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閣樓上,張警已經坐在屋裏很久了,他翻找著資料沉思很久,每當他有解不開的疑惑時候,都會來這裏,尋找一些足以讓自己感到安寧的氛圍。


    自從上次的工廠被封,一些涉案人員被抓捕之後,他們才知道真正幕後之人還在逍遙法外,當時就離開了工廠,沿途也進行過搜尋,但對方的車子在幾個沒設監控的地方失去了蹤跡。


    那日張警唯一從研究室查到的東西就是一份資料,那是對藥物進行分析的資料,但具體是什麽,他沒辦法判斷。


    交給全鎮局後,他的任務也就告一段落了,隻不過對於楊少川的事,在他心裏始終是個疙瘩,他在這件事上似乎有些鑽牛角尖了。


    或者說是內心對他有那麽些許的質疑。


    他打開舊貨箱,然後隨便翻看著以前父親寫的筆記。


    他忽然想去找楊少川聊聊,可是現如今,他卻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麽。


    這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該站在什麽立場去跟他聊,究竟是作為警察,還是作為……朋友呢。


    歎了口氣看向窗外,他也是在這時候,真的對世界產生了疑惑,站在人生的矛盾路口,擔心自己,也擔心楊少川。


    倘若將來楊少川變成了他非常不願意看到的樣子,那他該怎麽辦,要作出怎樣的覺悟呢?


    他也曾有過一些關係很好的戰友,可到頭來卻隻剩下了他一個,有一個戰友甚至剛從警校畢業就犧牲了,那是個非常陽光積極的少年,他宣誓要站在人民的第一線,要守護所有人的平安,他……沒能陪張警一起走下去。


    再後來,一起從警校出來的同伴相繼犧牲,實際上從踏出警校大門那一刻起,他就應該已經有了那份覺悟。


    但如今的迷茫,是在人類與怪人之間的,人類尚且複雜,如今又出現了怪人,怪人和人又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呢,怪人是如何演變而來的。


    這都是張警在思考的問題,在之前接觸和知曉的怪人,也都是通過被擄走的人,殺害之後改造成的,從全鎮局信息站都能查到,至於是否有活人改造,就沒辦法查出來了。


    因為這正是疑點,如果沒有的話,楊少川是怎麽變成那個樣子的。


    盡管不敢置信,但那天他眼睛所接收到的信息已經讓他明白,楊少川確實不像他想象中的那麽普通。


    既然如此,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他都能理解了,從最初開始的那些事,如果把作為暗凱的楊少川和之前那些案子聯係起來的話……


    張警捏了捏眉頭,這樣一想,腦子有些不夠用了,需要從頭開始捋了,但他沒那麽多時間,隻有今天這一天的休息時間,他幾乎都放在了思考人類和怪人上麵了。


    想到這裏,他忽然產生了另外一種想法,就是這個世界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發生變化的,是認識楊少川之後?不,他根據父親的筆記能得知,很多東西從以前就有人在查了,但這些他沒辦法聯係起來……


    他緊接著掏出手機,打算和林邪先去談談,有些事隻能去旁敲側推了,直接去找楊少川,他覺得會產生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


    “小風!這個菠蘿全都當菜嗎?能不能給我留點……我想吃。”


