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卿無語了,也懶得為自己辯解什麽,遇到了不講理的女人能講理麽?!


    戚鳳歌馬上跑到岸邊,飛快的穿起衣服。迴頭看看那廝還在水裏背對著自己,她恨恨地一跺腳,準備離開。


    忽然,她發現不遠的石頭上放著幾件衣服!


    戚鳳歌二話沒說,直接過去將衣服抱起來,隻給對方留了條褻褲,便快步跑著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就說過不要輕易得罪我嘛,我是記仇的!”戚鳳歌便跑便自言自語著。


    白少卿那個家夥應該是往東走,因為中軍就在東麵,所以自己比較安全。


    他做夢也不會想到是自己,隻可惜看不到他隻著褻褲狼狽奔迴大營的場景,一定比較精彩了!


    現在的心情那叫一個爽!


    戚鳳歌又開始哼著小曲趕路了,時間應該是後半夜了吧?月光一瀉千裏,使得夜色格外空明、清澈。


    忽然,戚鳳歌頓住了,前方路邊的樹下,兩個黑衣人騎著馬靜靜的立著,頭戴鬥笠,輕紗遮麵,說不出的詭異,尤其是他腰間那柄長劍輕輕地晃動著,透露出無言的危險。


    戚鳳歌不由悄悄握緊自己腰間的雙劍,腳步慢行,以便應對突如其來的變化。


    “我沒有惡意,姑娘不必這樣。”為首的黑衣人忽然發話,語氣裏夾著濃濃的不純正。


    這家夥是哪裏的人,怎麽說話會是這個味道?戚鳳歌立刻就想起了洋鬼子,難道這兩個家夥不是本地人?看衣著是夜行衣,看打扮半遮半掩,不是江洋大盜就是奸細之類!


    “你們這樣,我一個姑娘家不緊張是假的,”戚鳳歌嘴裏這樣說著,臉上卻沒有露出一點害怕,甚至還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那黑衣人似乎怔住了,眼前的這個女人帶著新浴的清新,長長的烏發濕漉漉的披在肩頭,就著月光閃著一圈聖潔的銀色,絕色的容顏挾著一抹冷靜,宛如一朵開在黑夜的白色玫瑰,高貴優雅又閃著芒刺……


    隨即,男子恢複了常態,嗬嗬一笑,接過話去:“姑娘如此風華絕代,怎麽一個人在這荒郊野外行走,就不怕遇到狼蟲虎豹?”


    聽聲音,對方歲數不大,聲音清亮悅耳,但是戚鳳歌經驗不多,警惕性還是有的。


    前麵再有二三裏地就是自己的軍營,這兩個家夥深更半夜不睡覺,跑到這裏做什麽呢?而且聽口音很別扭,很明顯是操這種語言不夠流利,八成是奸細!如果是奸細,自己要怎麽辦?抓還是不抓?


    不過沒有交手,自己也不知道對方的斤兩,單從氣勢上看,自己應該不在他們之下,隻是對方兩個人,一旦交手,自己怕不會占什麽上風頭。


    “我夜路走的不少了,還從來沒有遇見過什麽危險的虎豹……”戚鳳歌露出了嫵媚的一笑,望向黑衣人,“公子不要嚇我哦……”


    黑衣人星辰般的眼眸閃了又閃,喉結不由動了又動。


    “姑娘可願意隨在下一起雲遊?”他忽然發出這樣的邀請,讓戚鳳歌有些意外,又感到有些滑稽。


    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是委婉的要抓自己,還是別有企圖?


    “真是不好意思,我一向獨來獨往慣了,不喜歡和別人在一起。”戚鳳歌站在了路的另一邊,和黑衣人隔著那條鄉間的小路。


    因為距離更近了,彼此看的更清了,戚鳳歌倒不怕什麽,反正現在這個麵容自己迴去就掩藏起來了,別人根本不知道,更別說眼前這個家夥了。


    “沒有想到,在這裏會遇到仙子一般的女人……”黑衣男子有點自嘲的笑笑,然後下了馬,往前走了幾步。


    “公子!”後麵的黑衣男子喚了一聲,看樣子是在提醒對方小心。


    男子頓了頓,停在了馬路中間,和戚鳳歌麵對麵對望著。


    “女人,願不願意和我走?我可以給你最多的寵愛,給你最好的衣服珠寶,你要什麽我都會盡力滿足你……”


    看來這廝對自己好像是一見鍾情了,戚鳳歌不禁心裏暗笑,當自己是三歲小孩麽,在這裏表演癡心絕對,我去!


