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醫院內特殊病房的呂義,張警的心情很是複雜,明明在不久之前還和他說很快就會想辦法把他治療好,畢竟那是一份難能可貴的信任,但轉眼間對方就病危了。


    是的,張警接到通知,檢測單上顯示病人的各項機能都在衰減,這讓張警很是疑惑,根據醫生所說,這種衰退呈直線趨勢,就好像是個巨大的石頭從高處滑坡傾瀉而下一般,預計他的生命體征還能存活不到十個小時了。


    在這之前仿佛都還好好的,然後來到全鎮局之後,他也沒有任何異常行為,除了外貌以外,其他都跟正常人無異,唯獨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我以為是他口渴了,等等……張警忽然凝神,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自己好像是給了他一杯水。


    剛開始他沒有喝,也依然無恙,是在自己出去後,好像是喝了那口水開始的……水是自己接的,大家都在喝,不可能有什麽問題,那問題就應該是出在他的身上,他的身體內部已經不是他的身體了。


    他說著查看幾張化驗單,雖然看的不太懂,但是有些數據看起來很危險,於是他拿去詢問醫生。


    醫生推了推眼鏡說:“恕我直言,這不是正常人會有的數據表,你看這個片子,很多部分都已經固化和纖維化了……”他說著說著也沉默了,這意味著已經給呂義下了死亡書了。


    張警皺著眉,或許真的是那杯水的緣故,深唿吸一口氣,然後拿著那些單子迴到了病房,看著躺在床上的呂義,他鞠了一躬:“對不起……”


    ……


    “這家夥真的是神經病……”潘盼生氣地踹了坤坤一腳和楊少川說著。


    楊少川看到坤坤躺在土堆裏呻吟著,身上還發臭,他一時間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如何了,看樣子也是被潘盼打的挺重的,不過能讓潘盼這樣生氣,想必也是做了什麽相當令人痛恨的事了吧。


    而坤坤並沒有在意來的人是誰,要是知道的話,估計會嚇破膽的吧,他隻是迴想著之前自己的所作所為……


    一個小時前——


    任傑去上班了,坤坤離開他家,想找些有趣的事來做,可是總覺得心裏空蕩蕩的,這附近也捉不住貓咪來虐待了,殺害小狗沒辦法給他帶來快感,他想找尋那種有掙紮性,而且叫聲能喚醒他亢奮內心的生物。


    猶豫掙紮了很久,他過了馬路在另外一個小河邊的時候,看到許些青蛙在那裏,他跳過去在河邊觀賞著,一伸手就抓住了一隻,綠油油的,鼓著肚皮看著很可愛。


    “可愛的東西,我就想要給它捏死怎麽辦呢……”看著這群小生命,坤坤舔了舔舌頭,仿佛心裏又有什麽在亂來了,才平靜了幾天,他的心裏再次蠢蠢欲動,明明任傑和他說好的,少做那些讓自己癲瘋的事,但是他感覺控製不住了。


    青蛙被他捏著有些害怕的樣子,不停地鼓著下巴,他緩緩鬆開青蛙然後又抓住它的腿,眼神忽然兇狠,將青蛙腿直接撕開了,青蛙輕輕地發出一陣叫聲,然後坤坤將其放在了地上,青蛙抖了抖趕緊想要逃跑,坤坤又伸手抓住了它,輕輕撫摸著它的背說:“小可愛你哪裏跑啊……”


    青蛙在他手中拚命地掙紮著,它知道無動於衷一定會死的,掙紮了說不定還有一絲活路。


    坤坤東張西望著,看到一個樹枝,然後他貓著腰走過去撿起樹枝,對著青蛙的屁股就捅了上去,隻見青蛙的屁股被樹枝紮著,不一會就被捅穿了直接從嘴巴戳了出來,坤坤將其放下後,青蛙又跳動了幾下,躲在一片樹葉下麵開始喘息了。


    坤坤見狀感到無趣,然後又捉來另一隻青蛙,將石頭塞滿了它的嘴巴,然後用小樹枝把嘴巴縫了起來,青蛙在地上拚命翻滾,用爪子扒拉著嘴巴,坤坤同樣看著也沒勁,站起來給了它一腳,頓時眼珠子和腸子都被踩了出來擠成一團,蛙腿抽搐了一陣便不動了。


    “真沒勁……感覺沒什麽能讓我覺得滿足的了。”坤坤歎了口氣,托著腮幫子,又如法炮製地弄死了幾個青蛙,坐在旁邊望著對岸的風景。


    對麵有兩個孩子在玩耍,這倒是引起了坤坤的注意,那兩個孩子他並不認識,也從來沒見過,於是他觀察了一會,那個男孩跑進屋了,女孩去了河邊的廁所。


    坤坤愣了一會,忽然發出一陣奸笑,他有個好主意了,左右看了看,將那些青蛙屍體都用大樹葉子包裹起來,然後抱在懷裏到了對岸之後,躡手躡腳地來到了河邊的那個廁所。


    他發出拐音對廁所裏的女孩說:“小姑娘……我送你個禮物啊……”


