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少川與舒晴飯後漫步在小橋邊,已成為了日常,楊少川與她的相處和談話也沒把她當過學生,而是當成自己的同齡人。


    在學校的話楊少川不清楚,但是在家裏的時候,舒晴顯得比其他人看上去更成熟,不過在楊少川麵前的時候,就顯得嫻靜很多。


    有的時候楊少川會感覺舒晴是不是矜持了很多,不過之後想想也習慣了,他對舒晴一直很放心,不知為何他在和舒晴的相處中沒有任何讓他覺得擔憂以及緊張的感覺,這是在前世不曾有的感覺。


    前世的時候,也曾談過幾次,但都會讓他感覺會擔心失去對方,患失患得感很強,也許是以前自己還是學生的緣故,也許是對自己的不夠自信。


    其實現在也不夠自信,但也許是經曆得多了,對於戀愛,沒那麽害怕了,不過更趨向於他對舒晴的信任。


    此時楊少川拉著舒晴的手,舒晴也不像開始那麽害羞了,也可能是天黑的原因,二人望著星空感受著淡淡的風吹,前兩天晚上悶熱,今天倒是好很多。


    “過幾天台風要來了。”楊少川閉上眼睛嗅了嗅空氣中的震動對舒晴說,“平常騎車走路別在樹下。”


    “啊?你是說真的還是開玩笑的?”舒晴看他吹了一會風就這樣說有些好奇問道。


    “嗬嗬,開玩笑的,這幾天來不了,不過再過一個月可能會來。”楊少川這倒是沒說錯,2003年十月份會有一場名叫芭瑪的台風,至於其他的他不記得了。


    “真的假的呀~”舒晴有些不太相信地看著楊少川,平常楊少川太喜歡逗她和未未他們了,讓舒晴有些也以為是開玩笑的。


    “當然是真的啦,我你還不信啦。”楊少川扭頭看著她,平常和張小媛一塊比較頻繁,他說什麽張小媛就聽什麽,讓楊少川有些錯覺,感覺他說的話別人都應該相信才對。


    不過這也難怪,任何人時間久了,身邊的人都依著他,他都會有那種自信的膨脹感,更何況是楊少川,隻是楊少川還好,他身邊的人也就這兩三個。


    “總之到時候我會提醒你的。”楊少川說著伸手摸了摸舒晴的後腦勺,寵溺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攬住她的肩膀,而舒晴也微微側目隨即依偎在他身旁。


    “那個……我問你啊,你在銀行存的錢,現在都有多少了?”舒晴忽然問道,“我不是想知道你存錢的事,就是想問問……”


    “嗬嗬我知道,我大概存了三十多萬吧,然後有些……”楊少川想了想繼續跟她說,“是這樣的,你姨給你的錢,你給我拿來買菜的那些,有不少我幫你存起來了,然後等你成年了我會交給你。”


    “噗嗤……等我成年給我……你這樣像我長輩似的。”舒晴聽到捂嘴,笑的花枝亂顫。


    楊少川似乎也感覺自己說的不太妥,不過貌似想不到更合適的說法了,總得找個合理的由頭將那銀行卡給她。


    “我比你大幾歲,你叫我哥都不虧。”楊少川惡趣地對她咧嘴一笑。


    “去你的~”舒晴鼻子一聳輕哼一聲道,“叫你哥,那還怎麽談戀愛。”


    “那怎麽不能談。”楊少川奇怪地說,“不管古代還是現代,夫妻倆也有叫妹叫哥的呀。”


    “是嘛……”舒晴眼珠一轉,想想好像也是,但她嘴巴一撅道,“那我也不叫你哥哥,還是叫小風好聽。”


    “等會等會……你剛才那個……再說一遍。”楊少川忽然聽到什麽不得了的,頓時一激動。


    “什麽啊?叫你小風好聽……”舒晴一臉懵,不知道楊少川在說什麽。


    “不對不對,前麵一句。”楊少川已經有些激動了。


    “我不叫你哥哥……”舒晴說著說著似乎也反應過來了,扭頭看著他喊了一聲,“哥哥?”