    楊少川騎摩托帶未未去了菜場,買來了一些豬肉和雞肉,還有一些蔬菜,本來隻是買一點點,但是未未卻看中了不少水果,隻好也一起買來了。


    楊少川還說她最好自己提迴去,未未把臉別過去告訴他,她選的水果,就是累斷胳膊也會帶迴去的。


    迴去之後,楊少川從水果中挑出了菠蘿,這個季節吃菠蘿最好了,雖然一年四季都有,但是春夏天還是很舒服的吃菠蘿季節。


    不過這菠蘿他可不是直接拿來吃的,而是打算做成菠蘿咕咾肉的。未未看著他切開好幾刀了,生怕他全都下菜了,流著口水阻攔他。


    “放心,舒晴武雪他們還要吃呢,我不會都當菜的。”楊少川笑了,說著將大頭同樣切好放碗裏存冰箱了,天氣熱冷藏一下味道更好。


    而保留下來的也同樣切成了塊,把雞裏脊肉處理了一下,麵粉澱粉雞蛋液等工序結束後在油鍋裏炸。


    “幫我看著點,我去個廁所……算了,我一會再去吧。”楊少川剛想解開圍裙,卻看到未未正在和李雨一起吃草莓,李雨還扭頭看他一眼。


    楊少川搖搖頭等待著油鍋裏的雞塊麵團成型,順便把邊角料倒給小黃吃了,小黃舌頭一卷就進去了,還不夠它塞牙縫呢。


    不過說來,小黃到了這邊以後,生活質量就逐漸下降了,從以前的肉食動物,成了現在的雜食動物……以前三天兩頭地吃肉啊,現在都是一周才吃一次肉。


    畢竟以前楊少川自己住,菜弄多了就給小黃吃,而且沒事還特地買來肉給它,現在的話,他隻有買來狗糧了,還有饅頭之類的。


    好在小黃比較懂事,和別的狗子不同,也比較讓楊少川欣慰。


    “嘩啦……”將炸好的雞肉塊倒出鍋之後,楊少川就趕緊往廁所奔去,別墅裏的廁所也是他比較喜歡的,是蹲廁,比坐便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小便的時候無意間一瞥,看到了垃圾桶旁邊掉落的小紙團,他順手撿起準備丟垃圾桶,卻注意到上麵是帶字的。


    他愣了一愣,好奇心驅使下將其卷開看著,字跡一般般,稍微看了一小會他也明白了上麵的大致內容。


    寫的是一個男生對武雪的表白,寫了一大堆地道歉還有承諾之類的,楊少川看了之後冷笑兩聲,將紙團揉揉丟垃圾桶了。


    轉身想走,還是迴過頭洗了洗手。


    這種表白信,寫的毫無營養價值,甚至還有些丟份,武雪既然將其丟垃圾桶了,就說明看不上那個男生。


    也不知道那個男生做了什麽,讓他總是一直在道歉,而且既然能寫信,就說明做好了準備,既然如此,當麵談,不是比寫信更好?


    你費盡心思寫的書信,交給這個女孩之後,在家等得惴惴不安,人家呢說不定沒看完就扔了,你還在家裏終日惶恐,還不如麵對麵像個成年人一樣談談……


    哦,他忘了,好像武雪還沒成年吧,踏馬的什麽男的,不好好學習,就知道談戀愛。


    這件事他暫時拋在了腦後,來到廚房時候卻發現盤子裏的雞肉少了一些,他撇頭看了眼未未和李雨,此刻二人縮著腦袋正趴在桌子邊翻書看,一張張翻得比秒數還快。


    “數頁數不是這樣數的,翻到最後一頁就知道了。”楊少川呆呆地望著未未說道。


    “哎呀……不是我吃的……是小黃吃的。”未未抹了抹嘴眼珠一轉指著小黃說。


    “汪!”小黃聽到後站起身子靠近楊少川盯著他的眼睛自證清白,楊少川看都不看它一眼都知道不是它吃的。


    他自然是知道被李雨和未未偷吃了,不過沒關係,那都是半成品,等做成完整的了,還不饞死他們。


    後麵的步驟就容易多了,加入番茄醬和清水炒到稍微濃稠就可以倒雞塊了,翻炒再之後就是菠蘿塊了。


    他在冰箱還準備了一份,是晚上做的,做菜什麽的,根本不怕麻煩,相反還是一種享受,當然隻要不是變成工作,都可以輕鬆快樂結束。


    “好啦開飯了開飯了!”楊少川隨便做了點湯,夠三個人喝的,然後煮了米飯,吃菠蘿咕咾肉沒有米飯怎麽能行呢。


    “哇~”李雨看到菠蘿咕咾肉的色澤時候,眼睛都發亮了,迫不及待地去洗手然後坐好準備吃飯了。


    “嚐嚐如何。”楊少川將飯盛好後,脫下了圍裙放邊上,對未未說道。


    “我嚐嚐……”未未舔了舔嘴巴,看向楊少川的時候,也同樣是眼睛發亮了,在她看來,會做菜的男孩子,可是特別加分的,她夾起一塊在米飯上蘸了蘸,然後跟米飯一起放入口中,酥脆酸甜濕潤的口感一把拿捏了未未的胃,她又大口扒拉幾下米飯和菜,最後快噎住了才喝了口湯和楊少川欣喜地說,“誰要是嫁給你,真是太幸福啦!”


