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業成在出去之後,聽到警車聲內心一驚,但很快反應過來跟他應該沒什麽關係,不過這時候賴二兒跑來了,他慌慌張張地樣子,陽業成看著很嫌棄。


    “說話。”來到陽業成麵前,一邊扶著牆一邊大喘著氣的賴二兒,陽業成實在看不下去了,皺著眉頭喝了一聲。


    “啊……”賴二兒心神未定地撫了撫胸膛說道,“不、不好了,上次陽大伯你讓我丟的屍體活過來了!還有好多警察在呢!”


    “什麽?活過來了?你要是看錯了,我給你眼珠子摳出來塞兩個鵝卵石進去。”陽業成本來沒在意他過來,但是他的話卻讓陽業成瞪大了眼珠子,什麽叫活過來了?他當時可是看著那個男子渾身潰爛死的不能再死了。


    “是真的活過來了!”塞鵝卵石這種事,雖然賴二兒沒見識過,但陽業成做事的手段他還是清楚的。


    “他那副姿態,活過來又如何,渾身潰爛的樣子……”陽業成聽到那個被他救治的人活了的時候深感不屑,


    “不是的。”而賴二兒卻對他連忙擺手說,“他真的又恢複了,但是……很快又死了。”


    “……”陽業成聽到這裏似乎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了,那個男子的身體恐怕已經發生某些奇妙的變化了,他將手中的扳手給放下了,原本是想要去啟動拖拉機去鎮上一趟的,但是現在不了。


    他彎腰坐在門口的台階上,賴二兒看著他的這個行為有些疑惑,正想說什麽,被陽業成給製止了,然後就是深入幾分鍾的沉思之中。


    男子是他親自做的實驗,雖然不是第一次做了,但所用的藥材都是新的,所以他並不知道會發生怎麽樣的結果,理論公式他是有點,根據公式結果,在處理破損之後會計算破損程度然後進行修複。


    但是他怎麽也想不通,為何修複破損和出現破損會循環出現。


    倘若他學過程序就該知道,循環的出現,意味著某些步驟的順序錯了。


    隻是現在陽業成並不知道,也無法得知,因為那個男人馬上就要被帶走了,陽業成會失去最後一次研究的機會。


    現在擺在他麵前又兩條路,第一條就是趕在警察經過這邊帶走之前搶先一步把男人帶迴去,第二條就是重新找一個再進行他的這個實驗。


    但是,他眼下還要去找一個活體實驗者……


    “陽大伯……”賴二兒看到陽業成已經坐在這裏很久了,他有些不明所以。


    陽業成不是賴二兒的親大伯,在這邊村裏人之間,彼此的稱唿都是比較親近的,不過僅僅是稱唿罷了,跟大多數農村一樣,即便是毫無關係的村裏人,也會大哥大姐大伯妹妹之類的……


    “你……在過來之前,看到的情況是怎麽樣的,一五一十地跟我講講。”陽業成微微皺眉僅僅是聽一點點信息他想不出來有什麽辦法。


    “我當時想來找你的,然後路過那個林子。”說著賴二兒指了指身後那一片樹林,陽業成也探著腦袋往那邊看了一眼,那邊確實是之前賴二兒丟掉屍體的地方,接著賴二兒又繼續說道,“然後我看到我之前介紹的求藥的客人也在,然後我好奇他們在做什麽,便躲在樹後麵看了一會,然後就看到那個趴在地上的屍體忽然動了,而且還恢複了身體……但是沒多久就又變成了潰爛的模樣。”


    “……等等等等……”陽業成聽到重要的東西,“你說你介紹來求藥的客人?什麽客人?”


    “就是那兩個年輕人,一高一矮的兩個。”賴二兒眨巴眨巴眼迴答。


    “……他們……在那裏?”陽業成內心有些驚喜,剛想找他們,他們就出現了,而那個自己實驗的男子也在,真是一舉兩得,他隨即想處辦法來了,這趟不僅那個男人不能被帶走,另外兩個年輕人也不能離開這裏,“走,跟我去那邊一趟,不能讓他們離開。”


    “可是警察在那邊呀。”賴二兒委屈地說著,他實在不想跟警察打交道。


    “警察那邊不需要擔心。”陽業成說道,“相信我沒問題。”


    “真的嗎……”賴二兒有些半信半疑,倒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關鍵是對方不是別人,是警察啊,誰能跟警察玩把戲?