    “……啊……”楊少川一臉的滿足,把舒晴摟得更緊了,這一聲叫得他就好像升天了一樣,很多男生都有這種癖好,比如讓女朋友叫爸爸……


    “真討厭。”舒晴使勁拍了一下楊少川的肩,很害羞地把頭靠在他肩旁,楊少川哈哈一笑望向空中。


    此時一架飛機正隆隆劃過夜空,一閃一閃地留下倩影。


    ……


    “咕咕咕……”貓頭鷹在樹上叫了兩聲盯著下麵。


    此時在魔都新海區,一個少年倉惶地跑著在人煙稀少的小路上,周圍都是正在拆遷的樓房,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跑到了這裏,或許是驚慌吧,但眼下也別無他法了。


    他將手中的一個小盒子從口袋中掏出,然後四處望了望,這裏他很陌生,如果是白天或許還能分得清路線,早雜草叢中徒手挖了個坑,將小盒子丟了進去。


    在上麵壓了塊石頭,然後趕緊掏出手機給上麵的一個號碼發了信息:新海區,拆遷,橋下。


    語句精煉簡單,發送成功的提示後他便刪除了自己所有的信息,然後望了望周圍想找到哪裏有自來水管,他需要把手洗幹淨,但匆忙中始終找不到,而這時他看到遠處有個水坑,急忙奔跑過去將手指甲裏的泥沙給清洗掉了。


    “人呢!跑哪裏去了!快追!”


    “我看到他往這邊來了!”


    “行到組特意!(找到做掉他!)”


    “……”


    聲音在夜色下極為刺耳,少年聽到聲音已經近了,他逃不掉了,也無處可躲了,他也早已經做好了覺悟,但人都是向往活著的,沒人想尋死,他在那夥人追上來的時候躲在了一根柱子後麵,如果能躲得過更好了,但看著比較懸。


    “侯玉成!你踏馬快給我出來!裝你馬呢裝!早就發現你了!”一個人拿著棍子在旁邊的草叢揮了揮,打飛不少葉子,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並沒有找到這個叫侯玉成的少年。


    侯玉成隻是在注意對方別把棍子打在他藏東西的地方,相比那東西,他的命就顯得一文不值了,如果能將那東西交出去,自己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隻不過不能再和哥們繼續搭檔下去了。


    “咻!”


    忽然一塊碎石砸進了侯玉成另一邊的牆上,他的思緒瞬間被拉了迴來,那個男人站著的位置讓侯玉成有些慌了,壓著土的那一片其實仔細看還是比較明顯的,當然夜晚的話或許還好些,隻要他能躲過這一晚,然後將東西交出去就好了。


    “你說你當初……要不是看在你可憐,我怎麽會帶你入夥,現在你居然是踏馬條子,這讓我怎麽交代?”男人言語之中全都是憤怒,隻是為了引侯玉成出來而壓著自己的火氣,轉而是一肚子的怨氣。


    侯玉成是警察,是臥底,在警校未畢業的時候就已經參與這份工作了,到現在也有兩年了,他比方舟要更早,但一直都在魔都,而他就是和方舟接信的人,隻不過方舟和他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存在,一直都是以暗號的形式。


    這時候有個混混在那個男人耳邊不知說了什麽,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腦門吐出一句:“草塔嗎的……走!上那邊去!”


    隨後一夥人又離開了這個地方,很快就安靜了下來,除了一些蚊蟲聲就是那令人討厭的貓頭鷹叫聲:“咕咕咕……”


    侯玉成心跳不斷,他緊閉雙眼,外麵沒再有聲響後,他探出腦袋往外望了一圈,看不出哪裏有問題又將腦袋收了迴去,雙腿緩緩一軟往下滑然後坐在了地上,看樣子今晚是能躲過去了。


    能保住一命當然是更好。


    緊張了一會嘴巴也幹了,不過他沒辦法喝水,外麵的情況他還需要再等等,不知道那些人走遠了沒有,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離開。


    侯玉成緩緩唿出一口氣,舔了下嘴唇,然後摸了摸身上的口袋,終於摸出了一包煙,不過已經在口袋裏被壓扁了,他在裏麵隻摸出了一根煙。


    “真幸運。”侯玉成又摸出一盒火柴,將煙點燃後吸了一口,長長地往外吹出一圈煙來,“這就是所謂的劫後餘生嗎?”