    “啊?你是誰啊?我現在不方便……你快走開。”女孩聽到他的聲音先是疑惑,但是轉眼就覺得討厭了。


    “我送給你個禮物……接好了……”坤坤說完將那一包青蛙屍體丟了進去。


    接著是一陣沉默,然後便是女孩子驚悚地發出一陣尖叫聲:“哇啊啊啊啊——噗通……”


    “……噗……”坤坤聽到叫聲後趕緊跑進廁所去看,因為是旱廁,所以在裏麵不是很方便的,他看到女孩摔進了廁所裏,那些青蛙屍體還有一些汙穢都在女孩的身上,他見狀後頓時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噦……真惡心哈哈哈……”


    男孩聽到女孩的聲音趕緊從屋裏衝出來了,他來到廁所的時候還愣了一下,但是忽然聽到有其他男孩的聲音,他也顧不上其他了,跑了進去,就看到坤坤蹲在一旁對著女孩指指點點,他頓時火大了,抓著坤坤往牆上撞,坤坤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撞得七葷八素。


    接著男孩就把女孩從廁所裏拽了出來,然後毫不嫌棄地抱著進屋了,女孩迷迷糊糊看到有人抱著自己,看清是誰後頓時兩眼淚汪汪地說:“嗚嗚嗚……盼盼……我這麽髒了你別抱著我了……”


    “別說話,我帶你去洗澡……”男孩就是潘盼,他將女孩抱上樓的浴室,開始對她衝洗衣服上的髒東西,接著找出了兩套衣服來,一會女孩洗好了就能換上了。


    女孩便是趙美茗,她在浴室用了好多沐浴露才將自己洗香香的,哭一方麵是被嚇到了,女孩子大多數都怕青蛙,癩蛤蟆之類,另一方麵是自己這樣了,擔心潘盼以後不要她了。


    “你先洗著,然後……我去滅了那個混蛋。”換好了衣服,潘盼瞪著眼睛望著樓下那個剛從廁所出來的家夥。


    潘盼拿著一根棍子就下樓去了,他剛出門,忽然迎麵飛來個臭烘烘的東西,他看都沒看直接躲開,隻聽“啪”地一聲,一坨被汙穢覆蓋的青蛙屍體糊在了牆上,濺得旁邊都是,而始作俑者手裏還拿著其他惡心的東西準備丟,看得潘盼直皺眉。


    “來啊來啊~就是你剛才偷襲我是不是?我讓你吃依托答辯!”說著坤坤又丟過來一個青蛙,潘盼毫無辦法,隻好選擇躲閃,但是總會離他越來越近,這時他看到地上垃圾桶旁有個破舊的雨傘,他連忙撿起撐著。


    “啪!”那坨青蛙便便糊在了雨傘上,潘盼胃裏翻滾著,他實在想不通對方究竟是怎麽樣的一個人,會這樣去坑別人,撐起雨傘毫無顧忌地衝向坤坤。


    坤坤手裏的青蛙已經丟完了,他頓時慌了,而且對方已經衝過來了,他四處找武器卻找不到任何東西,於是趕緊跪在了地上:“哇……求求你別打我,我錯了,我不該……”


    他還沒說完,就被潘盼一腳踹倒,當那一腳踢過來的時候,坤坤的腦子都是嗡嗡地,他差點產生幻覺了,仿佛此時在家裏,踢他的是他那個爸爸。


    [“你又把身上弄的一團髒!你想死了是不是?”坤坤爸爸給了他一巴掌,打得他臉都發紅了,他迷迷瞪瞪爬起來,耳朵都有鳴聲了,他咧著嘴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的表情,去門後將身上擦拭幹淨,然後再次來到爸爸身旁。


    “啪!”坤坤爸爸對著他的腦袋踹了一腳,這一腳直接把他踹懵了,“拿我的毛巾擦身上是吧!你給我到河裏洗澡去!”


    坤坤看著爸爸舉起酒瓶喝了一口酒然後離開了房間,他知道爸爸又喝醉了,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呢?]


    現在——


    “事情就是這樣……”潘盼深唿吸一口氣,似乎怨氣也撒了不少了,而這時候趙美茗也剛從屋裏走出來,頭發還濕噠噠的,看起來是剛洗完的樣子,身上換了幹淨的衣服,額頭的幾根劉海輕垂著,潘盼看到她,趕緊過去問候著,“你怎麽樣?還怕嗎?”