    陽業成踢了他一腳,讓他在前麵趕緊走著,他隻好扭頭委屈地看了陽業成一眼往前走著。


    對於賴二兒丟下屍體的事,在一開始他是有點怕的,但是陽業成告訴他,簽過合同書了,治療疾病也有風險的,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即便是付了錢,想要保證自己完完整整地恢複也絕對是不可能的,付錢隻是一次機會,而能不能成完全看天意。


    抱著這種想法,賴二兒才沒有太多的心理負擔,他又不是醫師,喂藥的也不是他,他隻是個負責丟放‘垃圾’的,再說了,他犯法的事也不是沒幹過,像倒賣火車票,用假幣買東西,而這次關於屍體的,他倒是第一次沒錯,陽業成也是看中他這一點,使用起來方便,不然才不會選擇他。


    賴二兒不是好人,陽業成更不是,即便他製藥救人,但那都是他為了有朝一日能救活他的搭檔梟而做的實驗。


    隻不過那些人僥幸花點錢治好了自己的病罷了。


    那種藥也不能算是真正的藥,也是恰好把世間的一些疾病病菌在體內殺死了而已。


    不過陽業成並不懂這些,他隻知道,組織給的藥粉,有這種神力,因此哪怕當初是因為組織殺害了他的搭檔,他恨的也不是那個組織,而是恨這種做法,他想要進入核心,做得多了,或許有一天能改變一些東西。


    但是他卻忽略了他已經年紀大了,甚至可以說是已經老了,他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去做剩下的事了,如果他想要進入核心,恐怕要做得更大的事情,比如說研製出能讓人起死迴生的藥。


    一個人在完成夢想的過程中會遇到很多艱難坎坷,有的時候還會忘記自己的夢想,但最終他會成功,不過在最終,也許夢想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中間的時候他收獲到的東西遠遠大於他的夢想了。


    陽業成最初的執念是想當醫生,但是意外當上了神醫,結識了自己的老大哥梟,在梟死後,他似乎是缺失了自己活著的感覺,有一天他夢裏他想念梟了,他想要複活他,這個大膽和可怕的想法在腦海中不斷盤旋,他想要研製新的藥。


    而這個時候他已經快五十歲了,他的一生幾乎都花在了這個上麵,可是經驗雖多,但後麵的路卻越來越短,他更加抓緊時間去研製藥,但是現實卻總是一次次給他打擊,直到如今已經七十多了,他發現僅僅是複活梟的話,或許沒有什麽用了,複活了他,今後的人生同樣要苟延殘喘,同樣要被組織追殺,他想要進入核心。


    漸漸地,想要的東西已經和最初不一樣了。


    終於後來有一次跟接頭人喝酒的時候打聽到了,想要進入核心,就需要有個搭檔。


    通過培養那個搭檔,然後自己才能進入核心,但之後的代價就是,他將會死去,這是他之前不曾了解的,那是一個讓他內心很震撼的秘聞,那是……


    “就在前麵了。”賴二兒這時候迴頭看了一眼陽業成,發現他有些心不在焉。


    “我知道。”陽業成還一直盯著前麵的路,但是他的表情,連賴二兒都能看得出來。


    當他們剛過去的時候,醫務人員已經將那個男人帶上了車,他們都是相當驚恐的,雖然都是從醫人員,但再剛才幾分鍾內,見識了一次奇妙的事情,就是關於這個男子在潰爛和複原之間,而且越發得頻繁了。


    “孫哥……那小子說的是真的。”一名警察對便衣孫武說著,顫顫巍巍指著那具被抬到擔架上的屍體。


    就在剛才,他還不是屍體,不然也不會被抬上擔架了。


    “我看到了。”孫武心中也升起一陣恐慌,但很快被他壓下來了,什麽場麵沒見過,還能……有一說一確實沒見過這個。


    既然他們此刻看到了,那楊少川也就不再感到冤枉了,他甚至還做了酒精檢測,誰喝酒了,他才剛二十好不好,喝酒這種事,交給那些三十的人好吧。


    在他那個年少這個時代,未成年是不能喝酒的,而且即便是二十多也不能喝酒的,到後世之後,十一二歲都學會喝酒了,時代估計變了吧。


    扯遠了。


    “我就說他們會信的。”楊少川小聲對身旁的方旭說道。


    “現在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了,是這件事搞大了。”方旭要啊喲頭,雖然說報警的是他,但此刻很明顯,除了他們二人,讓其他人介入不是什麽好事,尤其是官方。


    “你不是說過嗎,讓他們搞去吧,不管我們事了。”楊少川小聲道,“我們現在也許得迴賓館歇一歇了。”


    “看來你並不是很著急你朋友的安危呢。”方旭淡淡地說道。


    “……我很急,但是我現在想不出有什麽吧辦法來……”楊少川聽到這個後忽然內心顫動了一下。


    “那小子。”方旭指著躺在擔架上的對楊少川說,“他之前好像說過‘藥’這個字吧?”


