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離開了嗎?”


    在羊城的一個碼頭,阿芬每天都會來找方舟,哪怕是逃課也要來看看他,這天清早,她想在去學校之前找方舟說說話,恰好看到他背著包坐上了出租車。


    “嗯,你多保重,我要去別的地方一趟。”方舟很意外會見到她,本以為自己悄悄滴離開不會驚擾到任何人。


    “……好,那你什麽時候能再來呢?”阿芬有些舍不得方舟,雖然他來羊城也是經常的事,但總覺得這次不太一樣。


    方舟沉默了一會,嘴唇輕啟,但終究還是沒說出什麽,阿芬垂下眼瞼,心中略微一涼但還是笑著對他說:“總之你要注意身體啊,我……等你迴來!”


    她話音剛落,方舟點點頭便讓司機發車了,對他而言,那姑娘僅僅是妹妹而已,即便沒有這層偽裝的身份,他所喜歡的也另有其人,那個讓他心心念念的姑娘。


    魔都新海區——


    很早的時間,警察就已經趕來了這裏,是路過的一個小混混準備在草叢撒尿來著,忽然被柱子後麵的東西給嚇一跳,過去一看是個屍體,頓時倉惶逃跑隨即報了警。


    警笛聲響徹整個破舊街道,將侯玉成的屍體帶走後便在封鎖了現場,然後進行檢查,除了牆角範圍有打鬥痕跡以外,其他地方都沒有任何發現。


    從檔案上也找不出關於侯玉成的信息,這讓當地警察很困擾,除了有舊街區一個老大爺說對這個人很熟悉,是一個中學學校附近的混混,雖然經常小偷小摸,但對周圍的鄰裏街坊還是挺好的。


    但也有人說,小偷小摸了,能好到哪裏去。總之一個人的名跡,有人說好,有人言壞。


    老大爺說這個人在後來加入了什麽幫派團夥,後來就再也沒什麽消息了,想不到如今死在了這裏,真是令人唏噓。


    警察們準備對這個幫派進行調查,可是當查到是金海幫的時候,都有些忿然,金海幫,如今叫金海集團,董事長叫馮天,一個大老粗,能從黑幫大佬化身成公司老板,背後也是有人攪水的。


    原本官方是打算把這個幫派搞掉的,可是人家突然之間搖身一變成了上市公司,搞起來也費勁了,即便是抓一些小嘍嘍,那對他們的活動也毫無影響。


    而這次這件事,如果能抓住他們的把柄,將馮天抓住……至少抓個陳澤農都行。


    隻不過不清楚這個做事的人,究竟是在金海幫的哪一層。


    ……


    金海幫——


    “你是說你弟弟把那個條子弄死就丟那了?”馮天靠在沙發,腳搭在桌子上,旁邊美女正喂他吃著橘子,下麵跪著的是個刀疤臉,他聽著自己老大語氣中如此地淡然,但內心絕對不可能和表麵一樣。


    “是……是的。”刀疤臉的額頭流下一滴汗水來,感覺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把他解決了。”馮天別過臉去沒再說話,美女幫他把墨鏡一蓋,天瞬間就暗下來了。


    “啊?可他……他……”刀疤臉聽到後心裏急了,他就這麽一個弟弟,當初爹娘死得早,把弟弟托付給他了,也就是為了他,才如此打拚,爬到這個位置的,然後就能帶給弟弟榮華富貴的生活。


    可現在自己老大要他把弟弟解決掉,那他一直以來的努力都是為了什麽?


    “聽不懂人話是嘛?解決得了嗎?解決不了我就找別人解決。”馮天慍怒地喊,整個屋子都是他的迴聲,他撇著嘴將手伸到美女的腿旁。


    “是……”刀疤臉趕緊告退了,陳澤農注意到馮天的舉動,隨即也朝外麵走去,並示意門口的保鏢退出去將門關閉。


    “媽的,什麽東西……”馮天罵了一句隨後哼出一口氣,手也慢慢從美女的腿往上攀附,逐漸盤在雲山之巔,他的表情也緩緩發生著變化。


    門外陳澤農已然離去,走向刀疤臉,歪了歪腦袋對他說:“小張啊,你弟弟真皮!”