    “是不是劫後餘生我不知道,但你估計 是活不過今晚了!”侯玉成聽到這聲音猶如地獄之音,瞬間瞳孔放大,渾身雞皮疙瘩跳了起來,那個男人就在身後,正在靠近這邊,不僅如此,其他人也都過來了,手裏都拿著棍子。


    侯玉成立即彈起來,而此時已經被一圈人給圍起來了,個個都露著陰冷的臉色盯著他,後麵的一個男人後牙槽都快咬歪了,他皺著眉地走過來說:“其實我也舍不得幹掉你的,現在給你個機會,你跟我說一句:‘我不當警察了,跟你們混。’我就給你個將功贖罪的可能……”


    “……”侯玉成盯著他好一會隨後揚起了下巴唿出一口氣,“張金條,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既然我今天被你抓了,那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我踏馬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了!!”張金條聽後更怒了,手裏的鐵棍攥得很緊,“就因為這個!我沒能發現你是條子!你騙我騙的很苦啊!”


    侯玉成沒說話,望著臉色陰沉的張金條,迴想起當初剛認識他的時候,二人一起偷東西,一起吃一起住,有一次在偷東西的時候,侯玉成跑慢了,被人朝頭打,鮮血迸出,張金條當時還跑迴去救它。


    但即使張金條再怎麽把他當兄弟,他始終都沒忘記自己的身份,其實如果沒有這份信仰,侯玉成早就和張金條一起發大了,但他不可以,自古正邪不兩立,他一直都牢記進入警校時候所念的口號與標語。


    一直都靠著那份信仰之力活在這個黑暗夾縫之中,這世界上有兩種人最難活,黑暗夾縫中的人,還有光明世界的夾縫之人。


    隻不過兩者的區別是前者為了信仰,為了給更多人光明而潛入黑暗之中,後者則是在光明中不斷往上爬,逐漸忘卻了自己的信仰。


    “行吧,我懂了。”張金條見對方半天都不說話,心中頓時一冷,恨意也油然而生,咬著自己的後牙槽對其他人說,“打死他。”


    眾人聽到後揮起手中的鐵棍木棍就朝侯玉成招唿過去,侯玉成也不是吃素的,好歹也是在警校學過武的,飛過來的棍子他一個側身一個躲閃,隨即有抓住對方往旁邊一丟,接著又來一棍,他再側了個身躲過去,但是另外一邊過來的棍子他差點沒躲過,隔壁被擦到了,頓時皺了皺眉跳到了一邊。


    他抖了抖胳膊,那一下是被鐵棍打的,他不知道手臂的情況,感覺疼得沒知覺了,但是他隻知道現在如果不逃掉,肯定沒活了。


    隻是英雄難敵四手,更何況麵前有七八個人,他再也沒有精力躲開眾棍了,不知道是誰在背後踢了他一腳,他踉蹌著左肩又被砸了一棍,頓時就把他肩膀給砸塌了,他在那一刻仿佛迴到了過去,整個人都看不見了,眼前忽明忽暗,明明隻是肩膀被砸了,可疼痛感遍布全身。


    但接下來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的時候,周圍沒再有人砸上來了,是張金條阻攔了他們,侯玉成使勁睜開眼睛抬頭去看,但他感覺自己沒力氣了,左肩膀往下都廢了,整個肩膀像爛泥一樣裂開,而右手臂也骨折了。


    “沙……”


    他挪著腿靠在了牆邊,用右肩支撐在牆邊讓自己坐起來,然後抬頭望著麵前麵無表情的張金條:“嗬嗬,如今我也已經到了這一步了,我感覺能和你認識其實也挺不錯的,當初我……”


    “砰!”


    侯玉成話還沒說完,張金條一棍子掄了上來,擊打在侯玉成的頭頂,那就像一個岩石被錘子猛擊上去,頓時四分五裂的感覺。


    雖然侯玉成的腦袋沒有達到那種程度,但是他大腦內部和四分五裂沒有區別了,他眼睛還望著前方,但是人已經不再動彈了,腦袋迸裂,鮮血從頭上滲著頭發汩汩往下流,張金條將棍子丟到了一邊,然後轉頭就走,其他人也跟著離開了。


    此時的侯玉成腦袋鮮血淋漓,身後張金條帶人離開的畫麵和兩年前他別別人打的頭部鮮血迸出,張金條不顧生死來救他的畫麵融合在了一起。


    如果可以選擇,他還是會選這條路,為了信仰,他從未後悔,但是下輩子,他不希望再認識張金條。


    至此他的頭耷拉了下來,徹底失去了生息。


    此時在羊城,方舟坐在床上抽著煙,望著窗外的星空,將手機裏的那條信息給刪除了,他需要去一趟魔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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