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說真的嗎?”


    在楊少川和方旭還在討論在哪裏發現了‘喪屍’的事情的時候,陽業成那邊已經在手機上接到了組織來的電話,要求他近期內尋找到一名活體,要求是男性,一米七以上,無外傷。


    這看起來簡單,但卻又不簡單。


    不過對於陽業成來說都不重要,他等了那麽久終於等到了來信,實際上一開始的時候他還是挺有勁頭的,一直都在努力地等待著,渴望尋找到研製神藥的方法,也渴望進入組織去探索。


    到後來年紀都大了還沒等到實質性的消息,他才逐漸開始麻了。


    現如今終於盼來了,自然是相當興奮的,不過在興奮之後,開始冷靜下來,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即便內心會有那種控製不住的情緒,也不會在他人麵前表現出來。


    很長一段時間的研究和調查,他發現自己所獲取的【本源】是數量非常少的,但就是這非常少的數量,卻能帶給他無限大的驚喜,更不用說後來的【根源】了,外表看,其實那些和一些粉末狀的東西差不多,甚至如果一不小心被查到,會被當成毒品來看待。


    隻不過和毒品有所不同的是,毒品隻會害人,而這個藥粉是能夠救人的。


    其實任何藥都有限製,食用過量都會對人體造成損傷。


    而後,他又想到這個時候組織需要他了,是因為什麽樣的原因呢?自己一直都默默地在某個小鄉村研製藥,照理來說,如果能讓組織重新發現的話,早就發現了,而現在才來找他,說明組織現在開始缺人了?


    想到這裏他內心忽然有種悸動感,難道這次可以進入內部了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需要盡快開始尋找合適的人選了。


    正當他已經接待完最後一個客人準備出門的時候,忽然想起楊少川和方旭來了,這二人讓他有許些猜疑,但他們的存在,剛好適合自己去給組織交差,記得其中有個人個子像是在一米七以上了的樣子……


    但是他們已經離開了,不知道何時才能再來,他當時也是有些心急了,該把他們電話號碼留下來的。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再去尋找他們的話,還是有點費勁的。


    ……


    而此時此刻,楊少川正凝神蹲在樹林,跟方旭一起正觀察著草叢裏那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屍體’,楊少川用樹枝戳了戳他的胳膊,毫無反應。


    “……”雖然屍體很可怕,而且屍身上還有大片腐爛的傷口,看著觸目驚心,但是楊少川還是有些無語地扭頭問道,“你剛才說什麽?他撲向你?”


    “是啊,我當時在這邊撒尿,然後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我轉頭一看,我的媽,當時就給我嚇得差點沒尿出來……”方旭這時候像是被嚇壞了,說話都有些豪放了。


    “你尿還挺多的……”楊少川不由地要笑出聲了,但他還是忍住了。


    “這不是重點……”方旭擺擺手,“當時你是不知道,他張牙舞爪地就這麽衝我走過來……”


    “所以說他並不是撲過來,隻是走來,然後你把他打翻在地就迴來了。”楊少川點點頭給他描述著。


    “我沒打他。”方旭搖著頭,“我就提上褲子跑迴來了。”


    “麵對不能理解的危險的時候,看樣子警察比平民更懂得保護自己呢。”楊少川想了想說道。


    “是的,除非周圍有平民在,不然我們不會以身犯險,那樣是無效的。”方旭掐著腰嚴肅地說,“現在這個東西……應該是死了吧。”


    “嗯,那我們該怎麽處理啊?都爛成這樣了,要不就地燒了吧,你的火柴還有嗎?”楊少川東瞅瞅西望望想找點柴來。


    “這裏可是林子裏啊兄弟……”方旭皺了皺眉說道,“而且我感覺我們這樣不太合規矩。”


    “按照流程走?”楊少川苦笑著說,“那群警察估計都會瘋了,先是發現鳥界人骷髏,然後又發現喪屍,下次是不是該發現外星人了?”