    “……是是,農哥教訓的是。”張金發低了低頭,對於這個陳澤農,大副手,他可不敢真的當成副手,人家可是不日便能當上幫主的人,作為老大的副手,都是幫主候選人。


    “說實在的,其實我挺羨慕你的,有個弟弟。”陳澤農攬著張金發的肩膀,一臉惺惺相惜的模樣說道,“我從小就一個人,雖然我沒有弟弟,但是我也能體會到你這個當哥哥的感受。”


    “是……金條他確實做錯了,我……我讓他找地方躲躲,盡量不被條子抓住。”張金發也不知道自己說的什麽了,他這時候忽然想把希望放在陳澤農身上了,畢竟他是馮天最近的人,於是對他懇求道,“農哥求求你,跟老大說說好話放過我弟弟一命吧!我讓他跑得遠遠的!”


    “你在說什麽呢~”陳澤農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老大又沒讓別人做事,是讓你自己去解決,那還不是你想怎麽解決就怎麽解決。”


    “不敢不敢,我不敢的……”張金發連忙搖頭,他能聽出陳澤農的話裏意思,就是哥哥包庇弟弟,然後將他放跑。


    “……既然你話都這麽說了,我有個機會擺在麵前,就看他能不能做好了。”二人此時走到了大門外,陳澤農取出一根煙來,張金發連忙幫他點上,然後問道:“農哥,你說什麽事,我和他一起做!”


    “用不著你,就讓你弟弟幹。”陳澤農吸了一口然後吐出去,隨後湊近他的耳朵交代了些事。


    張金發聽後大駭,麵色都變了,他驚慌地看著陳澤農:“啊?這件事……陳會長那邊知道了的話咱們老大……”


    “噓……想什麽呢,你弟弟這是在將功贖罪,不僅能替咱們老大解決心頭之恨,還能保住他的命,何樂而不為呢?”陳澤農咧嘴一笑攤著手說。


    “好……我知道了……”張金發表情嚴峻緩緩離開了,陳澤農將煙狠狠吸了最後一口隨後丟了出去,冷笑一聲。


    ……


    一個男子拎著幾袋飯菜來到舊街區的一棟樓裏,東張西望後確定沒人注意敲了敲一間房門:“咚咚……咚。”


    兩聲帶著一聲,門被打開了,裏麵的人將男子拉了進去隨後問:“沒人看到吧!”


    “放心,金條哥,沒人看到!”男子點點頭然後坐下將飯菜打開,香噴噴的菜把旁邊的幾人都吸引過來了,隻有張金條毫無胃口地躺在床上。


    “現在幾點了?”張金條問。


    “現在是……十一點了。”男子看了眼手表迴答道。


    張金條頷首,將窗簾微微打開一個角望著外麵:“我大哥說中午來找我,不知道幾點來……”


    “咚咚咚咚……”這時候門外忽然傳來敲擊聲,讓本來有些放鬆的眾人都提高了警惕,隨後外麵的人喊道,“是我,金發!”


    張金條騰地一下起來,然後悄悄靠近門口說:“大哥……是你自己來的嗎?還有其他弟兄嗎?”


    “沒有了,就我自己!”張金發迴答著,然後門就被打開了,張金發進去後門又被小心關上。


    悶熱的屋子裏圍著七八個人,不管是張金發還是張金條還是其他人,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因為這種事……真的是太讓人煩心了。


    張金條把侯玉成打死之後,他就沒想過要處理他的屍體,因為他根本不想再麵對侯玉成了,也不想再看到他,直接離開對他而言是一種解脫,但也因此失去了最後處理的時機,一直到了白天被發現。


    “你就不能少給我添點亂啊??”終於張金發開口了,他很少會罵自己弟弟,但眼下是生死攸關的時刻了,除了在馮天的手下,不然其他地方去哪裏都容不下他們的。


    幫派與幫派之間本就水火不容,若不是陳淵流在中間協調的話,他們根本不可能有如此氣候,也不可能這樣平和。


    因此二張也根本不可能說去投奔其他幫派,去了就是死路一條,畢竟從前幫派之間都是鬥得很兇的。


    而且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說是離開魔都也有些費勁,警方很快就會鎖定的,也不知道現在他們查到哪一步了, 因為侯玉成的死,通過那些鄰居街坊就能查到以前和侯玉成一起的張金條,他會被當成首個被懷疑的對象。