    戚鳳歌不以為然的笑笑:“公子真是好笑,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我怎麽會這麽輕易的相信你的話呢?你也不會如此天真吧?”


    月光之下,戚鳳歌更美的如夢如幻,男子的視線根本不能從她臉上移開。


    身後的黑衣人不得不下馬來到了男子身後保護著,他幾乎也不能阻擋戚鳳歌的美色,但是他有更重要的使命,所以他不多看對方一眼,隻是全心集中在男子身上。


    “公子,我們走吧……”他提醒著。


    戚鳳歌從剛才兩個男子行走的姿勢判斷,自己若和他們交手,不會很輕易的取勝,所以她決定放棄,不管對方是奸細還是什麽,自己力所不能的時候首先要做的就是保全自己。


    “告辭……”戚鳳歌衝對方福了福身,轉身便往前走去。


    “姑娘,我們一定會再見的!”黑衣人前走幾步,衝戚鳳歌喊了一聲。


    再見?誰會和你再見?!戚鳳歌輕盈一笑,迴頭看了看對方,然後頭也不會的徑直離開。


    “殿下……”黑衣侍衛輕喚道,“您失態了,這個女子你明知道很危險,她的武功不俗,您……”


    男子癡望著戚鳳歌遠去的背影,淡淡道:“我知道,但是她太美了,我實在情不自禁,你不覺得她美麽?”


    “我……”侍衛語塞,頓了頓才低聲道,“但屬下更知道您的安全大於天,決不允許有一點點閃失!”


    “是麽?”男子苦笑道,轉身上馬。


    “殿下,忘了這個不知來路的女人吧……”


    侍衛上了馬見男子還在看著戚鳳歌幾乎看不到的模糊的影子,忍不住囑咐了一句。


    誰料男子一聽,搖搖頭,自信的笑笑:“她不是沒有來路,裏這裏最近的就是扶風國的左路軍,她一定是軍營裏的人,看她裝束不凡,功力深厚,舉止言行冷靜克製,頗具大將風度,這個人我基本已經知道是誰了!走吧,布裏!”


    男子說完,狠狠一摔馬鞭,馬兒箭一般竄了出去,侍衛一愣,自語道:“難道是戚鳳歌?這個左路軍好像就她一個女的,不過,她不是很醜陋麽,這個可是絕色尤物啊——等等我,殿下!”


    侍衛用力給了馬一鞭子,奮力往前追趕而去。


    再說戚鳳歌走了一段路,看那兩個黑衣人往另一個方向而去,腳步更加的快起來,自己的感覺應該不會錯,這兩個家夥很可能就是探子,來刺探軍情的山戎奸細。


    現在最重要的是迴去看看有沒有什麽變故,想到這個,她有些後悔自己擅自離開自己的崗位,馬上就要開戰了,自己卻開溜,要是軍營裏有什麽損失的話,自己要怎麽處理才好?!


    前麵不遠就是左路軍的軍營,戚鳳歌正要悄悄尋個空隙閃進去,忽然發現眼前的樹叢裏似乎躺著個人。


    一看裝束就知道是自己的人,她急忙跑過去俯身探手出去,還好,這個士兵隻是昏過去了,她馬上掐人中壓胸脯,將對方弄醒。


    “醒醒!”戚鳳歌晃了晃對方的肩頭,“到底怎麽迴事?”


    跟著,軍營有似乎騷|動起來,影影綽綽的。


    戚鳳歌忽然想起自己的容貌,便趕快拿出那道傷疤貼到了臉上,又從路邊擦了點土弄到臉上。


    她剛弄好,那士兵就完全醒過來了,時間恰到好處。


    “忠武將軍?!”士兵語氣滿是恐懼,忙起身給戚鳳歌下跪,“將軍饒命!小的不是故意出賣軍情,請饒命啊……嗚嗚……”


    “好了,你先說說到底怎麽迴事!”戚鳳歌看著對方不過十七八歲,和自己差不多大,現在臉都哭花了,心裏不覺就柔軟了起來。


    戰爭,戰爭,真是很殘酷!


    “迴將軍,小的正在站崗,忽然就被人點了穴,然後被他們帶到了這裏……”哨兵抹著眼淚老老實實的迴答著,“他們威脅小的……”


    “知道,你就說你都說了些什麽吧!”戚鳳歌想著對方可能問道的事情,心裏第一次不免有了挫敗感,自己還沒有亮相呢,就被對方知道了自己的底細,可見對方真是很狡猾!