    “這就不是我們的事了,我們隻要把事情講清楚就好了。”方旭說道。


    “嗯……”楊少川皺著眉思索了一會。


    “怎麽了?”方旭見他這樣還以為是覺得告訴警方會是比較麻煩的事呢。


    “我隻是覺得……”楊少川嘖了一聲道,“我們恐怕說不清楚。”


    “說不清楚?怎麽講?”方旭倒是有些疑惑,不過見他那個表情,他很快反應過來了,“嗬嗬,說白了還是怕麻煩嘛,我來講就好了,你不用擔心這些,我可是警察,跟警方溝通可是我的事。”


    “嗬嗬,倒也是……你記得別什麽都說啊。”楊少川告訴他,除了在這裏發現‘喪屍’的事之外,其他的都別說出去。


    “放心吧。”方旭點點頭,說著便要掏出手機來了。


    而在這個時候,趴在地上的屍體忽然顫動了一下,楊少川的餘光注意到了,他整個人汗毛都豎起來了,渾身冰涼,伸手去抓方旭:“喂!等下!”


    “咋啦?”方旭正在按下撥號鍵,扭頭就看到那具屍體正在發生變化,嚇得他手機差點丟出去。


    隻見那具屍體身上的潰爛正在緩緩脫落,那不堪入目的皮脂層落在草叢裏就枯萎成灰色了,緊接著是屍體本人,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不斷生長出新的肉層來,就這麽一會的功夫,他的身體已經從腐爛變成完好無損的人了。


    “我是不是……”楊少川右手緊緊地抓著方旭的胳膊,方旭也是呆若木雞,連胳膊被抓疼了都沒能讓他反應過來。


    “不,我們沒有做夢。”雖然沒見過這種場景,但好歹也是警察,經曆過無數案件,這時候先緩過來了,他搖搖頭對楊少川說,“我們得立即報警了,不知道這人會怎麽樣。”


    “我也覺得。”見識過怪人的楊少川,此刻也覺得有可能會有危險,起碼他感覺眼前這個東西很不妙,接下來是不是要進化了,然後眼睛發光,開始攻擊人……


    然而這個時候,楊少川卻一反常態彎腰湊近那具屍體……現在已經恢複過來的人。


    “喂!你幹什麽?!”方旭見他這樣大膽,不由地對他叫喊著。


    “我想看看……”楊少川走到那人身邊,用樹枝撥開他手上還殘留著的皮層,再把他的手腕翻轉過來,他想看看上麵有沒有紋身。


    不過很遺憾,他沒有找到自己想看到的東西。


    不僅是他,連陽業成也是,他也同樣沒發現他手腕處有標誌性的紋身,這讓楊少川有些想不通了,種種跡象表明這些人都和不死鳥有關,但是為什麽卻沒發現紋身呢?


    就在他還在觀察的時候,這個人的手又忽然動了一下,楊少川立即躥到一邊去,他抬頭看了眼方旭,他也是驚恐未定的樣子。


    “這人到底死的還是活的……”楊少川咽了下唾沫。


    “不行,我還是先趕緊報警吧,不能耽誤了,就我們兩個人,出了事很難處理和說清楚的。”方旭連忙撥通了這附近的電話。


    在方旭和警察溝通的時候,楊少川則是小心翼翼地靠近著這個人,他身上隻穿著一件汗衫還有短褲,再加上長期待在樹林和草叢裏,身上都肮髒不堪,不過這次蛻皮,將潔白的皮膚給露了出來,就先他原本就有的一樣。


    正當楊少川思索的時候,這人發出輕哼的一聲,楊少川連忙做出攻擊動作,但是突然想到自己已經無法變成暗凱了,不禁有些唏噓。


    “我已經報警了……”方旭不會把楊少川一個人留在這裏的,他最討厭的就是被拋棄和遺留下來,所以他也不會做出這種事來的。


    “嗯……他好像快醒了。”楊少川擦了擦額頭的汗,剛才出來的時候,就應該早點迴旅館的,然後吹吹風扇,吃根雪糕再說。


    即便是在樹林裏,他也依舊感覺燥熱難擋,更別說在這個緊張的時刻了。


    “唔……”這人忽然又發出一陣聲音來,接著他胳膊緩緩動了動,在草叢裏摩擦著,似乎正在準備撐住地,然後他微微睜開眼睛,看到了眼前的男人,他皺了皺眉,隨後緩緩從地上爬起來。


    他半眯著眼看著自己的雙手,手還在顫抖,好像是不太習慣現在這個樣子一般。


    “你是什麽人?”作為怪人老常客的楊少川,先一步盯著男子問道。


    “……”男子扭過頭才發現,身後還有一個人在,他迷茫地望著楊少川,嘴唇微微動了動,但又沒能說出什麽,可緊接著他似乎是想起什麽非常可怕的事一樣,瞳孔瞬間放大,額頭也緩緩流下汗來,他顫抖著嘴唇說著不清不楚的話來,“我……我……救命……我……你們……救我……”


    “什麽?救命?”楊少川離他比較近,先聽到了聲音,但是隻有救命二字比較清晰,“你是讓我們救誰嗎?”