    “我……”張金條如今想想,自己做的這事確實有些不太夠,或者說漏洞太多了,可能是太過憤怒,因為遭受到背叛的緣故吧,侯玉成和他一起稱兄道弟的日子,已經成為過去的浮沫了,即便是此刻,仍舊在眼前飄散著,但很快被現實打破,“我沒能做好這一切……”


    “老大……讓我來解決……”張金發咬著牙說道。


    “解決……解決什麽?”張金條頓時有些慌了,他知道自己沒做好事可能會有懲罰,因此才和弟兄們躲在這裏的,可現在聽到自己大哥這麽說,他顫抖著嘴唇問,“是解決這件事,還是解決……我?”


    “……”張金發擰著眉頭,不過很快抬起頭看著張金條說,“不過我不會那麽做的,弟,農哥想了個辦法,給咱們一個機會,隻要能妥善完成,他就能在老大那裏說好話!”


    “什麽機會?”張金條聽到後心中也是一急,他當然知道自己大哥不會對他下手的,隻是他剛剛把自己的“兄弟”給處理了,現在這邊親大哥就來了,多少讓他有些想法。


    張金發看了眼其他人,張金條便對那幾個弟兄說:“你們先去陽台蹲著吧。”


    幾個小弟也明白自己老大在講重要的東西,不能隨意打聽便陸續往陽台走去。


    “讓你做的事就是去把正泰幫手下的幾個店鋪給搞了,最好能把薑至的重要生意給搞砸……喂!”張金發悄悄跟張金條說著,張金條聽著神色異常,這種事一旦做了,那可是要被其他幫派聯合起來打的,而這時候張金發忽然注意到陽台有人在伸著腦袋往這邊看,他指著那個人叫道,“他在看什麽!?”


    “讓你們蹲下沒聽到?”張金條咬牙切齒地瞪了眼那個探頭探腦,他們聽到後頓時老實了,趕緊蹲了迴去。


    “這次你帶兩個聽話的,記住別被人家發現是你,或者你的蹤跡,還有,人別帶多,小心點。”張金發正色地對他說,“我就你一個兄弟了,會給你接頭的,一旦事情不對,別衝動,馬上迴來,看到白色的桑塔納就上去,那是我在裏麵,明白嗎?”


    “我知道了。”張金條也知道,這應該就是唯一的一次機會了,警察那邊肯定是行不通的,被抓了將來也難逃一死,而現在起碼還能苟活。


    隨後張金發便離開了,張金條看了眼自己的那幫小弟,最終挑選了兩個比較謹慎且忠心的,然後找來正泰幫街區的地圖,在上麵畫了幾個圈,將正泰幫管轄的區域給反複繪製著,最終選擇了幾個網吧和手機店,那絕對是他們的核心!


    張金條想著開始計算動手時間,此時應該去把路線好好觀察觀察的,剛才和張金發規劃過,夜間動手,然後燒了對方的店,不管程度如何直接離開。


    之後他便讓小弟找來口罩戴上去摸摸點了。


    ……


    方舟下了飛機後便找了家舊街區的賓館先住下,他一邊吃著麵包一邊從窗戶往下望著拆遷區的位置,以及信息上所說的橋下,那個位置有警戒線,還有巡視的警察,看樣子一時半會不方便過去呢。


    他的身份絕對不能被任何人知曉,除了城東區那裏,對其他人而言他就是個犯罪分子,還是毒物交易的那一種,同時也不能被抓住。


    他記得不久之前被一個派出所的給抓住了,當時出現的一個怪物,如果不是它的話自己早就逃脫了,後來他也通過信人去查過那個怪物,結論是那個人是個義警,專門懲惡揚善的,但後來銷聲匿跡了,他覺得恐怕是被抓了吧,這年頭居然還有義警的存在,真是有夠搞笑的。


    正在他迴想過去的時候,對麵的樓下走出去了幾個人,其中一個戴著口罩,看上去很普通的樣子,隻不過那人還四處張望著,這讓方舟產生了一絲懷疑,但他還是希望對方不會打攪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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