    “他問左路軍將領是誰,咱們一共有多少人……”


    戚鳳歌心一緊,現在對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實力,這可不是好事!


    見戚鳳歌神色嚴肅至極,哨兵馬上開始磕頭謝罪:“將軍,饒命!將軍饒命!”


    戚鳳歌站起來,歎口氣:“好了,我不怪你,起來吧,我應該感謝那兩個家夥,沒有要了你的命,替我保全了一個扶風國男兒……”


    她帶著哨兵到了軍營門口,李之初正指揮士兵出營,看見戚鳳歌迴來了,驚喜萬分,急忙跑了上來上下打量著追問道:“將軍,您您是怎麽迴來的,我還以為您……”


    “我沒那麽無能,”戚鳳歌心裏說不出什麽感覺,就因為自己私自離開這麽一會兒,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有奸細來刺探我們的軍情了,不過沒有關係,我們沒有什麽損失,迴營再說吧……”


    戚鳳歌和李之初等人安頓好士卒,便進了大帳來商量對策。


    “我睡不著出去轉了轉,路上恰巧看見兩個黑衣男子,估計就是他們。”戚鳳歌坐在桌前攤開地圖查看著,“這還是扶風國的境內,這兩個敵人這麽光明正大進來,簡直是藐視我們扶風國……”


    “事實證明,他們就像是進了無人之境……”李之初說的咬牙切齒,是自己的布防太大意了,沒有全方位的布置暗哨,才使對方有了可乘之機。


    “這件事情我有責任,沒有加派人手……”昭武副尉楊聰一臉的愧色,忙將罪過攬了過來。


    “你們不要太在意,我們可以反過來想,現在出現這件事不見得是壞事,我們太小瞧敵人了,這是個教訓,昭武校尉,昭武副尉,從現在起,我們的心裏要達到真正戰備的心態,而不是等隊伍開到前線才出現,現在敵人就在我們周圍,若是他們要我們的腦袋是不是也可以輕易的得到呢?”


    戚鳳歌見眾人心情或憤慨或低落,知道是自己該凝聚眾人心的時候了,說出這番話後,大家沉默起來。


    李之初見在做的幾個人都沉默的思考著,便首先開言表態道:“將軍,您放心,我們從今夜起一定小心戒備,再不給敵人可乘之機!”


    “但是有一點請記住,要讓士兵知道我們的戒備是因為戰事所需,而不是害怕對方再次突襲,若是再遇到那兩個膽大的混蛋,本將軍的劍下絕不留情!”


    戚鳳歌擔心屬下將這種緊張傳染給士兵,讓這兩個奸細擾了自己的軍心還不得了!


    “是,屬下謹記!”眾人迴答的斬釘截鐵。


    會議結束,眾人散去。


    戚鳳歌稍稍休息了一下,天色便亮了起來,於是她趕忙起來將自己恢複到原來的模樣,然後下令拔營出發。


    軍隊剛剛上路,戚鳳歌便接到了白少卿的親筆信,大意自然是仔細詢問昨夜事情經過。看來他的耳目是無孔不入。


    戚鳳歌匆忙地寫了迴信將昨夜的事情大致講講,但自己去洗澡的事情自然省略。寫完之後,她將信遞到信使的手裏,有意無意的問了一句:“討虜將軍可好?這幾天趕路沒有見他,不知道中路軍可否順利?”


    “迴忠武將軍的話,中路軍一切順利,就是……”對方稍稍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戚鳳歌,“就是討虜將軍昨夜偶感風寒身體有些不適,不過您不用擔心,大醫已經給將軍看過了,配著藥正吃著……沒事……”


    “哦,真是不幸啊……”戚鳳歌努力做出同情的樣子,丫的,看了本小姐,你怎麽也得弄點代價,雖然你的身體也叫我看過了,但還是沒有我損失的多!“麻煩你迴去告訴他,就說我希望他千萬保重身體——你等一下,我再給信上加幾句話……”


    她又拿了一張紙,在上麵寫了幾行字,然後放進信封,又將口封好,交給了信使。腳什廝邊。


    然後微笑著看信使騎馬走開了。


    “繼續趕路!”戚鳳歌對李之初笑著揮了揮手,便領先一步往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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