    “救……救救……我……”男子抖動著胳膊微微抬起來伸向方旭和楊少川,楊少川卻不敢靠近他,因為根本不了解他究竟是怎麽迴事,自己目前就是肉體凡胎,萬一對方身上有什麽病毒,然後摸他一下就被感染,那完犢子了。


    “警察馬上就到,我們已經叫了救護車了,你放心!”方旭很冷靜地緩緩靠近他,然後伸出手來盡量讓他平複下情緒。


    “不……你們……找……你們……找到……那個……藥……”男子搖著頭,這時候像是很難受一樣,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懸浮在半空中的手也劇烈抖動著,他瞪大著眼睛望向方旭,眼神中那股渴望讓方旭清晰地看到了,他到底在渴望和害怕什麽?


    然而就在方旭還想再說些什麽的時候,男子身體再次出現異常,胳膊還有暴露在外的皮膚上開始出現淤青還有紅腫,緊接著很快地顏色越來越深,就像是有什麽正在衝破皮膚湧出來一般。


    然後就是皮膚開始破敗,就像被灼燒的棉絮一般,從一個細小的口子開始不斷蔓延,隨後皮膚上開始出現潰爛,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快速燃燒和啃食他的血肉一樣,頃刻之間,男子的臉頰已經腐爛殆盡,眼珠子都已經化成水了,胳膊上的腐爛程度比之前還要嚴重,男子此時已經看不出來幾分鍾前還在說話的樣子了。


    這一情形無疑是再次把楊少川和方旭都震驚到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此時男子正呈伸手狀,嘴巴也張大著,仿佛還有什麽未說完的話一樣。


    “他……”方旭想說點什麽,但是話到嘴邊卻成了空。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楊少川說的是事實,以往他接觸到的都是死屍改造成的怪人,起碼能動,是敵人,自己還能攻擊,而現在這個,已經不知道是不是人了,從腐爛到複原他不知道花了多長時間,但是從複原到腐爛,卻是短短的八九分鍾,這八九分鍾,他連喘息都沒敢動,一直卡在嗓子眼。


    “嗚嗚嗚嗚……”


    這時警笛聲傳來,還有救護車的聲音也一同來了,等車來到楊少川和方旭這邊的時候,那個便衣下了車,看到楊少川二人不禁皺了皺眉。


    “怎麽又是你們倆?”便衣凝神對他倆說著,身邊的警務人員已經在著手過來了,但是看到這情形還是有些發怵,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了。


    “嗬嗬,挺巧的。”對於這樣的話語,楊少川可是熟得很了,當初在魔都的時候,就是張警發現他時常會出現在案發現場,不僅是張警,其他人也是這麽覺得的,都說他是不是什麽死神之子之類的,而且和他有關的案件都會變得相當麻煩。


    直到後來張警發現楊少川是暗凱這一情況之後……


    “這是怎麽迴事?”便衣戴上手套指著那具跪在草叢抬起手的腐爛屍體問。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幾分鍾前他還好好的。”楊少川上前對他說著,“但是不知道怎麽的就變成這樣了,警察先生你要小心,他說不定一會又會變化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便衣有些不太理解。


    “是這樣的……”隨後幾分鍾楊少川將他們來到這邊村莊裏遊玩,然後在樹林裏歇腳遇到這個人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到這具屍體變成活人又變成屍體的時候,便衣聽得眉頭緊皺,要不是屍體就在這,他以為楊少川在胡說八道呢,不過他說得確實很真實。


    “……”方旭本來想去說的,但是見他這樣,也就算了,見他說的這麽好,像個編小說的一樣,不由地想起之前楊少川說他不擅長將這些,怕很麻煩,警察不相信之類的。


    “所以你的意思說,這人……嘖……”便衣咬著牙,還是不能夠相信楊少川說的話,隨後對身後的一個人招了招手說道,“對這個年輕人測一測他到底喝了多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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