    “有你在就沒事了,嘻嘻。”趙美茗搖搖頭,摸了摸這個比自己年齡小的弟弟的頭,實際上根本就沒把他當弟弟看待了,早就當成未來的男朋友了,隻不過這時候的孩子,對這種關係,懂得還不是很深。


    “嗯,沒事就好……”潘盼倒是聽得有些小臉微紅,他當然知道趙美茗的心意,他也挺喜歡這個姐姐的,但是現在大家都還小,他想以學業為主,如果等他長大了,對方還記得他的話,他會考慮跟她在一起。


    “……”楊少川看了看這對俊男靚女,又看了眼跟死狗一樣的坤坤,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要不要在這裏把坤坤給殺了呢,反正他是個沒人要的孩子……不過這樣的話,自己就算是沾染上業障了……


    “大哥哥!你怎麽到那邊去啦!”這時,楊少川聽到了思月的聲音,他扭頭一看,隻見思月招著手正在往這邊來,不過此時很明顯車輛太多了,他還在等待著,在他身後還有好幾個孩子,他微微一笑。


    對於坤坤他不知道如何處理,感覺太過麻煩了,怎麽樣處理都很頭疼,之前的那種窩火,在剛才聽到潘盼如何教訓他,以及看到小媛的那一刻,就已經煙消雲散了。


    “交給我處理吧,你們先在這玩,我馬上就迴來。”楊少川找來了手套,然後用繩子把坤坤綁了起來,他知道坤坤家在哪裏的,所以決定把他送迴家。


    坤坤得知他要以這樣一副姿態被送迴家,頓時驚慌得不行,拚命掙紮著,如同當時被他判死刑的那幾隻青蛙,因為他知道,他這樣迴去,自己的處境跟那幾隻青蛙無異。


    “我不知道你爸媽是怎麽處罰你的,但是我想比起我們,會輕很多……”楊少川說著拽起繩子在前麵拖著坤坤,他覺得交給自己處理,恐怕會把坤坤給打死的,他的話還是交個他父母來管教吧。


    坤坤寧死不肯走,在地上不斷扭動著,然後楊少川拉著他,拖出一條痕跡來,最終還是到了家裏,他對著門敲了幾下,沒有任何動靜,最後不耐煩的他隻好將坤坤綁在了門口的柱子上:“老實待著。”


    “……”坤坤終於看清了他是誰,從被捆起來到剛才,他隻是覺得這個人的聲音耳熟,沒有注意是誰,現在看到之後,心中的恐懼又油然而生,他開始發抖,看著楊少川離去的身影喃喃自語,“為……為什麽……我的身邊都是這樣恐怖的人呢……這讓我很沒有安全感……”


    ……


    迴到這邊,思月帶著許媛,陳粒,徐琛來到了潘盼這邊,思月看到趙美茗的時候頓時‘哇’了一聲說:“小姐姐你好漂亮,你是誰啊?”


    “嗯?”趙美茗聽到這樣的讚美不由地一愣,隨後臉紅道,“討厭,你這麽快就把我忘了?我是你小茗姐姐呀~”


    女孩被誇漂亮都會很開心的,趙美茗也不例外,她以前其實很排外的,不喜歡外地人,尤其是那些看起來土裏土氣,而且身上還臭烘烘的,不過對於思月她倒是有些例外,一來思月是潘盼少有玩得好的朋友之一,二來思月似乎挺跟她投緣的。


    “而且你身上香香的!”思月說著還上前聞了聞。


    “哎呀~”趙美茗心中竊喜,然後跑到潘盼身旁,身上不臭了就太好了,她這樣想著。


    “嗬嗬,思月走,到我家去看片吧!”潘盼對幾人說道,他剛說完,趙美茗頓時臉色一變,拽了拽他,他忽然也反應過來,連忙說,“哦……不行了,暫時不能到我家去了,我們去……去冒險吧!”


    “好耶!冒險咯!”思月才不在意他們發生了什麽呢,一聽到冒險,整個人都開心地扭曲了,陳粒看著自己哥哥開心,她也開心地拍著手。


    徐琛倒是若有所思地看了這二人一眼,除了思月,他其他人都不怎麽信任,這個時候有必要去了解一下的呢。


    恰好此時,楊少川已經迴來了,見到幾人正在往南邊走,於是過了馬路來到他們的麵前:“去哪玩啊?”


    “我們去南邊冒險!”思月舉起拳頭興奮道。


    楊少川這時候看了眼他,此時的他,仿佛是整個隊伍的核心一般,大家都是因為他才相識的,他小時候並沒有想到那麽多,現在看來,好像還真是這樣,不由地笑了笑,摸摸他的頭。


    這時候才開始認真注意到許媛,許媛也長大很多了,雖然一年不見,但是楊少川能感受到許媛身上與思月不一樣的東西,是一種經曆了某些事情的樣子。


    南郊派出所,這邊已經出動不少警察作為便衣行動著,嚴密檢查過往的行人,雖然這邊人流並不大,但也因此更要注意。


    有個黃毛在巷子裏觀察著,他已經得知了關於呂義的事,今天出來就是要去帶一樣東西出去的,隻是這樣的情況下,不知該如何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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