過她的香囊,貼身收好後,上前一步,輕輕地抱了抱她,隨其迅速放開她,徑直往門外走去。隻留下猝不及防羞紅滿麵的柳素素和張大著嘴巴的丫鬟小翠,兩人木立當場,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武植遠去。


    待迴到雅間,見到眾人也已經酒飽飯足,武植隨其買單走人。


    這一頓飯,足足花費了武植三百貫錢,他很是心疼,可當看到燕勝等十人心滿意足的樣子,他覺得還是值了!特別是今日有緣認識了柳素素,他更是覺得高興。


    現在的武植,財大氣粗了,平日裏都會隨身攜帶著上千貫錢的交子,即開封府周邊通用的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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