    “對呀對呀……”李雨也跟著點頭,不過她有意無意地看了眼未未。


    在這些女孩子中生活,李雨這小孩子卻了解了很多不是小孩子該懂的東西,比如她常常就偷看未未私藏的言情小說,小小的一本,各種愛情各種曖昧的,她都能看懂。


    從小就接觸這些,自然能明白很多,也是此刻,聽著未未的言語,根據她的經驗判斷,她覺得未未姐姐有可能也會喜歡楊少川,但是這樣的話,她覺得舒晴姐姐恐怕就要有情敵了。


    現在的情況真的是當事人完全不著急,全靠李雨瞎操心,舒晴要是知道這些,還不得把她關屋裏念一天緊箍咒。


    “嗬嗬,好吃就多吃點吧,晚上我還會做。”楊少川說著去盛第二碗了,這裏的碗都很小,他記得自己前世,都用盆吃飯了,家裏的規則,用的碗一年比一年大。


    他剛盛好飯,外麵就聽到有人在喊了,小黃聞聲跑了出去,楊少川一愣,這聲音挺熟悉的,也跟著跑出去了,未未和李雨才不管呢,吃此時是他們最重要的事。


    “小風哥!在嗎?”門在是林恬,她的到來讓楊少川倒是有些驚訝,沒想到這麽快就來找他了。


    “快來,到屋裏坐,吃飯了嗎?來一塊吃吧!”楊少川說著帶她往屋裏招唿。


    “啊……不了不了,我剛吃完飽飽的呢,我這次來是跟你講關於麵具的事……”


    林恬跟著楊少川來到了客廳,林恬看到菠蘿古老肉,並且聞到香味的時候她愣住了。


    未未見狀抬頭看她一眼,皺了皺眉,但還是沒有停下嘴裏的咀嚼,其他事暫且先放一邊。


    ……


    “小風哥哥我還能再吃一碗嗎?”林恬吃的嘴邊都是紅色的番茄醬,她舔了舔嘴巴說道。


    “嗬嗬,可以的。”楊少川看著還剩不太多了的咕咾肉,還有自己大半碗飯苦笑著。


    “哎喲……撐死了……小風那個這裏就交給你啦,我和小雨先去房間了。”未未摸了摸肚子,看樣子是吃的挺撐,什麽事都不打算管了。


    “你們去歇息吧。”楊少川點點頭,往米飯裏蘸了點料汁。


    林恬這時候也弄著料汁拌著飯說:“真沒想到小風哥哥做菜還那麽好吃啊!我以為你平時隻是吃樹葉之類的呢……”


    “我又不是野人……”楊少川被她這話說的哭笑不得,就是真樹林神,他該吃肉還是會吃的呀。


    “嗯……好了我也吃飽了……嗝~嘿嘿。”林恬抹抹嘴又舔了幾下看了眼楊少川,猛然想起什麽,“哎喲差點忘了,我是來找小風哥哥講麵具的事。”


    “嗯嗯,你說。”楊少川點點頭,夾著菜邊吃邊說。


    “是這樣的,我迴去問過我爸爸了,他說,作為這種不祥之物,確實是存在很大問題的。”林恬說著把一張紙條給掏了出來,不太好意思地看了楊少川一眼笑嘿嘿地說,“這是我聽我爸爸說的記錄的,太長了,我就記住了一點點。”


    “嗬嗬沒事的。”楊少川也能理解,對方年紀還小,能這樣去研究關於玄學之類問題的女生更少,她能幫他去詢問,已經感到很感激了。


    “這個麵具的主人是個掌管時間的大神,但他所遺留在麵具上的氣息,在時間長河中漂泊中卻變成了邪祟,一旦毀壞,邪祟就會入侵到那人的體內……而這樣之後,就會發生危險的事。”林恬看著紙條對楊少川說著,然後抬頭不禁臉一紅,感覺自己好像在讀課文,但是看著他好像並沒有在意。


    “是這樣嘛……”聽後楊少川凝神皺眉,所謂邪祟會隨著破壞者進入那個人的身體?如此說來,那自己做的噩夢跟麵具沒有什麽直接關係了?


    那也不對啊,以前從未……哦,不是從未,是有過類似的夢。


    實際上在他身上出現過的,不管是夢,還是預知未來的畫麵還是時間重置,都已經讓他不再意外了,而現在又來個邪祟,他覺得生活真是太奇妙了。


    這種靠物理沒辦法處理的東西,需要靠魔法了嗎?


    不過說起來,真的有鬼神邪祟這種東西的存在?他相信有怪物,卻不太相信有鬼神邪祟,那都是一些非正常的產物,即便有,他覺得也一定能被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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