    ““藥”?”楊少川仔細迴想了一會,好像有這個印象,又好像沒有,他皺眉看著方旭說,“我總覺得你好像一直都在誤導我。”


    “啥玩意?”方旭一臉懵。


    “之前也在誤導我,讓我想起不死鳥的人手腕上有紋身。”楊少川摳著鼻子對他說道,“現在又誤導我他說了‘藥’,你想說又是跟那個醫師有關嗎?”


    “我沒有誤導你。”方旭搖搖頭,“每一次都是你自己在思考,我不也跟著你來了。”


    “可是之前的證明,那個醫師沒什麽問題啊。”楊少川說著攤了攤手,“如果這次我們又去一趟,還搞錯了人,那真的很煩惱呢。”


    “總比什麽都不做強吧,有一點線索就去查找。”方旭盯著他說道。


    “你們兩個在那裏說話聲音越來越大,當我們不存在的嗎?”孫武拉胯著臉對二人撓著頭說。


    楊少川和方旭頓時就不說話了。


    經過這兩天的認識,方旭終於覺得楊少川不好相處了,或者說是做朋友可以,做合作夥伴或者搭檔很麻煩。


    楊少川瞅了他一眼,然後對孫武說:“那個警察先生,要是沒什麽事,我們可否離開了。”


    “不能說沒事,但是留著你們兩個確實也沒啥用……”孫武瞥著他們,此時就這麽僵在這裏確實有些麻煩,他嘖了一聲,揮了揮手,讓救護車先把男人帶走,送醫院再說,查一查有什麽疾病。


    然後他們也準備收隊了,楊少川看著被帶走並且駛離了這裏的救護車,總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但是說不上來,想阻止卻沒有理由。


    “警察先生,雖然那個人身上發生的事我們都不太明白,但是我感覺他很危險,所以我覺得如果能小心一些,盡量要注意安全。”楊少川走上前去和孫武說了一聲。


    “……哎,我覺得你小子好像懂很多的樣子啊?”孫武不僅沒有感謝他,還覺得他好像很有問題。


    “我……”楊少川本想解釋他其實幫助過警察破案,這時候方旭走過來對他說:“我朋友偵探小說看過很多,所以會有不太一樣的想法在內。”


    “行了,你倆也別在這晃了,該幹嘛幹嘛去吧。”孫武撇撇嘴說了一句便收隊離開了。


    楊少川和方旭聳聳肩也跟著走了,這裏實在沒有什麽留下來的必要,在臨走之前楊少川還迴頭看了一眼草叢裏蛻下來的皮,那是一團團已經發黑了的不明物質,此時就在草堆裏靜靜地落在上麵。


    楊少川和方旭前腳剛走,陽業成跟賴二兒後腳跟就過來了,賴二兒內心著急地跺了跺腳:“沒趕上……陽大伯,你走的忒慢了。”


    “我有需要沉澱和思考的東西,不像你腦袋空空。”陽業成望著樹林深處以及地上殘留著的皮,“看草地裏。”


    “草地?”賴二兒走過去仔細看著,沒發現什麽東西,“哪有啥?”


    “那團黑色的。”陽業成努了努嘴說。


    “黑色的?”賴二兒聞言湊著腦袋往草叢裏一看,確實有黑色的,他伸手拿起來看著說,“這……我想起來了!這是那家夥蛻下來的皮!……咦!好惡心!”


    “惡心你還摸。”陽業成輕笑一聲搖著頭。


    “可是這怎麽變成黑色的了,我記得我看到的時候還是肉色的……”說著說著賴二兒趕緊往身上抹了抹手,頓時感到一陣惡心。


    “也許……在他身體裏真的發生什麽異變了也說不定……”陽業成憑借自己的經驗和推斷說著看了眼遠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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